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再来一次?”
“下辈子。”景辞想了想措辞,有点害羞,“下辈子见到他的时候,我也依然会对他一见钟情。那种感觉永远都不会忘记。”
景辞兀自在脑子里臆想,下辈子第一眼见到禹木,他会是什么样子呢?什么表情?什么动作?他还会趴在他的身上,手脚缠住他吸吮他的血液吗?
他总觉得,哪怕他变成了一朵花、一棵树,自己都会感应得到。
景海航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自家儿子浑身散发出的粉红泡泡闪瞎了。
但心里见到他这样开心,又由衷希冀他们能一同走下去,毕竟余生那么长,能够携手到老是多么难得的事。
没有人可以嫁给爱情,但可以嫁给陪伴。
“禹木呢?他足够喜欢你吗?”
景辞扬起笑容,“刚开始他确实很怕我,你不知道他害怕的那个样子多可爱。现在……他已经爱死我了。”
景海航凉凉道:“你怎么就知道他爱死你了?”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他一见到我眼睛就亮起来,我一直觉得我在他的眼里是闪闪发光的。”
真不要脸……
“行了行了。”景海航不耐地摆摆手,“都几点了,你还不快滚,少在我面前秀恩爱,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嘿嘿~”景辞笑得灿烂无比,冲到门口换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噔噔噔地就冲往电梯方向。
景辞妈妈听见声音,抄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景辞吃了疯狗药了啊?”
景海航也不知是被景辞刺激的还是怎么,上前一把从后面环抱住她的腰,闻到她身上一如既往的香气,“他就是吃错药了,别管他,晚上我们吃什么?”
景辞妈妈奇怪地看着他,“你也吃错药了?”
景海航:“......”
景辞走到B中门口的时候,里面正传来最后一节课的打铃声。他不急不慢地掏出手机倚靠在墙上等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里面才陆陆续续走出学生。有的见到景辞忍不住多看他两眼,有认识的直接向他打招呼。
“等谁呢?”
“小学弟。”景辞笑出一种迷人的烂漫,浑身都散发出恋爱的气息。亮瞎了周围人的狗眼。
真的假的?有人腹诽。
景辞空着手,也没穿校服,干干净净的一件格子衬衫和九分裤,靠在门上低头看手机。还没等他靠近,就好像感应到什么,转头对他笑。
老师拖了十来分钟的堂,禹木怕景辞着急,连奔带跑地上前,“呼~让你久等了。我、我们老师拖堂了。”
“慢点,我又不急。”景辞忙给他顺气。
禹木喘得有一下没一下的,脸色红晕一片。景辞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捞在怀里,轻轻咬耳朵,“再喘我就受不了了。”
哗——禹木脸色爆红。
“梁叔的车送去维修了,今天得挤公交了。”景辞跟他换了个书包,“对了,这周去你家玩。”
“啊?”
景辞嘿嘿一笑,拉着他往公车站走去。
禹木脑子里骤然播放起上次景辞去他家,把他按在浴室里......还有他去景辞家,他在床上把他舔得......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
越是不让自己想,想得越加深入,禹木头顶冒烟。忍不住偷偷看他,这次他又要玩什么......
景辞只要看他的小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次什么也不做。”
“啊?为什么?”禹木问得飞快,说完自己就羞耻了,搞得自己好像很期待似的。
“因为你快期末了啊,不想这次考个好成绩?”景辞一本正经,“考得好你妈才能准许你继续跟我在一起啊。”
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也可以稍微做一点什么啊......禹木咬着唇偷偷地想。
周五B中门口的公交车是最挤的,经过一周高强度的学习,每个同学都想早点回家。景辞好不容易才拉着禹木挤上去,里面人头攒动,挤得满满当当,扶都不用扶也不会摔倒。整个公车就像一个热气腾腾的沙丁鱼罐头。
景辞勉强用自己的双臂将禹木环住,笼出一点空间。车子摇摇晃晃,轰隆隆地开了。整个车厢里的人都开始摇摆。
报站声,有人打电话,嗓门很大,还有小孩子哭叫的声音。冷气打得不足,所有人都热得汗淋淋的。下一站又上来几个人,司机大声吼叫:“等下一辆吧,我这上不了了。”嘈杂与混乱里,景辞和禹木反而更加专注,两人靠得很近,鼻息凑在一起。禹木能看得清景辞漆黑的眼睛,将他的轮廓一寸寸描摹。他把视线放到他额头上的汗水上,它顺着俊朗的棱角缓缓流下,有着少年的性感。
不知怎么的,禹木像是被迷惑了似的。
景辞专注地看着他,正如他痴迷地看着自己。突然禹木做出了一个让他差点爆体而亡的举动。
他很轻地凑上来,闭上眼睛,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轻颤,很轻地伸出舌头,舔走了他脖子上一滴汗。
“宝宝......”景辞喉咙收紧。
禹木脸颊很红,靠在他怀里。
如果现在是黑夜,如果周围没有人认得他们,景辞想,我一定会吻你。
周星雪见到景辞很是吃惊,热情地把两个大汗淋漓的宝贝都迎进了家门。这次景辞没带水果,而是路过花店的时候刚好闻到百合的香气,就配上满天星买了一束,扎得好好的捧进了禹木的家门。
周星雪还是第一次收到花,景辞故作绅士地向她鞠了个躬,把她逗得笑出来。
“谢谢。”那不算美丽的脸庞露出沁人心脾的笑容。
家里又多了个人,周星雪特地下楼又斩了半只烤鸭,三个人像一家人一样开开心心吃了一顿饭。景辞与上次来很不一样,他更加放松,很会调节气氛,三言两语就让未来的丈母娘喜笑颜开。
“阿姨,小木快期末考试了,我是来帮他补习一下的。”
“我听小木说你是B大的保送生,真是争气。”周星雪握住禹木的手,“小木就请你多多照顾了。”
“应该的。我第一眼见到禹木就喜欢,特别乖。你不知道上次去我爸妈多喜欢他。他们说我整天就像个猴子似的,他们就喜欢禹木这样文静乖巧的孩子,说我以后娶媳妇也要照这个样子找。”景辞脸不红心不跳地把禹木夸上了天。
周星雪听这话有点歧义,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也没多想,“小木从小就这样,我还嫌他太文静了,会被欺负。”
景辞故作生气,“谁欺负你?有人欺负你就跟我说。”
禹木故意瞪了他一眼,你呀!第一次见面就把我给亲了,除了你这种事谁还干得出来。
随后周星雪又问了景辞一些关于大学的事,包括以后的打算之类。
“我选的是金融专业,是不是挺没意思的?”景辞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
周星雪虽然不太清楚金融具体是学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夸奖,“这是个好专业啊。我们超市主管的儿子也是学这个专业的。”
“禹木,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景辞转头去问他。
禹木愣住了,“我还不知道。”
周星雪无奈地笑笑,“我家小木未来只要有个稳定的工作就好了,其他的不强求。”
景辞觉得禹木妈妈的想法和他竟不谋而合,“也是,安宁的生活才是最奢侈的,这意味着你的背后有无数人默默为你付出。”
周星雪没想到他说出这样一句话,回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真是个好孩子......”她真是越看越喜欢景辞。
晚上景辞先洗完澡,坐在床边等禹木。禹木穿着个卡通宽大的睡衣,睡裤才到大腿那么短,露出白莹莹的双腿。短发淋着水,摘了眼镜的双眼有点朦胧。
“过来。”景辞冲他招手。
禹木乖乖坐到床上,转头看他,“我头发没干。”
景辞接过他手上的毛巾,给他擦头发,力道不轻不重,擦得禹木很舒服。又拿过吹风机,把他揽在怀里给他吹头发。
他的手穿梭在自己的发间,双腿牢牢将自己缠住,圈在自己的领域之中,身上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的香气。禹木觉得自己飘飘欲仙,好想溺死在他怀里。
吹了好一会,禹木的头发彻底干了,指尖全是轻柔的触感,景辞才将吹风机放下。从后面一把抱着他躺下。
禹木被他抱着仰躺在他身上,大叫出声,随即又咯咯笑起来。
“笑什么?”景辞心里暖融融的,他很喜欢禹木身上的味道,干干净净的,有一股独特的香气。
禹木翻过身趴在他身上,两眼亮晶晶地专注地看他,一头毛被吹得蓬松,可爱得不得了,“好喜欢这样。”
景辞目光温柔,“哪样?我给你吹头发?”
“嗯!”
“说好了今天什么都不做的。不要招惹我。”
谁知禹木还偏偏故意“嗯哼~”了一声,在他胸口像猫一样蹭了蹭。
“你是不是故意的?”
禹木故意瞪大眼睛看他。
景辞抱着他狠狠吻上去,两人喘着气分开的时候,侧躺着挨在一起。景辞看他小声地喘气,忍不住又亲了几下。
“我想好好读书。”禹木轻轻道。
景辞一愣,骤然笑开,“好,我家小木最棒了。”
禹木说完又脸一红,支支吾吾,“我也不知道我行不行……”
“其实,努力是件很简单的事。”景辞牵起他的手往车站走,“就是重复做同一件事。或者说,是重复做一件你不喜欢的事。”
“我知道,所以才觉得难。”禹木抬头问他,“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景辞噗嗤笑开,“你对于我,就是最大的用处。看来你还没发觉,等到那一天你就一定会深切体会到的。”说着,十分流氓地往他的屁股上探了探。禹木一下子就明白了,脸上烧红。
哼!每次都在嘴上耍流氓,就是不做。
景辞吻他,“我小时候也不喜欢学习,尤其是初中的时候,还经常出去跟人打架,我们一群人打一个,气势汹汹的,让我很有归属感。后来有一次我们被高年级的男生围起来了,我们老大才被用棍子打了一下就哭得直叫,姿态难看。男子汉不应该心存信仰,有着正义和不服输的精神吗?看着那群张牙舞爪的同龄人,我突然觉得其实那样一点都不酷。他们表面的张狂都是内里弱小的表现。我很快就厌倦了。
“在别人眼里的对也好错也好,我都不在意。我一直坚持着我认为对的事,并从中获取乐趣。比如学习、踢球,我都是先把它们当做必须完成的事,再去体会它的乐趣,自然而然就喜欢上了,也能做好了。
“禹木,我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对待呢。是鞭策鼓励你努力学习,还是让你尽量轻松地生活,由我来给你幸福就够了。有人说不思进取等于堕落,而我觉得无论怎样都是一种生活。当米虫,还是去追寻自己的目标都不能认定哪一个是不好的。所以,你想要怎样的生活,我都支持你。”
景辞很少说这么长一段话,禹木听得心中温贴,充斥着酸意。景辞好温柔,太温柔了。
“可是当米虫的话,没有丝毫努力只是享受着别人给的爱。哪一天,那个人把爱收走了,他该怎么生活下去?他凭什么享受这样的爱?”禹木攥紧景辞的手,“我好像突然明白《致橡树》的意义了。”
你愿意给予我的,和我要怎么去接受,是不同的。
景辞停下来捏他的脸,“你有没有听过一段话?”
“嗯?”
“全人类中了一种一说谎就爆炸的病毒,走在大街上,四面噼里啪啦像过年放烟花,我穿越人群轰鸣,来到你家楼下,大声喊着我爱你,终于让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谎话。”
“感觉好残忍……”
“如果全人类都中了这样的病毒也好,你就会知道我永远不会对你说谎。你会知道我会一直爱你,可以安心地当我的米虫。”景辞很想将禹木抱在怀里。
禹木笑起来,露出那不易见到的梨涡。
“还想听什么?我都给你说。”
“要说情话。”
景辞轻笑,“我有时候会幻想,和你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是怎样的情景。我早上抱着你醒来,在你脸上亲一口,然后去洗漱,做早餐。再把你给吻醒,一起吃个早饭。你给我打领带,亲我一口,然后我出门。晚上我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吻你,你给我做一桌子菜,吃完饭我们一起去遛狗,一起洗澡,我在浴室舔你,让你腿软得站不起来,然后把你抱到床上给你穿衣服,吹头发。抱在一起暖烘烘地做爱,睡觉。
“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出去野营,一起爬山,你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我把你背到山顶。我们一起看电影,买情侣座。一起旅行,我在陌生城市的大街小巷跟你拥吻。给你拍很多很多的照片。下雨和下雪天和你窝在被子里纵情地做爱;夏天就跟你一起披着棉被吹着冷气缩在沙发上吃冰棍,除了冷气房哪都不去。等老了,我要把我喜欢你这件事每天都在日记本里写一遍。
“我要让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永远都会爱着你。”
景辞一面说,一面眼睁睁看着禹木眼眶慢慢红了,趴在他的身上哭出来。景辞摸他的头发,轻声道:“宝宝,我这么喜欢你,你害怕了?”
禹木口齿不清地说:“不、不怕.......不怕的......”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现在就长大,和景辞每天住在一起,晴天散步,雨天做爱,长相厮守,交颈而眠。
第三卷 酸酸甜甜的夏日
第1章
期末考试的那几天B城迎来了绵延的几场大雨,学生们踩着潮湿的地面,裤脚湿成一片,哒哒地收了伞,往教学楼跑。
禹木的校裤订长了,半个小腿都贴在冰冷的裤子上,他倒不怎么在意,全神贯注地考试。教室很安静,所有人都埋头刷刷地写着,空气中有着清爽的泥土草木味道,哗啦啦的雨水顺着玻璃蜿蜒,声音密集而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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