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延州又重复一遍:“不能喊我叔叔,”想了想说,“你在车上等着,我自己下去。”
这边是个比他现在住的地方要高档一点的小区,比较新,楼房外墙上还没挂上雨水的痕迹,车停在楼东头,谷霜降看见任延州拿钥匙开了单元门,人一闪进去了。
谷霜降坐在副驾,不管任延州进去多久,他都不敢多想,他等着,看见镜子上挂着的那块镂空的木牌子,鬼使神差地,他抬起屁股凑过去闻,一股庙里的香火味儿,穗子蹭得他打了个喷嚏。
揉揉鼻子的功夫,任延州就出来了,胳膊上挂着一个淡黄色的环保袋,怀里搂着包小被子,他抱得紧,用大手护着上头。他走到车窗跟前,挑挑下巴让谷霜降坐到后座:“安全带也系上。”
谷霜降自己坐稳妥了,张开手,小被子才交到他手里,一瞧,小肉团正睡觉呢,是真的胖,下巴把脖子都挤没了。他屏着气,忍不住弯了嘴角。
任延州上了车,回身把黄色的袋子放到后座,交代他:“托着点儿头。”
谷霜降只用气声:“我知道,我抱过小孩子。”
“不用那么小声儿,他醒不了。”
任延州那音量是丁点没收,谷霜降忙去看小肉团,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看一眼他哥,冲着怀里故意说:“哎,醒醒。”
“你别惹他啊,”任延州瞬间横眉立眼,低声道,“醒了就哭,你让他一路睡到我妈那儿。”
谷霜降抿着嘴偷笑,觉得他怀里的这个小不点儿才是真能降住他哥的人。
任延州在他爸妈那儿一坐坐了一个多小时,他很有准备,临下车把外套脱给谷霜降,谷霜降两只手插进袖子里,像穿兜兜褂一样盖在身上,他昨晚在自己屋里兴奋得扑腾了半天,这会儿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半醒半梦间,车颠了几下,再没一会儿任延州叫醒他,车停在他们家单元门口,外头天已经暗了。
谷霜降揉揉眼,含糊不清地喊:“哥…”
“披着衣服上去吧,”车里光线更弱一点,任延州也很温柔,“我去停车。”
谷霜降没动弹,整个人往他哥衣服里缩,衣领子盖住鼻子,声音闷着:“什么时候再去接弟弟啊?”
“过几天吧。”
谷霜降垂着眼,慢慢醒了神儿。以前任延州就常说去接儿子,他以为也就是暂时顾一下,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离了妈。他想起来他上个家的弟弟,出生后像宝贝一样抱到大,任延州儿子才三个月大,没妈带可怎么喝奶?
“你们不该不管他的,”谷霜降轻轻地说,“也不该离婚。”
深秋,太阳一沉天就黑得很快,几句话的功夫路灯已经亮了。映进来的光照不到任延州的脸,他在黑处看着缩在副驾上的谷霜降,良久,他出了一口气,沉沉地、无奈地说:“叶柔在外面有男人,她要孩子就是为了和我分钱,”他第一次跟谷霜降说这些自己的破烂事儿,觉得有些没面子,“我得上班,也带不了他,给我妈带是最好的办法,我爸妈可宝贝他呢。”
“哦…哦,”谷霜降傻着,指头绞着身上的衣服,红着脸道歉,“对不起。”为他刚刚莽撞的责怪,为他刚刚对男人的失望,他觉得自己傻透了,居然自以为是地对任延州指手画脚。
任延州没说什么,又催他:“快上楼去,我停这儿挡路了。”
他说不清此时的感觉,觉得谷霜降的怪罪让人烦躁,觉得为自己辩解很累,又觉得这些事在他开口之后便沉沉落下一般,他和谷霜降两个人坐在熄了火的车里,第一回 在这团糟烂中喘过一口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喜欢!所以今天我又写了点,不过还是说不要等更新,完全随缘……
而且今天发现我一直没写这哥的年纪,你们觉得他多大了?他在我心里是二十八九岁左右
第9章
任延州下了面条,过水,把胡萝卜咸菜切成丁儿撒上,又从自己腌的小咸菜缸里捞了几个辣豆角,和冰箱里的肉肠一块儿当小菜。胡萝卜是从他爸妈家带回来的,腌咸菜的配方是问同事要的,哈尔滨红肠是他大学同学寄来的,只有面是他自己买的,楼下超市五块钱一把的挂面,谷霜降吃了三碗。
平常吃饭他们总要说些话,学习学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刚刚这顿谷霜降埋头猛吃,任延州刷手机,等最后一根面条也捞净了,谷霜降敛了碗去洗,出来的时候任延州已经回屋了。
谷霜降抓心挠肺,心里难受得不得了,恨自己蠢,急自己不争气,也心疼他哥。任延州跟他那儿这么好,自己却扯着他伤口撒盐,疼了,也好心好气地解释,可自己却连句体己话儿都说不出来!
他想了想,洗了俩桃蹭去任延州屋里,挪到电脑旁边,有些忐忑:“哥,吃桃吗?”
任延州又在看电影,伸手接过去,又很顺手地指使他:“把冰箱里酸奶也拿出来。”
谷霜降去拆下来两盒,任延州问他:“看电影吗?”他忙不迭点头,去小屋里把椅子拖过来,和他哥并肩坐着。
这回看的也是外国人,不过没那么炫酷,只被枪扫得满屋子血。
“这是什么?”
“两杆大烟枪。”任延州把进度条拉到起点。
“不用哥,接着看就行。”
“我看过四五遍了。”
谷霜降抓着酸奶吸管儿五分钟了都没插进去,他眼睛是一秒也移不开屏幕,关键时刻,片里冷不丁一开枪,他一哆嗦吸管溜了手,顾不上捡,酸奶一搁抱着腿接着看。
任延州没他那么入迷,也懒得帮他去拿新的,他自己那盒已经喝完了,就把用过吸管抽出来再用一次,插好了塞进小孩手里。
谷霜降吸溜吸溜地喝到底,过去那块紧张的地方,他咬着管儿说:“哥,你真好。”
小孩这一晚的心理任延州门清儿,但他自己也憋屈:“知道好就别惹我生气。”
“不是的,我不知道,”谷霜降急着说,“你别听我瞎说的那些,”他真的急,脸通红,心里话直接往外冒,“你这么这么好,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她偷人啊,她瞎了眼!”
谷霜降去拽他哥的手,拢着四根手指头,软声细语的:“哥,我不好,我不该怪你,你别生气。”他不敢抬头看,只把手紧紧攥住,生怕任延州无情地抽走。
“太使劲儿了,骨头都要给你捏碎了。”
任延州晃晃手,待谷霜降犹疑着松了些,他一把抽出来逮住谷霜降的手背,啪啪清脆两下就给打红了:“吃里扒外的小混蛋,再有一次你试试。”
“不能,肯定不能!”谷霜降开心着,从自己椅子上往任延州那边儿翻,他不小个人了,任延州怕他踩翻了椅子敞怀接他,小孩圈着细胳膊趴在他身上和他抱:“咱俩是一伙儿的!”
任延州捋捋他背,怀里是热的,心里也熨帖极了。
电影没放完任延州就去洗澡了,天一凉,他就格外爱在床上裹着被子看手机,谷霜降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总这样躺是要把骨头都躺酥的。他很会看人眼色,任延州不计较他他胆子就大了,从椅子上跳下来去掀任延州的被子:“哥,才几点就要睡觉。”
“不睡觉干嘛?”
谷霜降噎了一下:“学习,学无止境,”他念着几个词儿,心里其实有点儿纳闷,每回他从托管中心回来都是晚高峰,到家时间得看脸决定,可任延州能雷打不动的六点前回家。他坐到床沿上:“哥,你上什么班的?”
任延州摆弄着手机:“公务员。”
“公务员是什么?”
“给政府干活的。”
在谷霜降那儿,吃公家饭可是能被吹上天的,他们书记和老师拿的是上面发的工资,体面风光呢,他带着佩服:“那你学习也特好?”
任延州实话实说:“一般。”
“那怎么能当公务员?”
任延州好像理解错他意思了:“考啊,你也想干公务员?”他那语气把谷霜降吓着了,好像这真是个想做就能做的活计一样,任延州说:“那就上大学,然后去考,过了笔试就差不多了,面试给你找人。”
谷霜降听不很明白,但是知道这又得托他哥的关系,他连连摆手:“说太远了哥,读书都没谱儿呢。”
任延州确实没当回事,他们这种小地方,家里有一个官儿全家的工作都不愁,他把被子盖盖好,想起来另一件事,把谷霜降拉上床,一副要认真面谈的架势,问:“在补习班有人欺负你吗?”
小孩儿一头雾水:“为啥会欺负我?”
“你胆子这么小,不欺负你欺负谁。”
谷霜降纯是怕他哥,一个泥地里滚大的小伙子,谁能欺负他,任延州不知道只有他自己能,因为是谷霜降心甘情愿的。
欺负......很久没欺负了,他这段时间想着任延州,手上功夫进步了些,可还是想。刚才那个单纯的抱现在也挠他心了,他悄悄往任延州身边蹭:“哥,我能不能睡这屋?”
任延州一皱眉:“真有人欺负你?”
“没,我就想跟你睡。”他只低着头,红着耳朵尖儿,第一回 笨拙地推荐自己,“我睡觉可老实了,抱着…还暖和。”
一间屋,一张床,一床大被子,一起睡,还要抱着。
谷霜降的心思任延州看出来了,但他想不明白这怎么从一个正经的教育话题跳到黄色上去了,小孩伸着细腕子来抓他的手,去绞他的手指头。谷霜降的手并不细腻好摸,有去年留着的冻疮印子,但任延州知道他身上很滑,没什么毛,那次黑着看不细致,但手感都记在心里头了。他下头有些硬,这是谷霜降自己投怀送抱的。
“先去洗澡。”
谷霜降也懂了,转身爬下床,他还记着任延州说过的话,在床边儿背着身问:“那儿,用不用洗?我不太会……”
“不用,”任延州说,“一会儿随便弄弄就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任延州那脾气和说话办事的样子,我觉得完全没30+的人该有的成熟,大伙儿怎么都觉得他老大不小了哈哈哈哈
第10章
卫生间里淋浴响了一会儿,又静了一会儿,终于谷霜降朝外喊:“哥,你能不能先把灯关了?”
这次任延州没再逗他,很顺从地关了,又拧开床头边儿上的一盏黄色的小台灯,昏蒙蒙的光从圆罩子上透出来,只能照亮任延州枕头那块儿。
该扒光的时候,谷霜降又老实地穿上了衣服,他从外头蹭进来,即便暗着也不好意思抬头,踢掉拖鞋,撅着屁股爬上床。他还是穿四角的裤衩,但是紧了些,一塌腰就能显出来屁股的形状,很小,也很圆。任延州在等他,手伸进被子里往下摸:“把内裤脱了吧,一会儿再弄脏了。”
谷霜降那边儿的被子鼓囊踢踹了几下,热着脸把那点布料递给他哥,之后他也学着他,往旁边人身上摸,没什么肉的小臂搭在任延州肚子上,可再也不好意思往下了,只搂着,话也说不出来。任延州懂,便摸着他的手顺着往上捋,谷霜降那副身体还是太单薄,他大手覆上去,握着胳肢窝下头,半拉半抱的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放在自己大腿上亲。
他亲得凶,就像那个夏天那样,情绪一下子豁了道口子,吸着咬着,把着谷霜降的身体不让他动。谷霜降最溺他的男人味儿,他不会亲,就乖乖地张开唇往任延州嘴上凑,两片儿被吃得红红亮亮的肉纳着一条伸进来的舌头,呜呜嗯嗯地哼着,下巴上也有湿湿的口水。
任延州拱起来腿,谷霜降一下子投进他怀里,屁股叠上胯骨,他觉出来任延州早也脱的溜光,一瞧,任延州那块儿有不少的黑毛,自底往上慢慢少起来,一直汇聚到肚脐底下。情不自禁的,谷霜降去摸那些毛,不是很硬,但有点儿卷,囊囊一团衬着贴在肚皮上的那根硬东西。
“我也会长吗?”
任延州说:“眉毛这么淡,汗毛都没几根,估计不再长了。”
谷霜降那儿就看着很干净,任延州觉得很好,这样一种“嫩”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在搞男人,只是用这样的法子“疼疼他”,疼疼这样娇嫩的东西。
开了口,任延州是忍不住要说些欠话的,他摁住小腹上的那只手,带着往下身上碰:“今天不羞了?这么主动,又抱又摸的。”
谷霜降一听就不愿意了,挣着胳膊跟他拧,死活不碰,任延州也握着他腕子不松手,任人闹。他劲儿真的不小,一天两三碗饭的谷霜降完全不是他对手,小孩憋的脸红气粗,要动嘴咬他,他又突然软下来,笑着说:“好啦,是我要抱你,是我要摸你,”他付诸实践,将谷霜降小弟弟握住,“闹了几下都快软了。”
谷霜降被他摸着,哼哼:“哥,你老爱说这样儿的话,我受不了……”
“受不了?”
“嗯……没脸没皮的。”
任延州是看了他那副纯样儿,心里痒的,不过他本来就很随谷霜降的意:“那不说了。”
屋里没声儿了,任延州沉默地摸着亲着,把谷霜降伺候得眼神迷蒙,东倒西歪地颤。谷霜降屁股还坐在任延州腿根儿,上身已经仰在床上了,他两条腿冲任延州张着,小鸟还在吐白水儿。
任延州靠在床头看,看昏暗暖光下的色情与爱欲,他听见谷霜降闷着声儿,好似把脸给捂住了:“你可以悄悄说,对着耳朵我们悄悄说。”
任延州两条胳膊架着他腿弯往上一掀,抽身出来,俯着身子撑在他上头。谷霜降膝盖被压倒了肩头,连着屁股也抬起来,不见光的那块儿正蹭上任延州的东西。他小胳膊压着脸,漏下一张水红的嘴,微微张着,看得见整齐牙尖儿。任延州拽他胳膊,没拽动,就去亲他脖子、亲他耳朵,亲得啧啧响,亲得皮肉上全是口水,谷霜降从嗓子眼儿里哼哼,两片嘴皮被吸红了,嗫嚅着:“咱们弄那样儿的吧,我想……”他觉着什么黏黏腻腻的东西滴到了小肚子上,任延州急色地顶了下,胯骨撞在屁股上,他情动叫了一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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