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只要我不搞大你的肚子,他们不会反对的。至于丈母娘,没关系,慢慢来。”景辞舔了舔他的耳垂。果不其然禹木整个人都要燃了,“你......”
“哼~骗你的啦。搞不大的。”我倒是想搞大啊......景辞心中颇为遗憾地拉起他的手,“小脑袋瓜别想那么多了,一起逛逛吧。”
“五千七?!”安早树恋恋不舍地又摸了两把,把鞋子放了回去,奋发图强,“妈蛋,老子要回KTV兼职去了。”
乔博闻言心里一堵,“KTV?做什么?”
“做少爷!”安早树大笑着回了一句,勾住乔博的脖子,邪笑:“你去的话给你打八折。”
乔博看不惯他这不正经的样子,抬脚就狠狠踩了身后那人一脚,如愿以偿地听到他惨叫一声。心里正痛快着,就听见熟悉的一声:“乔博?”
他身子一僵,就看见禹木和景辞并肩出现在鞋店面前。
禹木有一瞬以为自己看错了,刚刚乔博一脸隐忍着的畅快,脖子憋得通红,别别扭扭的样子。怀里还抱着个黑不溜秋的怪东西。
一只毛绒熊猫?!
乔博脸上的神色也有一丝崩裂,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
“你怎么在这?”他问禹木,又瞄了瞄景辞,“你色诱成功了?”
禹木被他一问,满脸通红,“喂......”
“色诱?”景辞耳朵尖,“哦,原来那天你去我宿舍是为了色诱我。”
禹木根本说不出话了。
“hi~”安早树主动打了声招呼,“我叫安早树,叫我大安就好。乔博朋友。你们是他同学吗?”
“我叫景辞,是他们学长。这是禹木,乔博同班同寝室的同学。”
禹木打了声招呼,“你好。”仰头看看他,心里疯狂地感慨:好!高!啊!
“呃,你们也是来玩的?”
“对,偶尔来逛逛商场。”景辞主动揽过话,“你们呢?”
“上周跟他玩了一周末,这周非要还找我。可粘人了。”安早树调笑着摸摸乔博的头发。乔博头发都快炸成刺猬了,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你话真多。”
禹木很惊讶,“上周乔博和你在一起的?”
“怎么了?”
乔博凶狠狠地瞪了禹木一眼,禹木很怂地闭了嘴,“没、没事。”
“我们待会要去坐摩天轮,你们要一起吗?”安早树问。
乔博气得脑袋冒烟,“不行。”
禹木两眼放光,“好啊!”
“不用了。”景辞一把搂过禹木,“我们还有事呢。”
四人两组很快挥别,乔博气不打一处来,“你干嘛要带他们一起坐摩天轮?”
安早树则在想另一个问题,“你上周是不是逃学出来的?”
“是啊,关你什么事。”
“不行,以后不准这样了。”
他的口吻太认真,乔博却无端生出火气,“不用你管。”
“喂!你总不能学我吧,整天没个正经,混吃等死的。况且你成绩这么好,不学可惜了......”
从小到大每天都有人在他耳边告诉他要好好学习;要上进;不能比别人差;为了未来;长大了就好了,先忍一忍……但这样的话出现在安早树嘴里,他竟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怎么样,他也不该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乔博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毫无根据,并且一厢情愿。可他失落,他把自己十六年来的欢喜放在和他在一块的时间里。抓娃娃,打仓鼠,骑赛车,喝奇奇怪怪的饮料,打游戏,挑挑捡捡地逛商场,晚上一起买水果,还时不时说些对他来说禁忌的荤话……
这样的人,固然也挺讨厌的,但他怎么能不理解自己。
“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乔博语气冰冻,脸色差到极点。
但安早树不怕,“哎呦~”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这么讨厌学习啊?跟我当年一样。不过说实话,老子有时候真挺后悔的,比起在这个破学校养老四年,我还真想回到初中,好好学习,考个高中。哪怕再苦个三年,也想体验一把高中大学的生活。”
乔博感到自己脖子里全是他呼出来的气,脸一热,一把拍掉他的爪子,“你还自称‘老子’?!”
“我错了我错了,慢慢改还不行吗?”安早树连忙摆手投降,“你为什么逃学?我以前逃学是因为怎么学都学不好,你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
乔博本来什么都不想说,但安早树突然把他抱了起来。标准的公主抱,吓得乔博叫出声。
“你干嘛?!”
“不告诉我的话我就不放你下来了。”
“你......”乔博伸手揪住他的两只耳朵,“放我下来,否则我就把它揪掉。”
“丝~疼疼疼。”安早树战败,把人放了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下手好狠。”见乔博往前走,也只好跟上。
两人坐公交去游乐场,车上刚开始谁也没有说话。乔博沉默,安早树也不敢贸然搭话,只是用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
“我爸妈离婚了。”乔博突然道。
安早树一愣,刚想安慰他,但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悲伤可言,镇定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哈哈,这点事你肯定扛得过去吧。”
乔博扫了他一眼,“原因很简单,他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两人先后出轨,后来反而一直互相怨恨。我跟我爸生活,就是上次你见到的那个人。
“我爸也算是事业有成,但一直没有结婚,对我管教很严,或者说对我的期望很大吧。这三年给我报了五六种培训班,不断地让我去上。每次月考第一时间查我成绩。但他很少回家,只是不断在电话里气急败坏或暴跳如雷,催促我,骂我。连我试卷上签的字都是他的助理代劳的。”
安早树肩头一沉,乔博已经把头搭在他的肩上了,脸朝下。“所以,我最讨厌别人对我说一些好好学习的话,要怎样才算学好呢?学好了之后只会要求更高,再定一个更高的高度让我爬,我永远都爬不到顶的。我不累吗?”
安早树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心中坠痛。不幸的家庭有各自的不幸,其实在这样的社会,很多不幸都是相似的。他不知道怎样安慰乔博,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对不起……”
乔博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
安早树甚至以为他哭了。
但是没有,乔博只是脸色有些白,下了车也依旧没什么精神。
“好漂亮,乔博。”安早树指着未降完的日落里闪着灯光的巨大的摩天轮,在墨色的夜空里美轮美奂,像童话的插图。
两人买票坐了进去,这转一轮需要十五分钟。随着他们的慢慢升起,人群与喧嚣渐渐远离,呼吸愈发顺畅。而少年的面容又如这绚烂的摩天轮熠熠发光。
乔博怀里抱着个小熊猫,扭头一动不动地痴痴看着窗外。B市的夜景如璀璨无比,灯火如流。
安早树坐在对面看他,“觉得怎么样?”
“很美。”
“你为什么一直抱着小熊猫?”
“我喜欢。”
安早树叹了口气,起身挨着他坐下,轻轻道:“我不会说话。”
“嗯?”
他挠了挠脑袋,“你今天告诉我那些,我很高兴,但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要是,以后不开心了,就来找我,怎么陪你都行。”
乔博转头看他,安早树的面容完美迷人,眸子里盛满灯火。乔博心跳又有点不规律,面上强行保持着镇定,“怎样都陪我?”
“嗯,那当然。”
“什么程度?”
“只要你高兴。”安早树笑得有种宠溺的味道,好像被他盯住,就逃不掉似的。
乔博心里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东西,他一把跨坐到他腿上。安早树脸上出现惊愕,但还是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也不知道是这夜景太美,还是气氛太好。乔博什么也没想,抱紧小熊猫,以保护着自己的姿势缓缓靠近他,在安早树瞪大的眼神中贴上了他的唇。
这是我最后想满足的事。
如果觉得被冒犯了,我也不会道歉。
乔博不会接吻,只是觉得他的唇很软,很舒服,有一点烟味,淡淡的,很好闻。贴着他的唇咬了咬,舔来舔去,把他弄得湿漉漉的,就放开了。没有看他,低着头起身就要跑,但安早树按在他腰上的手骤然收紧,力气大得他都有点疼。
“放我下来。”他脸颊滚烫,语气硬得好像自己是被强迫的。一双眼睛直直看过去,亮得吓人。
安早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有些发愣,还没从刚刚的事情里缓过来。被他一喝,手上的劲又松了,焉焉地把他放开。
乔博则气急败坏了似的从他身上下来,抱着个小熊猫就把头给拧过去了,后脑勺对着他,不说话。
安早树也没再开口,沉默得像个哑巴。一时间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有点尴尬。乔博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则越想越生气,再也不肯主动开口了。
这样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摩天轮结束,乔博盯着地上两人并没有挨在一起的影子,渐渐的从生气变为了悲伤。
他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再见这个人。
而安早树在发呆,他瞄了瞄身边已经把怀里的小熊猫压扁了的乔博,仿佛看到他脑门上气出来的烟。
刚刚那个吻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安早树有点没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他到底知不知道亲吻的意思?安早树有点想按住他的肩把他摇醒,让他别玩了。他们都是男的啊!
但是他看到乔博的表情,又觉得其实他是清楚的。他喜欢自己。
想到这安早树更觉得头疼,为什么会这样?
乔博不想回家,去上次开房的旅馆又要了一间房。安早树继续恬不知耻地跟着。
进了房间,乔博凶巴巴地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咳……我在担心你晚上吃什么。”
乔博看了他一眼,又把头扭过去了。
安早树结结巴巴:“那……我下面给你吃?”
乔博脸憋得发红,狠狠吐出一个字:“滚!”
妈蛋,安早树想抽自己一巴掌。趁乔博去洗澡的功夫,叫了个外卖,点了披萨、汉堡和可乐。但乔博还是没什么好脸色,浑身散发着“请勿靠近”的气息。
吃完以后,安早树负责将垃圾收走,回去一看,他已经躺到床上去了,这才八点啊!
安早树洗了个澡,也钻了进去。
“关灯!”乔博用后脑勺对着他,指挥一句。
安早树只好乖乖把灯关了。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格外清晰,一点翻身或动被子都很明显。乔博咬着被子,将自己真实的一面露了出来,眼眶发涩,嗓子眼好像被堵住,难受得有点呼吸不上来。
两人躺了好一会,安早树看着黑暗中那个拱起来的一团,像个小刺猬蜷缩着,一动不动。
犟死了。
他轻轻向那边挪动,身子稍稍碰到他的手臂时,他敏感地一颤,把手往回缩。安早树直接伸手将他抱住,感到乔博瞬间僵硬了,但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安早树没想到他这么期待自己的触碰,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意味。“今天对不起。”
乔博没理他。
“我没想到你突然亲我。”
“我他妈亲的是猪,不是你。”乔博简直要气炸了。还以为他会说什么话呢,没想到第二句就让自己难堪。
“好了好了。”安早树好脾气地抚了抚他的头发,就像顺毛一样,让他瞬间安静下来。“生什么气嘛,我头一次被别人亲,有点吓到了。”
乔博有些意外,看了看他,“以前没有和别人亲过?”
“有倒是有。”
乔博闻言就准备抬脚,被安早树警觉地抓住了脚踝,“有话好好说,你一个尖子生怎么跟我同学似的动不动就喜欢动手动脚。”
“你他妈滚!”乔博头顶冒烟,很想把眼前这个人给剁了。
“你怎么这么别扭,不就是喜欢我吗。我从小到大都不缺人暗恋,很正常的,你不要有心理包袱。”
“你……”乔博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奄奄一息地瘫在床上。
安早树的情商可能被他自己吃了,继续给乔博一万点暴击,“不过我也就谈过两次恋爱,一个在小学,一个在初中。但她们亲起来都没有你亲我舒服。你好软啊,还挺香的。”
乔博猛地咬住被子哭出来。
安早树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他一边哽咽,一边含糊不清地骂:“咕嗯~”
在安早树的成长中,跟哥们讨论女生或关于性方面的事都挺正常的,但他显然不知道这不是适用于所有男生。
“别哭了。”他手忙脚乱,要开灯去给他拿纸。乔博一把把他的手按住,“不准开灯。”
“你在生我的气吗?”
乔博把身子背过去,搂着小熊猫哭。
安早树从后面抱住他,轻叹:“对不起。”
“你放心……嗝!我以后不会……嗝!再见你。嗝!”乔博哭得打嗝,说得结结巴巴。
“为什么?”
“你不是讨厌吗?嗝!”
安早树觉得他打嗝打得可爱,给他顺背,“没有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回味了一下,“挺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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