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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管他的，”裴擒虎再次打开了档案，“看在你那么关心我的份上，给你个机会一起看看你未来的嫂子。”
李白立刻跳到了裴擒虎的椅子边弯下了腰，终于，让他逮着机会八卦起别人的婚姻大事。
“是干嘛的？那天听院长说她是大学生？”
“是研究生，工作过一年后又回去考博，专业是……”裴擒虎虎躯一震，“法医。”
李白好奇裴擒虎究竟看到了什么，让他接下来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档案上记载，去年跨城连环碎尸案第三起正好是她临时替师傅赶的场，受害人已经被分尸得不成样了，刑警交警法证排了一队吐了半个公园，她倒好，眉头都不皱一下，蹲下去就开始干活了。”
李白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工作两年，即使心理防线再强大，但还是会有绷不住的时候，况且自己两年前第一次跟着出杀人现场，没吃早饭都吐得天翻地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公孙离，那天看着文文弱弱的一个小姑娘，竟然……
“而且她还吃了早饭！”裴擒虎几乎在尖叫。
“那按理来说她这样的人才应该一出社会就被寄予厚望，怎么后来又回学校了？”李白问。
“她的师傅把她赶回去的，”裴擒虎又翻了翻，找到了可以回答李白问题的信息，“也许是觉得小姑娘抢了他的风头。”
“……”李白没有说话，目光慢慢落在属性为“Omega”的那栏上。
是怕她锋芒毕露，成为众矢之的吧。
如果是Beta或者Alpha，应该会畅通无阻。
“李白，”一位女同事带着个人进来了，“你韩队长的咖啡。”
咖啡店老板笑嘻嘻地递上来个袋子。
局里的人白嫖了韩信大半个月的免费咖啡后开始良心不安了，集体拒绝了韩信要继续请客的意向，表示自己喝储物柜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即可。只有吕布带头不要脸，顺带拉着裴擒虎下水，继续吸韩队长的血，而铠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只喜欢茶，故而现在老板一般都只送来四杯咖啡。
“李警官，韩信先生特地交代，里面那杯玉米汁是你的，”老板郑重其事道，“他说你胃不好，这几天不可以喝咖啡。”
李白：“……”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裴擒虎眼疾手快从里头掏出两杯热腾腾的美式，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好了，这是我和吕布的，剩下的你们小两口分去吧，我先把这杯送吕布办公室去。”
留下李白站在原地，攥着纸袋气急败坏。
什么小两口？什么玉米汁，还管上门来了？
5
局长办公室里，韩信看着吕布那张嬉皮笑脸到欠揍的脸，自己都想替局长出头先胖揍他一顿。
局长面色铁青，极其不情愿地拿出了一份文件向他递过去，然而又在吕布刚刚伸手要接的时候缩回去，两只眼睛瞪大，斑白两鬓扯动灰白的胡须一起颤抖起来：“说吧，你爸这次又给分配处塞了多少套房，还是直接包了整圈楼盘给他们养老？”
吕布容光焕发，笑容灿烂：“瞧您说的，没有的事。”飞速抢过文件后，吕布才敢实话实说：“不过就是用分配处陈局的名字命名了一处度假村。”
局长：“……老子警告你，下不为例。”
“局长您这什么话呢？我都还没结婚呢您就咒我二婚，下次？不会有下次的！”
“滚出去！”
“得令。”
吕布精神抖擞地离开了办公室，腋下夹着的文件，不用想就知道是分配处批下来的许可证。
局长似是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把身子向后倾去。
“局长，您找我什么事？”韩信心想，终于可以轮到自己了。
局长劈头盖脸道：“你怎么没穿警服？”
“……”
“你知道一会儿总厅马上要下来人了吗？被他们检查到又要往你账上记一笔，你说你好好的非要下调干什么？让李白上调去总局不就好了，现在你要重新爬回去是很难的……”
“所以您找我到底什么事？”
“不知道，忘了！单纯看不惯你，现在没事了，你赶紧滚去更衣室找找备用警服，麻利点！”
韩信一头雾水地被局长轰了出来。心想局长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吗？
李白几乎翻遍了更衣室，终于把那套吕布当年嫌弃“胯部过窄”的警服找了出来。
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好巧不巧跟吕布撞见。
“哟，都这么贴心了？”
李白不想跟他交谈，侧身想快步走过，结果被吕布一把拽回来。
“这套不是我当年……”
“闭嘴！”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很久了，你俩睡了他为什么没发现你是……”
“我怎么知道？”
“所以他真的只有十二？”
李白面无表情地斜睨盯向吕布的裤子，把吕布盯得开始怂了。
“我说李白，你不会是觉得他太小，对我感兴趣了吧？别这样，哥真的不喜欢男人……”
“十二？”李白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讥讽道，“二十都不止，说不定还比你大。”说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李白我/操/你大爷！比我大？不可能！不存在！”
6
走出长廊，李白不自觉看向韩信的办公室。
韩信已经坐下来，顺手摸向了桌上的咖啡。
“领导马上来了，你快点换上。”李白径直走进去，把警服摔进韩信怀里。
韩信惬意地连饮几口，这才回话：“你有没有乖乖地喝玉米汁？”
“难喝死了。”其实味道不错，一尝就知道毫无添加。“快点换衣服。”他又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不过，裤子我是不会换的。”韩信的态度强硬无比，也不知道是在跟吕布暗自交锋、比拼着什么关乎男人尊严的问题，“就换衣服。”
“……随便你。”李白说完便转过了身。
“诶，门先带上，我就这里换。”
稀奇，这还是韩信调过来第一次要求关门。李白咂了咂嘴应声关好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上。
然后盯着那杯玉米汁，末了将之拿起，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韩信擦了下嘴，一边起身慢条斯理地脱掉了上衣。
他办公室的窗帘常年拉得密不透风，这会儿韩信也懒得开灯，索性堪堪拉开些许，借着射进来的光亮将警服套上。
很快地，他的目光落到披在扶手边上的长裤上。
“……”韩信眉头一皱，下意识把头一抬，看着关上了、却没有锁的门。
十秒后，韩信大跨步挪到门边，用力地咔哒！将门锁住了。
韩信开始解皮带，毛里毛躁将裤子/脱了下来后，迅速拿过警裤，蹦蹦跳跳地双腿一前一后套进去。
心脏跳得飞快，呼吸狭促。他十分紧张，仿佛穿好衣服后就要去打一场硬仗。
裤子拉到膝盖上方后，韩信的动作忽然迟缓了起来，随即慢吞吞地、龟速地往上提。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他在心里祈祷，嘴上渐渐念出一串乱七八糟的鸟/语。
下一秒，裤子卡住了。裆//部//撑得满满地，连拉链都拉不动分毫。
“我艹！耶！”
欣喜若狂让他失去理智，忘记自己还穿着条没拉好的裤子，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去。
穿！不！上！
韩信神清气爽地将警裤/脱下丢到一边，穿好原来的裤子。
果然，胯/部/过窄！吕布穿不上，自己也穿不上，所以他，没输！
一场毫无意义的比拼在两位队长的暗自交锋下，悄悄落下了帷幕。
TBC
第九章 （九）
1
“总厅高主任来了！”
“高主任早上好！”
“高主任您来啦，这边请，我们局长马上就过来……”
“不必了。”来人五十多岁的光景，一身硬朗的英气，容光焕发精神颇好，一抬手就是个高服从度的指令，方才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拖延时间的人群纷纷噤了声。
“不用劳烦你们局长，我自个瞎晃悠就行了。”
“这……”最怕的就是你自个瞎晃悠好吗？
“去年那个开劳斯莱斯的还在不？哦居然还在啊，没被开除？行，那我先去他办公室走一趟。”
高主任说完，优哉游哉架着三角肩走了。
“就这么定了啊！你们谁也不许跟来，局长也是！”
“……”
全体警员内心集体为吕布默哀：吕队，保重。
“领导早上好！”然而吕布早就吸取去年的教训之痛，不仅将办公室里自己平时瞎搞的装饰全都拆了个一干二净，还亲自站在门口迎接领导到来，挺直脊背，字正腔圆。
高主任往办公室里探了两眼，不屑地哼了一声，冷笑道：“就你最会做表面功夫，这屋子一看就是临时拆了不知道多少奢侈品藏起来了的。”
吕布：“……”
“算了，厅长说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案子你也确实表现出色，”高主任语调一缓，口气平和起来，吕布忽然意识到对方这是用的迂回战术呢，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身为人民公仆，在外总归要注意影响，像你这个……这个表戴着也太晃人了吧？”
吕布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漏了这个，慌忙嬉皮笑脸地手表摘下来，“主任我就平时戴着玩的，假的这是！网上一百多淘的，不信我摔给你看——”
“给老子打住！”
高主任气吞山河大吼一声，成功将这坨即将发疯的哈士奇震慑住。
“当我傻子吗？这表质地成色，一百多块钱能买到？不然我给你两百你转手给我？”
吕布：“……”
“嫌少？那多加五十怎么样？”高主任说着狠狠往他头上戳了一下，“个二百五！”
“……”
“行了，我去别的地方检查一下，听说你们最近新调来一个支队队长是吧？他今天开的什么车啊？”
吕布在高主任的絮絮叨叨中目送对方离去，暗自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同时开始为韩信祈福。
2
“高主任？早上好。”
“哟，这不是铠吗！”
宛如见到自家班上听话懂事的优等生，高老师顿时喜笑颜开地硬迎了上去，“好久不见啊！你又帅了。”
铠不动声色，礼貌地点点头：“您也越来越年轻了。对了，我的办公室挪地方了，就在前边，要不您先去……”
“不用！你的办公室哪里需要检查？根本不需要！我要去会会那个新来的，”话锋一转，高主任情绪切换自如，从刚才的欣赏赞许到现在的咬牙切齿，“听总局那边说TMD上班开一兰博基尼，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里有钱吗？简直败坏风气！”
铠默默看着高主任风风火火的背影，心想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能否挺过这一关，就看韩信自己的造化了。
“——为什么不穿警服！？”
从韩信的办公室爆发出严厉的呵斥。
还有韩信闷闷的、不服气的小声比比：“我穿了。”
“你穿个屁！你这叫穿了一半！”
“裤子太窄，穿不下。”
“呵！借口一大堆！”高主任双手背在身后，连珠炮弹地开启教育模式，“还有！办公室里拉得严严实实你是打算在这里睡觉还是开房？”
“开房也得有对象啊，主任。”
“闭嘴！你还杠上了？嗯？！”高主任那双眼睛像两台X光扫描仪，突突突地把注意从韩信身上转移到一边的李白身上的瞬间，李白只觉得菊花一紧。
末了，老头子抬手指了指李白，吹胡子瞪眼道：“这不是你对象吗？”
李白：“……”
韩信不知道被按了什么开关，一张臭脸突然喜上眉梢，抑制不住的兴奋，顿时就不犟了：“对对对，您说的是，这就是我对象……”
“笑？笑什么笑？你能不能跟人家好好学学，去年视察的时候人李白刚干一年，规矩听话得很，今年也一样，你看看人家的办公桌整齐一丝不苟，再看看你的，跟个猪狗牛粪坑似的……”
然而被批斗的人浑然忘记自己的处境，仅仅因为高主任一句话就飘飘然，笑得脸都烂了：“您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跟我对象好好学习，”重点强调对象二字，李白看着他似乎特别有成就感，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刻苦改过自新……咳咳……！”
末了，由于笑得太过，韩信甚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弯下腰咳了起来，一边咳，还一边继续没皮没脸地笑。
高主任也算历经人生几十载，早就熟知现在小年轻的奇葩心理，恨铁不成钢里既有无奈又有欣慰：“笑笑笑，还有宝了，承认一句是你家的就高兴成这样，没点骨气。”
本来紧张兮兮的气氛顿时消失了，周边的警员都忍不住哄笑起来。李白倒没觉得韩信这样大大方方承认有多帅气，只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羞耻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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