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墨认真地点头,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告诉我吧!”自从打县衙出来后他就一人冥思苦想,纠结于此,怎么也想不通许风华为何要这样做。
许风华还想再逗逗他,“那你把我背回去我再告诉你,如何?”
谢墨继续缠着他,果断拒绝了许风华的提议,道,“不行,你必须现下就告诉我,我得到答案后就背你回去。”
许风华奸计得逞,心情大好,“好,这可是你说的。本王记住了。那我问你,可曾听过范仲淹?”
谢墨凝神想了想,“恩,生于北宋,苏州人氏,后被贬青州。那和他有何干系?”
许风华并不直接告诉他两者之间的联系,而是慢慢引导他,“那你再好好想想他在青州做过何事?”许风华相信自己都知道的事,谢墨也一定会知道,只是他最近才看过记载范仲淹在青州任职时的书,印象自然比谢墨更深一些。
谢墨很费劲地才回忆起范仲淹在青州做过什么,他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提高粮价是为了吸引更多外城商人来安泰城出售粮食,在他们来的这段时间里,官府再出售更低价的官粮,更会吸引百姓。而商人为谋更多私利,便会降低粮价,届时外城粮食纷纷进入安泰城,便可彻底解决饥馑问题。”
许风华朗然一笑,“这便叫知行合一。好了,你说过要背本王的,本王累了,走不动了。”说罢,许风华便死皮赖脸地抓着谢墨的胳膊让他背自己,大有不同意就不撒手的架势。
谢墨甩了几次胳膊都没能甩掉抓着他的许风华,眉宇之间却无半分怒气,倒是稍带些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低头望着像只四时好一样不停地用脸蹭他衣袖的人,眼里多了份别样的情愫。
怎么办?好想摸……
右手像是失去了控制般慢慢抬起,眼见离许风华的头很近了,谢墨最后还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强行忍住了想摸摸许风华的动作。
谢墨特意蹲下身子,怕许风华够不着自己。
谢墨能感觉到在他背部紧贴着的温热的胸膛,还有吹在在他耳后淡淡的桃花香气,不时撩人心魄。谢墨唉声叹气,摇了摇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良淮家。
良淮家烛火通明。小院外的短木桩上还拴了一头小驴。驴的旁边有一个小石桌,石桌上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用荷叶托着。
碧绿和嫩白,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格外引人注意。
许风华走近一看,才看清荷叶上的东西。原是放了一块块被切得方方正正的雪白豆腐。
两人踏进了屋子,右手边里屋处有女人的声音传来,“淮儿,你东街上的婶子托娘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豆腐,高兴吗?”
脆生生的声音道,“高兴!孩儿今日不但吃了饴糖蜜饯,还有得豆腐吃!”
屋内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女人又问道,“是你爷爷给你买的吗?”
“不是,是方才那个被娘撵出去的哥哥。娘,你们把他们找回来吗?我很想和他们一起玩,真的很开心。”
许风华与谢墨听到冥七和许风清被撵了出去,两人对视了一眼,抬脚欲出门去寻找二人。
忽然身后传来慌忙的声音,“二位公子留步。”
两人停下脚步,向后望去,果然是今日清晨卖鱼的贩妇。
“我也不是要故意骗你,只是都为生计所迫。淮儿说他很喜欢你们,我爹也说了,你们陪他玩,对他很上心,是些好人。我们良家也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安泰城内没有客栈,你们若是不嫌弃,大可先住在寒舍内。”
话音刚落,小院一旁的柳树后便出来了一个人,嬉笑道,“真的吗?我们不嫌弃不嫌弃。有得住就好!是吧,徒儿?”
冥七又从柳树后拽出了许风清,“听到了没?多开心的事儿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恩,这篇文写完后想写一篇耽美种田文,宫斗什么的太累了,头秃了,感觉越写越心机是怎么回事??!
emmm新文是根据《盗将行》这首歌来的灵感,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如果喜欢的话我想开个脑洞文。
不知道是不是写崩了,要是写崩了一定要告诉我该改哪,我神经大条,不知道该改哪里啊?(?_?)o(╯□╰)o一个大大的么么啾
哈哈哈,大四千来了,昨天晚上睡着了,一定是被人偷偷施了魔法!!就酱
今天正写正写着还是睡着了。
真的是……睡神附体orz
第28章 通缉
天色已晚, 几人念在天黑不好赶路, 便也答应贩妇再住上一晚。
正好赶上用晚膳的时候, 四人便在良淮家又用了晚膳。
晚膳很寡淡,但比上中午的青菜汤已经算是好了许多。
一小碟青菜豆腐, 好歹是见了点油水。配上菽水, 也能勉勉强强填饱肚子。
虽说能填饱肚子,也只是相对于良淮一家。而如今良淮家多了他们几人,总归不如一家三口吃得乐呵, 还未能达到饱的程度,顶多只算是不受饥。
念及此, 许风华谢墨许风清都心照不宣地尽量少吃,将菜食多留些给良淮一家。
然而, 冥七却是毫无顾忌, 豆腐夹了一块又一块。
直到他感到头顶有三道快要射穿他的目光,他才迫不得已住了筷子,不好意思地抹着嘴,满足地拍了拍肚皮,笑着夸赞道, “夫人, 您的手艺可真好啊!”
良淮的娘喜笑颜开, “既然好吃,那几位不妨多住几日?”
冥七不假思索,果断赞同,拍手叫好:“好!”
“我终于发现比你脸皮还要厚的人了!”
许风华和谢墨同时转头对对方道。
许风清看着许风华和谢墨两人的脸都快要碰到一起, 一双眼睛死盯着许风华,撇了撇嘴一脸幽怨,颇有种深闺怨妇的味道。
第二日清早他们决定收拾好东西就前去先皇陵墓,谁知刚一打开小窗透透气,就发现屋子后面的一条小河的水已经漫过了河岸。
原来是落了雨。
许风清说雨是从子时开始下的。
这一下雨,路上泥泞,又不好赶路。
许风华站在窗口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目光落在雨珠砸在河水时激起的点点水花上。
“这粮恐怕是要晚几日了。”
许风清站在他身旁,也不知道许风华在望什么,他也将目光投向窗外,纳闷道,“二哥,你竟然会关心这事儿。我记得你之前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去风流的人啊!我听过一句老话,好像叫狗改不了吃屎,二哥啊,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变了性子呢?”
许风华越听越来气,他的弟弟竟然把他比作狗!他一把揪过许风清的耳朵,“诶,你会不会说话,书都念狗肚子里去了?”
许风清一边咧着身子喊着疼,一心想解救自己被揪得发红的耳朵,一边又大着胆子冒着赴死的危险小声嘀咕道,“我又是武将,也没读过多少书,可你也用不着气得连自己都骂!”
声小也只是相对许风清自己而言,许风华耳朵里倒是将许风清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细细品了一番,才明白过来,他骂许风清是狗,他又是许风清的哥哥,那他岂不是……
狗的哥哥!!
许风华一把推开他,指着他道,“这么几年没见,你还学会顶嘴了啊!”
许风清揉着被许风华揪得生疼的耳朵,委屈地看着许风华,一言不发地在离许风华较远的地方坐下,这副委屈巴巴地样子竟然和他冷峻刚毅的面容有着巨大的反差。
不过好在许风华同他一起长大,许风清的性格他早已熟悉了,才不至于对这显而易见的反差感到奇怪诧异。
“可真是天助我也,还好今日不用赶路。不然那可真是糟透了!”冥七进了屋子,摸着自己的肚子一阵唏嘘感叹。
许风华与许风清同时看向冥七,想知道为什么冥七会觉得下雨糟透了。
许风华猜想道,“师父是想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亦或是师父懒得赶路?”这声师父是冥七要他叫的,冥七说叫前辈显得太老,还说反正他日后总会成为他的师父,早叫一声也无所谓,还能在结束前多听几声,也算得了大便宜。
许风华还是没有参透冥七话中的意思,不过这声师父,他叫得还算顺口。
冥七不待他们发问,便很自觉地躺倒在榻上,脑袋枕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翘起二郎腿。
他苦着脸,噘嘴吹了吹小胡子,唉声叹气道,“昨天晚上为师吃坏了肚子,今天早上肚子疼得不行。”
谢墨端着一碗热姜汤从屋子门口进来,瞟了一眼在榻上躺得悠然自得的冥七,想着自己这么为他操心劳累,刚一知道冥七吃坏了肚子后,一大早就动身为他熬姜汤,然而冥七却这么悠闲自在地躺在这里。这心中总有些不舒服,便是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多了份埋汰与不满。
他把碗递到冥七面前:“活该你!起来喝汤。别影响赶路就好。”
冥七嬉笑着坐直身子,一手接过碗,一手摸了摸谢墨的脑袋,“好徒儿,为师不会忘了你的!”
冥七在谢墨幼时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一激动时就要将谢墨叫到跟前,像是给猫顺毛一般地揉着谢墨的头。
这几年冥七一直在外,也很少与他呆在一起,摸头的动作自然是冥七几年没做过了,谢墨一时有点不习惯,下意识地躲开冥七的手,背过身子道,“别废话,赶快喝!”
碗口微微破损,碗中盛满了泛着微黄的汤。汤的表面浮着薄薄一层姜末。还未入口,冥七就闻到一股辛辣之气,直冲得他的珍珠眼泪都要落出来。
喝完姜汤后,良淮又找了过来,扯着冥七的衣袖想与他出去玩。
良淮与冥七接触较多,心里也觉得冥七亲切和蔼可亲。相比较之下,许风清人高马大,不怒自威,看样子很难接触,不光良淮这般想,只要是见了许风清的小孩都会这样认为。
冥七顾不上席卷全身的困意,紧跟在良淮身后就走了。临走前还叮嘱他们三人若是有时间就去给良淮买些吃食。
谢墨竟从这情景中看到了年幼时和冥七一同嬉闹的影子。
想想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白衣苍狗,转眼间师父已经有了白胡子,他也已经及冠了,长得比冥七高了,当年那个巴巴地扯着冥七衣袖站在糕点铺门口不肯走的他似乎都成了过往。
听到要让他们出去买东西,三人“客气”地互相推让,外面还下着雨,透着几许浅薄的凉意,谁也不愿意出去,这个时候呆在相对暖和的屋里才更舒服。
冥七听到动静,忽然从门口探出脑袋来,好心提醒道,“你们豁拳,谁输了谁去。”
见也无其他法子,三个大男人犹豫了一会,便在屋内开始了豁拳。
几个来回后,许风华输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把油纸伞,然而……
许风华一阵高兴,拿着伞就出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其他,直至走到半路才感觉到有凉凉的水珠不断砸在他的脸上,还有来自四周同情不解的目光不断向他投来。
起初,他只当是从伞边滑落的雨珠落在脸上,也没甚在意。
那一瞬他的心里还闪过一个猜想,莫不这些同情的目光是因为看本王长相俊美不忍被雨淋?不解的目光是因为本王身份不凡却依然体恤民情不坐轿子?
许风华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想知道这水珠到底从何而来。抬头一看,他登时明白了一切。
伞上破了两三个拳头一般大的洞,雨水从洞口一个劲地往下砸,似乎不砸死人雨就誓不罢休。
这个处境令他进退维谷,硬着头皮往前走也不行,厚着脸面回去也不好。
他环顾四周,却见周围的人全都聚集到了一处墙根上,围着看墙上贴着的一张纸,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声音之大,连雨声都盖不住。
许风华只能远远看到纸上画着人像,人像旁还附着几行字。
但他遥遥地却从那群围在画像跟前的百姓口中听到了分外熟悉的名字。
有画像的一般多是通缉令,许风华心下存疑,难以置信,合上了伞,踱步过去一探究竟。
彼时谢墨正在屋内沏茶,茶叶是他从包袱中取的。他用茶匙盛了一些白茶,将茶置入茶盅,加了一些水,漫过白茶后又重复一遍。
许风华看他竟有这番闲情逸致,定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他坐在谢墨面前,趴在小木桌上,闭眼闻着淡淡的茶香。这茶香本可以起到宁神的作用,但许风华感觉心里却更加慌乱。
“通缉你的布告出来了,我们要不先躲一躲?”
谢墨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已经料到了一切。
素净的熟水高高落下,在空中形成一道水线。水溅到茶盅底部的声音清晰悦耳,安人心弦。
谢墨取来两个杯子,将茶杯倒满。
他将杯子推向许风华面前,抬眼看见许风华慌乱急躁的神色,嘴角又忍不住微微扬起。他的眼尾也弯了几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果然,许风华还是关心他的!
他强制按捺住心中的欣喜,使自己的语气尽量毫无波澜,道,“师父说过,我会有这么一劫,急也没什么用。但是我不想躲,我只是想离开此处,只要不会连累他们就行。恩……”
谢墨垂下眼睫,吹了吹茶上的浮沫,打趣道,“你倒算是有点良心,还记得挂念恩人!”
许风华有些来气,手指攥紧了木制茶杯,“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话!”许风华缓了缓气,“那我们要去哪?何时动身?”
第29章 女装
谢墨对他被通缉这件事早有预料, 自从许风华告诉他皇上下令追捕他时, 他早已经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么一日。
因而他也并未像许风华这般着急, 反而是慢斯条理地品着清茶,一脸波澜不惊, 恍若未闻此事。
但他还是不禁悄悄瞄了一眼许风华, 许风华的眉头紧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得他很想凑过去帮许风华抚平。
这番想着, 他也真上手这么做了。
许风华的视线还久久落在木杯里的褐色茶汁上,一心寻思着为谢墨找个合适的藏身之处, 可这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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