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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反][冰九][现代架空]昼夜法则(人渣反派自救系统同人)——一片羽毛

时间:2019-12-19 10:03:27  作者:一片羽毛
  沈清秋的脾气也上来了,“你听好了,”他猛地甩开洛冰河,恶狠狠地盯着他大声道,“你帮我杀人,我陪你上床,仅此而已,我受够了!别的什么都没有!你还真把自己当成——”
  却在突然之间,他猛地停下了声音,洛冰河浑身地肌肉都骤然绷紧了,但是沈清秋更快,他果断把手放在试验体肩上,利落地往下一压。
  训导手势再次发挥了出色的作用,即使洛冰河上一刻的习惯性的杀意几乎已经要出手了,他依然保持着蓄势待发的敌意,只是抬头看了沈清秋一眼,一动都没有动。他像一头被驯化了的凶兽,自愿被孱弱而微薄的规则拘束在原处。这时房间的门姗姗来迟地敲响了两声,秋海棠轻而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九?”她问,门在她背后阖上,“我进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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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沈清秋说。他似乎觉得很不保险,无声地换了个姿势,右手没有离开洛冰河的肩头,反而又用左手卡住他的后颈骨,牢牢地克制住他。
  洛冰河把一头软软的乱发埋进他胸膛里,轻轻亲了亲他分明的胸骨线条,仿佛被偏爱被顺毛的,腻腻歪歪的大型猫科动物。但他骗不到沈清秋放松警惕的机会,掩饰在顺从下的锋利目光,从未离开门口一寸。
  “我就猜是这样,”淑女叹了口气,对着一团糟的房间磕了磕鞋跟,“你总是对那些控制类的药反应强烈,哪怕委屈自己也不想乖乖的……”她咕哝着说,门外窸窸窣窣地传来规整各类东西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沈清秋问。
  “我来求你的原谅——”秋海棠拖长了声音,半是撒娇半是玩笑地说,“我对你有时候挺过分的,你不要生气啦。”
  洛冰河不太舒服地动了一下,立刻感觉他的手指收紧了。
  “我没有生气。”沈清秋低头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依旧用那种平淡的语气说,“还有什么事?”
  “还有就比较多了,”她一项一项地列道,“比如刚刚来的路上走廊里死了两个人,我猜是有东西混进来,就让他们低调处理掉了;这一批小老鼠没有必要了,已经准备扔回下水道里;还有我们被警察包围了,而我们的技术人员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以及,当时建立据点的时候,我特地安排了足够毁掉所有数据的炸弹……哎呀,真是的,”她没有一点惊讶地、平静地、柔和而优雅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呢?”
  沈清秋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我还有别的事想对你说,之前一直也没有机会,”秋海棠继续说,“你其实不必对我怀有那些善良的愧疚,我其实反而感谢你,也宽恕你的背叛,你有你想做的事,当然。但是记得我们小时候讲过的故事吗?只要还有一个小女孩,这个世界就会不停地生产布娃娃——哎呀,我早该知道,这和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
  他听到秋海棠走到浴室的门口,她纤细而矜贵的影子在毛玻璃上融成模糊的一片雾气。“所以为什么不让他杀掉我?”她有点哀伤地柔声道,沈清秋甚至能想象到她的神色,“为什么不放手呢?”
  沈清秋的手指痉挛了一下,他像触电一般猛然一缩,随即骤然回神——
  “不……”他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字节,手指抓了个空,好像夜莺为玫瑰歌唱最后一滴血,来换它荒唐而卑微的谢幕,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穿过时间的熊熊烈火,仿佛能幸免于化作灰尘——好像所有的自白总能够戏剧化地赶在最后一刻得到传达。
  ——但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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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哥哥?”她问,“小九不能陪我吗?”
  秋剪罗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鬓边盛放的花摘下。
  “头发为什么没有乖乖梳好?”他却用一种与动作完全不同的冷漠声音说,“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他的身后,坐在长桌旁边的沈九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他低着头,额发落下来的影子遮住眼睛,紧紧咬着下颌,整张脸苍白得可怕。
  “对不起,哥哥……”小淑女扁扁嘴,“但是我真的很想……”
  “哦?”秋剪罗自顾自地说,“这狗东西竟然敢把我的宝贝海棠引到那种肮脏的灌树丛里吗?”
  他缓缓地踱到沈九跟前,伸手揪住他的头发,猛地把他往桌沿上砸。
  “梆”的一声,桌子上的玻璃器具一齐战栗起来。
  但是没有人惊叫,整个房间里一片寂静。半晌,沈九把头抬了起来,继续沉默地、笔直地坐在椅子上,仿佛风疏雨骤也拗不断的孤竹,继续倔强地无声地反叛着。
  血从他的额头上沁出来,漫过眼睫。
  秋剪罗把手搭在他洗得雪白的长袍上,一派和煦地望着他的小妹妹。“怎么不说话?”他问,手指间碾碎的花汁仿佛鲜艳的血,染红了那一寸布料。
  “我……”女孩迟疑着说,她的鼻尖沁出汗来,突然有些胆怯。
  “是我,我——”沈九突然开口说,秋剪罗毫不手软地把他砸在桌子上,“有你狗叫的份儿吗?”他怒道,“你来说,海棠!”
  “哥哥、哥哥……”秋海棠突然大哭起来,“是小九非要、非要带我去的,”她揉着眼睛哽咽着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呜呜…不要再凶他了……小九不是故意的,哥哥把他弄坏了、的话,谁来陪我……海棠又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秋剪罗赶忙过来哄她。忙乱中她悄悄抬起眼睛,心虚地望了望沈九的脸色,赫然发现他也睁着眼睛,正一错也不错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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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沈清秋跌跌撞撞地从门里冲出来,肩膀撞到他年轻的试验体,打了个踉跄,后者用一双冷漠的眼睛打量着他们,返回浴室里,拧开水龙头冲去血迹。
  她能听到他不耐烦的轻啧。
  这回你可输啦,她甜滋滋地想,我丢了命,可我抓住小九的心,就再也不会放他走。
  这一回,没有人能包庇我的错误,没有人能满足我的任性的请求,为我摘下我的名字,告诫我千万千万,将这一切推到他的身上,没有人为我杀死失去理智的强权,打翻别墅的火光,没有人会拉着我逃亡,没有人会把我留在原地,送回权贵的牢房。
  沈清秋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他的表情一片空白,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为什么要这样。他徒劳地试图挽回早已凋谢的花朵,但是却猛然缩了回去,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他用一种复杂却空白的神情,恍若无法追溯的少年时代。
  “喂。”秋海棠说。
  不,不。还是不要继续伤害他了,她想,我贪心了好多年,早就已经足够了。
  她迟缓地伸出一只手,扣在沈清秋领口露出来的项圈上。
  “我现在不想和你一起沉没了。”她说,露出一个回光返照般的笑容,仿佛一朵早已经老去的花,露出最后一点温柔。
  而在此后长久长久的梦境之中,夏日醉人的阳光洒在少女的发丝上,她说是我想要去院子里玩,是我求小九替我配实验药剂而不是他偷学,她说哥哥,是我追求他,我想和他永远地在一起。
  我不想要太多的布娃娃,她被秋剪罗摁在地上狠狠地用脚跟踢,扯着长发扇耳光,一声不吭地、固执地想,我想要——
  她在沈九崩溃地从后面砸倒秋剪罗的时候闭上眼睛,想着我想要更多。
  但你从来不属于我,她哀伤地想,所以请你孤独地自由地,从我身边溜走吧。
  60
  沈清秋沉默了半晌。然后才仿佛坚冰一般,缓慢而脆弱地碎裂开来。他迟钝地伸出手,想要把颈环解下来,可手指颤抖着打滑,几次也没能成功,于是开始用力撕扯。他很少做这种暴力而无谓的动作,纯粹的武力一向很难达到目的,但是此刻一切又显得过于简单了,记忆中从来挣脱不得的压迫轻飘飘地离开了他的身体。
  也许谁都没有注意到,又或者谁都没有说破,他们之间的锁链早已残破不堪了。
  他非常迟缓地、摇摇欲坠地,把额头抵在秋海棠的肩头上。有那么一瞬间,一滴水落进她袖口盛放的繁花中,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洛冰河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突然有点气闷。“明明给了我指令,”他不爽地踢了踢门框,“现在兔死狐悲,自己不觉得虚伪吗?”
  沈清秋缓缓地抬起头来。
  “你说的对。”他平静地说,神色一如往常,甚至还浅浅地冲洛冰河笑了一下。“我向来虚伪、下作、只爱惜自己,”复又慢慢地道,“我一向如此,你早些习惯罢。”
  这一番话似乎让他恢复了一点力气,他站起来,碎成一地的片甲组合回坚不可摧的外壳。他用那种独有的无坚不摧的语气对洛冰河说:
  “变现吧。”
  “你可以为我做的任何事,”他轻缓地、冷酷地说,“我要他们全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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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海棠,别名断肠红,是著名的苦恋花。文中所有的花都是它。
  ◇这个故事主要就是想写两任实验员试验体之间的对应关系。九给冰哥自由,海棠放走九,以及畸形的悲剧式爱情。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九不是意外放冰哥去杀秋海棠的。
  ◇下章预告:岳柳出场,虐一下冰哥。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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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秋木着脸,系上衬衣的扣子。他的动作很优雅,很缓,有条不紊,仿佛什么都不想,就能逃避现实一样。
  他本来觉得自己会歇斯底里,或者痛不欲生,悲痛理当更加实质化,哪怕是高墙倒塌。
  “喂,”洛冰河在他身后说,“等一下。”
  沈清秋扭头看他。
  “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的,我穿什么?”洛冰河冲他努了努嘴,颇有些无辜道。
  沈清秋扭回头去,一边伸手拉来衣柜门,显然不想理人。
  这个短暂的居所倒是很不同于他呆了许多年的试验场,衣柜里除了工作服,竟然还存着几套素色的日常穿搭。洛冰河很不见外地拨了拨,拿了件中规中矩的白衬衫,实验员的手伸过来,把和它登对的裤子扯走了。
  于是两个人开始沉默地整顿,气氛像山雨欲来的风。
  没人开口,亡命之徒的组合不需要计划。沈清秋蹬上最后一只鞋子,洛冰河比他收拾得快,此时正掀起窗帘的一角,漫不经心地往外看。
  “我在外面看到你小时候的照片,”他侧耳回头,冲沈清秋笑了一下,“和你现在……”他沉吟了一下,“老实说,不太像啊。”
  沈清秋没有聊天的欲望。他把秋海棠的身份卡搜走,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柄手枪,上了膛,面无表情地举起来对着洛冰河做校准,后者丝毫没有在意,放松地对他露出后背。
  洛冰河略微凝神:“有直升机。”
  沈清秋按下门把手,这是一个信号,试验体果断放弃了窗口,折身跟在他身后,无聊地伸手扯了扯他垂在衬衫领口的发丝。不料沈清秋猝然一回首,乌黑的枪口毫不客气地顶在他喉上。
  两人沉默对峙,洛冰河没有松手,手指反而得寸进尺地摸进他的领子,轻轻捏了捏实验员突出的颈骨。
  须臾,枪口撤开,往旁处一撇。
  洛冰河瞬间明白他的安排。也许是某种同类的绝境意识,某种缥缈的心有灵犀。所有这一套行云流水,更像是表达他矜傲的身手和判断不需要自不量力的担心。这是驱赶小尾巴最好的方式,傲慢的“管好你自己”。
  于是他识趣地退后了一步,沈清秋干脆利落收枪就走,洛冰河在他身后懒洋洋地扬起声线:“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是说着玩的。”
  沈清秋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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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秋去数据区清除研究资料,洛冰河在楼层间屠戮灭口。写字楼里顿时一片惊恐的嚎叫。
  “求求你!”一个中年男人扑倒在洛冰河脚边,急促地连连辩白:“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干这行实在吃不上饭——我只是个配药的、都是被逼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试验体抬脚把他踢翻过去,踩住他布满肥厚褶皱的脖子。房间里的一切一览无余,两具细弱残破的孩童尸体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洛冰河颇为愉快地笑起来——男人像被掐住了脖子的肥鸡,面如金纸,再说不出话——忽然又不笑了。
  他踩过男人的脖子,脚下咔啦一声,一步迈进房间里,伸手拉开一个低矮的橱柜。
  ——蜷缩在里面的宁婴婴捂住眼睛。
  洛冰河看了她一眼,女孩身上的实验服宽大得像件皱巴巴的斗篷,领口还夹着沈清秋的名牌,向他落下明晃晃的冷酷视线。
  洛冰河有点烦躁地用手指敲了敲柜沿。他审视着女孩,良久才沉吟着咕哝了一句:“他还真是……”
  他猝然抓住女孩的衣领,攥紧了拳头,像提一只白兔一样,带着莫名其妙的怒气把小麻烦精弄出来,单手绞死一个慌不择路送上来的倒霉鬼,向着出口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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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秋刷开中控室的门,如入无人之境。进程尚在有条不紊同时进行,这个小小的畸形王国保有它一贯的冷淡和令行禁止,就如同一种附骨的特质,一种颇为毛骨悚然的格调。这套数据系统经过几次权力更迭,已经趋于难以形容的陌生了,仿佛盛夏里燃烧的花,寂静得连虫鸣都听不到的豪宅,都走得太远了,它正适合一座泡沫装修的写字楼,仿佛一直就是这样简陋又空旷,而其他都是他的幻觉那样。
  他用秋海棠的秘钥拿到了设备的控制权,有条不紊地消除一项项进程。这座枯骨累成的浮岛被逐步拆解、变回一段段惊世骇俗的文字,剁成一个个无意义的字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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