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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泽】难念的经(庆余年同人)——一千根针

时间:2020-02-25 10:20:27  作者:一千根针
  李承泽没把后半部分听进去,满心的找笔墨纸砚要带在路上,兴许还能有空憋几个字,范闲不由得怀疑是范思辙偷偷给他家二殿下塞了银子但他没有证据。
  天彻底暗下的时候,他们出发了。
  马车驶向城外,将上京城的繁华喧闹丢在原地,越往前走,越是寂静得仿佛与人间两隔。
  北齐以北,是连贪婪擅勇的胡人都不敢涉足的未知领域,据说那里的冰山会吃人,那里的鸟类都比人大,那里遍地都是毒虫毒草,凡是踏入此地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过。
  “那都是苦荷老秃驴不想被别人发现神庙所在,故意散播出去的消息,所谓三人成虎。”范闲不屑地笑出声,“要是世人知道神庙就在那里,早就组团把那地方踏平了,管他极昼极夜。”
  人有敬畏,是因为未知,因为恐惧,因为怕大于欲,而当渴望具象得唾手可得,人永远是学不会克制的动物。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风雪送春归,这片大陆上的春天还在南边积蓄力量,北边的风雪却早已经将所有的春意扼杀在了摇篮里。大陆北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只怕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春天可言。漫天的风雪化作了一道道深刻入骨的刀剑,左一刀,右一剑地劈斩着。
  三日里难得一见露出雪面的黑黝山石,就因为这些天地冷冽无情的雕琢,而显出死寂一般的姿态。这里是一片冰天雪地,更是一片死地,然而如今却有一个小黑点,行走在百年孤独的雪原之上,沉默而坚定地向前行着。
  裹着厚厚的毛皮,连头带脸都蒙着温暖的狐裘,脚下穿着皮靴,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整个人被包成粽子一样,范闲呵了一口气,发现热气出唇不久,便似被这天地间的严寒冻成了雪碴子。
  在彻底进入这片雪原以前,他们将巧姐解了缰绳和鞍套放了生,眼看着红鬃撒丫子朝来时路跑得头也不回,李承泽笑,这野马还真养不熟。
  再往前,就不再适合马匹存活了。他们在半道换了一种交通方式,李承泽这会儿也裹成了粽子,连一向不喜欢束缚的双脚也套上了厚实的皮靴,他没想到在荒无人烟的无边雪原上能碰上许久未见的王启年,还带着十二只雪犬,在一片白茫茫中黑得很有生气。
  这是范闲一早便让北地的蛮人驯化备好的,在打定主意要去神庙之后只是传了个信让王启年送过来。他们从马车换成了雪橇,王启年还一并带了足够的储藏食物,李承泽甚至在其中还找到了用冰袋封好的新鲜葡萄,不禁啧啧称奇。
  “王大人,你真不考虑来我府里当管家?”
  王启年笑得满脸褶子:“二殿下看得起我,只要院长吩咐一声,属下还不是随时待命。”
  “范闲!”知道该找谁了,这事不就好办了,李承泽喊,范闲正跟雪犬蹲在一块儿交流感情,听他这一嗓子,雪犬的尾巴都吓得炸起来了,范闲摸了摸领头的那只,转身走回来。
  “能别嚷嚷吗?省点力气和热量。”
  “跟你讨个人。”
  “嗯?”范闲吱声,“谁都行,王启年别想。”
  笑容陪着雪花凝固在嘴角,李承泽不乐意了。
  “给个理由?”
  范闲推他一把,让他别站雪地上,上雪橇去,就算是皮靴,在这种天里也会湿,寒气由脚入,是最折损人身体的。他说:“我给你当管家行了吧。”
  李承泽一想,也行,还挺划算,决定放王大人一马。
  趁着雪不大,范闲让王启年生了火,把带来的干肉条烤了吃,王启年一边刷着肉,一边汇报外边的情况。
  庆帝回了京都,时间算起来和苦荷回北齐差不离多少,四顾剑也回了剑庐,叶流云下了大东山直接在儋州港乘船出了海,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庆帝受了很重的伤,回宫里以后不让太医院问诊,直接召了三处,但费介在陈萍萍卸任以后也辞去了三处处长的职务不知所踪,三处现在代理的处长去看了,不太会治,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经脉俱断,五脏六腑错位,怎么能够继续呼吸,实在超出了他的认识范围,除了加大力度调养,实在不知该如何治。
  太子和秦恒被收监在大理寺,择日问斩,秦业老爷子死于这场叛乱,叶重以及鉴查院镇压乱臣贼子有功,都被重赏,淑贵妃护太后有功,但太后经此一役身子骨不行了,卧病在床,等着归天了,如今后宫无人,庆帝下旨让淑妃暂时负责主管后宫诸事,宁才人也在这场叛乱中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老三还好?”
  “三殿下一切安好,就是受了惊,瘦了许多。”王启年答道,又问,“大人啊,这回去如何向陛下交待?你们失踪这么长一段时间。”
  “交待什么?运气好,外出游玩,躲过了宫变,有什么不合理的吗。”范闲这是打算不要脸到底了。
  “那鉴查院…?”
  “只要我还是院长,鉴查院难道还能改姓言吗。”范闲笑笑,“借他好用的脑子使使罢了。”
  王启年点点头,院里的人其实都在等着小范大人的命令,陈萍萍离京前交待过,鉴查院从此只对院长负责。
  吃饱喝足,李承泽拿了一些肉干去喂那些雪犬,雪犬是雪狼的后代,只有那些能够忍受酷寒的北地蛮人,才能够将它们驯化,成为人类的好帮手。
  他将手指伸到唇间打了个唿哨,上一秒还趴在雪地上休息,下一秒身周十二只雪犬就耳朵灵动地竖了起来,精神十足地甩了甩头,抖落了身上的冰雪,探爪四足站立在冰冷的雪中,似乎根本毫不畏寒,吐着长长红红的舌头,身后的尾巴扫来扫去,等待着主人的下一个指令。
  他把肉干撕成一条一条的,在二十四只隐隐泛着绿光的眼睛注视下,大力地将肉干抛向远处,雪犬群立马调转了方向,赛跑似的往一处蜂拥。等它们跑到那处,却发觉空无一物,东张西望鼻子嗅嗅,脑袋追着尾巴转。
  李承泽在原地捧着肚子笑得很开心。
  王启年惴惴的:“连狗都捉弄二殿下还真是性格恶劣啊…”
  范闲也看过去,李承泽又吹了个哨,雪犬群原路折返围向他,钓鱼似的,一只一只跳起来去叼他手上的肉干。范闲撑着下巴,火光印在他侧脸,给高挺的鼻翼打上一层阴影,他望着那边,说:“嗯……但挺可爱的不是吗?”
  王启年疯狂捶起胸口,差点没给噎死。
  把物资和消息带到,王启年没继续跟他们上路,范闲让他去十家村,看看老爹有什么需要帮忙布置的,陈萍萍目前还在皇帝的密切注视下,一时半会儿估计都不能帮上手。
  此时风雪又大了起来,李承泽的声音透过那层毛皮传到外面,显得有些嗡嗡的。
  “好像越来越冷了,我的错觉?”
  即便他们凑在一处靠得很近,范闲依然辨认了一会儿口型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让你练一练天一道的心法你不练,现在知道冷了。”他数落道,真气可以御寒,他就没有多少感觉。
  他隔着厚实的皮袄,去拥了拥身边的人,像两只笨拙的企鹅挺着圆滚滚的躯体互相取暖。李承泽半靠半躺,他们把帐篷搭在了雪橇上,帘子一拉,冰天雪地也隔绝在外。他问:“变冷了,是不是快要到了?”
  “早着呢。”范闲循着记忆想了想,出了天关刚刚七日,没有绕路,是要比之前快些,但两个月的路程,再快也至少需要一个半月才能走完。“过了这片雪原,还有一座雪山,进入雪山,经过狭长的隧道,出了隧道,又是一座雪山,翻过那座雪山,有一片沙漠,越过沙漠,那是一片冻土,极夜过后就是极昼,神庙为了补给日光的能量,所以总是出现在极夜之后。”
  雪橇在平整的雪原上快速滑行着,四面八方传来雪犬们的急促呼吸声和簌簌的风雪声,还有范闲平稳的娓娓道来,在这样的声音陪伴下,李承泽似乎快要睡着了。
  探险的旅程啊……一旦有了这种直接的目的,似乎就丧失了许多美好的感觉。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感觉范闲摘掉了自己的手套,塞了个热乎乎的汤婆子。他小声嘟囔着,你怎么什么都有啊。
  范闲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我是小叮当啊…我要是有一扇任意门就好了,我还想带你到我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去看看…
  没撑住眼皮,李承泽安稳地睡着了。
  越往北去,风雪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低,原先还偶尔能够看到的白羊和雪狐此时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躲避严寒了。
  整整一个月,他们都在冰天雪地里前行,但并没有多急着去赶路,偶尔也让雪犬们休息休息,食物也不紧缺,范闲先前会留意着,除了王启年备好的粮,他还猎了一些雪兔斑鹿。
  李承泽已经可以认出所有的雪犬分别是哪只,还给他们都起了名字,中途彩云因为腿疾感染,范闲手头上也没有趁手的药物,伤口因为冻伤反复流脓,最后不行了,也只能将其埋在这一望无际的雪原里。
  李承泽亲手铲冰雪挖的坑,将彩云入葬了之后他有些想吐,蹲着干呕了许久。他想到肖恩说当年和苦荷在这条朝圣之路上,最后饿到吃死去的尸体,动物的,同伴的,自己的。
  他们没有给彩云立碑,玉钏和金钏同他最为要好,无聊又不赶路的时候三只会在一起朝天嗷呜嗷呜学狼叫,他们不太愿意走,扒在埋了彩云的地方不挪步,喉头里呜咽着发出呼噜呼噜的悲鸣。
  李承泽提议要不就让他们留下,范闲摇摇头,把他们单独就在这里,会死的。
  他们就在原地停留了一日,第二天天没亮,范闲敲晕了两只固执的雪犬一并启程。
  后面的路更难走了,经过范闲所说的那条隧道,又是一座一模一样的雪山,李承泽狐疑地问,我们真没有在原地打转?
  他的眼睛有些不好,长时间处于雪地之中,他有时会短暂地陷入眼前一片漆黑的状态,但没过多久就会好,他没告诉范闲知道。直到有一次他摸黑踢翻了脚边的水壶,范闲察觉了给他骂得狗血淋头,强制性地给他戴上了奇奇怪怪的所谓墨镜,他嫌弃这东西长得丑,范闲呛他,半个鬼影子都没有谁看咱们二皇子倾国倾城之姿啊。
  范闲看了一眼三处特制的指南针,肯定地说:“再三日。”
  果真三日,他们离开了雪山,抵达了一片白沙漠。
  李承泽从帐篷中探出头,被墨兰色的天空中一只报恩白鹤大展双翅似的银白光带吸引了全部目光——白鹤的翅膀真的在挥动,他不知道它想要飞往哪儿去,再一眨眼,那些白色便不见了。他再眨眼,空中又开始流淌着荧石绿的河流,横跨过他的头顶,一直延续到雪山那头去。
  范闲把帐篷从雪橇上卸下,搭在紧实的沙面上,又搭了个小灶台,拿煤石取了火,火堆安静地燃烧着。他们还有最后一点烧刀子,他温了温,在酒里放了两颗葡萄,还烤了两只雪兔。
  火堆噼里啪啦地响着,范闲拖了人坐下,头顶的绿色光带又变成了光圈,一圈一圈往外晕开,像河面上的涟漪。李承泽面色微妙地被摁在石头上:“这就是你说的极光?”
  范闲拈着杯沿把瓷缸放在他手上,烫好的酒喝下去能暖身子,他说北极光昼夜消失的地方无边无际,是海之角,也是天之涯。
  光圈又变成了星星点点的橙黄色光点,像是骤然撒在头顶这片幕布上的金箔。
  “感觉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他感嗟,不太愿意去相信,这个地方真的同京都在同一个地面上共存。
  京都没有大海,没有群山,没有屹立不倒的城中青树,没有变幻莫测的极光天色。
  他仰面喝了一口烧刀子,吃进一颗葡萄,李承泽有些惊喜地咕哝:“你不是说没了吗?”
  “不藏着点不就真的没了。”范闲转了转手里的兔子,翻了另一面放在火上烤炙。
  他腾出一只手,拿了自己那一杯,坐到李承泽旁边,仰头看着天。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好运。”他上辈子就没等到过,也或许是,上辈子根本没有心思去等着看。“极光一年也出现不了一次,一次也出现不了多久,大部分都比烟火还转瞬即逝。”
  细碎的金箔又变成了水滴状的蓝色光雾,李承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承认:“那就是我给你的运气。”
  握着瓷缸,他们碰了一下,杯中酒液晃荡,还好没溢出来。范闲轻笑:“也许真是吧。”
  他们并肩坐在同一块石头上,看着彩虹似的宽大光带像被谁拿着颜料挥了上去,赤橙黄绿蓝靛紫,像座连接人间和仙界的桥梁。
  “给你讲个故事要不要听?”
  “你想讲就讲,我还能封住你嘴吗。”
  “从前有个放牛为生的凡人和一个思凡心切的仙女相识了,还生了两个孩子,被天上仙女的母后知道了大为震怒,派人下凡来把仙女抓上了天,为了防止他们再偷偷私会,仙女的母后用玉簪子在天上划了一道银河,凡人在这边过不去,仙女在那边过不来。”
  “仙女本是天上仙界里负责织锦的仙子,与相爱之人分离不能见面,无心织锦,仙女的父皇也就是天上的皇帝觉着这样下去不行啊,于是同意让他们每一年可以见一次。”
  “每年的七月初七,在银河之上,无数的喜鹊便会飞来搭成一座桥梁让凡人和仙女跨越银河来相见。”
  “七月初七?”李承泽抓到这个日子,“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他笑了一下,“这是你们那个仙界的烂俗故事?”
  “是啊,够烂够俗的吧。”被戳穿,范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头,“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李承泽嗤笑出声:“想让你见,你才能见,不让你见,就不能见。被人施舍的一年一次的相见,换做是我,宁可不要。”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没有朝暮,又哪儿的长久?
  范闲愉悦地眯起眼睛,“真巧,我也这么想。”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
  一万年太久,他只争朝夕。
 
 
第二十八章 二十八、
  从北齐启程时是五月初,历经一个半月,此刻应是夏时了,天地间最温暖的时刻,而当年肖恩苦荷一行数百人,却是从夏天出发,一路死伤无数,待他们到了这座雪山时,正好是极夜。而眼下,黑夜很短,范闲说,再往后,这里将没有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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