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那么麻烦。”门外传来一声轻笑,屋内两人均吓了一跳,凌施第一反应将阮悠护在身后,“是谁?”他冷声问道。
凌施记得,方才小二出去后,他把门明明锁上了,此刻却“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容貌姣好,身材欣长的男人,带笑看着凌施。
“小施儿,想我了吗?”
凌施没忍住后退了一步,阮悠迷茫地看着凌施,他察觉到凌施好像很怕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很好看,表情也温柔,可……像是个邪魅的妖物,阮悠后知后觉的也有些怕,心跳如雷。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凌施如临大敌,他实在没想到离卢会突然出现,尤其是在大家都口口相传说他已经死了的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得到你。”
离卢笑道,看向一边的阮悠,“小施儿,你真的很会给自己找麻烦,好不容易走了个大夫,又拐来个孩子,你的新欢吗?年纪这么小,能让你爽到吗?”
“闭嘴!”
凌施气愤难当,阮悠少不更事,离卢这个魔头怎么能当着一个孩子的面说出这些话!
“啧啧,小施儿,才短短时日不见,就敢吼我了,胆子大了不少。”
凌施猜不透离卢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可担心他突然失心疯伤害到阮悠,赶紧让阮悠站到一边去,自己和离卢在门前对峙。
离卢见他如此护着这个少年,挑了挑眉。
“你是担心我杀了他吗?”
凌施不置可否:“你这个疯子,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离卢笑笑,“你总是让我生气,若是让我开心些,我会对你更好的。”
“更好?”凌施哭笑不得:“你觉得自己现在对我很好吗?”
“怎么不好?”离卢自顾自往里走,轻飘飘扔了个眼神给站在一边的阮悠,阮悠瑟缩在一旁,艰难地忍住没有发抖,两个人眼睁睁看着离卢坐在桌前,像在自己家里一般悠闲倒茶,还喝了一口。
“我知道你有难题,特地帮你解决了难题,这还不是对你好吗?”
凌施没听懂,“解决?”他现在有什么难题?
霎时间,他恍然大悟,莫非……
“你把那些人牙子怎么了?”
离卢嫌弃地将茶杯放在一边,“真是难喝。”他重新看向凌施,语气异常温柔,眼神却不带一丝温度:“一群蝼蚁罢了,死不足惜。”
“……”凌施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句真哪句假,“你杀了他们?”
离卢答非所问,“总之你这个新欢,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凌施想说他不应该赶尽杀绝,但不得不说,离卢帮他解决了这个他正在烦恼的大麻烦之后,他确实轻松了许多,况且离卢没有承认,凌施怀着侥幸的心理,或许离卢没有杀他们,而是用了其他手段呢?
离卢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直接往床边走去,凌施拦住他:“你想做什么?”
“困了,忙了一夜,在你这儿睡一觉都不行吗?”语气中竟带有一丝可怜,凌施一时间不晓得说什么,恍然间离卢就已经躺下了,整个鸠占鹊巢的架势,不容反抗,凌施和阮悠倒显得多余起来。
“倒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离卢闭着眼睛低吟了一句,也不知是故意说给谁听。
“……”
凌施之前看他往床边移动,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胆大妄为的事,谁知现在看起来,离卢好像真的只是累了想休息。
阮悠大着胆子往凌施身边走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眼神中满是担忧。
凌施回过神来,这孩子现下倚靠着他,若是他自己都怕了,这孩子又该怎么办呢?一定更害怕。
凌施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拉着阮悠出门,甚至轻轻帮离卢关上了房门。
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阮悠靠近他小声询问:“里面那是谁?”
“一个疯子。”凌施不假思索回答道。
“您好像很害怕。”
凌施看他一眼,“不要用‘您’来称呼我,就把我当做是你的表哥。”
“哦。”阮悠轻声应了,不再多嘴,他这么些时日,学到的最多的就是察言观色,凌施不愿意说,他也不敢多问,他现今唯恐被这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厌恶。
若是被凌施厌恶,被他抛下,自己绝对没有其他活路了。
客栈老板就在楼下,见凌施下楼,笑着对二人打招呼,他听店小二说起了这位公子有个表弟来找他,此刻见他身边确实多了个少年,心下了然。
“客官昨夜休息的怎么样?”
“还成。”凌施假装不经意间问起:“昨天那伙人呢?还住在这里吗?”
他意有所指,老板瞬间明白过来“那伙人”值得是谁,但也是一脸疑惑,“大概是夜里走了吧,早上小二去敲门屋里没人,又去柴房看,说他们抓的那些可怜人也都不见了。”
凌施和阮悠对视一眼,凌施假装问道:“他们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老板提起来还是一脸后怕,“之前没找到,到后半夜他们就回房了,可能找到了吧,否则也不会善罢甘休突然消失,唉,最怕遇到那些麻烦事了,我昨天真怕他们一直找下去,扰得整个客栈的客人都不得安宁,又下雨,一团糟。”
凌施笑笑不言语。
看来离卢说得没错,无论怎么解决,终究算是解决了。
那些人应该不会再来找阮悠的麻烦,阮悠确实没有后顾之忧了。
凌施点了几样小菜,和阮悠坐在堂下吃饭,阮悠等周围没有其他人了才心有余悸地问道:“他们真的不会再来找我了吗?”
“那疯子疯疯癫癫的,但不至于说假话,他说你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你自然不用愁。”凌施郑重地看着阮悠:“今后,你便彻底自由了。”
阮悠瞬间眉开眼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凌施这话不对,似乎还是想撇下他,刚准备细问,店小二端菜上桌,阮悠赶紧闭了嘴。
之后每每想要开口,凌施就往他碗里夹菜,示意他多吃一些,还总说些“你看起来根本不到十八岁,要多吃些补充营养”之类的话,阮悠不傻,知道凌施这是不想让他说某些话。
越想越难过,一顿饭憋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好不容易吃完,凌施又说要带他出去逛逛,阮悠满心焦虑,却依然乖巧,不敢违背凌施的意思。
凌施帮他买了几身衣服,阮悠几乎没有机会像这样闲逛,何况是和凌施在一起,心里的包袱渐渐放下,心境逐渐开阔起来。
阮悠将心思放在了街边小贩摊位上,糖人,饰品,冰糖葫芦,炸油果子,连做馄饨他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凌施看出他的好奇,什么他多看两眼凌施就会买什么递到他手上,阮悠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忍不住,脱离被囚禁的困境,这个时候他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自由。
“我也要买几身衣服,我们到那家去看看。”凌施指着一家店铺提议,阮悠笑着点了一下头,凌施挑了几件衣服要去后面试,让阮悠看好他们的东西,阮悠乖巧地守在外面,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凌施刚给他买的衣服,忍不住用手轻轻抚摸,面料丝滑柔软,和他之前身上的麻布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就是被关爱的感觉吗?这就是……幸福的滋味吗?
他发现怀里的衣服有些乱,想整理一下,一会儿凌施如果还想买东西他也好拿些,阮悠把所有东西放在旁边的空桌子上一件件摊开,突然一小袋东西掉在地上,他弯下腰捡起来,里面叮当响。
阮悠下意识颠了颠袋子,里面是……他打开看,是钱袋。
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阮悠突然发现,眼前这些东西,衣服,零食,小玩意儿,全都是他的,这里面没有属于凌施的东西,只有这袋子钱是凌施的。
阮悠一股脑儿往后面跑,一把拉开布帘,哪里还有人!
他脑袋懵了一下,鼻子立马酸了,抹了把眼睛,转身就往客栈方向跑。
第34章 迷惑
凌施骑着自己重新买的马,悠哉悠哉前往下一个临近的城镇,他给阮悠留下了足够的银钱,可保他短时间内起码衣食无忧。
阮悠看起来性格懦弱,但绝对是个聪明孩子,他推测阮悠一定懂得怎么让自己的未来变得更好。
当然,是在没有他的情况下。
凌施并没有把阮悠的话当真,雏鸟情结他懂一些,自己将阮悠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他想倚靠自己,不难理解,可凌施不想身边多那么一个人。
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自己麻烦事已经有了一大堆。
他不担心会被阮悠找到,这个世界比大多数人想象中要大的道理,他也是下山后才理解的。
其实本来有更温和的告别方式,但他要躲开的不只是阮悠一个人。
凌施想不通离卢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他,若说是为了肉欲,这次帮他解决了阮悠的麻烦又是为了什么?
太多他想不明白的事情了,例如,他现在也不怎么明白为什么容澶明明有解药却藏着不给他吃,还有骆孟思对他那不知道怎么了就根深蒂固的执著情意。
他决定不去想那些弯弯绕绕,干脆做一个漂泊的,有些冷酷的人。
凌施赶在完全入夜前入住了新的客栈,还简单易了容,换了衣服,店小二带着困倦之意领他去定下的房间,凌施等店小二离开关门往床边走,却看见上面躺着个人。
他在某一瞬间以为自己这一天都是在兜圈子,吓了一跳,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这确实是一家新的客栈,也确实是一间从没住过的房间,只是床上那人,也是有些太熟了……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凌施问这话完完全全是出于好奇。
离卢没有睡着,他大喇喇躺在床上,就像躺在自己家里似的,表情颇为自豪:“你那个小大夫说你师兄比我能耐,真是见识少,我若是想见你,无论你在哪条地缝里我都能找得见。”
凌施额头青筋一跳,鬓角猛地疼了一下,他忍住疼痛艰难询问:“师兄?你说的是我哪个师兄?”
离卢怔了片刻,却哈哈笑了起来,“那个庸医还真有两下子,说忘竟真的能忘得那么干净。”
凌施心下察觉一定有事情不对,可离卢又藏着不说,他焦急万分之时突然胳膊被离卢一拽,没防备,就势就直接倒在了离卢的怀里。
有些时日没有靠得这么近看这张脸了,饶是凌施也愣了片刻,刚反应过来想推开离卢,结果被离卢箍得更紧。
凌施叹了口气,顺势问出了心中疑问:“你为什么要帮阮悠?”
“阮悠?是那小子的名字?呵……”离卢冷笑一声,轻声开口:“我看得出来,你对那小子没意思,否则……我才不会帮他。”
凌施看向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所以……为什么?”
离卢静静地看着他:“人有时候,会做些自己也想不通的事,不过缘由并不重要。”
凌施听得云里雾里,一直这样看着离卢,注视着他湖泊般幽静深邃的眼睛,像是要被蛊惑了。
他赶紧抽离出来,“世人传言你已经死了。”
“你从没信过?”离卢斜眼看他。
“我见过你,自然不信。”凌施说道:“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离卢不以为意:“底下的人想往上爬,就得先除了我,这种事不是很常见?”
凌施没搭话,看来又是争权夺势那一套。
“况且,我仇家那么多,这世上想我死的人不在少数,姑且先让他们高兴几日也未尝不可,小施儿,你是其中之一吗?”
凌施横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离卢看他半晌,却哈哈大笑起来,像是甚为畅快。
凌施想起身离开,谁料刚动了一下,离卢一个翻身熟练地将他压在身下。
其实已经习惯了,好歹是共赴过几番云/雨的人,凌施自问在离卢身下也爽过,此刻面对此情此景已经不会再像一开始那般扭捏气愤难为情了,但,因为面对的是离卢,所以总想着逃开。
离卢却不给他逃开的机会。
“我倒是没追究过,目前睡过你的男人里,我是最好的吗?”
离卢的唇似有若无地靠近,凌施闭了闭眼睛,“当然不是。”
离卢也不生气,只真切地亲了他几下:“那谁是?那个纨绔子弟?还是那个庸医?或者……你还跟其他人睡过?”
凌施瞪他,“要做就做,哪儿那么多废话!”
离卢一边轻笑一边将他的衣服扒了个干净。
凌施身体微微颤动,离卢的头埋在他胸口舔舐他的乳尖,舌尖温热,划过乳尖片刻后又觉得冷,两粒珍珠很快挺立起来。
他在看到离卢的瞬间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了,在被离卢压在身下的瞬间,他后/穴已经一阵湿热。
凌施不知道这是因为合昏的作用,还是他的身体对离卢的自然反应,总之,他平静地接受了。
离卢的手摸向他的后/穴,凌施短暂的“嗯”了一声,离卢探到了他的湿润,笑得暧昧。
“我就知道……”
凌施成长了,如今他听到这种等级调侃的话,一丝脸红也无。
离卢完美的脸近在咫尺,凌施突然很不知羞地想,如若他不是那个江湖中人皆喊打喊杀的魔头,只说床上的事,倒算得上是个上乘的床伴。
“小施儿在想什么?走神了。”离卢轻咬了她一下,凌施身上的快感大于痛感,“嘶”了一声。
凌施皱了皱眉,“容澶就能看透我在想什么,你却看不透吗?”
反正在他心里,容澶和离卢都是从来看不透的人,一样复杂,一样多变,一样……难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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