“你是打算瞒着我吗?怎么回事,谁干的!”佐伊皱着眉把德拉科裹在身上的毯子扒拉开,发现德拉科伤痕累累,这些伤势都不是被利器造成的,更像是被钝物攻击之后造成的。“卢修斯先生到底把你送去哪儿了?!”
“没事的,佐伊。”德拉科扯了一下嘴角,但他看起来确实已经不在意了,“梅格多少还是对我手下留情,这些伤口只是累积之后看起来很严重……要知道我有一次被十多个施加魔法的游走球追击,她还要求我必须要抓到飞贼呢……那次我觉得自己差点就死了。”他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颤。
“梅格?”佐伊愤怒地握紧拳头,“就是她让你变成这样的吗?”
“梅格只是个简称,她是我的老师,魁地奇方面的……”
“又一个?现在的老师都喜欢让自己的学生变得鼻青脸肿的吗?你怎么不反抗呢!”佐伊咬牙切齿,暑假里那个一身黑色的女人的身影挥之不去。
德拉科撇过脸,尴尬地小声道:“我打不赢……”
“什么?”
“咳,我当然也想反抗,第一天就想了。那个疯女人连续让我飞了七个小时,只在我到达极限的时候扶了我一把……”德拉科想起自己当时从云层坠落,当他眼瞧着地面离他越来越近时心中涌现出的绝望,但他手指发麻,甚至连扫帚都握不住。他只是觉得自己要死了,而且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摔死。
那时候玛格丽特突然就出现在他身侧,一把捞住他,飞得非常稳定。要知道德拉科再怎么年纪小,那也是一个人类的重量,而且还是从高空坠落的,可他只觉得玛格丽特带着他的扫帚连一点动摇都没有。那种安定感,安抚了惊魂未定的德拉科。
“难道她敢收走你的魔杖?即使是未成年巫师,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也是有权利反抗的,这不违反规定!”
“恰恰相反,佐伊。她直接跟我说接下来会对我进行极限训练,我只能选择接受或者抵抗——用决斗的方式。她说她随时都能接受我的挑战。”
“你输了?”
“输了。彻底的输了。十几次,我觉得正面打不赢她,她甚至允许我埋伏起来攻击,但她像是长了八只眼睛,不管我是从哪儿冲出来攻击她,都会瞬间丢掉自己的魔杖。”德拉科郁闷地说,“但只有睡觉的时候是绝对禁止偷袭的,我有一次差点就这么做了,被她好好抽了一顿。”
德拉科一直垮着脸,佐伊犹豫着,还是开口:“卢修斯先生没有表示抗议吗?”全天下最关心德拉科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卢修斯,可他居然没有运用自己的手段去干涉这件事吗?
“梅格去找过爸爸,我觉得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爸爸之后就把我彻底扔给梅格了,一整个假期——妈妈差点把家里的东西全摔了,爸爸已经三天没敢回家了。”德拉科显得很尴尬,纳西莎的愤怒让马尔福家这段时间都很难过,尤其是卢修斯选择了避开而不是和她解释,这更是大大增添了她的怒火。
“我可以先去和纳西莎夫人聊聊。”德拉科的表情松懈下来,随即道:“拜托你安抚一下我妈妈……你暑假去了法国,玩得开心吗?”
“还不错,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佐伊舔舔嘴唇,她在考虑要不要简单的提一下自己的心情,但又很抗拒。她觉得德拉科无法给她一个答案。
她觉得没人能给她答案。
*****
佐伊不可能永远避开赫敏,尤其是她并没有真正想要避开她的时候更是如此。
但她可没想过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会被一只姜黄色的大猫直接糊脸,那只猫甚至没有把爪子收起来,它直接从赫敏的怀里跳出来,在佐伊那身新袍子上抓了两把,能很清楚地听到布匹裂开的声音——姜黄色的大块头顺着她的肩头直接窜到她头顶,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地盘成一团,那条扁扁的尾巴一扫一扫的,佐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克鲁克山!”赫敏赶紧跑过来,想要把这只好动的大东西给弄走。佐伊就像是戴上了一顶毛茸茸的黄色帽子,克鲁克山说什么都要待在她脑袋上,怎么扒都扒不下来。可赫敏又不能真正使劲,害怕佐伊的头皮会遭遇和她的袍子同等的待遇。
“这只疯猫又在做什么?这次它是把西格尔的脑袋当家了吗?”罗恩按住手上不住挣扎的斑斑,之前克鲁克山的目标是他的宠物。
“罗恩!克鲁克山只是在表达它的喜欢。”赫敏瞪了男孩一眼,罗恩耸耸肩:“随便它,只要让你的猫离我的耗子远一点。”
佐伊伸手扶住头顶的一大坨,她觉得脖子快被压折了,克鲁克山的体重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即使它乖巧地蹲着不动。
“对,佐伊,你帮我安抚一下克鲁克山,我想它只是有点小兴奋,它才从宠物店出来……”赫敏眼看克鲁克山凌厉的眼神软化下来,又上去帮它挠了挠毛,这只大家伙才终于赏脸让赫敏把它抱下来。只是那双浅黄的瞳孔还死死盯着佐伊看。“来啊,摸摸它,它很乖的。”
罗恩在后面朝赫敏做了个鬼脸,对一旁的哈利说赫敏只是选择性遗忘了克鲁克山的凶性,克鲁克山一点也不像只猫,反而像只被缩小了的小老虎。
“呃,这猫是你的宠物吗?”佐伊不但没靠近,反而后退了一步。她等到赫敏点头,“我就不摸了,我对猫有一点过敏……”即使这猫看起来和弗洛伦斯没有一丁点相像,但佐伊还是移开了视线。
“什么?我从没听过你对猫……”
“哎呀,卢娜在那边!我和她约好了的,那我们学校见,赫敏。”
第十一章 列车上的摄魂怪
“佐伊,你为什么又邀请了这个怪胎?”德拉科不满地咬牙,瞪着坐在佐伊旁边的卢娜,她正在玩自己的头发,把它们卷起来、又松开。“我甚至把克拉布和高尔都甩开,你怎么能让一个外人看我的笑话!”
他指指脸上还没有完全消肿的青紫,这让他那张苍白的脸变得有点像地图了,东一块西一块。
“德拉科,你只是在自己骗自己,其他人迟早会看到的,你瞒不住。”佐伊说,“卢娜帮了我一个小忙,我就邀请了她。”
“这没什么,佐伊。我很惊喜的是你真的订了一整年份的《唱唱反调》,我爸爸也很高兴,说你是个懂得真正幽默的人。”卢娜无视德拉科小声的“呸”,笑着说。
“别在意德拉科,他只是被人看到丢脸的一面,有点不好意思。”无视德拉科怨愤的视线,事实上佐伊确实要感谢卢娜,如果不是她正好出现在那里,她就没办法脱身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卢娜说,“你现在这样比之前任何时候气色都更好。如果是今年的你,我可能会选择为斯莱特林加油——当然,是除开和拉文克劳比赛以外。”
“是这样吗?”佐伊在意地看了一眼德拉科,发现对方确实看起来不那么单薄了,“德拉科你看起来结实多了。”
“是啊,要是你天天被游走球追,还和前职业球员单挑,你也能做到。”德拉科没好气地说。
卢娜抬起头来:“前职业球员?”
“对啊,我的老师。她对待学生的态度太随便了,我每天不只要训练得满身泥浆、要负责把球具和扫帚擦干净、调试好,还得打扫她的房子、她甚至还指使我做饭!一整个暑假!我认为她可能觉得欺负我挺有意思的,我不是随叫随到的家养小精灵!”
“最憋屈的是我打不过她,她跟我说只要我能让她的魔杖被缴一次,她就随便我提理由,可恶……”德拉科捏着指关节,像是要克制住自己朝着记忆中的那个人扑过去一样。
“哇哦,不可思议!‘黄金狮子’原来不会做饭么?”卢娜在那边听了半天抱怨,突然叹息道,“我可以让我爸爸下次写一篇……”
“你的关注点太奇怪了吧!”德拉科嘴角抽搐,他完全忘记自己讨厌卢娜这件事,也违反了他一直以来秉持的淡漠态度,猛地一拍桌子。“我迟早有一天要教训她,把她给……”
“吃到拉肚子吗?”兴致被卢娜调动起来的佐伊,调侃道。
“不,她让我做饭但不吃我做的,她吃自己做的。说我做得太难吃……喂,佐伊!”德拉科差点顺嘴说出吃第一顿饭的时候自己拉肚子的事实,红着脸喊道。
突然,列车车厢摇晃起来,像是列车与什么东西相撞一般发出嘈杂的噪音,车厢里的人能够感觉到列车停了下来。就连顶上的灯也开始闪烁,接着唰的一下灭掉了。
“怎、怎么回事……”德拉科站起身,伸手去推车厢门,可厢门像是卡住了,他第一次没能拉开。
又多使了一点劲,总算把车厢门拉开了:“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太过安静了?”
他们推论列车可能出了点问题,但都觉得不可思议。霍格沃兹的特快列车从没出过事故,更别说这种阴森的氛围,“德拉科,灯全都灭掉了。”德拉科用魔杖念叨了一句“荧光闪烁。”探头出去看。
佐伊抽出魔杖,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列车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要知道许多学生都喜欢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列车里从来都不会缺少欢声笑语。可现在它们全都消失了,就像是他们来到的是另一个空间。
德拉科看起来有点害怕,但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女孩,还是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走廊的光线很暗淡,这里的灯也被关掉了。“你们有没有觉得……周围有点冷?”他的声音发着颤。
“有、有人吗?”德拉科高举魔杖,想要照到更远的地方。他们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复数的脚步声。
克拉布和高尔是两个身材高大的斯莱特林学生,他们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地朝三人这边跑过来,高尔那张迟钝的脸甚至变得生动起来,要知道原本他的那些部件和摆设差不多。
“德拉科!”他们跑到跟前,德拉科也松了口气,他宁愿被这两个熟人看到自己脸上丢人的伤痕,也不想拐角冲出一头怪物。
“发生什么事了?”佐伊问。克拉布被吓得不轻,结结巴巴:“它们……有东西正在挨个搜查车厢!”
“都披着破斗篷,看不见脸,浑身散着冷气,它们一过来,我的身体就变得僵硬起来,也没办法思考……”高尔后怕地又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觉得好冷、麻木。”
“听起来像是摄魂怪。”佐伊嘀咕道,两个男孩脸色古怪,“什么?那就是摄魂怪?!”他们可没少从父辈那里听到消息,尤其是他们中的一些亲戚还被收容在阿兹卡班。
“我们要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德拉科。”
“为什么要逃呢?如果它们正在搜查每一节车厢,除非你们下车逃跑……”卢娜说。两个大块头男生又开始急得团团转。
“我也这么觉得。摄魂怪不可能随便出现在哪个地方,它们是阿兹卡班的看守……”佐伊和卢娜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小天狼星布莱克?”
“原来你也会看正常巫师的报纸!”卢娜不理佐伊坏心眼的话,歪着脑袋:“可是小天狼星怎么可能会溜到这里来?”
“我知道原因。”德拉科说,“小天狼星肯定是在找波特,因为他想要杀掉波特,他不是一直都想这么做吗?要知道十几年以前……”
这时周围的寒意大盛,一种轻微的、沙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们看到它们了——简直就是披着斗篷的尸体,它们死白色的、结痂的手臂在两侧无意识地晃动,斗篷里一定是空洞的,这也让那片黑影变得更加可怖。
克拉布尖叫一声,他晃动自己强壮的身体就想往更深处钻,德拉科拉着佐伊的手,把她扯到车厢里,卢娜像是在发呆,慢悠悠地最后一个钻进来。
“我们这样逃不掉!它们迟早会搜查到这节车厢的!”
德拉科攥着魔杖的指节都发白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起玛格丽特在暑假里跟他说过无数次的话:“德拉科,如果你在和别人对峙的时候先失去理智,那你能做的也就是舔别人的靴子了。但如果你最冷静的时候都没办法打赢一个人,我觉得你可以选择先去舔他的靴子,把他的技术全部抢过来。”
该死,不是这句话,见鬼的舔靴子,摄魂怪还有靴子?德拉科挠着头,问佐伊:“我们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摄魂怪吗?”
“唔,我记得……幻身咒不起作用,因为摄魂怪不用眼睛来观察、击退咒可能会有点用,但只会惹怒它们……守护神咒效果最好,但那是个高深的咒语。”佐伊耸耸肩,“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打开车厢欢迎它们进来呢?”
“你疯了么!”
“它们不敢做什么,这里可不是阿兹卡班……”这时,厢门被打开了,寒冷的感觉瞬间弥漫在整间车厢几只摄魂怪飘了进来,用一种很缓慢的动作扭动着头(如果那就是它的这个部位的话),扫视着车厢里的一切。
佐伊能感觉到自己仿佛浸在冰水里,这种感觉挺奇怪的,耳膜像是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障碍,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随即而来的,是微弱的、尖锐的、惨叫。然后是肉体被撕裂的声音,毛骨悚然,她能听到年轻女孩的尖叫、渐渐微弱下来,微弱、微弱,轻微地呼出最后一口气。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场景,去年开始她几乎每天都会梦到相同的片段,可从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样,她一边觉得自己只是处在旁观的立场,一边又只能痛苦无助地落泪。仿佛灵魂分裂成两半,渐渐的,冷眼旁观的那部分占了上风,冰冷的感觉散去了,四肢又变得温暖起来。
她回头,发现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地显露出恐惧,一边发着抖、脸色苍白,即使是卢娜,也皱着眉,仿佛在抵抗着什么东西,看起来也有些精神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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