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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在怀疑他吗韩信？！”
“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要揍你了，韩信。”李白强压着自己的怒气。
“我这种怀疑，也是幕后黑手最期待出现的局面。”
“不可能。”两人完全不在同一频道上，韩信一句话把李白搞得精神恍惚，“不可能，我不信。”
“是啊，有什么比明明是清白的，却不再被信任，每个人都怀疑错怪自己，说也说不清还痛苦的事。”
“……”
李白骤然顿悟，惊恐地微微瞪大眼睛望着韩信。
对面的男人看着窗外，面色凝重。
“等着吧，阴沟里的老鼠马上要坐不住了。”
“……”
李白忽然噤了声，被子一拉一个翻身缩回床上，莫名其妙地就留给韩信一个背影。
“？？”韩信一头雾水，“你干嘛？……”
伸手想去摸，结果被李白一把甩开了。
“走开。”
“……不是，怎么……？”
“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样？”
“什么怎么样？你说清楚？”
韩信把所有的话都说得太直白赤裸，真相是真，但是坦白说李白没办法接受。
什么乱七八糟的难言之隐招致的冤屈，还有局内的姑息不作为，对于他这个才入职两年的小白来说，实在太残酷。
在他眼中警察就是正义的，警局就是公正的化身，所有的不平等都会在这里得到解决。然而如果说诸葛亮要因为为警局服务作为卧底，但这期间由于一些原因被迫做了出格的事，不符合警纪纲常，甚至不符合人道伦理，那么也要被当做有害份子处理么。
“他做卧底明明是迫不得已，凭什么好不容易逃回来还要被调查？”
韩信依旧没察觉出李白的不对劲，多年的总局从警经验让他一到这种时刻就忍不住开启过来人说教模式：“卧底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下策你不知道么？有时候为了保护卧底人员，计划收网后会让相关人员进监狱蹲一阵子都说不定，更何况是……”
“你闭嘴！你好烦啊！我不想听你讲话！”
“……？李白，你是……哭了吗？”
“老子不是叫你闭嘴吗！”
仔细听的话，是真的能听出话语里有些许哭腔。
韩信顿时哭笑不得，俯身下去贴近已经偷偷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的人，“不是，你怎么回事啊，突然就……”
是发情期要来了么？但是昨晚明明刚……
韩信凑到他跟前，就遭对方又一个翻身，又不理自己了。
“别闹，李白，你现在还伤着呢，要透气知道吧。”说着企图把被子强行掀起来。
被子里传来一阵闷声闷气的哼唧，随即跟自己抗衡的力道也弱了下去，韩信试着稍微用了点力，再一次企图掀开被子，这一回成功了。
躺在床上的人脸色不是很好，手上捂着肚子，额头上渗出了点汗，也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疼的。
“你怎么了？”韩信脑神经咯噔一跳，瞬间警铃大作。
“你说怎么了！”
欲哭不哭的发红的眼尾，脆弱状态下微微颤动的双眸，发丝凌乱、耷拉着的脑袋，连凶人都带了点虚弱的奶音，对于任何一个Alpha来说都是垂涎三尺的猎物。
“昨晚大半夜，天寒地冻在外面干人干得起劲的又不是我！”
作为昨晚的受害者，如今后遗症来了，李白感到肚子一抽一抽地疼，胃部的寒意直接扩散到浑身各处，不懂是因为自己没进食还是情绪过度激动导致的，总之他很难受。
韩信赶紧倒了杯热水，又从抽屉找出昨晚随行医生给开的常规药，先督促着李白把药给吃了，再把手伸上瘫回床上半死不活的人的小腹，心虚作祟迫使他放柔语调：“我给你按按。”
李白半闭起了眼，无力反驳。
瞬间化身手艺人的韩师傅轻车熟路、技法娴熟地为病号舒缓不适，“怎么样，好点了没？”
李白动了动眉毛，“还行。”
“所以刚才别扭什么？就因为诸……您那法外干爹？”
“那么多大活人为什么偏偏要他做卧底，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届时，李白才缓缓睁开眼，没有看韩信，就盯着天花板，“我是七岁之前没爹，他是从小就没爹没妈，经历体会的一定比我更多，好不容易跟赵云在一起，那么多年才要结婚，后来……现在又……”
李白真的说不下去了，就算作为一个旁观者、局外人都会对这人的经历感到同情。
“说真的，你到底为什么对他执念那么深。”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该知道的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我也让他知道了。我对他很信任。”说是曾经的精神支柱也不为过。
“那这里面是不是还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李白感觉韩信这话刚说完，自己肚子上就被刻意加重的力道掐了一下。
“嘶……你瞎醋什么劲呢。”
“你这样的态度很暧昧，我不满意。”
“……烦人。”用力拍开了大灰狼的魔爪，“别按了，不用了。”
“手别乱动，”韩信却忽然抓住了他受伤的那只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该换药了。”
今天的李白软乎得有些过头，所有的蛮横都只是象征性地反抗几下，只要韩信抓紧连番攻势就会败下阵来，自动认输认怂。
在低头帮人擦药的时候，被伺候得好不舒服的主子忽然开口了。
“韩信，我觉得你比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收敛了很多。”
“嗯？”
“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没几句骚话说来就来，动不动就上手上脚，而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你一直在克制。”
擦棉签的动作一顿，但是韩信没有抬头。
“不要总是让我主动了好么？很累的。”
“我需要时间。”
“那你也没必要一次只前进一点点。”
“……”
“不是，你是真的以为随便来个A跟我这么搞我都能配合他玩吗？”
李白很认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凝视着自己的表情让韩信有些动容，百感交集。
“还要我说得多清楚？只是因为你。”
“而且，其实，你一直不标记我，我也一直很没有安全感。”
TBC
第二十八章 （二十八）
大晚上的，另一间房里的两个人本来都准备休息了。
只不过因为诸葛亮在临睡前顺手调高了暖气，又顺手走到窗户边拉严实了窗帘，不小心透过缝隙看见了外头的什么。
然而他的眉头刚刚皱上，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就很不符合时宜地从身后抱了上来，双臂并用，越圈越紧。
“该睡了。”
赵云的下巴蹭过他的头顶摩挲了好几个来回，久了竟像是在撒娇。
“嗯。”诸葛亮的心思仿佛不在他这似的，稍稍把窗帘又拉开了一角往外探去。
“最多只能待到明天，超过团建时间回去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所以……”
“我知道。”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诸葛亮笑了一下，“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进入算账环节了？”
“……我觉得今晚还不是时候。”
“是么？”然而深夜模式的赵副已经上手了，从下往上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扣子，“我觉得时候刚好，而且早上的事也被打扰了——”
“外面好像有人。”
“？”
他这突然起范严肃的表情，让赵云有一瞬间信以为真，当成是敌人出现了，警铃大作地拉开窗帘往外看，手都要摸上腰间的枪了——
结果诸葛亮反应迅速、动作灵活地轻轻从赵云怀抱中抽离出来，转身就走。
“我要出去看看。”
等等，外面那不是……赵云刚好看清楚是谁，态度瞬间骤变。
“喂，这么晚了……你把外套穿上再出去总行吧？”
被强迫着披上了羽绒大衣，诸葛亮又顺手抓了另外一件，甚至没多看脸色已然晦暗的赵副一眼，就迈着略微着急的脚步就匆匆跑出了门，跑过走廊，推开这块由数间木屋组成的套房大门。
三更半夜，天寒地冻，有一个身影坐在张长条椅上，对方穿得一身黑，几乎要融入进黑暗中，故而看不清具体动作，只能勉强看到一缕烟雾从他嘴里徐徐吐出。
诸葛亮顿了一下，放慢脚步。
“李白，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吹冷风是做什么。”
李白穿的不多，就套了一件一看就不是他的大衣外套，还是敞开着的，他应声抬起头来，脸上表情说不出来的感觉。
李白面色阴沉，如鲠在喉。末了手一松，烟头掉落在地，又被他一脚踩灭。
“没什么，”良久，终于又调整好情绪的人轻轻道，“家常事，处理不好，就这样了呗。”
诸葛亮出来的时候手里还多抓了个羽绒帽，这会儿派上用场了，只要看见李白头上缠着的几圈纱布暴露在冷风中，他就跟完美主义强迫症患者的手机屏幕裂了一道缝般焦虑气结，走上前去三两下给人戴上了。
“说清楚怎么回事。”
诸葛亮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跟出来与自己保持安全距离的赵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诸葛亮便在李白身边坐下了。
“爹，你跟赵副谁追的谁啊。”李白答非所问，反倒突然八卦起来。
但是看在他神情恍惚精神不稳定的份上，诸葛亮还是选择耐心回答了：“我喜欢他，他先追的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吗？”
“那彻底标记是在什么时候？”
“……”诸葛亮嘴角抽了抽，“可以不回答么。”
奈何自己养的儿子还撒娇委屈上了。
好吧。
“第一次的时候。”
说完就别过了脸，偷偷往赵云藏的方位望去。
“什么？！”
李白忽然兴奋，低落情绪有所缓解，“你们？！……我靠，看不出来啊……！”
“那是因为我们在一起的第五年才做。警校四年，你以为是能放肆的地方么？”
那就是一出来工作就尽情泄欲了呗。李白在心里默默吐槽。
“所以你怎么？是因为韩信？”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白表情僵住，之后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了。
“嗯。”过了好久才不情愿道。
诸葛亮没接话，等着李白继续。
“他……不愿意彻底标记我。老子刚才告白失败了，就这样。”
说完还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其实早就沮丧得脑袋都耷拉了下去。
“他有说为什么么？”
“他想解释老子不想听。”
诸葛亮轻轻笑了一下，“看来情况很激烈。”
“我都把话说成那样了，就差没主动脱光……不对这个我也干过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妈的。”
“我调查过他。”
“……什么？”
“那个组织里关于韩信的资料，可比我们内网丰富多了，”诸葛亮轻描淡写不经意间透露自己曾默默关注对方的事实，“其实你很清楚是因为什么，他还是需要时间来适应，你不能把他逼得太急，因为首先他不想伤害你。”
“你……你都知道？”
“我不过走了半年，你就有人了，当然有查户口的必要。”
李白咽了口唾沫，没来由地觉得紧张，欲言又止，“……那……他……你看到的资料里，有关他的事，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他在X城的名声相当于吕布在我们这里的名声，这么说你能懂吗？”
“……什么？”
“X城那边的制度系统比较奇怪，位高不一定权重，也可能是上面比较喜欢他吧，好多棘手的案件最后都是转给他负责，据说他的审讯手段很有一套。你可以想一下大家都是怎么评价吕布的。”
狠、残忍、暴戾。
就单单办事来讲，撇开其他相识公事的因素，如果以一个完全旁观者的身份，提起吕布他的脑海里立刻冒出来的就是这仨词语。
“这个人，母胎solo，情史一片空白，疑心病还重，局里出了名的笑面虎，想不到吧？”
李白张口结舌，明显有些意外，这跟自己印象中的韩信并对不上号。
“只能说你的待遇已经很好了，他对你很好，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可是如果他以前一直是……”信息量太大李白话都说不利索了，“在别人眼里是那种形象的话，为什么到我们这里来就变了。”
“韩信好像特别讨厌老油条。”诸葛亮若有所思，“警龄资历稍微大一点的都会被他疏离，也许是他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可能是你刚好正中他下怀，是个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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