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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澄】破阵(魔道祖师+渣反同人)——杀楚

时间:2020-02-26 10:54:01  作者:杀楚
江澄惊疑不定,这群人说着巴人土话,或有穿藤甲的武士一起坐在角落喝酒聊天,或有小孩子聚在一处顽耍,唯一相同的是,四面火镰光影摇曳,映在地上,除了柳清歌与江澄和白虎外,这些人,脚下都没有影子。
白虎叹息道:“是招魂之法。一场祭祀,只有你们两人,断然是不够的。”
这些魂灵与先前山腹中所见大不相同,江澄与柳清歌互递个眼神——这时眼神却又好使了——两人都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不多时,那中间的祭台摆好了,有人上前来,口里咿咿呀呀说着,递给江澄一把包金镶玉的长弓。
巴人祭祀用的舞蹈,是从战舞而来。大抵是要一名年轻女子持弓疾走而歌,扣弦为节,周围众人在她身边舞跳,内容多半是夸赞盘瓠白虎之勇。
江澄伸手接了那弓,触手只觉弓身沉重,材质似玉非玉,弓身内光华流转,倒似一件宝器。他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持弓,足下运劲,翻身落在人群中祭台边,依照先前学成那样,拨弦疾走而歌。
 
“惟月孟春,獭祭彼崖。永言孝思,享祀孔嘉。”
 
柳清歌抬头。
他断没有想到再听见江澄歌声是在此种情境下。江澄音色适中,不算清亮,不算低沉,歌声好似玉石切磋,声色朗朗。
战舞节奏分明,歌词却是寻常琐事。不知本来妙龄女子唱来如何,江澄去唱,却能平白自激昂战曲中唱出一股昔我往矣,今我来思的时如逝水,不可追回之感。
 
歌声中有剑意,这剑意里,却还有心结。
柳清歌闭目拔剑。他的剑极少全然出鞘,面对劲敌时,这剑出鞘便要见血。然而现在,乘鸾却不是为了杀人。
他舞剑。
随歌而起,随心而落。剑光翩跹,落在江澄眼里,分明相隔了一众人群,画面却黑白得分明。火镰照不到的地方,有柳清歌白衣洒然剑影清光去补。这画面极诡异,紫衣人在人群中,白衣人孤身在别处,两者舞姿身姿却好似重合了一般,没有一处不衔接。
 
“彼黍既洁,彼牲惟泽。蒸命良辰,祖考来格。”
 
唱词尾音落下,江澄收弓定势,身旁包围了一层又一层的魂灵如潮水般退去,空荡荡的溶洞内,最后仅余柳清歌、江澄与那白虎。
白虎昂首,火镰在地上投下它一动不动望着溶洞来时入口方向的身影。它身姿傲岸,却又显得极脆弱,仿佛是破釜沉舟一般,定要唤醒谁、等到谁。
火镰灭了一支。
柳清歌抱剑不动,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空中微微有风声。
一声叹息自两人一虎耳边刮过,好似一阵带着草木气息的微风。有人伸手抚上白虎头顶一双圆耳,叹道:“何苦?”
不知何时白虎身边席地而坐了个身着青黑色长袍的青年男子,正单手支颌,另一只手抚弄着改趴在他腿上的白虎。这男子跟外面那廪君雕塑没有一丝相像,但见到他的人却都有一种感觉,他就是廪君。不论他从前是谁,现在是谁,当他出现在人们前面时,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知道他是那位巴人五姓之首,掷剑浮舟而出的廪君。
这货真价实的廪君坐于地上,抬头看了一眼柳清歌与江澄,忽然换了副笑眯眯的神情,夸赞道:“两位皆是人中龙凤,我观方才姑娘战舞,公子舞剑,端的十分默契般配。”他一手拍了拍腿上赖着的白虎,“小栀子,千百年不见,你牵红线水平有长进。”
 
·TBC·
 
①舞蹈灵感来自巴人“撒尔嗬”,据说最早是战舞和祭祀用。《隋书·地理志》: 其左人则又不同,无哀服,不复魄。始死,置尸馆舍,邻里少年,各持弓箭,绕尸而歌,以扣弓箭为节,其歌词说平生之乐事,以至终卒,大抵亦犹今之挽歌也。
②祭祀之诗出自《华阳国志·巴志》:惟月孟春,獭祭彼崖。永言孝思,享祀孔嘉。彼黍既洁,彼牺惟泽。蒸命良辰,祖考来格
 
 
第十章  拾.
 
在场的除廪君外,两人一虎,柳清歌与江澄皆是男子。就算江澄穿了这件女装,凭他周身桀骜气度,也绝没有人敢把他当作女子。
柳清歌眸光微动,右手两指有意无意搭上腰间乘鸾剑锷。江澄声音清朗,方才吟唱祭词一听便知是男声,廪君这样说话,就十分奇怪。
更奇怪的是江澄并未发怒,他笑了。
细眉微挑,眼中低回横波。这样的神色,放在任何一位妙龄少女身上都十分娇俏可爱,偏偏做这表情的是江澄。
这不是可爱,而是可怕。
 
廪君叹道:“好久不见。”他是对着江澄说的。
 
乘鸾出鞘,剑在柳清歌手上。这白衣的剑客一双剑眉是锁死了的,眼风凌厉扫向“江澄”。“你是何人?”柳清歌道。
以江澄修为和定力,加之柳清歌一直在其左右,断无可能有邪祟附江澄身上两人一无所觉。然而现在看来,他身旁站的又分明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江宗主,这其中的事,当真叵测。
“江澄”见柳清歌发问,转身唇畔含笑道:“怎的?蛇骨庙门前才见过我,这么快就将人忘了?”他身上隐隐渗出几分黑气,迷雾一般在周身盘旋,话里意思,分明是那股蛇骨庙前附身李家弟子,而后逃遁奔走的黑烟!
当日蛇骨庙前,这邪祟并无实体,柳清歌匆忙之瞥得一眼它从李家弟子身上升腾而起,匆忙退却。如今在前面山腹里看过那几幅诡秘壁画,恰好江澄这身体长发披散,广袖罗裙的样子,倒和壁画上有一身影隐隐对上了……心思只在电光石火一瞬,柳清歌瞳孔骤然锁紧,乘鸾剑上清光暴涨,自进山以来从未有过的凌然杀意霎时间盈满室内,震得周围石壁都簌簌抖动起来。
这样强的战意,白虎捱不住一般退至廪君身后。
“江澄”脸上错愕神色一闪而过,被这剑气杀意逼退半步,强撑道:“且慢!纵是我夺舍,这身体,可也还是他的。”
柳清歌闻言面色更冷,乘鸾剑更递出一寸,那凌厉剑气早已破体而出,一股来自死亡的阴冷直直贴在“江澄”脖颈上,“这身体,你不配用。滚出去。”
“江澄”并指如刀抵在颈边,勉力架住那无形的剑刃,闻言银牙咬碎,正待开口时颈边压力忽然一松,对面柳清歌表情稍稍错愕,一旁他二人方才没有理会的廪君再度开口道:“好剑气。这样的剑气,欣赏一会儿足矣了。”
廪君意有所指,柳清歌抬头巡视一遍周围石壁松动有裂纹的痕迹,迫不得已稍稍收势,直言道:“你是壁画上那人。”
他说的,是先前山腹里后几幅壁画上,盐水一战中周身黑雾环绕,脚踏巨蛇,手捧陶罐的盐水女神。
“江澄”并未答话,廪君却道:“是又不是。”他仍是好整以暇坐在地上,如今背后还靠了只方才瑟瑟发抖的白虎,一手有一下没一撘的顺着栀子的毛。“江澄”却突然冷笑了一声,待柳清歌回头时他面上却换了种神色。若说刚才柳清歌仅是凭那股黑气认出了盐水女神,却觉得它没有一处像位神女,如今眼前这人的气度神色,虽还用着江澄的身体,却任谁也不会怀疑,“她”当真是位身姿婉然、气度出尘的女神。
“务大哥。”这声音如哀叹、又如轻喟,尾音轻巧落下,仿佛是不小心遗落在水上的一片鸦羽、晨曦中将坠未坠的一滴清露。廪君身形一顿,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务相这个名字,于他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这席地而坐的青袍男子总算坐直了身子,白虎也抬起头来,半晌,众人却只等来他第二声叹息,廪君道:“你不是她。”
“……无趣,”那不知是真是假的盐水女神收了伪装,抱臂哼了一声,却又突地仿佛想起了什么趣事般,唇畔挑起一抹恶意的微笑,“我忽然想起个好玩的,小栀子,”她状似亲切地去叫那白虎的名字,“可是见到了樊、郑两位将军?你如何不问问这位廪君,他对此事,是一无所知,还是……明明知道,却不愿出手呢?”
她说到最后,眸色暗沉下来,嘴角绽起个阴戾的笑容,目光却不闪不躲,直刺向坐在原地已经随她话语闭上双眼的廪君。
柳清歌剑眉一锁。他心里早有疑惑,这样大的动作,廪君当真没有分毫察觉?只是廪君是巴人先祖,族人被炼为凶尸,安栖之地埋下那样恶毒的咒术,他若是知道却放任了,实在说不通。
白虎却管不得许多,它是真正全心信任廪君,下咒之仇不共戴天,如今听了盐水女神说话便低吼一声跳将出来,四肢蓄力便要扑上去战作一团。
廪君却在此时沉声道:“我确实知道。”
 
确实知道。
短短几字,却如巨石从天而降,每个字都重如千钧,落在三人一虎的心里,激起的涟漪却是大小不同。
白虎的身形顿住了,它站在原地,不敢置信般回过头去,只见得廪君睁开双眼,面上映着火光摇曳,神色却十分冷清。白虎回身走了几步,似乎想要靠回去寻求什么慰藉般,却又踌躇着停了下来,它道:“我……”
问什么呢?族人尸骨散落,袍泽兄弟一生征战,死后还不得安宁。那山腹里的惨状一一在目,廪君却……都是知道的?它恍惚地摇了摇头。
然而这最后一点犹豫和希望很快就湮灭了。
廪君垂下眼睫,面色无波,眼神里也许有几分怜悯几分不忍地一字一句道:“我知道。”
虎吼激越,自溶洞内一波一波漾开,柳清歌横剑在胸前,以自身真气挡下那啸声中的灵流威压,身侧的盐水神女却直直被镇出了一口鲜血洒在襟前。一声巨响,白虎纵身将廪君按在锐利前爪下,利齿就在他眼前。
白虎眼中有泪。
这泪又仿佛是血,在它雪白的皮毛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然而它终究没有下手。
 
廪君自地上坐起,白虎自他身后窜入来时的通道,四肢落地声渐远,终是不可闻了。
柳清歌沉默片刻,出言道:“为何?”他身旁那盐水女神不知是否为夺舍所限制,倒像是体力不支的样子,自受了那一声虎啸后就委坐于地,手掩心口,这时听柳清歌问话,哼笑一声,毫不掩饰恶意道:“为何?只因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自私、残忍的无耻之徒,当年对瑶姬是这样,如今也还是这样,纵是挫其骨、扬其灰,仍旧如此!”
柳清歌纵使不如沈清秋在清静峰那样博览群书,但好在家世优渥,该读的书也一本没落下。他乍闻“瑶姬”这个名字,便觉十分耳熟,在心中搜索一番,倒是忽然忆起此行出发之前,江澄摔给他的一堆旧籍,其中提及廪君佩剑“避水”,有一传说,是说大禹治水时妖物横行,西王母之女云华夫人座下一员大将庚辰,得云华夫人赐剑“避水”,助大禹斩杀水怪。如今陡然忆起来,这云华夫人,本名就唤作瑶姬。
廪君听得瑶姬姓名,神色微微波动,却又很快平静下来,揺了揺头道:“你不过是一缕妄念,我与瑶姬之间,你不会懂。”
女神听闻这话语气陡然愤懑起来:“我因她而生,本就是她!”
廪君却突然笑了。
他道:“你自己分的清楚。人活着,总要找一个理由,瑶姬的族人把怨恨倾注在我身上,带回去的残魂,不过是被这恶念吸引来的你罢了。”他的神色仍旧十分淡然,甚至还有几分温和,对脸色愈发苍白的女神道:“执着于别人的仇恨,何苦?”
仿佛是被叫破了名讳便无法施展神通的精怪一般,柳清歌看那附身在江澄身上的东西似乎十分痛苦,本来围绕在周身的黑雾如抽丝剥茧般离开,终于,江澄面色归于平静,人却仿佛突然失去意识般眼见就要栽倒,柳清歌眼疾手快扶他一把,免于他摔在地上。
柳清歌一手揽了江澄,左手搭他脉门之上,灌入一股灵力,却如泥牛入海般毫无生息,江澄的呼吸却是微弱了许多。
听了一通哑谜,任谁的脾气也不会太好。廪君接到柳清歌两道冷然眼神,叹口气,道:“也罢,让你们卷入此事,也该清楚本末。”他说完这句,却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枚桃核大小的五枝灯托在掌心,口中念动,将灯放于地上,宝光流转间灯已是长到七尺五寸高,灯枝材质通透,上着蟠螭纹,五枝灯上均是流光吐火,煞是好看。
廪君道:“此物名为‘青玉五枝灯’,可知死生明灭。你这位朋友,因有心结,先前在蛇骨庙打碎了陶罐,里面那蛇胎本是瑶姬法器,尖啸有扰人心神的功效。他心结未解,受这一击,魂魄不稳才给方才那物有了可趁之机。我先用此灯将他魂魄稳住,你替我护法,我把前因后果也一并道来。”
柳清歌先扶江澄坐定,待廪君开始催动宝器,才道:“方才那盐水女神是真是假?瑶姬何人?避水剑是云华夫人之物,又如何在你手里?”
他这人素来直接,廪君既愿答疑解惑,他必要问清楚此事。廪君微叹口气,接下来的时间,他说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柳清歌与江澄先前在山腹中看的壁画,与江澄所知的那个故事版本,其实都是事实。盐水女神向廪君示爱,劝阻他留在盐阳,被拒之后化身飞虫遮蔽天日,最终被廪君射杀,这都是真的。然而世人不知道的是,盐水女神又是西王母之女云华夫人,名唤瑶姬,盐阳一片,本是她的领地。
廪君带族人出武落钟离山时,是他刚统一巴族五姓,族人没了争斗,人口日增,需要另寻地方建城。瑶姬是部落首领,她爱慕廪君是真,邀请他留在盐阳,却也只能留他一个人。家国与情爱,纠结如何选择,其实不用多想。他们身份不同,自然也不能罔顾族人的升级和自己的重担。廪君部族,倘若建都,便要于瑶姬部族分享同一处资源,这于瑶姬是不能接受的。如果廪君不肯放弃,纵然爱他,仗,也是一定要打的。
开战前那夜瑶姬身披薄纱自月下而来,只这一夜,抵死缠绵,互诉衷肠,瑶姬将自己的佩剑“避水”赠给廪君,廪君回赠她一缕青丝。天亮时大家兵戎相见,不用留分毫情面。
我知道,你知道,足矣。
 
然而瑶姬族人并不了解这样的感情,她们怨恨廪君用计杀死了瑶姬。巫师向上苍祈求将瑶姬的魂魄送还回来,只是天道昭昭,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巫术引来的,并非是瑶姬魂魄,而是天地中,一股亘古永存的恶。
恶念本没有形态,它只是借助瑶姬族人对廪君的怨恨获得力量,伪装成瑶姬魂魄,被供奉起来带回去,养在武落钟离山。瑶姬族人在山中待了许久,有一些同化成了巴人,还有一些,世代记着这种仇恨,他们找到廪君阵亡将士的墓冢,下了诅咒,将敌人炼做凶尸,最后把这一切都交给重生的瑶姬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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