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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近代现代)——小中都

时间:2019-12-21 15:13:17  作者:小中都
  看半天,杨功城就要了两碗桂花酿。老板娘都没空搭理,让他自己盛。
  “碗吃完送回来啊!”
  他端着两碗桂花香,钻进幽深的巷子里。
  张青果然还躺在那,好像这段时间从未离开过。
  张青睁开眼看着他,意为“你来啦”
  杨功城递给他一碗,两人端着呲溜。
  “这个太甜了吧”
  张青没说话,想想又说“还行”
  桂花真香啊,深秋了。
  张青终于穿上长裤,厚厚的外套空落落的。
  杨功城说,“你们晚上…都弄好了?”
  张青没停勺子,“嗯。”吃得哼哧哼哧。
  杨功城看着他鼻尖微微出汗,在最后一点紫橙夕光中熠熠闪烁,心里也跟着忽明忽暗。
  赶紧扭头看地上,有块话梅糖纸丢在那,一联想,不知怎么又酸到心里去了。
  操!合着老子这心跟棉裤腰似的呗,松垮松垮的不成形。
  张青吃完了,呼出一口热滚滚的桂花气。
  “你们呢?”
  听他跟问他吃饭没有一样随意的口气,杨功城反倒心里跟卸下重担一般。
  轻松极了,语气轻快地反常“必须的嘛!”
  两人恰好对视,都在认真审视对方,仿佛在确认什么。
  杨功城先笑了。大拇指擦掉张青下巴滴的汤。
  “瞅啥瞅啊?爱上哥啦?”
  张青说“嗯”,黑亮的眼睛通透无比,谁在虔诚,谁在心虚,都镜子似的一清二楚。
  杨功城一惊,拍裤子闪到旁边掏烟去。
  话一出张青也惊了,跳起来插兜,低头踢糖纸。
  一秒钟功夫,两人背对背,离个三米远。
  打火机哒哒按半天声响,才冒出第一缕烟。
  糖纸跟长地上似的,脚尖都把旁边踢出个小土堆了,糖纸也没挪窝。
  “害~秋老虎挺热哈……”
  “嗯!”
  时间过得真慢啊……两人终于脸上冷一点。
  “内什么,我走了啊……碗我也带走了”
  “好”
  晚上码头要从大兴安岭运来一批木材。
  这是船上面的清单,船下是从中俄边境偷渡来的枪支弹药。延边那里,还是杨功城亲自去置办的点挑的人,专门负责收东西,这玩意儿不可能大规模购买,全靠一点一点跟老毛子杀价在冰面上攒出来。
  这是三年的所有东西,今天一船全拉回来。
  双方都心知肚明晚上的事,谁抢到,谁就是东陵未来说一不二的人。
  杨功城又气又无奈,合着都照老子东西霍霍呗……搞完闺女搞儿子……
  正好开车在路上遇到余朝,车窗摇下来“去哪啊?送你一节”
  余朝头发很乱,跟平时贵气模样大相径庭。上了车,“去哪儿?”杨功城问。
  “加利佛尼亚”余朝说。
  杨功城气笑了,“哥这是宝马,不是火箭”
  余朝在副驾驶上搓脸,半晌,长叹一口气。
  “咋地了?”杨功城问,“你跟这儿整啥少年烦恼呢?再愁能有我愁啊……”
  余朝低头撑着膝盖。“…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杨功城脑海里突然浮现张青说“爱”,又想到许小萍说“爱你爱的要死…”
  一时功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说啥爱不爱的,需要内玩意儿吗?我这种脑袋栓裤腰上的就不去害人了”
  余朝说,“我以前也这么想…但爱情这种东西……站在外面的人不会懂”
  “被小潘甩了啊?”
  余朝听到这个字眼一怔,“不是”
  “……是他要的我给不了”
  ——“他要什么?”
  “他不要钱…也不要房子…我愿意带他去美国!他也不要!”
  ——“那他要什么?”
  “他要我的心!”
  “我说,你要就拿去吧……刀给你”
  “我不骗你飞飞,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但我是个没有心的人!”
  “从我记事起,从来没人告诉我你必须要有心才能爱一个人!”
  “你说…操一个人必须要带着心吗?那种疯狂的时刻,如果不想被寂寞吞噬,就随便拉一个人抱就好!难道不对吗?不一直是这样的吗?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他说的凌乱疯狂,杨功城听得毛骨悚然。
  余朝吐出一口气“他太小了,我不该招惹的”
  杨功城给他一支烟。余朝接过来,也不会抽。
  “我要走了,回学校”
  “他呢?”
  “……你还不懂吗?他自杀了……他把刀对了自己”
  “自…自杀?”杨功城不敢相信,满脑子他笑起来弯成蒜瓣儿一样的眼睛……
  小平头,一身皮夹克重摩托,仿佛还会从街上飞驰而过,顺便给自己比个中指。
  余朝突然愤怒锤着自己的头,
  疯狂吼叫“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你要我的心就拿去,把我的命也带走!”
  把余朝送回家,别墅区全自动大门,气派的不得了,此刻却冰冷似乎在冒寒气。
  “就到这儿吧,我晚上有事儿就不进去了。”
  余朝失魂落魄地离开,高高的个头矮了半截,丝毫没了往日游刃有余的高贵。回过头时,找不到一丝光束
  杨功城调转车头,缓缓驶向码头,
  “你有心吗?…”他问自己。
  “只要你愿意”内心深处有声音这么回答。
  油门越踩越猛,路线越跑越偏。车窗没关,深秋冷风刀似的往脸上剐,直砍的那脸皮剥出森森白骨刀似地支棱叫人看看——多恶劣。身在江湖,就问你——杨功城!你敢不敢!
  操!管他妈的害不害人,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杨功城原路返回,把车停在小吃街外面一路狂奔到巷口!。
  却在这停住了脚步,
  踌躇一阵,终于到了见张青还没走,背对着他在鼓捣什么,
  “如果…今晚过后…”杨功城说。
  张青正在弄他的卷闸门,没听清。扭头一脸茫然地看他。
  杨功城又反悔了。换上他橡皮笑脸,“害,没什么”
  扭头要走。
  “我愿意。”张青冲着他的背影说。
  见他没回头,又重复一遍“我愿意。”
  杨功城听到了,并且嗓子辣疼,鼻子酸涩,五官都在细细感知这三个字。
  待他回头时,又笑得很欠揍:
  “愿意啥啊……你愿意哥还不愿意呢,傻样儿”
  说罢,大步踩着今天最后一缕光走了。巷子里被他走的热热闹闹。张青的小院逐渐在黑暗中消失,他拉上卷闸门,滋啦——一声巨响。
  “原来黑夜不是一同来的,是像卷闸门一样,盖上一点,黑一点”
  张青文化程度不高,却总能参透些朴素唯物主义的意思。这估计就是物极必反。
  晚上十一点,东陵入海湾码头。
  两队人马,一艘货船。岸边扯着长线接的灯泡还没刀刃亮,拢共能罩住10×10米的空地,四周的海面要是不出声,很容易叫人误解如同陆地。
  杨功城和张青各占一方,身后是黑压压的人群。
  “哐、刷—”是海浪在冲击礁石。张青以前觉得夜里的浪是比白天的响,但隐退之后早上来海边,发现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白天人多,一人听一点,再大的声音也被分走了。
  “哗啦~”
  要是用枪就没意思了,流氓有流氓的讲究。各个地方不一样,南方北方也不一样。
  在东陵,两人必须先打。旁边人看着,确定胜负了才能群殴。
  张青手插在兜里,穿着黑色外套黑色裤子,运动鞋。脸在路灯底下线条明朗,只不过面无表情。杨功城想,得~看样子不就等我开场呢吗。
  咱也别装了,害整啥虚的,不一定打得过人家呢……
  造孽!无声!
  对准脸先轮拳头,果然——张青侧头轻巧躲过,抬起一肘横劈在杨功城小臂,这要是全被戳上可不得了,杨功城当即左掌抱住他刀锋似的关节。右手一抽往他腹部攮去,张青挣脱一弯腰躲过去,刚刚好啊!杨功城脚下一转闪到他身后,佯装抗拒双手捧着人家臀部“哎?拒绝此类不正当行为啊”
  张青面色一沉,脚跟向后钉住身后人脚掌,右手一拐冲他腰间而去!
  小老弟,这招有点过时啊!
  杨功城一闪,哪知!神色突然凛然——张青左拳早已等候,霍然!杨功城欲躲,脚下被踩得死死的,张青反身猛击仙道腹部——飒飒飒!全力击中!杨功城猛地推开他,着力承受这拳。
  操,这小白眼狼下手真够黑的!仙道啐一口酸水。
  张青根本没给他喘息机会,转眼闪到眼前,一掌一拳被杨功城一一躲过,脸上微微出汗眼睛透亮倒显得越打越精神。杨功城躲得不耐烦,又被急拳砸的分身乏术,干脆先挨一下!操!牙花差点被捣飞了,还好没算白挨——一手捞过来他手腕,借用惯性向后猛地一拽!张青顿时平衡失控,整个人向前栽去,杨功城脚下一拧转个半圈,把张青抛物线似的甩了出去。
  张青扑在地上,还未回头,身上却猛地重物一压,肠子差点压脱肛,杨功城骑在他身上薅起他黑发,见他粹白小脸上全是灰尘,嘴角被磕渗血,小模样老惨了~
  心疼不已“老妹儿你就认栽呗,都被哥压身底下了”
  张青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挣扎不脱。懊恼地把脑袋砸地上。
  杨功城要给他提溜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张青两脚反剪锁他脖子上,用力一拧给他压在身下,形势再次转换,交锋仍在继续。
  周围人屏气自不做声,海风吹来咸淡冷腥,跟大轮渡机油味狼狈为奸,臭成一团。
  杨功城被骑在身底下左一拳又一拳,砸的头晕转向。手也不知道护哪合适,干脆膝盖一顶豁出去绝处逢生,张青被顶到胸口,杨功城趁机一拳从他下巴抡过去。咔嚓,骨头碰骨头,不知道碎的是谁。
  张青满嘴血,黑发下目射精光。
  杨功城更惨,脸上青的青肿的肿,有色调有层次,整一他妈像鬼像狗,就是不像人。
  两人没打出胜负,直接上群殴。
  虽然不让用枪,带刀带棍是必须的。
  不知谁怒吼一声“操你妈!”
  “你他妈再喊一句”
  “我再喊三句还是操你妈!这顿跑不了”
  两边瞬间没了边界撕扯成一团。
  刀子干净进去全是血淋淋出来,嗷呜喊叫在岸边炸裂,城区里都能听见,但没人敢伸头看。疯狂了不知多久,周围逐渐安静。
  地上全是捂着血口的人,但更多的都相互追赶跑得四散而去。
  杨功城跟张青还在码头上扭打,两人几乎缠在一起最后打在身上的到底是谁的拳头都说不清。好多年不动手。杨功城刚开始生疏现在逐渐找到感觉,越打越上头,懂得承小力躲重拳,下手又黑,张青没讨到巧,全是重手很费力气。
  天上乍现一丝微光,就在海平面尽头。
  两人最终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打斗不知啥时候停的,天地间只剩喘息你来我往。
  地上血啊刀啊棍啊——遍地狼藉。本来晚上能帮着遮掩,现在晨光不留情面,给残酷剥的一丝不挂,赤裸嚣张。
  杨功城艰难地直起身子,啪啪拍旁边人的脸“没死吧”
  张青还闭着眼。脸上脏兮兮黑色头发泥泞贴在额头,海风也整不飘逸了。杨功城给划拉开,从身上撕出一截衬衫布(相对干净)。
  一点一点把他脸上揩尽,露出白皙的皮肤,先是一道一道,然后一块一块。
  擦着擦着气氛不对,怎么都像是在给新娘揭红头盖呢……
  我还钻石王老五呢,你啥身份让我给你撩…
  杨功城嘴里嘟嘟囔囔,下手却轻轻的。
  张青眼睛闭得紧紧地,嘴角越翘越弯,露出脸上两道月牙窝。
  操,装睡呢你。
  哔啵~哔啵~
  警察医院来收拾残局。
  李警官看他就浓眉一拧,“怎么是你?”
  杨功城笑笑,“害,这不见义勇为,拯救失足青年吗”
  “自己带还是我给你带啊?”
  在看守所蹲了半个月,杨功城就被接出来了。
  出来正是傍晚。
  黄老板在门口一辆破奥迪里坐着,现在脖子里都套上佛珠串了。
  杨功城拉门一进“整挺朴素哈”
  黄老板哈哈大笑,“老了坐什么都无所谓了”
  “事情都妥了?”
  “刚出来别谈这些,去洗个澡吃顿饭”
  “还挺讲究,走吧~回家!”
  杨功城从家里出来,连夜赶到连云港。那天晚上黄老板在这把船掉了包。今晚仙道来把真货拉回东陵。
  老安被囚禁在小平房里,杨功城去的时候见他瘦了一圈,头发全白了看着还怪可怜。
  “你们怎么看的人?”
  “都是按着食谱来的,老头自己胃口不好”
  老安说“不怪他们,俺这不出去练练功,也吃不下东西。老了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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