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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近代现代)——小中都

时间:2019-12-21 15:13:17  作者:小中都

   《流氓》作者:小中都

 
  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张青 受
  杨功城 攻
  流氓互撩,相互试探。
  —————————————————
  张青的店,在三元街中段拐进去的一个巷道里。
  两边楼高,巷子常年不见光,黑洞洞的深不可测。斑驳的灰砖墙上错落凿着几个换气扇屁股,向下拖出一道道黑色油痕。
  杨功城没注意,一脚踩进来,跺到石板路两边的污水沟里,“啪嗒”,低头一看,鞋面上全是黑黢黢的油污,心想这他妈的有的擦了。
  走半天没找着地方,他夹着皮包两头冒火,掏出大哥大给耗子打电话,刚接通  “店在哪儿呢!老子哪那么多闲工夫跟你玩儿呐”
  耗子那头听动静估计又在捣球,“不跟你说了吗,搁楼梯下边儿…就小学那种,建在楼外面的楼梯…”
  杨功城没听完就给撂了,继续往前。
  巷子很窄,能并排走两个人就算撑死,杨功城人高马大,走路又风风火火,把小巷子走的满满当当,常年寂静无声的地方,被这个初来乍到者掀起一丝热闹。
  急促的脚步声终于在一盏室外楼梯下停止。
  “还真他妈是货真价实的黑店”杨功城咬着烟。
  面前是比阴暗的巷道更要浓重的黑暗角落,深藏在红砖楼梯背后,仔细看,才见着下面一扇隐约的小玻璃门,上面用红色胶带粘出两个工整的大字。
  刺  青
  *************
  杨功城原先在东北混得有模有样,前几年来南方做生意。
  本来是找人合伙倒腾木材加工,他妈的那个南方老板个头不大心眼不少,被坑得血本无归,差点去卖淫挣钱。
  表叔气得当天晚上就给送到医院,拉着他喘鬼腔:“侄儿啊,你可千万记得把老叔骨灰给端回家埋在祖坟那儿…还有,看着你表妹点儿,那丫头像她妈,咳咳,就是马子多…”
  杨功城被说的心里也不好受,扭头掐腰去捏眼皮。
  护士抱个本子进来,见两人情绪不对,“没事哒…阑尾!切了就照!”
  表叔还是回东北了。在站台上还劝,“一方水土养啥人,我寻思咱跟这是水土不服。还是回家吧”
  杨功城不讲话,低头抽烟,一口撩到烟屁股。最后,他抬头,活生生用两指头把火星捻灭,烟圈里飘出一丝人肉味儿。
  一字一句剁菜板似的:
  “叔,我不信这个邪!”
  火车哐哐地开动,表叔扒窗户,看他还在月台上站着,一动不动。高大的身影越来越小,两手空空,知道他兜里只剩两人全部积蓄:两张一百的,一张五十的,还有几张一毛,几个一分钢镚。
  杨功城十八岁高中毕业出来混。在学校不懂事儿,天天打架,这真出来走向社会了,西装一套,皮包一夹,做起生意来倒像模像样。他爸喝酒喝得大舌头,也要就口蒜瓣说两句,
  “随我!”
  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他没填上之前是死活不肯回家的。
  兜里揣二百五十块钱,在人生地不熟的南方落脚。后来在数不清的跑车夜晚,想家想的牙疼。想他妈呼的大肘子,溜肉段,锅包肉,鲅鱼饺子…想他爸满嘴跑火车。
  他把车停在路边,出来撒尿。抬头一看,满天星星。数到二十三就不数了
  “老子今天过生日,跑他妈的车!出去造!”
  把最后一批货送到地方,出去找个浴室搓澡,换身衣服站镜子前面刮胡子。好家伙!
  浓眉大眼,身高腿长,肌肉发达,这不就我吗!精神小伙!
  杨功城爱漂亮,所有跑长途大车的,就数他天天捣饬自己不算,车也跑一趟擦一回,里外利索。
  好久没泄了,自己那两本黄书活生生给看重二斤,现在就是贴到眼皮上,他也没有任何触动了。
  Q市不大,红灯区不小。九十年代中后期,南方经济发展很快,各项事业都欣欣繁荣。
  要去就去最大的!他挑了个大牌子进去。
  模样周正,人高马大,也没人拦他。
  进去一楼大厅,二楼包厢,三楼卡拉OK,规模化管理,服务员都统一黑红着装。
  真是开了眼了!
  没看多久,有女人上来拦他,两人也没说什么,有段距离地一前一后走进包厢。房间还是装修的那种,粉墙红床,怪俗气的。杨功城刚想问怎么收费,听到外面有女人尖叫,玻璃砸碎的声音。
  开门一看,卧槽!一个老娘们爬在栏杆上叫唤,衣服撕扯着挂在身上,奶子漏出一大半。一个男的站在她后面扯她头发,五短身材,黑壮的像头野猪,只穿个裤衩子,胸前还一大缵黑毛。
  东北老爷们可见不得这个,当时杨功城就头上冒火,冲过去一脚踹翻他,“艹!没见过打女人的!”那男的显然没料到有人来反抗他,龇牙咧嘴爬起来就冲,直撞到锁骨那块,杨功城疼的没边儿了!
  两人扭打成一团,这黑猪力气贼大,搂着他腰就往栏杆上撞!杨功城也不是第一天打架,更不是软柿子,脚下一用力,薅着裤衩就给这野猪转圈甩出去。骑在他身上,一圈一圈往死里攮,轮几圈,突然后脊梁骨被什么夯了,扭头一看,又来几个裤子没提上的,一人手里拎样东西。
  我日你妈!
  杨功城跳起来疯狗找肉一样,徒手给墙边放花瓶的凳子锤了,拎跟木腿儿就冲,
  “刚才谁打的我!
  ”三对一,几个人愣是没缠过他,但杨功城也没讨巧,最后头上叫人来了一闷棍。具体疼不疼忘了,就感觉眼皮热呼呼,伸手一摸,红成一片。倒下去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色身影窜到他前面,把那三个人一人一棍撂倒在地。
  “喂!”那身影拍他,嘴角往脸上翘,杨功城最后的意识是愤怒,
  “我他妈都这熊样了,你还能笑?”
  会所黄老板听说他英勇事迹,坚决要给他留下。杨功城头上缠成印度阿三,坐在沙发上表示犹豫。黄老板呵呵一笑,过来拍他肩膀,大金戒指金手表响成一片,刺眼,“小兄弟,钱少不了你”
  在会所一干就是两年,杨功城打架舍得出力,提拔很快。有几次躺在床上,他就想:我这算不算过回去了?好不容易消停几年,又靠打架过日子。
  见他有意安顿,黄老板也不是小气人儿。给他推荐到本地最大的黑帮老安那去,半个市的脏钱几乎全在他坑里流。他既是身后保护伞,又是头上一把刀。
  但对于杨功城来说,这就是一个机会。
  老安不怎么露面,他就见过一次。
  老爷子精神抖擞,穿一身丝绸寿衣样的东西,一双黑布鞋,往那一站,跟得道老仙一样。他就简单出来活动活动,说两句叫大家莫杀生少吃肉,锻炼身体不抢不偷什么的。赌场大厅,仙道挤在一群人里,孙子似的点头。
  打那之后没见过,但自己却很快被调去给本市新建大厦当监工,不过主要工作地点不在工地,在饭桌上。
  请领导泡澡,陪老板喝酒,他们的问题就是杨功城的问题,他们的需求就是他的需求!就算临阵磨枪硬不起来,也需要他想办法去搞点印度神油…
  这一天天的,杨功城感觉自己快被油糊眼了。好容易给大厦盘螺起来。有几天头晕,上医院一检查,三高!
  不会吧医生?我还不到三十!
  医生咔嚓咔嚓按笔,也不说话,指他到护士站去过个磅。
  杨功城一米九的个头,两百五十斤!
  这给愁的,任谁说也不下馆子,在家只吃上海青。早晚绕护城河跑一圈。刚开始跑两步就喘,娇滴滴的,听的路过散步大妈直皱眉,脚下解放鞋一踩就超过去了。
  好容易折腾两三个月,杨功城照镜子看肌肉又出来了,长呼一口气,才敢出门。
  耗子好久没看到他,惊得可乐瓶没拿稳,辟啪碎一地,“可以啊哥!够帅的!”
  杨功城抖肩抻腿儿的,地儿站不下一样,“害行吧,我不一直帅吗”
  耗子给他启瓶汽水,“现在说是没啥了,之前确实有点太胖…当然了,主要是担心你身体”
  “可不咋地,以后说啥不能这么造了。”
  旁边有人突然开口说一句,“身材这么好,不露出来不可惜吗”
  高高瘦瘦白净面孔
  “来新人了?”
  耗子“奥”的一声,过去搂他肩膀,“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哥们儿,余朝,叫他小余就行。不是咱们圈里的,留学生!刚回国,今天一块儿打球。”
  杨功城脱了夹克,抽根棍也上场。“大学生啊!那得多来玩玩,给这群文盲熏陶熏陶,我天天都对牛弹琴我,”
  耗子跟见了鬼似的,“哥,你这学历就别出来寒颤人了行不”
  杨功城不悦,一杆子屁股跟他怼边上,“去去去,耽误人捣球呢。”“还有!你老学我讲话干什么,会说东百话儿吗你”
  扭头又跟余朝讲,“你刚说我身材好,赶紧给想个办法,能让我出去现一把的”
  便说边瞄准一球,一杆进洞!
  余朝支杆子想一会,“那不如去文个身,一脱衣服肯定都往你看”
  耗子也猫腰看球呢,“对啊哥!我还寻思你出道这么久连个文身都没有呢?”
  杨功城心想,找空去弄一个。
  “余朝!有人找”,余朝放下杆子出去了。
  耗子说,你要去,我给你介绍个地方,手艺不错,就是店怪难找。
  隔了几天,杨功城才想起来,正好白天没事干,风风火火就去文身。
  ************
  店门敞着,里面没开灯。
  杨功城心里嫌弃,面上倒没多大起伏。给自己整利索就一头扎进去,不过左右没看到人。店不大,弄个黑帘子一隔,里面不知道是啥,外面站两三个人都够呛。
  “人呢!老板呢!”他盯着墙上的画,边问。
  传来两声清嗓子的吭吭,杨功城没回头,从墙上的镜子看见身后帘子被掀开,走出来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男的。
  他也没说话,像是醒困一会儿,慢悠悠坐上椅子才开口,“来文身?”
  刚才他低头没注意,这会儿扭头仔细看吓一跳,这男的,真够阴森的。
  黑发白脸,身上衬衫跟骨架支楞起来一样,空落落四处漏风。入秋了还穿条大短裤,露两条竹竿腿,看着就冷。“别再是个毒罐子”杨功城心想。
  “不文身能找到你这儿吗?”
  见他摸索半天,杨功城掏出烟盒抖一根递过去。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抬头一笑,杨功城这才发觉,艹!这脸蛋是相当可以啊!
  黑眉高鼻,人中那有点凹,显得上嘴唇特翘,浑身唯一有点人气儿的也就是这儿了!一笑嘴角直往脸蛋上勾,形成两个弯窝窝。
  “不好意思”这男的伸手夹着烟递到他嘴边,“再借个火”
  杨功城拿过来在烟上碰头,擦出火星子,又递给他,两腿迈开,就在店里打探。
  “这些都是你画的?”
  男人在椅子上猛吸一口有点呛,“有些是,咳咳,有些不是”
  “文个老虎能多长时间?”
  男人上下打量他,“文在什么地方?”
  眼睛从眉毛下面射出精光,黑黢黢水汪汪的,杨功城被他看得慎得慌,自己好歹混了这么多年,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
  遂即又虚头巴脑地“您看哪合适呢?”
  男人倒是正经,站起来看一圈,“大部分人都文在胳膊或者后背。”他手夹烟,随意地点了几处,烟云在空中划出道道白雾。
  “那就胳膊呗,文脊梁骨上谁看得着啊”
  男人嘴角抽搐一下,似有笑意,“我看你的脸也不错,不如文那儿吧,谁都能瞧见。”
  杨功城乐了,走到镜子前佯装自恋,“是吗?我这脸上没肉,怕不够你发挥啊”
  两人坐一块儿商量图案,男人说话慢条斯理,杨功城被讲得脑袋差点磕桌底下。揉揉眼,看男人在灯底下发笑,面上过不去:“哎呀你看着整吧,反正就那么回事儿…明早我来直接开工”
  男人说可以,又猫着腰低头在灯下写写画画。
  杨功城出来一看天都黑了,赶紧打电话,问耗子晚上跟王老板吃饭地儿定了没有,没有的话得赶紧去办。耗子那头对他的不信任非常不满,
  “这事儿能忘吗!哥我发现你对我存在很深的误解……”
  “行了行了…有完没完?给你脸了还…”
  站门口正吵着,黑暗的巷口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还伴随几声笑骂。
  “张青!”几个黑影裹着酒味就冲向店里,
  “佩佩喝得不行了……”“艹!别扒我脸亲,老子可不是你男人!”
  几人没看到杨功城,七扭八拐全撞一块堆儿了。
  杨功城胸口被撞得哐一声响,脑仁炸半天。“干哈呢?大老爷们站这看不见呐”
  店里大灯一开,几个人推推搡搡全涌进去,屁大点地方水泄不通。
  “哟老哥不好意思,没开灯真没看见”一个穿皮夹克的年轻小子过来递烟,不过十八九岁,头发剃的短,头皮都泛青光,白脸尖腮,人挺利索两眼笑得跟蒜瓣儿一样。
  杨功城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接过烟,也没抽。
  还没消气,就感觉一双爪子冲自己胸上摩挲,喝醉那男的软成泥蛋一样硬往他身上扒,“说不行你就不来啦…来看看你今天行不行”说完,手往仙道裤裆掏,
  “我艹!干哈呢!”
  杨功城一把给他攮墙上,还要轮拳头揍他。被另一人抱住胳膊,个头不高,黑瘦黑瘦的,野耗子一样,“他喝醉了。”
  张青一直没动,这时候才从拐角起身,挤过去拉开帘子,让他们把人放床上。杨功城这才看见帘子后面有床有货架,还有一台小电视。敢情屁大的地方,又当店又当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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