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皮肤跃动着年轻的血脉,它灼热而猛烈,像摇曳的火,燃烧着噼里啪啦的生命感,甚至于传递出一丝细微的刺痛。
可当火融化冰,随之就会被它的意志熄灭。
◇九对婴婴也是那种冷着脸的温柔喔。以及他是真的试图对秋海棠负责任……他毁掉了她的一切,娇奢的生活、秋剪罗、并且背叛了她。也许第一开始是豢养萌生出的恋慕,但事情走到这一步,我更倾向于它是一种复杂的爱。冰哥对九也一样,他们总得找到什么是稳固的,什么是真正的想法,而不是模糊的控制欲。
第十章
47
洛冰河的控制欲显然被他挑战了。
他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手,几乎是温柔地拨了拨沈清秋凌乱的额发。不知是不是感知出了问题,空气开始变得干燥、滚烫,灼热得让人想退缩。他能感觉到沈清秋就像他窗台上那只驳杂的野猫,在他悬空的指尖下竖起每一根惊恐的毛发。前几天的痛苦和恐惧显然已经烙焦了皮肉,但他显然没有因此而屈服。他的眼睛很亮,如:长夜中乍现的流光,更甚于痛苦,流露出无法藏匿的算计和挑衅。
他们无疑都太了解对方,很多时候了解并不需要花大量的时间相处,用真假难辨的话语相互倾诉,它们是无法控制的传达,是同一种思绪浮现在两个人头脑中,如同傀儡师同时操纵两根线,会不可抑制地发生同步。
但是想象中的暴力没有落下。
取而代之,洛冰河反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用那种眼神……”他低声说,有些无措又有些顽固,他紧紧捂住沈清秋,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过青灰的颧骨,仿佛要从刀锋一样的视线里保留最后一点理智,从燃烧的火场抢夺一捧灰烬一样,他几乎是狼狈地说,“别用那种眼神。”
沈清秋伸手去掰他的手腕。“你这……”他骂道,突然哑口无言。
一个荒唐而炽热的吻,撕扯般落在他唇上。
48
沈清秋瞬间意识到,如果这个时候反抗,洛冰河很可能会当场把他拆了。他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情绪和古怪的焦躁感,以及脱离熟悉规则的彷徨无措,即使掩饰得残暴而乖张,他仍然驯顺——他在迷恋他的饲养员,哪怕遭受残酷的对待。
他是完美的,实验没有失败。
而这恰恰让沈清秋感到难以抑制地的反胃和窒息。
他静静地倚在墙边,接受年轻试验体的感情宣泄。药物隔绝了他操控身体的准确性,于是索性不动,起码抵抗不会变成欲拒还迎。洛冰河吻得很认真,近乎于难以想象的虔诚,他小心翼翼地咬住沈清秋麻木的舌尖,稍微侧了侧头,鼻息划过脸颊,吻得更深,搅出缱绻暧昧的湿润水声。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没有受到任何迎合或者抵抗,他们彼此都无法窥见对方的神情,没法揣测对方的态度。气氛粘稠而亲昵,是纯粹的、一片空白的、什么都不想的温存。
直到洛冰河撑着他的肩直起身来。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他冷声道。
他的手仍然覆在沈清秋脸上,听到这句话后者缓缓眨了眨眼睛,柔软的眼睫痒痒地刷过手心。
“为什么?”可他的反击却清晰又牙尖嘴利,“你算什么东西,我有向你报备的必要吗?”
“如果理由是我负责培养你,那就不必说了,”他抢在洛冰河开口之前尖刻道,“感激也罢报复也好,不客气,滚,杀我一个算什么本事,小白眼狼……”他突然恍惚了一下,试图遮掩过去,恼羞成怒地去抠洛冰河遮他眼睛的手。
但是这次,冷酷的面具再也撑不住,在他的脸上噼里啪啦地破碎成鲜血淋漓的狼狈。
药效激起了他所有的叛逆和反抗,然后迅速而无声地蚕食掉它们。有些东西从他的性格中永远地消失,那些可笑的坚持,如履薄冰、孤注一掷,全都模糊成怯懦茫然的一团。他惊觉自己开始忘记一些事——留不得半点闪失的计划、无数死里逃生的技巧、用性命一次次尝试出来的方案、想要保护的人、还很遥远的未来——一切重要的事。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指甲尖锐地切进洛冰河的手臂,“我要他们全都死、该死!还不够——”
他猛地痉挛了一下,手指紧紧扣住地板——洛冰河听到指甲折断的声音——仍然没有成功。然后他蜷起来,开始发抖,似乎已经不太清醒了,洛冰河不得不在他身边跪下,才能听清他喉咙深处含混的哀鸣。
“我好痛……”他一向强硬、险恶、心狠手辣的实验员脆弱地低声呜咽着,“好痛……我在哪……”
洛冰河的手心里沾到了一点温热的液体,他触电般收回手,沈清秋在满面的泪水中抬起头,满眼隐忍的惊惶。
几乎是在一瞬间,洛冰河意识到,那并不是一种他一无所知的药剂。
他脑中划过一双双茫然而顺从的眼睛,耳鼓里炸响试验场里排风机苟延残喘的隆隆声、水和喘息、夜莺细弱尖厉的哭泣——
——那是“治疗”。
49
沈清秋被手臂上细微的痛楚弄醒了。
他躺在自己临时房间的简易床上,洛冰河把针拔掉,没有止血棉,他简单按了一下,刺目的红色从指缝里缓缓渗出。
沈清秋“唔”了一声,向他表示自己醒了。他马上就后悔了——这换做以前是不敢想象的。他们这种人从来只能蛰伏、窥伺,尤其是脆弱时刻,只能咬着牙积蓄能量。
洛冰河立刻伸手过来探他的额头。沈清秋偏了一下,没躲掉,被摸个正着。
“神经代偿剂。”他简短地说,理了理沈清秋的头发,手指上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后者胸中浮起虚弱的恶心。他已经没有力气也不想思考试验体从哪里搞来的兴奋剂,但洛冰河显然留了半句话没说,这种情况下他正迫切需要胺类分泌来刺激被治疗损害钝化的意识,而且每拖一秒,这种损害都在加重。
而这个时候,洛冰河还逗留在他身边,仿佛护食的独狼,或者等待猎物放弃挣扎的猎手。他等待着一个虚伪而顺理成章的、真正好的时机,又偏偏装作无意的施舍。
但不管是哪个,沈清秋不想理会。“能麻烦你出去,”他向浴室的门指了个眼神,语气渺茫地疏离道,“我自己找点乐子行吗。”
洛冰河当然不走。“你其实可以多依赖我一点。”他开口道,声线很平稳,手指却不易察觉地微微颤抖。“有些事你说出来,”他垂眼避开沈清秋的目光,“我未必不会照办。”
沈清秋毫不掩饰地嗤了一声。“有些事?未必?”他轻飘飘地嘲道,“劳驾,我未必还看得上你那有些事呢。”
洛冰河第二次避开了他的锋芒。今天晚上他显得非常退让,可越是退让,越让沈清秋产生了陌生的、难以把控的警惕。他们太过相似,相似到让人痛恨的程度,双方都得承认,即使没有刻意的教育,那个总是遭到残酷对待的小试验体,已经在成长中完美影射了实验员的行事风格。
成为彼此最痛恨的那种人,然后无法避免地算计、交锋、孤注一掷、放手一搏,争夺一个处决“对方”,亦或是解脱“自己”的权力,仿佛这就是此刻苟延残喘的全部意义。
再忍耐一下。沈清秋对自己说。他已经拖得太久,浑身都麻木了,仿佛心脏倒退着、软化着、剥掉一层叠一层坚硬的伤疤,显露出那个彷徨伶仃的少年的影子。
可他早已千疮百孔,可他早已不再年轻,践踏、屈辱、望不到尽头的等待摧残着一切,席卷漫长的永夜。
洛冰河叹了口气。他有点焦躁地活动了一下肩胛部,肌肉抻出柔韧的线条——绝对具有攻击性的前奏。
然后他一把扯住沈清秋的领子,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我知道你很恶心我,”他有点恼恨地咬了咬沈清秋耳边的头发,后者像被捏住了七寸的蛇,嘶嘶地亮出毒牙,于是他卡住沈清秋的颈骨,半是威胁半是玩笑地把他的额头往墙壁上轻轻一抵。
“但是,”他哄道,声音有一点酸涩的沙哑,“再忍耐一下。”
50
沈清秋蹬了他一脚。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中途闭了嘴。于是洛冰河托住他的膝盖,把两条显得过于单薄的长腿分开屈起。
沈清秋用他那套惯常的沉默抵抗来对付他。他从来是骄傲、不屑理论的,一开尊口,就是剜心铡骨。他像面对不必理会的蝼蚁一样,梗着骨头面对不可战胜的对手,你永远不知道他在乎什么——或者恐惧什么。
但是洛冰河知道,他旺盛的不服输的劲头,此刻也一如既往地在消极冷漠的外壳下燃烧。他凑过去,轻轻吻了吻那一小截雪白的耳骨。沈清秋立刻把头偏到另一边,他就把下巴搁到他硌人的肩上,去亲他别过去的脸庞,喉咙里滚动着愉快的调笑。
“别躲嘛,”他说,“那么讨厌我亲你吗?”
沈清秋反手给他一个肘击,被半途截住,十指相握扣在墙上,洛冰河更加肆无忌惮地去吮吻他颈侧薄薄的血管。他松了他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手指触到那条陈旧的皮项圈,稍稍顿了一下,什么也没问,继续滑了下去。
沈清秋被他啃得不堪其扰,“我没心情和你闹,少动手动脚——”他浑浑噩噩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推洛冰河的脸,反倒被他戏弄般地舔了下手心。
“这不是让你有心情一点,”试验体咬着他的指尖,含糊地卖委屈,“免得疼哭了又要恼我。”
沈清秋差点给他气笑了,“劳驾,”他刻薄道,“上回可是我把你放倒的?”
“唔,”洛冰河不以为意,“那这次轮到你哭了。”
51
我一定是疯了,才陪他搞这出。沈清秋用手臂挡住眼睛,颇有些别扭地想。洛冰河正深深地把他拥在臂弯里,鼻尖埋进他颈边的发丝,沉醉的低声呼吸拂过耳边,让他的脸颊和耳朵都控制不住地烧起来。强劲的、充满力量感的心跳透过胸膛,震得整根脊梁从上到下都战栗着发麻,他被摆成两膝分开的跪姿,被迫坐在洛冰河大腿上,膝盖骨很不友好地抵着床边的墙壁,狭窄的空间让气氛暗示意味十足,也注定他很难挣扎。
事情显然已经超出能控制的范围,却也不算向着坏的方向一路狂飙,他没有立场阻止,只得不驯地沉默。
“怎么啦,”洛冰河在耳边哄他,舌尖稍稍舔进耳道,“没有感觉吗?还是不喜欢?”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覆在沈清秋身下,指腹轻轻夹住,情色地缓缓揉搓敏感的顶端,又整个手掌包住,充满压迫性地捋他碾他。他的手法很好,沈清秋又昏昏沉沉难以招架,很快就在他掌心沾了不少黏液。
“有没有感觉清醒一点?虽然可能不会让你一直醒着……”洛冰河低声说。因为等一会儿就要把你干得神志不清了,他腹诽道,用沾着液体的指尖摩挲他紧紧抿起的唇,感觉沈清秋的下颌明显绷紧了,但他只是迟疑了一下,还是乖顺地含住了洛冰河的手指。
可能是因为过于缺水,他口腔的粘膜显出不健康的干燥和艰涩。洛冰河不得不夹住他的舌头,轻轻刮擦上颚来使他分泌一点津液。沈清秋咳了一声,用力吞咽了两下,又在他安抚性的啄吻下恢复一言不发。
他能感觉到洛冰河翘着的阳具正威胁一般顶着他的大腿,那种被致命利器抵着的感觉毛骨悚然,让他本能地想夹紧腿。可当他稍微表现出一点抵抗,洛冰河就会把他扯得更开,让他别无选择,只能两腿发软地骑在那凶器上。
药水的成分阻断了某些感知,让他有种朦胧的迷茫的腾空感,这种精神上的不安全让他精神紧绷,反射性地拒绝和逃避。但洛冰河显然擅长声东击西和转移注意,等沈清秋发觉他的动向时,两根手指已经插进后穴,缓缓碾磨着撑开脆弱的肠道。
“怎么样?以前为了讨好你,我还专门学过这些呢。”洛冰河故作轻松地说,手指试探性揉了揉敏感的区域,原想让他适应一下,可沈清秋仍然猛地一抖,惊恐地绷直了脊背,肩胛骨撞在他胸膛上。洛冰河把他堵得严严实实,稳稳地掌控着性器和后穴源源不断的快感,沈清秋挣脱不得,咬紧了牙关,无助地踢蹬着两条腿。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别的经验,”他亲昵地去咬沈清秋的耳朵,“不过拜你所赐,我也试过不少女人了。”
“她们总说你让她们来‘照顾’我,”他缱绻又带着点醋劲儿地笑道,“难得一片心意,老师可一定要检验一下,对吗?”
他又恶意地往敏感点上重重一碾,随即加快按压那一小块软肉,沈清秋忍不住叫了一声,小腹绞成一团,前端颤抖着流出一点黏液,又被狠狠地照顾到了,性器上传来尖锐的、蛮不讲理的强硬快感。
“你永远代表权力和规则,”洛冰河的声音如同剧毒的蛇芯子,爬上他的神经,“但那又如何?我哪怕不干你,就这样都能把你弄得射出来……”他的手离开了沈清秋濒临爆发的性器,这让后者简直在沉沦中疯魔,实验员阖着眼睛,眼角绯红,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握住自己。
洛冰河抓住他的手,强迫他摸自己紧绞着的腹部和抽搐的大腿内侧,最后才让他握上自己的性器,一边狠狠地把刺激给进他的身体——
这一下沈清秋再也承受不住,他全身的肌肉倏地绷紧,腰陡起一个濒死的弧度,两腿抖若筛糠。他被完全掌控着、操纵着、承受了全部的给予,根本来不及纾解,却仿佛自渎一般冲上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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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须臾,洛冰河抓住沈清秋两条腿,把他翻过来,拿掉他挡在眼前的手臂。后者软成一团,乖顺而可口地蜷缩起来。
洛冰河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擦了擦他额角沁出的细汗,沈清秋突然抬起手,揪住他的领子。
洛冰河从善如流地低下头,让他借力坐起来。
“技术倒是有点意思,”沈清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可能仍然不太清醒,竟然挑衅地抬起下颌,亲了亲洛冰河的嘴角,“就是没有人教给你,”他懒洋洋地不满道,“床上不要太多话吗?”
洛冰河拨开他的手,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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