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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
李白还是不死心，想继续问下去，被诸葛亮猝不及防地打断了。
“别想那么多了，他对你难道不好么？”
“……就是因为太好了。”
李白说完忽地一头埋进诸葛亮怀里，脑袋跟颗刺猬球似的在诸葛亮大衣里来回折腾，语气听着更多的是难过。
“太好了，所以当他拒绝我的时候，我竟然也会不知所措了，我现在感觉很糟糕，就是他把我搞成这样的。但是除了不愿意彻底标记我，其他的都如你所言，他没有怠慢过。”
“你要对方坦诚招待，就应该等价交换。”
诸葛亮似乎习惯了这个比自己高一截的、在他眼里依旧是个小屁孩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谁还没有脆弱想撒娇的时候，更何况当年李白刚入职的那会儿，一礼拜抱着自己嚎两回都算少的了。
每次都得开启知心爸爸模式。
“你仔细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顺势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往怀里带了带，大博士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他的事，你已经差不多知道了，那你的呢？你是想让他跟你一样一点点调查出来，还是你亲自跟他讲。”
“你说要等，可是来不及了啊……”怀里的人情绪猝然激动，身子跟着微微颤抖起来，“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哪一天忍不住就会告诉他——”
“嘘。”
陷入自我厌弃的李白忽然被诸葛亮捧起了脸，对方望着自己的双眼清冷，又带着淡淡的强硬，不仅如此，声音也比刚才的好言相劝严肃了很多，不容反驳的态度。
“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不是你的错。记住了吗？在心里默念三遍，然后忘掉刚才自己想说什么。”
他的脸被诸葛亮用力掐了一下，顿时疼得清醒了，痛叫连连。
“嘶……！”
“还提不提了？”
“不提了不提了……我头好疼啊，爹。”
“现在知道大半夜吹冷风的代价了？你以为轻微脑震荡就不是什么问题了吗。”
“但是我刚才跟他闹了，不好意思待同一间房里……”
“还记得怎么哭吗。”
“……啊？”
诸葛亮偷偷指了指身后，“你们那屋的窗帘开着，他一直在看你。现在听我的，再哭得惨烈夸张一点，然后剩下的交给我。”
其实这会儿李白已经被吹得有些不清醒了，努力回想了一下过去诸葛亮的哭戏教学，其中一个重点就是要在脑海里回放让自己伤心难受的画面片段。
李白又想起来刚才跟韩信的事情了。
“你一直不标记我，我也一直都没有安全感。”
他以为韩信好歹是个男人，遇到这种Omega主动送上门来羊入虎口的大好时机，不硬也硬了，最起码会扑上来摁着自己来一发。
CNM，以韩信平时的体质来说，一发都算少的了好吗。结果这头野兽却忽然学乖了，按兵不动，明明獠牙还在，迎着月色发出狰狞的亮光。
结果得到的只是当事人无奈的一声哑然：“别逼我了，李白。”
李白愣了一下，面子上直接挂不住，没想到韩信还要继续说下去。
“你最近一直在提这件事，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我做不到。”
其实谁都没有错，正因为他知道身上带有那种味道会招致的灭顶之灾是连自己一个Alpha都要承受不住的程度，又怎么会让对方以身试险。
可是不管他怎么跟李白平心静气地商量这事先放放，李白却跟中邪了似的非要赶鸭子上架。
他到底在想什么？就这么想经历一次社会暴力吗。
感觉说来就来，李白的鼻子瞬间酸了起来。
“谈恋爱好累啊，早知道就不谈了。”
他拽起诸葛亮的羽绒服狠狠吸了一下鼻子，意识到这是赵云的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把鼻涕眼泪都往上抹去。
“你要是再不谈恋爱，真要成和尚了。”
诸葛亮象征性又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背，漫不经心，“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是吕布带的你，他说看到你就气，一天端着张无欲无求的苦脸，搞得像是他欺负了你，关键是局长还真的来问他是不是虐待新人了。”
后来才是诸葛亮带的李白，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总算是让对方稍微敞开了一点心扉。
但是这速度绝对没有对韩信的快。
“诸葛亮。”
“嗯？”
“你今年一定要结婚。”
诸葛亮哭笑不得，“好。不过又不是跟你结，你急什么？”
“我看着你结，我要当伴郎。”
“那不行。你当了伴郎韩信怎么办？”
“什么？！……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当伴娘吗？？”
诸葛亮笑而不语。
届时一直站在后边守着的赵云轻咳了一声，诸葛亮立刻就会意了。
“就这样吧，韩信出来了，演得逼真一点。”
“……”李白找不到戏瘾爆发点，索性两眼一翻，倒进对方怀里装睡了。
在韩信跑过来之前，诸葛亮还贴在自己耳边说了些什么。
然后韩信就跑过来了。
“他睡着了。”诸葛亮不愧一身学历荣耀压身，演技说来就来，“所以你来解决？”
韩信的表情既是无奈又有些自责，良久轻咳了一声，伸手过去抱人，“麻烦你了。”
“知道麻烦就好。”赵云从后边走上来，异常不满地把诸葛亮一把拉起，面无表情地剜了韩信一眼，“以后少惹点事，少吵架。”
“……”
韩信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明明在给李白上药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就因为对方忽然主动提了标记的事。
草木皆兵的韩队长，当机立断地拒绝了。
于是就谈崩了。
其实说到底，既然对方都不在乎了。自己还在膈应什么。
李白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韩信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发烧，肚子疼都还没好利索，接连往人额头探了好几下，暂时没什么情况后才作罢。
被放着躺平在床上的李白比什么时候都紧张，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演技不到位，现在的身体僵硬得一秒就能露馅，但是毕竟急则生乱，韩信没有发现。
只隐约感觉到韩信给自己盖好了被子，手背好几次在自己头上探来探去。
然后是声叹息。
你叹什么气？你倒是委屈上了？！
你叹什么气？！
李白在内心咆哮吐槽。
不过下一秒他就没时间抱怨了。
黑暗中，突如其来一个轻吻落在额头，闭着眼装睡的人瞬间浑身一僵，心咯噔跳了下。
吻没有结束，继续沿着他的脸向下，滑过眼睑，鼻梁，韩信顺手帮自己把额前遮挡脸的碎发一举捋到了边上去的无意之举，都让李白宛如触电似地浑身瘙痒。
床发出咯吱的声响，韩信爬了上来。
一整个都压上来了。
艹。李白装不下去了。
然而就在他想猛地睁开眼的瞬间，韩信把灯关了，屋子里瞬间一片漆黑，只剩距离咫尺却还看不清对方脸，只能勉强达成四目相对的四只眼睛，默契十足地你眨一下我眨一下。
“怎么不睡了？”韩信的口气明显就在说知道他是装的。
“你现在又想怎么样……”
“对不起。”
“……随你便吧，反正是最后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提了。”
韩信没说话，径直吻上了他。
稳得很用力，李白倒吸了口凉气，挣扎着想把人踹开。
韩信揉了揉他的腺体，瞬间就让他软成了一滩水，低声哼哼了几句，极度受用地迎合着对方安抚自己的节奏。
韩信把他的裤子扒下来了一点点，赤裸的臀部接触到了冰冷的空气。
李白瑟缩了一下，刚想抱怨，又是一个接踵而来的吻，把支吾全碎在了嘴里，他的意识也跟着被搅迷糊了。
再后来，李白就不挣扎了。
今夜这间屋子里并不平静。
不过，同样不平静的还有隔壁屋。
所以算不上谁吵谁。
TBC
第二十九章 （二十九）
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诸葛亮凭空复活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等一群人假装若无其事团建归来时，调查局的人已经在警局坐着等他们回来了。
吕布才跟着局长下车，局里的主任就急匆匆跑过来，拼命地冲两人挤眉弄眼。
“干嘛啊？你眼睛酸？……”
下一秒，看见慢慢走出来的人，吕布就笑不出来了。
“吕队长，别来无恙。”风衣男人悠闲踱步至两人跟前，“出于礼貌我还是跟后面的同志们自我介绍一下，调查局处长，刘备。”
警界业内三大巨头，除了地狱使者，还有一对刘家的鬼见愁高干兄弟，哥哥刘邦在省厅呼风唤雨，弟弟刘备在调查处人人闻风丧胆，就因为被他盯上的都没好下场。
“不用紧张，只是常规问话。诸葛亮被迫假死卧底是在最高机密处备过案的，”就被反客为主地做出请的手势，“而且上头处于照顾着想，特地让把问询地点设在了你们局附近的AO分配处分站。所以诸葛人呢？”
“你从谁那里听说的。”
吕布答非所问，故意套他话。
消息明明封锁了，为什么还会传出去？
“谁说的重要吗？”
“我好去告他造谣啊，刘兄。”吕布处变不惊地大笑一声，“我们这里哪有什么诸葛亮，都入土为安的人了，你发哪门子癫，要找得去墓地，记得带点银耳莲子羹，他喜欢吃这个。”
刘备脸上的表情依旧淡定，压根不把吕布的屁话听进去，他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两个小时之内，让他主动联系我见面。”
吕布盯着他，神情骤然严肃，但是却没有伸手接过。
“否则今天就是你们警局最后一天开门，”男人慢条斯理又挑衅意味满满地将手中的名片抖了一抖，“懂吗？”
一只手忽然从吕布身后伸了过来，接过了名片。
“走吧。”
顺着望去，诸葛亮整个人都包裹在一件连帽羽绒服里，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对清冷的眸。
他很平静，也很从容。在与刘备的对视中，毫无畏惧退却。
刘备吹了声口哨，洋洋得意冲面如屎色的吕布挑衅地一扬眉，扭头钻进了停在门口的公车里，三两下系好安全带，冲诸葛亮按了几下，
“怎么着，诸葛兄，是我送你还是？”
“我们跟他一起去。”
李白率先站出来挡在了诸葛亮面前，他太讨厌这样的眼神了，仿佛一切都在对方掌控之中的优越感，无论看谁都像看犯人的审视，然而诸葛亮并不是犯人，这种失礼的眼神，不应该落在他身上。
“不要携带太多家属哈，”刘备笑了声，“两三个就差不多了，看，没有禁止陪同，足以表达我们的诚意了吧？行了，决定好代表就跟上我。”
“珊瑚海景区的案子，确认是情杀。”
问询室自然只允许调查员和当事人进入，随行而来的赵云李白还有韩信都只能站在监控室看着单向玻璃里的两个人。
专业使然，刘备一坐下就很自然地向后仰去了，放松到不能再放松，甚至已经有点七倒八歪，“受害者的妻子是Vitural组织一员，结婚后引起她‘照拂’的Alpha的不满，于是就趁着他们公司外出旅游跟过来报复。这个Alpha代号Gene，那晚死在了你的枪下，对么？”
对面地喷也不是吃素的，慢条斯理摘了口罩，小端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暖和滚了手，这才缓缓道：“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杀他？”
“只要他有倾向谋害警方中的任意一员，我就有权利解决他。”
刘备点了点头，“这个确实，历届卧底我们都会给他们这个权利，所以他想杀谁？”
“我不知道，我只是发现他在树林里布置了陷阱，等他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我就把他杀了。”
“他离开了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诸葛亮冷静地全盘接招，坚决不透露李白曾经在案发现场出现过。
李白的心咯噔一跳。
那个人，他想引进树林的人……也许是自己。可是为什么？
“好，那这个问题先放一边。”刘备也是聪明人，不打算跟他胶着，“说一下你这半年来的经历，从头开始。”
“……”
诸葛亮低头盯着从杯子里腾腾升起的热气，眼神说明了他已经开始进入回忆状态了。
“半年前，他们的人早就等在下面，然后把我从海里捞了上来。”
语气听着漫不经心，当事人看上去也仿佛走出阴影，只是这每个字都似诛心般重击在所有关心他之人的胸口，这一刻的赵云和李白，没有谁比谁更难受痛心，比的只不过是谁更擅长掩盖隐藏，喜怒不形于色罢了。
“那是我记得的最后的场景了，之后我重伤昏迷了将近三个月，期间应该一直呆在他们的基地吧，后来有人希望我消失得更彻底，就伪造了我病危治疗无效，为了让组织里大部分人都认为我死了。”
“有人希望？”刘备一下子抓住了重点，“是谁？他为什么？”
“组织的头目，他不信任大部分手下。之后我就被转移回了老巢，严格来讲，我是在被死亡后才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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