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希望你能领略到更多魁地奇的乐趣。”玛格丽特厚脸皮地回答,若是以她那种方式,即使是潜在的魁地奇苗子,也只会因此迅速夭折吧。她根本只是在一个人享受魁地奇的乐趣,和什么人比赛、带领着什么人,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如果对方跟不上她的脚步,她也不会停下来。
对这瞎话,佐伊只有轻叹口气,只是玛格丽特这番作为也不是没对她产生影响,虽然一点胜算也没有,佐伊每一次的全力拦截都只会被对方轻易地闪过,持球进攻也会在眼花缭乱之中就被抢走,可以说是完全的毫无胜算。
但就是感觉很有趣,即使没有胜算也一样。虽然非常非常不甘心,玛格丽特还特别孩子气的一点水也没放,可那种仿佛攀登险峻高山的艰难,却意外地更能燃起佐伊的竞争心,就像是当她在霍格沃兹学习魔咒的那天,在弗立维教授的课程上的第一次尝试,没有成功施放咒语,却没法放弃去尝试的感觉。
“你过来。”玛格丽特侧身,朝她招了招手,“不要坐得这么远,难道我是雪山怪么?”
“您给我的感觉比较像豪猪。”佐伊避开玛格丽特不那么认真的攻击,脸上现出浅浅的笑意。
但她还是靠近了玛格丽特,疑惑地看着她翻身坐起来,背上还沾着草屑。
玛格丽特在她们之间的距离足够伸长手臂够到的时候就出手了,她扯过佐伊的袍口,把她拉到近处,准确的说应该是自己的怀里。
“教、教……”佐伊连话也说不出来,玛格丽特身上的气味很杂也很浅,既有属于她自身的气味,也有草地的清香和泥的味道,还有点淡淡的汗味,她的怀抱并不温柔,仿佛这只是例行公事的做法,但她的力气用得很大,仿佛要把佐伊勒死那样。
“不要输啊。”很短暂很短暂的一个拥抱,玛格丽特的声音微微低落下来……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佐伊的错觉,因为她完全混乱了、不知所措。
*****
是在和谁说呢,这句话。
脑子里纷乱地想着事情,连撞上赫敏都没有意识到。佐伊的脑子晕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量的运动,还是因为那突然的遭遇。就连头都开始久违地疼痛起来,一刺一刺的,心中无端涌起一股无名火。
“你怎么了?光瞪着羊皮卷可不会让字母自动跳上去变成作业,佐伊。”她耳边响起一道疲惫的声音,带着点恍惚,佐伊发现赫敏的状态可比她还要糟,她就像是被吸干了精力,眼皮耷拉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可她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握着笔,笔尖上下晃动,就是没写下一个字。
“你昨晚睡觉了吗,赫敏?你看上去像是有三天三夜都没休息好了。”佐伊把空白羊皮卷往身边一推,决定不告诉赫敏那其实是她的东西。而自己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这里写作业。
“什么……噢,当然,我有好好休息。只是有点时间上的混淆,能帮我把那本书递给我吗?硬封皮的那本……只是最近的作业有点多。你最近怎么样?”
她们自从上了三年级,佐伊就没有经常和赫敏一起去图书馆了,虽然她只要去图书馆八成就能遇上在一堆卷宗里埋头苦写的赫敏。她觉得赫敏大概是选了全部的选修课,佐伊不管在哪门课上都能遇上她。
“还不错。斯内普教授对我要求严格,但我觉得要他做我的导师还是很棒的。”应该说比起赫敏这种状态,任何的一点困难看起来都不像是困难了。
赫敏摇摇头,她眉头紧锁,经过三年在霍格沃兹的学习,她可不会觉得斯内普是什么好人。这个男人自私小器、还特别记仇,总是一直找格兰芬多的茬。但既然佐伊已经决定了,她还是没有正面说斯内普的坏话。
“呃,你知道我的意思,佐伊。”她苦笑,“为什么麦格教授不答应我的请求呢?”
“因为她还需要她喜欢的格兰杰小姐不至于过劳死。”佐伊说,“你要是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天文课上的事情还会重演。”
听到她说这话,赫敏狠狠瞪了佐伊一眼:“都是你的错!我没能听到辛尼斯塔教授对黄道十二宫的讲解!”
“我不过是让你好好睡了一觉。之后我不是也和你说明了当时上课的内容吗?”佐伊不在乎地说。
“但你不应该在没通知我的情况下对我念咒!天哪,我觉得当时整个教室里每个学生都在认真听课,可就我一个人躺在编织椅上睡死过去……我发誓辛尼斯塔教授对我的印象肯定很糟。”赫敏忧心忡忡。
“我不这么觉得,她路过你这里的时候还让我帮你再弄条毯子盖上……”赫敏脸色一沉,她站起身像是想把手上的课本甩到佐伊身上,可她在原地站了挺久,看着佐伊的眼睛,又慢慢地坐下了。
“你真多事。”她嘟囔着,却已经没怎么要发火的意思了。凭她的聪明当然看得出来佐伊只是想要让她注意身体而已,虽然这样的方法她实在是无法认同,但她总不能去践踏朋友好不容易表现出来的关怀。
但很奇异的是,如果是哈利和罗恩胆敢这么对她,而且正好冲在她脾气快要爆发的时候,她绝对是会对他们大喊大叫的,但佐伊做了这个事情,赫敏虽然也很生气,但却更能克制住自己,这可能是因为她潜意识里会对身为女性的佐伊更加温柔的关系,虽然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如果你不再注意一点,我可能会更多事。”佐伊没有看她,但说得很是坚定。她当然是知道赫敏不会过多地思考那些特别对待的含义,“你会去霍格莫德度周末吗?”佐伊酝酿着要怎么说这个事情。
“当然要去!那是一个完全的巫师村落呢,我记得我们之前也讨论过这个问题。”赫敏笑着说,“我可能会和哈利他们一同出发,我们在三把扫帚那里集合好吗?吃点东西,下午我们可以一起逛逛。”
佐伊先是感到不满,因为赫敏并没有首先考虑她的需要,但她也认同这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显然会是赫敏会做出的那种决定,对待每个朋友都一样忠诚。
“这样也不错,我还可以先去帮卢娜带她的零食……她这段时间因为我的问题一直在迁就我,我有点过意不去。”
“是啊,卢娜她挺不错的,但我……不太擅长和她交流,总觉得她会和特里劳尼教授很有共同语言。”赫敏抱怨道,显然回归了课堂之后还是对特里劳尼喜欢不起来。
“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佐伊问道。
“还不错,我们终于来了一个懂得教学防御术的教授,而且海格最近也总算是有了自信——你知道,他的第一堂课大获成功。对了,佐伊,你们也上过了博格特那节课?”赫敏突然说道,她看起来多少有点疑惑,“我前段时间总觉得有些不认识的拉文克劳学生喜欢朝我笑,我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因为我神经紧张……话说回来,你的博格特变成了什么?很遗憾卢平教授没有叫到我。”她好奇地问。
佐伊突然觉得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了,那种不上不下的梗塞感。她又是庆幸又是遗憾,赫敏并没有把两者联想在一起,也幸好赫敏没有除她以外的同年级交好的拉文克劳学生,否则只需要开口问一下,佐伊就会陷入无法回答的境地。
可她又有些许幻想:如果真的进入到这样的地步,究竟是全盘托出好,还是拼死隐瞒好?如果将自己逼迫到不能不正视局面的地步,应该也就不得不前进了吧。
“我?拿着链锯的缝尸鬼吧。”最后,她只能装作不在意地这么回答。
*****
古代魔文课一向是霍格沃兹选修课程里的热门课程之一,会选择这门课程的,大多是想要在学业上有所精进的学生们,或是对这门课程本身很感兴趣。佐伊曾听卢娜说过,等她三年级了,也会选择这门课程。
佐伊向四周环顾,发现四大学院的人虽然都有,但显然拉文克劳的学生占绝大多数,这也很符合这个学院本来所给人的印象——对真理和知识的不懈追寻。她来得不算早,教室里的大多数都被人占满了,佐伊就寻了个靠边角的位置坐下。
她没找到赫敏的身影,那女孩大概还没来,因为佐伊找不到任何一个赫敏不选修古代魔文的理由。教室里显得有些吵闹,在座的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孩子,就算是对知识热烈渴求,也不自觉地就会和同伴或是同学院的学生谈论起来。古代魔文课的教授还没到,他们也就更没有束缚自由天性的理由了。
第二十四章 欢迎仪式
赫敏几乎是和芭芭拉一前一后踏入教室的,她的状态看起来比早上好了不少,或许是因为佐伊帮她整理资料的做法为她减轻了一点负担。赫敏脚步很急,尤其是当她一进教室发现周围的位置都被占满了的时候,脸上更是直接表现出焦虑来。
佐伊朝她挥了挥手,在她向这边看过来的时候。赫敏看到她,便直接朝着这边小跑过来。
“怎么这么晚?”佐伊小声问她。
“芭芭拉教授叫住我,让我下课等她一下。”赫敏也用同样大小的音量回复她。
芭芭拉如一道幽魂飘过,在教室中央的台子跟前停下。佐伊注意到她摘下了大帽子,长发如瀑倾泻,她那张总是睡眠不足的脸还是困倦地耷拉着,第一排的学生窃窃私语起来。
“嗯……初次见面,我是芭芭拉,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芭芭拉教授。每年的这门课都会吸引许多同样对古代魔文具有探求心的学生,这是非常好的,虽然你们之中的绝大部分都不会有最终留下来的毅力。我不会自诩为你们的师长,顶多作为你们的前辈,一同作为古代魔道的探索者向着迷人的未知前行。”芭芭拉取出魔杖,她就像是在书写,一个个泛着蓝色光芒的符文从杖间跳出来,围绕在她的周身,形成一道浅浅的光圈。
她又一挥魔杖,那些符文组成的光带便离开她身边,顺着每个学生的视线在教室里环绕、贴着每一个学生的身边滑过。一个赫奇帕奇的学生颤悠悠地伸出手去触碰,手心穿透了符文的光晕,他睁大眼,看着符文的光带透过他的掌心溜走了。
那道光环也来到佐伊和赫敏身边,赫敏饶有趣味地盯着看,佐伊发现自己居然读懂了一部分符文的意思:组成其中的一个符文代表了迎接和接纳,其他的她也能隐约猜出来多半表达的是喜庆的含义。这只是善意的欢迎,就像是用吸人眼球的炫目把戏燃起学生们的兴趣,引领他们踏上古代魔文的道路。
但是当她看到那一长串符文的最后,有一个词明显和欢迎无关的时候,异变也发生了:有意无意的,佐伊是光带所经过的最后一个人。蓝光突然闪烁、晃动起来,佐伊回忆起在斯内普的办公室时那种药水沸腾时的感觉,仿佛那光芒也开始沸腾起来。
紧接着红光大作,原本温润的蓝色突然变作炙热的赤红,整条符文链瞬间打乱、又瞬间重组,佐伊曾经事先翻阅过古代魔文课的教材,普普通通的一本入门级工具书而已,记载了他们本学期要学习的符文中一些常见符文的外形和含义,没有任何深层次的东西,仿佛只是一本词典,随时可供翻阅查询。
佐伊当然不可能将书里的内容全部记下来,这是赫敏的天赋,而不是她的。但正如暑假时期时常会出现的幻觉、梦境和既视感一样,她最近又开始感知到它们的存在了。当她看到那条蓝色的光带时,居然能直觉地懂得一部分含义,要知道在那之前她从未系统接触过古代魔文。这门课程要自学是很困难的,不只是因为古代魔文留下来的文献艰涩难懂,更因为没有引你进门的老师,你就只会像只绿头苍蝇一样团团转。
那段符文持续变化,佐伊睁大眼睛,她发现自己一点也没有躲避的意思,即使她已经从那段符文中看到了诸如“火焰”和“焚烧”等具有危险性的攻击性词汇。但她的直觉却让她甚至想要伸出手去。
直到她右边传来一道很大的力道,直接把她拽了个踉跄,后脑直接磕在后面的桌子上。
“痛。”她低低地叫出声,一转头就看到赫敏谴责地看着她,脸上带着后怕的表情。
“你干嘛傻呆呆地站在那儿,你差点被那只火鸟烧死!”
“无需担心。”她轻轻地说,语气里带上了愉悦,“芭芭拉她没在那道火焰里添加‘破坏’的因素,‘火焰’本身是具有‘神圣’和‘破坏’的双重性的,正如凤凰的火焰可以灼烧邪恶那样,它也可以在火焰中涅槃重生。这也是如尼文字的使用方式之一,因为它们都是有力量的文字。”
“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赫敏没好气地说,她显得有些关心则乱了,以至于没听出佐伊话里的意思,“你只是一个人类,不是什么凤凰!”
“我是说那道火焰并不会伤害到我,因为它的内涵并不是用来破坏的,这只是一个有点坏心眼的欢迎仪式。”佐伊温声道,“不过我很高兴她看起来功力又精进了许多。”
“什么?你在说什么?”赫敏惊讶地问,可是佐伊闭口不谈了,她揉了揉脑袋,露出一个微微惊讶的表情。
那只由符文变化而形成的的火鸟停在半空扇动着翅膀,在它周围的学生都收拢袍脚、赶紧躲开,生怕那汹涌袭来的热浪会变作火焰将他们燃烧殆尽似的,教室里陷入一种显而易见的慌乱之中,以符文火鸟为中心呈现出一整个无人圈。火鸟啪嗒地扇动着翅膀,谁也没注意到芭芭拉又挥舞了一下魔杖,那只火鸟便向上展翅,仿佛一道真红色的利箭朝着天顶冲去。
当它上到顶端,便砰地一声炸开了。无数火星雨点般落下,轻轻扬扬地下坠,却又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无形之中操控着,红色符文再次互相转换,重新变回了温润的蓝色,在学生们的头顶上显现出来。
“如果真的有永恒真理,那就应该是对未知的不断追寻。”
“啊!”不知哪里,有学生低声叫出声来。这样的仪式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除开每年的必修课和少数有怪癖的选修课教授,选修课的教授们总是不吝于在第一堂课程为学生们带来一些惊喜。
佐伊记得在第一堂天文学课上,辛尼斯塔就曾经为他们带来一场与星宿亲密接触的机会,佐伊和赫敏事后认为,那应该是一种很精密的障眼法,但当你确实地接触到大熊星(它看起来真的像一头两米高的棕熊,上面还趴着一头幼熊,大概是小熊星)在你身边走来走去,你真的会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教授的欢迎仪式都令人愉快和惊奇,赫敏就曾经不满地控诉过特里劳尼教授的第一节 课,尤其是她最尊敬的麦格教授曾经冷静地告诉她:西比尔·特里劳尼几乎每年都会预言一个人的死亡,但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次预言实现过。之后赫敏更是将这段话作为特里劳尼教授就是个骗子的佐证,对她非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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