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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沧海(古代架空)——枫桥婉

时间:2020-02-09 10:52:37  作者:枫桥婉
  雪静悄悄地下,从帝都颖国公府一直洒落到千里之外的庆州千雍城。
  九天清白雪涤荡不尽人间不白事,天子衡石程书,臣民心瞻魏阙,河清海晏、粟红贯朽固然是心之所向,但总会有胸怀不平的人想要这升平凡世榱崩栋折,将世道埋藏的阴暗与丑恶撕开暴露给全天下看。
  黑云压城,雪虐风饕,此般长夜难明,像极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洱翡——
  永远也看不见盼不着丹霞玄晖,目光所及之处,俱是遮天蔽日的毒泷恶雾,与融炼燃烧着的累累人骨。
  洱翡的碧波千山,最终都凝成了流血浮丘。
  世间三千六百道,就是没有一条洱翡的活路。
  暮夜无知,有人神色晦暗,凝望着窗棂外千雍城的凛冽雪夜,并指为刀割破手腕,将整盅洱翡两心绵缓缓融进了自己的骨血里。
  幻觉来临的那一刻,似乎真的回到了梦寐不忘的洱翡,见到了魂牵梦萦的家。
  ……
  “很多年前洱翡族灭,自那时起洱翡两心绵的炼制方法就失传了,因此这药在明市上也销声匿迹了,我让颖海的暗商查遍了九州所有的可能吃得下洱翡两心绵的千金黑市,但近十年,都再没有涉及两心绵的任何交易,这种药存储苛刻,很难长久保存,那蔚山那批死士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呢?”
  苏朗星珲对视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作者有话说:
  换了个文名,改名的理由一言难尽,呜呜呜请见谅,鞠躬跪地道歉。
 
 
第35章 寄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宣熙十年是风平浪静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在一片和乐融融中,宣熙十一年的春节在万众期待中如期而至。
  星珲和苏朗今年过年都留在了帝都,漓山路远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星珲在宛州才做了件让东都境主不满的事,此番回去无疑就是直接撞进他爹火药口,上赶着被收拾去的,更何况本来能给他挡刀的楚珩现在在境主面前估计都自身难保,不然怎么从回了漓山就没给他来过信?回去肯定是不敢回去的,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帝都呆着吧。
  至于苏朗为什么没回颖海城,其实完全是因为星珲不回漓山,他担心被抵给自己暖床还债的小少主在帝都过的第一个年就一个人孤独寂寞,于心不忍,索性就也不回去了,他俩凑合凑合过吧。
  债主跟欠债的一起过年,也算是特立独行,别有一番风趣了。
  宫里从年二十三四就不再有什么事了,他们二人就都住进了颖国公府,跟着府里的管家余伯,厨娘玉婶等人一起置办年货,打扫房子,说是不能擎等着吃,要给他们打打下手帮帮忙,沾点年气儿什么的,其实完全就是添乱帮倒忙,把个宅子弄得鸡飞狗跳,但是谁也不敢轻易撵他们俩,偏偏这俩人还很没有自知之明地认为自己很能干,最后还是玉婶让他俩过来跟她一起炸果子蒸糕点,才安分了下来,不过也就是玉婶炸着蒸着,他俩在旁边一人一双筷子等着吃热乎的,美名其曰试试味道。
  吵吵闹闹中很快就到了除夕,那天早上,星珲还窝在被窝里,苏朗就已经起来了。房里燃了银霜炭,暖和舒适,星珲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半截手指,苏朗见他醒了,去柜子里给他取了套新衣。
  衣服自然又是吉光锦,没办法,按照苏朗的说法,他们家太有钱,不多花点就难受,跟他一起不习惯也得习惯了。
  星珲直溜溜地看着苏朗,两只手拽着被子,眼睛跟着苏朗的身影动来动去,就是没半点要起的意思。
  苏朗显然是感觉到了背后紧紧跟着自己的视线,回过头笑了一声:“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快起来了,该去换门神钉桃符了。”
  星珲眼睛转了一圈,也不说话,见苏朗朝床走了过来,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手指也缩了回去。
  苏朗将手里的衣服放到床边,轻轻揉揉星珲的脸:“起来了,不许再赖床了,嗯?”
  星珲任他揉捏,小幅度地摇摇头,小声说:“外面冷,被窝里太暖和了,我起不来。”
  “冷?那昨天夜里是谁洗完了脚非要看话本,衣服也不披鞋也不穿,说自己不怕冷的?”
  星珲缩了缩身子,往被子里滑了点儿,小声咕哝:“不知道……”
  苏朗笑出了声:“不知道?嗯,那让我想想,昨天夜里又是谁说自己的被窝冷,要和苏朗哥哥在一个……”
  外头有伺候的小厮脚步声渐渐靠近,星珲脸颊耳垂顿时红了,直接坐了起来,打断苏朗的话:“我起,我起!”
  苏朗满意地点点头,又倾身靠在星珲耳畔,浅浅的热气拂在星珲耳垂,轻声说:“乖,听话,晚上还让你抱着睡。”
  星珲的脸比手里除夕元日里穿的衣服都还要红上几分。
  除夕元日图吉庆穿红,星珲皮肤白,穿这个颜色也压得住,只不过他和苏朗两人都穿红的,站在一起的时候,星珲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又出乎意料地融洽养眼,一点儿也不违和。
  开门爆竹,辞旧迎新,宫里也赐下了年礼和福菜,这个两个人一起度过的除夕,寒冷却不冷清。
  伴随着噼啪不断的锣鼓爆竹声,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吃过年夜饭,星珲和苏朗要一起守岁。今日除夕无夜禁,府外长街灯火通明,万人空巷,他们俩都不想去凑外头人挤人喝冷风的热闹,就呆在了家里,干坐着也是坐着,苏朗便带着星珲去后院暖亭赏花。
  *
  千里之外的广陵长街,鱼龙舞动,灯火辉煌,一片热闹喜庆中唯有街角的绿梅独自静静绽放。
  两个穿着厚重披风帷帽的人自街道两边角落,避开人群疾步而行,迎面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黑袍人忽然伸出带着手套的手,亲昵地拂去本应素未相识的白袍男子肩上落下的梅花,声音低沉不辨男女:“漓山东君楚珩。”
  他说,东君楚珩,不是东君姬无月。
  楚珩的脚步倏地顿住,半截面具下双眼骤然一缩,凉意从脚尖一直蔓延到心顶,他侧过头:“大乘。”
  帷帽下的人脸上全遮着面具,从头到脚笼都罩在宽大的黑袍里,连手指尖都不例外。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毫不惊讶楚珩一眼看破自己的境界,低低笑了一声,缓缓道:“阿月。”
  下一瞬,人已在十丈之外的楼顶,几个错步间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大乘印记在楚珩肩上熠熠生辉,仿佛是刻意要让他看见一般,柔和的光芒映在他眼底不过片刻,便随着远处人群的欢声笑语消散在簌簌寒风中,好像从未存在过。
  东都境主叶见微的阵印。
  楚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四肢百骸像是被腊月的霜风扫过,寒到了骨子里。
  *
  暖亭建在梅园中央,四面用了琉璃窗,冬日里倒也不冷。此刻亭里生了个火炉,又温着二两屠苏酒,就等两个风雅有闲情的人了。
  后院的梅花开的正好,甫一踏入梅园,便闻暗香浮动,簇簇红梅映着园角昏黄的石灯烈烈绽放,花影重重,云蒸霞蔚。
  二人从梅林中踱步穿过,风起风过伴着梅开梅落,飘飞的花瓣洒在身上,衣上脸上沾染的全都是淡香。
  星珲从苏朗手里接过苏朗折给他插瓶用的梅花枝子,小心地收在怀里。
  他们慢慢走了一会,苏朗拉着星珲的手,忽然点地而起,踏着空中随风飘飞的落花,伴着温柔的星光与梅香,掠过重重花影,落在园中暖亭一角上。
  帝都除夕的烟火在远方身后倏然绽开,苏朗带着星珲缓缓转过身,见远方穹幕火树银花,漫天华彩,无数流光尽收在眼底,苏朗侧过头,声音轻柔又坚定:“年年岁岁有今朝。”
  星珲略怔了怔,握紧了手里的梅花枝子,看着苏朗的眼睛,像是在许下永不言悔的承诺,郑重而笃定:“年年岁岁有今朝。”
  火树银花不夜天,苏朗眉目舒展,唇角微扬,身侧梅花绕着二人飞舞,远处烟火在天幕烈烈绽放,他闭上眼睛,周身是红梅暗香萦绕,手里牵的是心上的人,归一境的内息自丹田气海而出流遍七经八脉。
  星珲看着他刚刚入境归一的苏朗哥哥,捏了捏自己债主的手心,怎么办,他许给东都境主的儿媳妇要没了呢,身侧的这个人快要长在他心上了,再也舍不掉了呀。
  年年岁岁有今朝。
  年年岁岁有今朝。
  作者有话说:
  算是日常章,凑合凑合一起过吧,还能离咋的。少主还不起三千两黄金吗?那肯定是还得起的呀,但是偏偏债主不想收,欠债的也恰好不想还,所谓心照不宣,情投意合。
 
 
第36章 青萍
  正月初六,漓山东君姬无月以宁州一叶孤城的名义给天子递了一封折子。
  里面只说了三件事,第一,九州出现了第六位大乘境;第二,漓山两位大乘境的阵印;第三,楚珩这段时间被他扣下了,不日会返回帝都。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胤以武立国,每一位大乘境的出现都可能彻底改变九州各方势力的格局。
  譬如一叶孤城被尊称为东都,真正成为九州所有世家忌惮又争相拉拢的势力是在几年前,漓山忽然出了一位东君。
  非大乘不为东君,这是漓山公之于众的法度,姬无月的出现是在昭告天下,漓山出了第二位大乘境。
  在此之前,九州原有的四位大乘,武陵道宗天玄子一心求道,南山无矩大师退世归隐,漓山境主叶见微不问世事,苍梧武尊方鸿祯虽心高气傲但却也安居云州。
  彼时九州正值多事之秋,东君的骤然出现,无疑将漓山推向势力角逐的最顶点,让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漓山有所动作,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漓山还是秉承一贯的避世之风,这位东君比漓山境主还要低调,不要说世人了,就连漓山的弟子们也没见过他几次。
  至今的漓水依旧平静无波,漓山未改分毫,九州依然是那个九州。
  但风平浪静太久,总要起点波澜。
  宣熙十一年注定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年岁。
  第六位大乘,东君递的折子里只说了确有其人,他与这位大乘打过一次照面,但是其余的一无所知。
  第二件事,漓山两位大乘境的阵印,除了确已归隐的无矩大师外,其他大乘境的阵印都是鲜为人知的,大乘境的东西,旁人也无可轻易知晓与假造。
  所以蔚山那名死士身上有东君的阵印,就很蹊跷微妙了。
  自古以来,天下九州所有的大乘境,听调不听宣,称我不称臣,历经数朝都是如此。
  东君本没有责任禀告天子第六位大乘的事,也没有必要特意将漓山的阵印呈到御前,这本就已经拿出了超乎漓山一贯态度的诚意。
  原因无他,就为了告诉天子,蔚山秋狝死士的事,与他无关,个中曲折或许还未可知,但他也无须再为此多作辩解,因为漓山的立场不会变,清和长公主手上那枚东君令的许诺也不会改,这就已经足够了。
  有一种罪叫天子认为你有罪,但同样的,有一种无辜叫天子认为与你无关。恰好,蔚山死士这件事,既可以是前者,也可以是后者。
  至于第三件事写在折子里的理由就显得有些荒唐了,完全就是“听调不听宣,称我不称臣”的大乘东君害怕因着久去不归,回帝都后被陛下往死里折腾教训,提前给自己先写好的求饶辞。
  苏朗收到宫里消息的时候,正与星珲在国公府后院暖亭一起修剪侍弄江南那边送过来的一株稀奇的绿梅。
  第六位大乘境,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所属何方势力,只是就现在的局势和姬无月的未尽之言看来,只怕是,来者不善。
  然而还不等他们对此有所商榷应对,昌州就先出了件捅破天的大事。
  二月帝都会试在即,去岁秋闱在昌州应试的文人却闹起了事,大哭文庙,称苍天不公,州试舞弊不仅没人管,锦都州府还打死了数名喊冤叫屈的考生,收监一干人等。几个侥幸躲过牢狱的文人叫天不应叫地无门,于是一路风餐露宿上帝都挝登闻鼓,跪求天子平冤做主。
  世家大族势大,人才九品,上三等历来只出士族。几十年前,烈帝改制,在保证领治一城的著姓世家贵胄嫡脉上品入仕、另再可推选三名贡生,免院试州试会试,直入殿试的前提下,为天下寒门学子开了三年一次科考,设进士科,不再以九品取寒门仕。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春闱秋试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这些清贫学子十年寒窗,就是为了能有一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如今十年牛角挂书,一朝尽付虚妄,你说他们会如何?
  前途无望,这四个字可以浇灭所有少年人的心头热血,也能让看似文弱的读书郎暴发出本不容于文人之躯的摧枯拉朽般的力量。
  狂风起于青萍之末,骇浪成于微澜之间。宣熙十一年初,几个寒门文人在风平浪静的大胤九州掀起了第一道惊涛骇浪。
  天子震怒,加御史台中丞裴元德为正二品昌州巡抚,即刻前往昌州锦都严查州试舞弊一案。擢天子近卫苏朗、叶星珲为大理寺少卿,同往昌州从旁协助。另派天子影卫四名便宜行事,拦路者,杀无赦。
  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案子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天下所有的寒门学子都在看着,势必不能再派个士族出身的去查,否则无论结果如何,恐怕都难服众。届时若是有心人操纵舆论,后果不堪设想。
  但昌州却又是世家大族最为集中的地方,昌州九城,除却州城锦都不为士族著姓的地望外,定康周氏,广陵叶氏,宜崇萧氏,裕春韩氏,颖海苏氏,各个拎出来都是能让九州震上三震的世家大族。
  各方势力太过错综复杂,只一个家世不显的裴元德是压不住的,光昌州掌政州牧、掌军总督就是二品大员了,还有昌州的世家爵爷、贵胄嫡脉,万一这些人也牵扯其中,他拿什么压?
  必须有一个实际够身份,又在表面上官职高不过裴元德的人帮他压阵,以看得清昌州这汪深潭里的水向,但旁人轻易也插不进昌州的势力去,天子手边信得过又能抽得开身派去昌州的就只韩澄邈和苏朗,韩澄邈为人沉默冷峻,不甚适合,能去的就只一个苏朗。
  至于叶星珲,其实是听说苏朗要去昌州,自己请命跟去的。漓山从来避世,最避世家纠葛,所以漓山自身绝不会牵扯进昌州州试舞弊中去,那么叶星珲愿意去,自然百利无害,以他的身份和背后的势力,走到大胤九州哪里都不会被小觑,尤其如今出现了第六位大乘,漓山的态度和立场就更不容忽视了。
  另外的四名天子影卫则是天子放在裴元德手里的保命令箭,帝王凶器,以血止血,以杀止杀,无人敢拦,但同时却也是架在裴元德头上的一把刀。钦差与地方勾结的不是没有,毕竟人人都有姓氏和家族。世家大族最是懂得,金钱权力欲望软肋都可以轻易瓦解人的意志,万一真的有什么,天子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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