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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神明请愿(玄幻灵异)——林与珊

时间:2019-10-30 15:10:28  作者:林与珊
  南汐觉出不对劲,收敛表情,凑近,小声问:“怎么了?真生气了?”
  温柔的嗓音,讨好的语气,冉遥吸了吸鼻子,没忍住,张嘴就哭:“你去哪里了啊!”
  “哎。”南汐叹了口气,“我去早市卖果子了。”
  “那你,嗝。”冉遥哭着急了就爱打嗝,“那你不叫,嗝,我。”
  南汐趁机逗他:“来,叫一声哥哥听听?”
  冉遥抹了把鼻涕,挥起拳头:“不叫,我才不要当你,嗝,你弟弟!”
  学校去不成了,得回家洗澡,南汐把书包挂在身前,背起冉遥,一步是一步稳实的朝家走去。阳光从树林间漫出来,身上的泥巴干了,渣子粘在脸上,不舒服,冉遥鼓弄南汐的脖子:“以后带我一起去。”
  “不需要。”南汐脖子里一阵阵的痒,他偏头,嘴唇蹭过冉遥湿润的眼角,顿了顿,继续说,“一个人就能忙活完的事儿,干吗要累两个人?”
  “是你说让我跟着你的。”冉遥搂紧南汐,不讲理的叨叨,“现在又不要我跟了。”
  “能一样吗?”南汐望着前方的路,天地间是蓝盈盈,绿油油和金灿灿,耳边是清风,以及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两码事儿。”
  “我学习不好,还笨,分辨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冉遥固执的顶嘴,非要把心里的不满吐露个痛快,“你觉得我是累赘就直说。”
  “冉遥。”南汐停住脚,很快又继续向前走,他们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一岁,年纪无差,性格却大相径庭,“我从来不觉得你是累赘。”
  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也有了不小的变化,趋向于成熟的同时,也意味着会有更多的心事和烦恼。冉遥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赖着南汐,他害怕有一天南汐会离开,他需要不断去试探,从南汐的反应中得到一些安全感。
  洗完澡,顺便洗好了衣服,冉遥端着盆打赤脚回屋,用挂钩晾起来。衣架碰到栓在屋檐下的风铃,“叮呤”,声音幽幽的散进风中,门口的玉簪花开的蓬勃旺盛。
  南汐拿着碘酒和棉签,逆光看向冉遥的背影:“坐过来。”他说,细长一道影子映在他眼中,觉得美,还有种道不明的异样感。
  冉遥乖乖坐下,南汐捧起他的踝腕,小脚趾破了皮,没出血,但也抹了碘酒。他鼓起腮帮子吹,冉遥也吹,呼出的气迷了眼睛,南汐抬头看向他,看向眯眼冲他傻笑的冉遥。
  “我带你去早市。”说完这句,南汐像是回了魂儿,皱眉,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冉遥。
  冉遥兴奋的收回腿,爬到他眼前,南汐往后仰身,他凑的更近,清亮的眼眸映着南汐的脸:“真的?”
  南汐躲闪着他的目光,给碘酒瓶盖盖子,半天才对准瓶口:“……真的。”
  他们下午放学一起采果子,第二天早上五点起床,背着书包去早市,然后把筐子寄存在学校门口的传达室,日复一日。
  冉遥学习很用功,可他没有天赋,跟上学校的进度已经有些吃力。南汐一直保持在班里前三名的位置,升到六年级时,班主任找他谈话,希望奶奶可以来一趟学校,考虑一下是否愿意保送他去市重点中学念书。
  冉遥孤零的等在办公室门口,揪紧裤线,抿着嘴,沉着脑袋。南汐当即拒绝了班主任的好意,毕恭毕敬的朝她鞠了一躬,离开时带上门,一扭头,冉遥泪眼汪汪的瞪着地面,默不作声。
  上完最后一堂课,南汐收拾好书包,班里的孩子都走光了,冉遥依然没精打采,右手一圈圈绕着桌洞里的书包带。
  南汐拽出他的书包,挎上臂弯,本想撞下他的肩膀示好,却鬼使神差的拿手背碰了碰他的脸:“……走了。”
  冉遥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迈出座位,缀在他身后,时不时抹下眼睛。
  熟悉的田间小径,熟悉的草木清香,熟悉的傍晚夕阳,南汐走到半道儿,转过身,口吻颇为无奈道:“你能不能别哭了。”
  冉遥开始憋气,眼白充血,小脸儿涨红,南汐头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他耐着性子软下声音,做出保证:“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可我也不想耽误你。”冉遥矛盾,他太矛盾了,他没想过离开了孤儿院,“现实”还是有机会将他们两人分开。
  不可以,冉遥想,他追不上南汐的步伐,那就不追了,直接站到他身边去:“我不想上学了,我可以在市区里卖果子,供你上学,每天等你回家。”
  南汐笑出了声,冉遥望向他,那么明媚,还有点帅,已然有了俊朗少年的雏形,他看愣了,一时没了反应,直到南汐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就你?还想养我?”
  “别瞧不起人了。”冉遥气鼓鼓的说,“我昨天刚和奶奶学做的饭团,咱俩的衣服哪件不是我洗的,成天跟着你去早市,还学不会卖东西吗?怎么就不能养你了?”
  南汐拍拍他的小脑瓜,哄道:“我信你都会,也有这个本事,可我不给你这个机会。”
  “我已经拒绝班主任了,麻烦你再努努力,你能考上哪个学校,我就去哪个学校当第一。”南汐紧了紧与冉遥缠在一起的手指,“这次你别跟着我了,让我跟着你吧。”
  冉遥在说出“养南汐”的言论前,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再也不能哭鼻子了,结果没过两分钟,就打了脸,“嗷嗷”的一直哭到了家门口。
  奶奶站在木屋前迎接他们,冉遥跑过去抱住奶奶,说南汐欺负他,南汐苦着脸耸耸肩,把书包扔进卧室,去厨房准备晚饭。
  将水烧开,放入洗好的青菜,几滴香油,撒一捧葱末,最后是面,熟的差不多了,打三个荷包蛋,用白瓷碗分别盛好,上桌。
  饭桌就摆在煤气灶前面,拥挤的房间里,坐着一家三口。两侧斑驳的墙面上一边挂的是一幅画,一边是一张照片,画是冉遥用蜡笔勾勒的田野乡间,蓝天白云下,点缀着几只漂亮的红蜻蜓,照片是他们三人的合影,请村长拍的,背景就是这间简陋却温暖的木屋。
  “奶奶想让你们去县城读初中。”随着话音落下,南汐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第一个反对,奶奶扬手打断他,“良岘村才多大点地方,你们的未来,不能局限在这里。”
  冉遥喝了口汤,从碗沿儿上望过去视线,南汐的表情很严肃,他不出声,“未来”两个字对优秀的南汐来说有种珍贵,冉遥没所谓,南汐在哪儿,他就去哪儿。
  今天的果子卖了不少,奶奶买了西瓜,提前为他们冰镇好,一刀下去一人一半,用钢勺儿挖着吃。南汐若有所思,被冰西瓜冻酸了后牙,将内心儿最甜的部分挖出来留给奶奶,他贴着边啃两口白瓤,咬字清晰的对奶奶说:“我不走,走了没人照顾你。”
  奶奶在洗碗,腰背比前两年佝偻了不少,老人老的更快,也更容易变得伤感,南汐知道,所以无论奶奶说什么他都不肯离开。
  沥了沥水,把擦干的碗放进碗橱,奶奶扶着腰,撑住灶台转身,慈眉善目,笑出一脸褶子,永远那么亲切和爱。她知道南汐的脾性,小时候的那股倔劲儿逐渐从冉遥一个人身上转移到这个家,她欣慰,男孩子应当有责任感,但不应该是在这个年纪:“奶奶跟你做个约定。”
  “我努力活久一点,好好守着家,等你们学成归来。”
  冉遥没日没夜的苦学,终于被青禾县第一中学录取,转眼,小学毕业,他和南汐拿到了相同的通知书,以及奶奶买给他们去往县城的火车票。
  临行前一晚,南汐和冉遥爬上良岘村最高的那座山头,站在山顶远眺整个村落,幽乡辟谷,怡人的静谧,盖着一层火红的夕阳,总能带给人崭新的希望。
  冉遥握住南汐的手,激动的说:“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南汐点头,用力呼吸家乡的空气,他的身材已经抽条,逐渐高大,英俊,冉遥转头望着他,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玩会儿捉迷藏?”南汐提议。
  冉遥跃跃欲试:“那你闭眼,我准备跑了。”
  南汐听话的闭上眼睛,弯弯的睫毛盛着细微的光亮,白净的脸面五官立体,淡红色的嘴唇形状精致,数到19了,冉遥还没舍得走,他纠结,踌躇,从南汐嘴里不断蹦出的数字成了倒计时,他就要睁开眼睛了,他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一个吻,落在南汐侧脸,南汐呼吸一窒,没敢动,大脑倏忽一片空白。
  等冉遥跑远,他定了定神,呼出口气后才发现,忘记数到第几位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第五章]
 
  正文005
  两年后——
  炎炎夏日,站台中间的自动贩卖机前排起了长队,罐装饮料散着冷气拿出来,南汐仰头闷下去半瓶,用手背抹了下唇角。
  食指向上一勾,南汐单手将另一瓶拉开,递给冉遥。
  热气蒸腾在四周,铁轨上淋着一层璀璨的金色,藏在黄杨树上的知了拖长调子叫了一声,南汐的校服被汗濡湿,他把短袖衣摆卷到腋下夹住,露出劲瘦的腰腹,坐在后面的冉遥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迅速移开目光,不自然的摸了摸后颈,停顿一会儿,又再次望了过去。
  逆光的身影,清朗,英俊,洋溢着蓬勃鲜活的明媚少年气。
  拿在手上的饮料早就没了凉意,冉遥轻抿一口,只剩甜腻。
  电车即将进站,广播响起,冉遥猛地打了个激灵,吞咽的有些急促,不小心呛了口,捂着嘴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南汐转过身问,“还喝吗”,见冉遥红着脸摇头,重新拿回饮料,喝干净,五指收紧捏扁易拉罐,一个标准的抛物线,扔进了垃圾桶里。
  车轮在轨道上拉出刺耳的摩擦音,电车门开,汗津津的两个人一脚踏进冰冷的车厢内,顿时舒了口气。良岘村这站乘客不多,有空位,南汐寻了一处靠近车门的,与冉遥肩挨着肩坐下。
  书包放在身前,跟着列车左摇右晃,没多久,睡意被晃了出来,冉遥眯了眯眼,头一歪,枕着南汐的肩膀睡熟了。
  前行的列车扎进隧道长长的黑暗中,冉遥的脑袋渐渐低到南汐的胸口,南汐抬手,指尖抵住他白皙的额头,就这样撑着他睡了一路。
  明明还和原来一样亲密,明明南汐的神经总是牵动在自己身上,无时无刻受着他的照顾,明明他们在学校住一间宿舍,回家挤一间卧室,甚至是同一张床。列车进站,冉遥睁开眼睛,垂眸看向两人不自觉握在一起的手,抬起的眼睫触到了刘海,连带着眼皮有点痒,他用力揉了揉,揉的皮肤都有些泛红。
  他不想回学校。
  下了电车,换乘公交,最后一站刚好停在青禾县第一中学门口。这条线路他们来来回回坐了五六十趟,从初一坐到初三,坐到奶奶需要靠拐杖才能站直腰背,冉遥偏头看向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校门口,目光从眼尾扫过去,南汐手上拿着课本,正低头复习功课,左腿膝盖顶在前座椅背,注意力集中,整个人的状态却慵懒。
  在青禾一中,冉遥的身份是南汐的亲弟弟。这个身份被老师认了两年,同学叫了两年,最终潜移默化、顺理成章的在南汐心里盖了戳,他总是时不时会唤冉遥一声“弟弟”,每当这时,冉遥都能从他眼中,看见一种作为兄长的欣慰与自豪。
  于是“照顾”,在十六岁的冉遥心中是越渐亲密的暧/昧,但在南汐心里,是兄弟间的义务和本分。
  “南汐,到了。”抬起的臂肘轻轻碰了碰南汐的右肋,力气不大,对方却皱了下眉,不耐烦的神情吓得冉遥立刻缩回了胳膊。
  南汐的反应总能让冉遥变得敏感、多疑,不知何时起,他开始小心翼翼,生怕哪件事情没做好,南汐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就会被“别人”占去,替代掉他这个又笨又蠢又可怜的“弟弟”。
  南汐收起课本,按两下肋骨,扭头问:“很痛哎,你用那么大力干吗?”
  冉遥茫然的看向他,蜷起的五指缩在袖口里,即便是八月盛夏,他也总爱穿着校服外套。南汐的视线从冉遥的眼睛上移开,滑向他的颈侧,那里漫出了一小片细密的汗珠,他很自然的伸手替他抹掉,冲窗外挑眉:“走吧。”
  青禾一中比起市重点中学,学校面积不算大,师资力量不算优越,唯一让外校学生向往的,是氛围良好的学习环境。
  葱郁的林荫大道蜿蜒曲折,连接着教学楼、食堂和宿舍,沿途每走两步就能看见一条长椅,上面坐着或晨读或写作或背书的学生。起初刚来到这所学校时,冉遥觉得青禾县和良岘村的生活氛围有些相似,但没过两天,他就失望了。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良岘小学的孩子也多,可每间教室只有他和南汐的卧室那么大,塞着十二个学生,都是乡下农户家的孩子,特别调皮的也不过是下课溜出校一个人玩闹,南汐的座位周围总有空位。冉遥每每看向南汐时,总能对上他的视线,对方还会笑着指向其中一个位子,歪着脑袋对冉遥说,“还不过来”。
  这里不一样,教室比良岘小学的宽敞了两倍,七列课桌彼此间隔一臂的距离,响起下课铃后的课堂比良岘村的早市还要热闹,喧吵声,议论声,拉动桌椅的聒噪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冉遥总是比别人慢半拍,他坐在靠窗那排第三个位子,南汐坐在靠墙第二排最后一个,几乎是条对角线,等他放下笔合上书回过头时,南汐周围的座位早就坐满了男男女女。
  刚升上初中那年,由于环境陌生,大多数孩子又都处在懵懂未知的年纪,“年龄大”很容易与“可靠”画上等号,成为对一个人无条件信任的唯一标准。他们比其他孩子晚上两年学,南汐比冉遥大一岁,老师也因此直接任命南汐为班长,轻而易举的让他的“责任感”从一个人、一个家,扩散到整个班级。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人,最多不过三年的师生、同学关系,冉遥不明白,为什么南汐对待其他人,也能像对待自己那样认真,上心。
  有人忘记带课本铅笔盒,南汐会让他们用自己的;有人没吃上食堂的饭,他会到小卖部买给他们水和面包;有人受伤了,他会送他们去医务室;有人逃了值日,南汐从来不恼,会自觉替他们打扫好班里的卫生……
  两年了,南汐始终对这个班的同学事无巨细,无微不至,他的周身总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人,冉遥插不进去,他只能等,等南汐想起他,主动走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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