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悠手上动作一顿,“哥哥你是说,你宁愿找其他人,也不要我?”他语气委屈,凌施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就见他眼眶又红了起来。
“与你发生这种事,不是我的本意。”他开口说道。
“我晓得的……”阮悠气急了,转身大步走了几步,像是想找东西撒气却没有找到,又停下回头看向凌施,“你宁愿与其他男子交媾也不愿和我在一起,你不是这样的本意,你的本意其实是丢下我!”
他最后几乎是喊了起来,凌施头疼得厉害,闭了闭眼,再一睁眼,却发现阮悠已经跑出去了。
凌施尝试起身,打算追出去看看,却因为实在难受得厉害,不得不靠在床边继续休息。
他没有想到阮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自己身中合昏必须与男子交媾才能续命,因此厌恶极了自己淫/荡又无法自控的身体,对着男子的触摸和插入会立刻有反应,他潜意识里觉得阮悠也是极其厌恶被人触碰或者……的。
毕竟凌施知道一些他的过往,知道他被喂淫药不堪其辱的事,便以为他也对这事极为排斥,才会说的那么斩钉截铁,可这些话,难道在阮悠耳朵里听起来又是另外一丝意味了么?
入了夜,阮悠还没回来,凌施在考虑等他回来后应当如何更为恰当地跟他说这件事,或者其实干脆闭口不谈就好?
当然,前提是阮悠还会回来。
凌施没有一丝丝饥饿的感觉,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想着想着又昏昏欲睡睡了过去。
不知是什么时辰醒了过来,发现床边站着个人,看身形是个男人。
第一反应是阮悠,可又清醒了许多,仔细端详片刻,才想到这人绝对不是阮悠,阮悠没有这么高,肩膀也不似这个人这般宽厚,阮悠给他的感觉一直像是应该被保护在羽翼之下的小鸡仔。
所以这人是谁?
凌施惊出一身冷汗,在黑夜中辨识不清楚,但据他所观察,这男人他不认识,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个人。
凌施没有动,那男人也没有动,他不确定对方是否知道他已经醒了。
这男人手中还执了一把剑,凌施暗道不好,若是平日里倒是能与他过上几招,偏巧在这个时候,行动都成问题,如何能自保?
再说,他还不知道对方所图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突兀地开口,声音清冽,凌施闭了闭眼,也冷声道:“登门拜访者难道不应当先报上姓名?哪有先质问对方的道理?”
那男人不理睬他的冷嘲,继续问道:“你与离卢是何关系?”
凌施一头雾水,睁开眼想将对方瞧个清楚,未果,只是一团黑影。
“为何这样问我?”
对方依旧不回答他,不客气问道:“你是他养的玩物?”
凌施这就来气了,若是可以自己选择,他自然不想与离卢这样的人扯上任何亲密关系,凌施强忍不适坐起身来,掀开床帷,“你到底是何人?”
刚看到个侧脸面上袭来一阵掌风,凌施偏头躲开,对方速度极快又劈来一掌,正中他的后颈,凌施倒下,被那人上前去拥在怀里。
失去意识之前终于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凌施似乎见过这男人,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也没有机会仔细回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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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六个攻都正式出场啦。
其实这第六个早就粗来啦,算起来,他是排在师兄后面出场的(详情请看第一章 )。
造化弄人嘛不是。
第41章 办法
凌施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身居一行走中的马车之中,马车颠簸,而他歪着脖子不知睡了多久,现下脖子的疼痛感无法忽视,凌施活动一下,便“嘶”了一声,车帘被外面人揭开,果真是掳走他那人。
天刚蒙蒙亮,那人与凌施面面相觑,谁也不先言语,片刻后,那人放下帘子继续驾车,凌施按捺不住,试想自己飞身出去能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但奈何身体状况太差,他虽未与那人交过手,但又见他出手掌风凌冽,速度之快避之不及,应该在自己之上,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凌施撩起帘子看着那人专注的后背,厉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充耳不闻,一动不动,稳如一座山。
凌施一路上问了许多问题,对方均不予回答,问到最后他都累了,对方却连要带他去哪里都不说。
如果不是先前听过他说话,此刻还真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个聋子哑巴。
这人好像也不打算杀他,不,是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打算杀他。
于是凌施稍稍放下心来,开始琢磨怎么逃走。
又忍不住想到阮悠如何了,也不知回去了没有,若是回去了看不到他,免不了又要觉得自己是被丢弃了。
天可怜见,这次他可真不是故意的……
这个小可怜。
凌施哀叹出声,驾车的黑脸青年却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带有某些细小的情绪被凌施及时捕捉到。
“这位少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于是那人又不看他了,专心驾车。
凌施:“……”
他险些气绝,他自问也算是遇见过许多种性格迥异的男人,单是与他苟且过的那几个便各有各的特点,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打死都不愿意多说话的。
就连容澶那种任谁都要评价一句是“怪人”的怪人,起码也是有问必答。
虽然很多时候答非所问,但人家怎么样都会给你回应啊。
最终,凌施发觉这人驾着马车好像是在兜圈子。
漫无目的,从天刚蒙蒙亮兜到了太阳彻底现了脸,凌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这位少侠到底想做什么?”
他已经不奢求对方给他回应了,毕竟这一早上试验过许多次了。
果然对方也不打算给他回应。
凌施几乎摸清了这人的脾性,又结合他之前在客栈房间里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其实即使对方打死不言语,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你是想用我引离卢出来?”凌施百无聊赖地问道。
那人却连个审视的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唱独角戏。
凌施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觉得掳了我就能引离卢出来,他不会在乎我的。”
果真听了这话那人转头看他,这次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些审视的眼神。
“我与离卢的关系还没到那个份儿上,顶多是耽于肉/体淫/欲,对我,他还不至于。”凌施循循善诱。
那人继续充耳不闻。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时间异常难熬,凌施前一晚纵欲过度,又在颠簸的马车上待了这么久,更觉得不舒服。
见那人不像个活物一般如此难相处,干脆放下车帘进去睡大觉。
临近午时,马车终于停了。
马车停下的瞬间,凌施也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皱眉,那人似乎不像是个轻易放弃的,绕了这么久,现在突然停了下来,难不成离卢真的出现了?
外面却除了一个人淅淅索索的声响,似乎不存在第二个人。
凌施一个翻身坐起,掀起车帘一看,可不是么,只有那一个人正在解马。
那人也不看他,低头收拾马车的绳索,凌施观察周围,发现他们正在一个破败的门口,而那里面,好像是座破庙。
还是个处于荒郊野岭的破庙。
“下来。”
经过漫长的沉默,那人终于出了声。
凌施知道自己一直畏缩在马车上也无济于事,于是也没等对方出手,自己便乖乖下车了。
对方对他冷眼相待,凌施心中有些紧张,不知这人究竟打算做什么。
离卢当然不会出现,要出现一早便出现了,只是还不知道是因为不在附近,还是打定主意不打算帮他。
凌施与那人进了破庙,那人从随身行李中掏出两块干饼递给凌施一块,凌施没接:“这位大哥,你是杀是剐给个话,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那人收回干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不会杀你。”
凌施释然:“那你就放我走吧,我弟弟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那人表情不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凌施恳切报上自己的姓名。
那人又问:“你与离卢是何关系?”
“没关系。”凌施有些着急地反驳:“真的没关系,左右不过睡了几觉,不熟。”
那人微微皱眉看他:“可他一直跟着你。”
“……”
凌施也有些意外,他大多数时间觉得离卢突然出现大概率应该是巧合,若这人说的是真的,离卢一直都是悄悄跟着他?
也就是这片刻的迟疑,被对方及时捕捉到。
“你们果然……”
“果然没关系!”凌施抢着回答道,险些去抱对方的手臂显得自己更殷切,还好忍住了。
“你与他有什么仇什么怨自当去找他报,如今伤及无辜算怎么回事?”
那人把剑收好放在一边,低头说道:“我见过你们两个温存的样子,离卢对你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们不可能没关系。”
凌施想到某些画面,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大片,这人看起来道貌岸然,怎么还偷听人墙角呢?!
“那那时你怎么不下手呢?”凌施嚷嚷起来。
那人却依旧淡定:“没拿到钱。”
凌施:“……”忍不住翻白眼。
他还以为这人与离卢有什么深仇大恨,原来只是个拿钱办事的,那么想必现在是拿到钱了,才想方设法找离卢出来,可那人却怎么都不出来了。
凌施想起江湖的传言:“你怎么知道他没死呢?江湖上可都说他死了。”
“他一直跟着你,而我一直跟着他。”那人进了庙话多起来,微微迟疑:“我倒是没想到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人是你。”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屁股后面跟了这么多人,又听他这话里有话,凌施眯起眼看他:“你认得我?你是谁?我们以前见过?”
“他重伤不治,也要来找你,你却说你们没关系?”
“……”
凌施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可是你今日绕了那么远,若他真的在乎我,早该出现了,你又是怎么认为的呢?”
凌施换了个方向试图劝他。
“他不在这附近。”那人语气也带了些颓然似的。
凌施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信心,觉得离卢如果在这附近就一定会出来帮他,但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人非常固执,劝不好的。
突然,那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干粮放下,目光森森地看着他,凌施心中一紧,这人说好了不会杀他,那现在这种可怖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突如其来又想杀他了?
“你……你想做什么?”
“你说,你们两个在一起只是耽误肉/体淫/欲?”
“……”那确实是他说过的话,可如今看到他奇怪的眼神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实际上这人似乎已经打定了某种主意,他无论怎样回答,结果都是一样。
“他现下不知道躲去了哪里,我也不能时时将你带在身边,我得想办法让他主动来寻我,你说,若是我动了他的人,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来寻我?”
这男人嗓音低沉,神色晦暗不明,凌施听着他一字一字突出的话,脑袋一片空白。
他想当然认为这世上不都是对男人感兴趣的男人,可他遇上的这几个,为何仿佛对男男苟合没什么厌恶之情?
这人说“动了他的人”,凌施脑中不适时地出现了某种画面,见面前这男人只是看着他不动,还以为自己想错了,正松了口气在迟疑接下来该如何脱身,但见他起身缓慢地脱自己的衣服。
凌施倒吸一口气,自己根本没想错!
不再多说,转身施了轻功便往破庙门外跑,那人却站在身后也不追他,凌施心中异样来不及察觉只一门心思想着先跑为上。
直到跑到一片树林里,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正疑惑着那人为何没来抓他,一抬头便看见那男人在前头等他。
显而易见,那人的轻功比他厉害,难怪看戏一般看他跑掉,又不紧不慢在前路等他。
凌施顺了顺气:“这位少侠,我真是无辜的。”
“委身于魔头,还敢自称是无辜?”那男人显然不信,向他一步步走来。
凌施一步步后退,“那并非我所愿,我……”
话还没说完,那男人显然不想与他继续玩这种你追我往的游戏,冲上前来一记手刀将他打晕,凌施失去意识前看到头顶开始落叶的树木,想起自己是在何处见到的这人了。
意识迷迷糊糊归位,凌施睁开眼便看到摇摇晃晃破旧的屋顶,还有伏在自己身上喘息的冷面青年。
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火热,轻飘飘抬起手抵住那人的胸膛,用含着水雾的眼看他,那人果真顿了顿,巨物在他体内不动了,凌施舔了舔嘴唇。
“我想到在何处见过你了。”他声音哑得厉害,“在扶仁村,村后那片树林里……”
那人不言语,想必他一直记得,凌施闭了闭眼,又忍不住往他怀里蜷缩了一下,男人僵了一下,又在他身上驰骋起来。
凌施破碎的呻吟脱口而出,身下的疼痛其实已经麻木,但他微微掠过的某一点还是会忍不住想放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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