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与醉(近代现代)——八分饱

时间:2020-02-22 08:58:16  作者:八分饱
  看着几只猫主子挤在一起抢罐头吃,又拍了几张照发给陈与桓,好像胃里也没有那么难受了,陈最一蹲在旁边,一边翻手机一边吃吃地笑。
  陈与桓回复了他的消息:
  -让它少吃点,你多吃点。
  陈最一发了个猫咪亲亲的表情包,继续回复:
  -我有好好吃饭,哥哥也是,不准吃泡面。
  而事实上,这俩人一个胃不舒服,没吃饭,另一个急着出任务,泡了桶红烧牛肉面,隔着屏幕互相扯谎,甚至还能觉出甜蜜。
  ?
  城市两头的时间因子,以同样的频率流失于世,以不同的方式刻入掌纹,最终交汇于时间海,分不清那些波纹各自属于谁。
  晚上六点半。
  陈与桓猫在车里,盯着巷子口来往的行人。
  陈最一中午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黑透了,他浑身没力气,昏昏沉沉的,勉强撑着身体下床,准备再去喂一次猫。
  晚上七点半。
  陈与桓还在盯梢,为了防止犯困,时不时就吃一颗冰凉的薄荷糖。
  陈最一出门买了一盒胃药和几片止疼片,在楼下和猫咪玩了一会儿,回到宿舍时,三个室友都在。
  晚上八点半。
  陈与桓收到消息,在盯梢点继续待命,连续熬夜,眼眶干涩无比,只能借着车顶的小灯,点了几滴眼药
  水。
  陈最一关上淋浴喷头,浴室里水汽氤氲,熏的他脸颊泛红,有种轻飘飘的眩晕感。
  他用手拂开一小片镜子上的水雾,回退了一步。
  镜子里的人,套着松松垮垮的条纹睡衣,露出漂亮的锁骨,未干的水迹在凹陷处聚集,顺着骨感的线条滑落。
  陈最一静静看着,终于还是忍不住,用手指一遍遍描画锁骨上突出的“CYH”三个字母。
  陈最一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纹身的,他迷恋这种将陈与桓烙印在身上时的疼痛和焦灼,仿佛让灵魂都胶合在一起。
  他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宽大的领口完全敞开来,遮不住肩膀上两根细细的带子。
  陈最一又偷偷贴身穿了那件黑色的小吊带。
  不自觉地,心又在砰砰乱跳。
  怎么办,他又想要陈与桓了。
  整整三天没有见到哥哥,没有触碰,没有性爱,没有真实可感的体温,他就像落单的候鸟,漫无目的地飞行,急需要着陆的踏实感。
  陈最一从来不觉得承认情欲这件事是可耻的,他想要陈与桓,那就要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去得到。
  只可惜他现在没有力气。
  那就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去找哥哥好了,给他带热腾腾的胡辣汤和小笼包,嗯……穿普通的牛仔裤和卫衣,这样比较像哥哥喜欢的乖小孩。
  当然,穿在里面的小吊带才是主角。
  哥哥还没有看过他穿黑色的小吊带,不知道会不会比白色的更喜欢。
  要像上次那样,勾着他的小拇指,去那间休息室,先脱掉卫衣,再问他:“哥哥是想先吃早饭,还是先吃我。”
  被用滥的套路,俗气又无趣,可他还是想在陈与桓身上试一试。
  陈最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象明天早上的每一个步骤,旖旎遐想漂浮在水汽中,密闭的空间无限升温,让他的脸颊更红了一些。
  重新扣好纽扣,认认真真在腿上涂好新买的身体乳,大腿内侧被陈与桓咬破的地方结痂了,摸起来略微粗糙,是不太讨喜的触感,特指在床上的时候。
  陈最一垂下眸子,忽然有些失神。
  他身上,陈与桓喜欢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他用来留住这个人的卑微筹码。
  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这些筹码,哥哥会不会不要他了?
  这样想着,陈最一心里越来越乱,好像那一小片薄薄的痂是多么严重的问题,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擦着头发,走出了浴室。
  室友徐浩承在放外音打游戏,陈最一不想和他对上,低下头,快步走到自己的床边,湿着头发,直接爬上了梯子。
  拉开床帘,里面的状况根本不忍直视。
  他原本藏在抽屉里的润滑剂,全都被洒在了床单上,还有几个拆开包装的安全套,黏糊糊的一大片,枕边的玩具熊也没能幸免。
  陈最一感到一阵反胃,拿着玩具熊下了床。
  徐浩承一边哼歌一边操纵游戏里的人物,陈最一忍无可忍,用力扣上了他的笔记本电脑。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徐浩承阴阳怪气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你抽屉里都是什么好东西,结果不小心弄到你床上了。”
  “不过,你应该也很习惯吧。”
  拙劣的谎话,赤裸裸的针对。
  胃里又是一阵绞痛,陈最一根本没有力气继续和他对峙,只能先处理一下惨不忍睹的床。
  他尽力无视着痛感,心想,还是再忍一忍吧,明早就能见到哥哥了。
  这时,季凡拍着篮球回来了,看到屋内的场面,陈最一背对着他清理玩具熊上的粘液,睡衣被发梢上的水打湿了一片,徐浩承则一脸戏谑地靠在旁边。
  季凡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心里无端一阵烦躁,他把篮球用力砸在地上,扯着徐浩承的衣领,强忍怒意。
  “操,有意思吗?”
  徐浩承一个肥宅,哪里是体育生的对手,当即就怂了,只是嘴上依旧不服输。
  “不是,老季你急什么啊,怎么着,你跟这婊子睡过了?”
  “他床上功夫怎么样啊?好操吗?”
  季凡被激的红了眼,直接把人摔在了地上,扑上去,在脸上补了一拳,咬着牙说:“我操你妈的,滚。”
  “行啊你季凡,你他妈为了一个婊子,跟兄弟动手,算我看错你了。”
  徐浩承捂着鼻子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陈最一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抱着玩具熊,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季凡也没理他,一把拉开他的床帘,看清楚里面的一片狼藉,低咒了一句,看都没看陈最一一眼,转身往外走,说:“今晚你睡我的床,我出去。”
  宿舍里猛然安静下来,陈最一才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他浑身都在发烫,感觉却是冷的要命,伴随着胃里一阵阵的痉挛。
  他匆匆换上牛仔裤,套上卫衣,准备去医院输液,想着如果明早就能退烧的话,就可以穿着这一身,直接去找哥哥。
  刚打开宿舍的门,陈最一就冻的直打哆嗦,抖着手锁好门,一回头,看到季凡靠在走廊尽头,指缝间夹着明灭的火光。
  季凡也看到了他,两人隔着走廊里几盏昏暗的白炽灯,默默对视。
  “那个……”陈最一走了过去,踟蹰着开口:“谢谢你,你去睡吧,我出去一下。”
  他在睡衣外头套了一件连帽卫衣,白色的,款式宽松,胸前有漫威英雄的印花图案,兜帽扣在头上,显得整个人格外的小,像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而季凡甚至比陈与桓还要高上几公分,体育生健壮的身体不输练家子,和他对视,总能让陈最一体会到一种压迫感。
  即便知道季凡并不是坏人,他也还是想快点缩回自己的生态球里,他急需要补充一种名叫陈与桓的养料,不然,他真的要撑不住了。
  季凡好像是说了什么,但他没有听清楚。
  陈最一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眼前季凡的脸甚至都有了重影,他扶着墙,忍过胃部袭来的绞痛,嘴唇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陈最一!”
  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大喊他的名字。
  会是哥哥吗?
  是哥哥来救他了吗?
  被抱起来的时候,陈最一闷闷地笑着,把头埋进那个人的肩窝,鼻尖隐约熟悉的味道,让他下意识地呢喃出声:“哥哥……”
  是哥哥来救我了,一定是的。
  ?
  气味是带着情绪记忆的,就像过时的旅游地图,唤起记忆中相机镜头定格过的一桢画面,将人带回过去某个时间节点。
  就比如,陈最一常常会在被烟草的味道包围时,闻到来自青春期的迷惘。
  缠绕着青春期的那缕味道,是薄荷味大于烟味的万宝路黑冰,淡淡的,将他从寒冷冬日带回过去的许多个夏天。
  十六岁的艳阳天,阳台上的校服T恤被风吹得鼓起来,旁边是一件白色的衬衣,风经过时,两件不同尺码的衣服便湿漉漉地紧紧贴在一起。
  从某个角度看,很像是大号的衬衣将小号的T恤抱了个满怀。
  风是无意为之,那个场景却被人刻意记住。
  刺眼的光洒进来,陈最一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练习册上印满数学题,他撑着下巴发呆,愣愣地盯着阳台的方向。
  后来干脆放下笔,走到阳台,看一场漫长的日落,等一个晚归的人。
  陈与桓换下来的衬衣,他会偷偷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改用手洗,再和其他衣服一起晾在阳台。
  他那时还不懂这是占有欲衍生出的癖好,他只知道,他好喜欢陈与桓身上的烟味,好喜欢一点一点,用洗衣液的清香盖过烟味的过程。
  少年时代,习惯性通过零碎的光点来认知夏天。
  诚然,夏天本身就拥有足够多的记忆点,比如太阳直射柏油马路,蝉在梧桐叶间疯唱,午后酣睡时的短暂阴影,傍晚时分扬起衣摆的风。
  但对于陈最一来说,夏日一切的一切,滚烫或灼烈,都比不上陈与桓带笑的脸。
  陈最一的夏日只有一个光点。
  十五岁的夏日,他偷吻了哥哥,心头小鹿乱撞,慌张又甜蜜,构成他思春期的焦点。
  十六岁的夏日,他偷拿了哥哥的白衬衣,用来自慰,把沾满烟味的衬衣盖在脸上,一边疏解欲望,一边剧烈地喘息,他甚至想,就这样溺死在陈与桓的味道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十八岁的夏日,他和哥哥说了我爱你,没有得到那句我也爱你,但他不后悔。
  我爱你,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
  我爱你,是我宣之于口的秘密。
  会有一个夏天,盛大充沛,没有尽头,成全我,让我把光点捉进掌心。
 
 
第6章 
  /被打碎的月亮。
  陈与桓是第二天下午赶到医院的。
  他昨晚在外面出任务,硬是熬了一晚上,手机早就没电了,中午回到警局,给手机充上电,才看到短信和未接来电。
  发件人自称是陈最一的室友,简短地说了陈最一现在的情况,最后附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
  陈与桓是开着警车去的,一路闪着警灯,鸣着警笛,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超了几次速,说得重点就是在滥用职权。
  结果到了医院,还没见到陈最一,先被医生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你是怎么当哥哥的,不知道你弟弟有胃病吗,他都多久没好好吃过饭了,幸亏送过来的及时,不然半条命就没了。”
  陈与桓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收着腿坐在医生面前的小板凳上,低着头挨训,心中满是自责。
  “最近太忙了,没照顾好他,是我不对。”
  医生嘱咐几条注意事项就让陈与桓走了,他在陈最一的病房门口,和一个戴着帽子的男生擦肩而过。
  季凡停步在走廊尽头,压低帽沿,回头去看刚才那个男人。
  那人没有急着推门走进病房,而是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仰头抵着墙壁,手掌覆在眼睛上,看起来很疲惫。
  季凡知道,他就是陈最一通讯录里唯一的联系人,备注是,?A我的。
  这是陈最一的秘密。
  有一次上课,他无意中瞥见邻座女生给男朋友的备注,“A我的xxx”,不是多么甜蜜直白的称呼,却刚刚好戳中了陈最一。
  他偷偷摸摸地,按照同样的格式,改掉了给陈与桓的备注,把“哥哥”改成“A我的哥哥”,最后又删减成“A我的”。
  其实,为了让联系人置顶的字母A,对于陈最一来说是多余的,陈与桓本来就是他的第一个联系人,也是唯一一个联系人。
  但他还是把字母A保留了下来,他喜欢像这样普通的小事,像情人间必不可少的仪式感。
  而且这样一来,A我的,就拥有了两层含义。
  陈与桓是我的。
  在我这里,陈与桓永远是第一顺位。
  陈最一晕倒之后,季凡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要求通知家属,他只能用陈最一的指纹解锁了手机,就这样撞破了这个秘密。
  走出医院大门,季凡忽然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为了陈最一跟徐浩承打了一架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医院守了一晚上。
  人家又不是没人管,他一个外人,在这瞎忙活一晚上又有什么用,连在病情通知单上签个名的资格都没有。
  真是蠢得要命。
  季凡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家拳击馆的地址,准备好好发泄一下。
  ?
  陈与桓在病房外恍了一会儿神,才推门走了进去。
  陈最一还在昏睡,面容乖巧安静,穿着医院统一的蓝色病号服,却一点也不落俗,反而像无意坠入凡间的天使。
  他那么漂亮,那么脆弱,陈与桓甚至有些不敢触碰。
  病房是三人间,隔壁床的大妈正好奇地注视着这位姗姗来迟的家属,陈与桓用棉签蘸了些温水,润了润陈最一没有血色的嘴唇,随后拉上了用来隔挡的床帘。
  陈最一还在输液,左手露在被子外面,苍白的皮肤下,蓝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陈与桓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被那冰凉的触感狠狠刺痛了心脏。
  他坐在床头,一遍一遍吻着陈最一的指尖,用这样的方式把温度传给他,最后一个吻本想落在额头,陈与桓拨开他额前略长的刘海,俯下身,却在快要触碰到他的时候反悔了。
  陈最一的嘴唇很软,一旦贴上去就舍不得离开。
  这就是为什么陈与桓会在做爱的时候拒绝这个人的吻,他怕自己失控。
  小时候,陈最一只要一张嘴,奶乎乎地叫他哥哥,稚气眉眼间盛满不谙世事的天真,他就马上全军覆没。
  长大以后,陈最一对他袒露直白的爱语,承接着蓄意的勾引,他的弟弟不再是儿时的天真模样,在他面前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