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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先是愣了一下，终是笑得不怀好意了：“你是在关心我吗？倒是终于开始磨合了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协议上的内容忘光了呢。”
“……”给韩信缠绕纱布的动作一僵，李白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硬是撑到固定好纱布完成包扎后才开始发作：“你要是真这么闲，不如出去多抓几个杀人犯吧。”
李白保持着敷衍的假笑收好药箱，心想就知道这厮狗嘴里必定吐不出象牙来，“那么我先出去了，韩大队。”
“等一下。”
“还有事？”
“这周末有时间吗？”
“要干嘛？”
“都两个礼拜了，我们还什么都没发生呢。”韩信大言不惭，丝毫不脸红，“不得约个会？”
李白迅速转身、飞快地说：“没空，告辞——”
“飙车也不去吗？哎……好吧。”
李白的脚步顿住在半路。
“郊外新开了家越野俱乐部，老板是从我以前呆的俱乐部跳槽过去的，你不是A城本地的吗？居然会不知道。”
……这孙子果然TMD玩飙车！
“好吧，既然你这么忙，我只好一个人去体验一把刚订到货的Knight XV了，等了好久了……”
李白重重地呼吸了一下，他觉得胸闷。
咬牙切齿：“你刚才说，Knight 几？”
“十五。”
K. O.
李警官郑重其事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韩信办公桌前，面不改色地掏出了手机，维持着完美的淡定自若形象。
“留个电话。”
韩信露出奸计得逞的笑，迅速按了一串号码后把手机还给了李白：“我会发时间时间给你，那就到时候见了。”
“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答应了。因为实在太打自己脸，李白不敢有其他表情。
然而韩信下一秒说的话，让他彻底绷不住，性冷淡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会好好准备我们的第一次约会的。”
TBC
第四章 （四）
1
“周六早上九点。”
音响的歌曲随机播放到某首轻音乐，伴随着舒缓悦耳的声音，李白喷完最后一下定型摩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自恋起来。
届时，手机响了一下。
前天韩信发过来的短信框下，又出现了最新一条，发送于一分钟前。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愣了一下，李白打字回复道：“我早饭还没……”但是没等他打完，韩信又发了一条。
嘀嘀。
“早餐买好了，直接下来车上吃就行。”
“……”OK，行吧，既然对方如此友好又考虑周全地准备好了一切，那自己就不客气了。
就在韩信望眼欲穿的时候，人终于下来了。
李白今天穿了一套白紫色混色的运动套装，脸上戴了副墨镜，手上提着个便携旅行包。即使是宽松的运动装也恰到好处地衬出了他紧实的身材，尤其是短裤下小腿肌肉曲线，一看就知道平时绝对是健身房的常客。
韩信盯得双眼发直，沉睡多年的雄性荷尔蒙蠢蠢欲动，刻意之下，他用力摁了摁喇叭。
“别叭了，看到了！老子两只眼都5.0.”
李白快步走过来，利落地坐上了车。
“早餐，”递过去袋子，“系好安全带。”
“搞完要多久？”李白漫不经心问。
“怎么，今天还有其他安排？”
“好不容易轮休，我可不想把宝贵的一天都浪费在跟你一起。”
韩信故作失望，耸耸肩，“作为你未来的伴侣，我可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的态度过于消极，不利于我俩今后的磨合。”
“有完没完？再啰嗦我下车了。”话虽这么说，但是身体出卖了他，李白此时正吃着韩信买的早餐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这让他不得不承认韩信这个人虽然平时看着欠揍，但是对生活质量的要求还是挺高的。
“对了，你一会儿别瞎说说漏嘴了，”韩信忽然想起了什么，“除了老板没人知道我干嘛的，我也不想跟那群富家子弟混一块，被他们知道了，我俩估计都得进廉政公署。”
“那你还来这么高级的俱乐部，一点都不知道自律？”
“我天生喜欢，总想着要最好的，没办法。而且我也没别的爱好了。”
俱乐部的装潢极其奢华，设备的崭新程度让人轻易看出刚开业不久，停车场里清一色豪车限量款，刚下车李白就看见一个男人屁颠屁颠跑过来，想必就是韩信口中所言的“老朋友”了。
“老韩！可算来了，……这位是？”
“同好，朋友，”韩信下车后伸了个懒腰，末了忽地又补了一句：“我在追他。”
“哦~……”
于是老板脸上的表情瞬间明朗起来，李白嘴里没咽下去的鸡蛋差点吐出来。
“这边走二位，我带你们去看看车。”
这是一辆纯黑的装甲越野车，外形彪悍、强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公路上的坦克，盘山公路上忽然出现的猛虎一般骇人。不仅如此，内部装潢也是极尽奢华，一应俱全，实打实的怪兽级定位。
韩信一踩下油门飞驰而出，立刻让旁边的一众悍马黯然失色，看着韩信一路梭巡在茫茫郊野肆意妄为，李白早就在副驾驶座上坐不住了，手痒心痒、浑身都蠢蠢欲动。
“你让我开一会儿。”
“等下，让我跑完这个赛道。”
“你不是请我约会的么？懂不懂礼让？”
韩信浅笑一声，“现在倒是承认我们在约会了。”
“少啰嗦，一句话，让不让？”
韩信猛踩油门加速，横冲直撞地奔向终点，最后以一个漂移帅气反着方向越过终点线。紧接着动作连贯地打开车门跳下了车，退位让贤。
李白心底暗爽，吹起口哨来蹦向了驾驶座，心情愉悦，无法言喻。
“韩公子，”
然而就在这时，几个同在这个赛道上的公子哥纷纷从车上跳下来，走向了两人。
“这位先生新来的？以前没见过。不过，比一场怎么样？”
韩信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拒绝，李白一拳重重锤在方向盘上，嘹亮的喇叭声将他打断。
韩信回头，只见坐在驾驶座上的人露出信心满满而挑衅的笑，“好啊，受教。”
2
在李白飙着车以绝对领先的距离冲过终点后，韩信不仅听见了李白宣泄的叫喊，还听见了后边的富二代们不服气的低声爆嚷。
李白吹着口哨喊着的是：“啊哈！”
与之对应的是：“Shit！”
“你这车真过瘾，”侧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人，李白轻咳一声，“咳，看在车的份上，今天我给你个面子，就不去别的地方了。晚上还有什么活动？”
“晚上他们好像要开泳池Party，你想去吗？”
李白摇摇头：“一群人半裸不裸地在泳池里交换体液？我才不去。”
“那我们先回俱乐部随便吃点下午茶，晚上再考虑晚餐。”
“这个主意不错。”李白应允着，一边掉头往俱乐部大本营的方向开去。
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托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边旁敲侧击地发问：“对了，你为什么喜欢玩这个？”
“解压，”李白不假思索道，“平时上班那么忙，闲下来就想干点刺激的。”
“这么说你应该也喜欢其他的极限运动吧？”
“蹦极、攀岩我都玩。”
“那我们两个的兴趣爱好倒是挺像的。”
“……”猛地反应过来韩信在跟自己套近乎，李白颇为给面子地换上假笑才打他脸：“少来这一套，你家没给你我的资料？在这给我装？”
“坦白讲，那份资料我只拿它看了你的车牌号，”韩信淡淡道，
“剩下的我想自己去了解。”
“嘶——！”
一阵刺耳刹车声。
韩信被惯性甩出去，差点一头撞上玻璃。
抬起头来，韩信看见李白扭曲的五官挤作一团，表情微妙而别扭。
“你能不能别……”
“别什么？”韩信得寸进尺，语调明显上扬了些，右手搭上身前的CD柜撑着脑袋，好整以暇。
李白一怔，盯着韩信好一会儿后，欲言又止：“你的手……这么快就好了？”
“……”韩信下意识将半摊开的掌心笼紧，假装漫不经心回答道：“嗯。”
“等会儿，给我看下。”李白并没如他期盼地就此放过，而是抓过了他的手，仔细研究起来。韩信的手掌宽厚，常年握枪让茧子沿着枪柄的纹路爬上手掌，似是在描摹着枪的形状，但是此时，前几天还躺着一道显眼疤痕的掌心，光滑平整，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这就好了？才四天啊？”这是什么物种的恢复能力？
韩信干脆破罐破摔，反客为主地回握住李白，“这么关心我啊。”
“别转移话题，还有……你松开。”
僵持不下的情况被李白的手机铃声打破，李白腾出那只自由的手，忍着被韩信握出一身鸡皮疙瘩加头皮发麻的身体反应，烦躁地看也不看来电人接起来就怼。
“干什么啊我轮休，飙车呢！”
另一头吕布的叫嚷声如洪钟：“别飙了！出人命了！你们在附近对不？给老子滚过来！”
电话里还有女人惨烈的哭声、人群的叫喊，混乱不堪。
3
“吕队。”裴擒虎急匆匆地跑向站在混乱人群中的高大身影，“救护车堵在路上，可能还要好一会儿……”
跌跪在两人身边的中年女人骤然放声大哭，哭声哀婉凄厉地一把扑上来拽住吕布的衣服，“警官！我丈夫，救救我丈夫，他不能等啊——还有我的女儿！”
“阿姨您先起来，我们已经在跟劫匪交涉。”吕布的脸上出现挂不住的裂痕，拼命冲裴擒虎挤眉弄眼。
届时空旷的郊野响起小孩的哭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嚎啕大哭着从不远处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妈妈——！呜呜呜！爸爸、爸爸流了好多血！”
孩子跑到女人身边，哭得更凶了，一时间大人与小孩的哭声混杂着冲击在场所有警员的神经，犹如魔音灌耳，吕布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响亮的引擎声穿破双重哭喊的屏障，Knight XV卷席着浓厚的灰尘飞驰而来，急刹车在一排警车边上，稳当停下。
李白刚下车，就看见一对母子跪在地上缠着吕布不依不饶，哭声此起彼伏，一边的裴擒虎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好做些口头的安慰。
“阿姨您这样哭会刺激到里面的劫匪的，您女儿还在里面呢，可不可以尽量保持……”
“保持什么！保持什么！”中年女人激动地吼了回去，鼻涕眼泪飞溅着扑满吕布的袖子和裴擒虎的裤管，“我女儿、我丈夫都这样了，你还让我保持冷静！你们这群警察有没有良心，全都是冷血动物！”
另一边停着一辆有些老旧的出租车，一群警员围着一个倒地不起浑身是血的男人正在做紧急包扎处理。
“铠队！”李白终于看见一个没被混乱的场景搞得精神失常的正常人，赶紧跑上去叫住铠，“什么情况？”
铠镇定自若地指了指两人眼前的烂尾大楼，“一家四口出来旅游，住的旁边一个度假村，今天雇了一个地陪想来这观光，结果地陪司机是个惯犯，把他们往反方向乱带，想要劫财，男主人跟他打起来，就被捅了一刀，女主人偷偷报了警被发现，司机就把他们的女儿劫持进了这栋烂尾楼里，现在嚷嚷着不许人靠近不然就灭口。”
烂尾大楼只有最基本的钢筋水泥糊起来的外形，没上一点装潢，矗立在这人烟稀少的郊野，颇有种恐怖片的氛围。
那边的吕布已经濒临崩溃了，他不怕枪林弹雨不怕飞檐走壁，就怕有人在自己耳根子边哭哭唧唧：“来个女的！把她带走安抚一下！……行行好救个命行吗？！”
终于来了两个女同事把女人和孩子带走先安顿在警车里，世界恢复了宁静。
吕布深呼吸着平复情绪，一把撕裂袖口将刚才被糊了一大滩血、泪、鼻涕混合物的那部分布料扯下来丢到地上，“百里守约呢？怎么还没来？”
“快了快了，应该快了吕队，”裴擒虎自觉扮演起发泄筒的角色，“诶您看！来了。”
一辆军绿色的山地车缓缓开来，车顶围栏上坐着一个白发男子，他的一只腿曲起在身前，另一只伸直了横在车顶，右手撑在身后保持平衡，左手立着一只狙击枪。
山地车停在众人身边，还没停稳，车上的人就起身跳了下来。
“劫匪挟持人质在二楼，方位XXXX。”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铠却已经先行走上前去跟他讲明情况。
百里守约抬头看了一眼大楼，若有所思，“这栋楼一共多少层？”话毕已经在默念着暗数。
“五层，露天。”
百里守约点点头，转身凭着臂力，再次跳上山地车车顶，他拍了拍玻璃窗对里面的人说：“开到后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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