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向意给他掐着鸡儿,难受的憋出两三滴眼泪,“撒手,呜撒手……”陆邛章应声松手,瞧他肉红的一根贴在肚皮上,可显眼,轻轻的笑了声,“没出息。”
梁向意给他瞧得赧了,捂着不让他瞧,再下边,陆邛章射进去的精流了大半出来,湿在褥子上,什么气焰也没有了,“我没出息,你别搂我。”
陆邛章不仅要搂,还要吃肉吮筋儿,伸手把枕头下边的脂膏抄在手上,扣了一团往梁向意屁股缝儿里抹。
他给山上的土匪头子养胖了些,陆邛章就着滑腻的脂膏揉了两把,梁向意扭着不让他揉,“别抹上边,待会儿得洗。”陆邛章一愣,后知后觉的从人眼里瞧出点纯,搂住人半坐起来,凑人耳边小声说:“后边也能弄,笨崽子。”手指头把脂膏全堆在穴口的褶皱上,挤了两下。
陆邛章的话搁梁向意耳朵上抛出个火点子,他打梁向意耳边离开,那火点子就着了,烧了梁向意的耳朵根子和脸颊。他坐在陆邛章身上,低着头瞧人,心慌得像第一回 似的,跳得厉害,结结巴巴,“我,我不要。”
陆邛章摁着他的腰坐下,手臂圈他圈得紧紧,仰头咬他的下巴,“不要也不成。”指头借着脂膏的滑,挤进一点儿。
梁向意心里没底,便习惯依赖他,搂着陆邛章的颈子,快把人压倒了,腰因此塌下来,微撅着屁股,耻的说不利落话,“那儿,那儿脏的……”土匪窝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他关于这些的依稀明白,还是十来岁的时候在乡下婆子的嘴里听着的。
她们说起来时,脸上总挂着梁向意看不明白的笑,仿佛多说一点儿,都是造孽。这是不好的,搁乡下里,要给人说断脊梁骨。
陆邛章给他压着,只好一手撑在腰旁的褥子上,一手把着梁向意的腰,亲他又怯了的眼,“我要,你给不给?”
梁向意全然给他牵着走了,对上陆邛章一双试探又笃定的眼,“我……”陆邛章心里就是这么定,手慢慢从梁向意脊背上摸上来,揉他的眼角,“你给吗?”
梁向意闭了眼睛,给他瞧得撇开眼,只觉得陆邛章要把一点点的给吃了,不疼的那样吃,颤声,“给,给的。”
又一回的,梁向意着了他的道,给人牵着鼻子,嘴上不说心里发软的,疼了陆邛章。
他不好待他身边,不好挨着他,只要他挨他了,只要陆邛章用手段,梁向意就得着了他的道。什么也不剩下,一整个自个儿全给了他。
第18章 没底儿
赵延玉手底下的大头兵早上把人送过来,紧接着陆邛章拽人进东厢房,再他一个人出来的时候,约么要吃午饭了。
院里现就剩一个照顾人的妈子,姓林,丈夫早早死了,儿子儿媳妇儿在奉城近郊的乡下务农,还没有孩子,她便也得闲来城里做活儿,平日照顾柳妈的生活起居。是个麻利干净人儿,陆邛章还颇为看重。
厨房里剩一个厨子和两个帮手妈子,丫头嚜,也就剩俩儿,俩都是是厨子的女儿,平时扫扫院子,擦洗桌椅,做些妈子派下来的零散碎活儿。
“林妈。”陆邛章朝西厢嚷,“端碗姜汤来。”
林妈应声而出,白圆脸,鼻子直溜,笑时脸上有些细纹,是个天生的好皮肤,不易老,“东家着凉了?”
“我没,是屋里那个。”陆邛章后瞥一眼,“让厨房烧锅水,再记着拿些碳来,屋里太冷了。”
“嗳!”林妈喜着应,“东家是该多回来住住了。老话说,人气就是福气,人不住屋,哪有福气哩。”
陆邛章朝她颔首笑笑,“往后会回来多住的。”林妈亦朝他笑,心里明白,没想搂着一块睡觉的人儿,自然不想回来,现下,人有了嚜!
梁向意给陆邛章折腾了一通,遭不住乏睡到午后才醒。睁眼后倒没急着穿衣,想起自个儿给陆邛章哄说出嘴的糊涂话,又恼又气的搁被窝里打滚,心里骂陆邛章是条没人稀罕的老狐狸,专逮他哄骗!直到肚子咕噜叫了两声,才起床穿衣。
陆邛章不是闲来无事,只为了等梁向意醒来瞧他有什么动作,坐在烧了碳火的暖花厅里看账簿,让林妈一见东厢屋的门开了,就赶紧来前院寻他。
他心思本就不在这儿,十眼里三眼落账簿,七眼瞧厅门,心里跟揣着窝兔儿似的,一会儿教自个儿静下来,一会儿又怎么也压不住,胸口里的心跳得飞快,兔儿蹬了他的心,蹬的麻麻的。
一瞧见林妈,即站起来,扔了账簿走出花厅,“醒了?”林妈瞧他模样便笑,“醒了,这会儿在西厢和大姐吃饭呐。”柳妈比她大,她唤她做大姐的。
陆邛章没应声,脚步直往后院去了。林妈在后跟着他,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不清楚梁向意的来历,不晓得俩人有个怎样的过往的。
柳妈老许多了,眼儿浊了,皱纹似鱼尾,爬满了眼角,不认得梁向意了。他唤她姨,只能得她抬头,用浑浊了的眼儿觑着他,不一会儿,就给冬日的太阳刺了眼,浊眼上都是泪水。
梁向意幸陆邛章养着她,为不知人事,还是襁褓里一团血肉的时候,喝过她的奶,不短她吃穿,生病有人瞧,给她养老。但他瞧她老了的模样,还是心疼,红着眼眶给她拿核桃酥吃。
陆邛章走到西厢屋外的时候,梁向意正给柳妈梳头,他不会编辫子,只能给她梳顺头发。檐下的小凳子上,坐着吃核桃酥的柳妈,酥屑子落在她的膝头,她不认得梁向意了,只认得陆邛章,抬头笑,“三少爷,你回来了。”
梁向意抬头,正正好儿两滴泪,滚进柳妈的头发里,不见了。
院里从前的妈子和丫头们全给陆邛章赶了,现下留的全不晓得民国六年冬的事。他仨人儿在九年的冬重新搅在一起,柳妈却傻了痴了。
陆邛章脸上多了皱纹,梁向意大了胆儿多了三个哥哥,有些不变的东西,正是陆邛章拿不准的。
他谁也没告诉,他心里怕梁向意这个呆小子不疼他,他没底儿的。
第19章 戏园
桌上吃剩的东西还没收拾,厨房临着西厢房,林妈进去叫了个妈子出来收拾,自个儿接了梁向意手里的梳子,跟柳妈说话,“外头冷,我进去给大姐盘个头发,指定好。”言罢,朝梁向意笑笑。
梁向意瞧柳妈点了头,手上梳子交到林妈手里,眼圈还红着,瞧着俩人慢慢进去了。
今日的雪小,日头柔柔的洒下来,每一片飘雪都得了它,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了,轻轻从天上落下来。陆邛章坐在椅子上看雪,梁向意从他的左边看,看到他平和的一双眉眼,他在等梁向意问他话。
“怎么弄的?”梁向意也学着他看雪,声音在偌大的院子里飘开。
陆邛章答他,声音平静,“给人拿茶壶打的。”
“是刘妈吗?”
“不是。”陆邛章扭头看着他,声音如雪一般冷,“是照顾老太太的两个妈子,刘妈给山上的狼咬了,在那年冬天没了。”
梁向意没再问了,陆邛章也一时没话好说,两人静瞧院里的小雪,瞧它们一点点堆满院里的老梨树枝,细盐一样的熬不住,成块散下来。
陆邛章怕人跑了,最开始的几天,垂花门和后院的小门都派有家丁看守,过了几天,却又撤了。他撒了个谎,让梁向意照顾柳妈,同时告诉他,柳妈唯一的儿子在他手底下做事。
柳妈有儿子,长成了人,娶了媳妇儿,却并不在他手底下做事。梁向意要逃,指定会带着柳妈,如何能叫一个痴了傻了的老太,无知无觉的因他的莽撞,唯一的儿子便跌入险境。陆邛章清楚,梁向意不会。
但他没想到梁向意会带着柳妈去看白春儿的戏。陆邛章以为他逃了,静静坐在东厢屋檐下边等他。他想,等天黑了,没见着梁向意,他便不等了。
不知两人今儿到底玩了多少样儿,回来时梁向意颊上的红晕和汗尤其明显,像是拉着柳妈一路跑回来的,都喘着粗气儿,跟孩子似的,一人一串糖葫芦儿。山楂给麦芽糖稀糊了,一咬,碎纹像冰面的裂纹,露出下头的圆溜山楂红果儿。
就半天功夫,他和柳妈再渡混熟。梁向意一口咬下个山楂果,腮帮子填得鼓鼓,笑着,“姨,你快吃。”
“嗳。”柳妈慢半拍才应他,牙口不好,只咬吃进点硬了的糖稀,在口里吮融了,“甜哩。”
陆邛章盯着梁向意手里的糖葫芦儿,干糖稀上有些亮晶晶的东西,给梁向意吮出来的。
“去哪儿了?”他问。
梁向意嚼着山楂,含含糊糊的答他,“去宝卓戏园瞧戏了。”
陆邛章眼一眯,仰头觑他,“瞧了谁的戏?”梁向意心里有意气他,一双眼直勾勾又不晓事儿的盯住他,“白春儿。”
他不放过陆邛章此刻脸上的任何一丝儿变化。只见陆邛章露出少显露,因而快速略过的一瞬无措,像只给拔去尾羽的公鸡,输人不输阵的,一双眼仍然傲着,“开春她要嫁人了,做别人的太太。”
梁向意又咬了一个山楂果儿,嘴边牵起一抹很淡的笑意,透出一小股狡黠的得意,是打土匪窝里学来的,“她怎的不嫁你?”
陆邛章无言以对,反问道:“她为何要嫁我?”梁向意心里是有话能呛他的,但他不愿说,扭头闷声嚼着嘴里的山楂,给院里的雪的白,想起那件黑缎绣白牡丹、仙鹤的旗袍,还有那件拢着两人手臂的狐狸皮子。
陆邛章瞧着雪,不合时宜的没话找话,“你的几个好哥哥,没联络你?”
梁向意不怕让他知道的,眼睛紧盯着院里的某一处,“他们不联络我,我也总会找着他们的。”
陆邛章晓得他是强留梁向意,今儿给梁向意这么明晃晃说出来,一瞬间给慌卷了整个人,抿着唇不做声。
第20章 留不住
自剿了黑风岭上的那伙子匪,三个当家的,一个也没逮着,陆邛章心里就存了个模糊的念头,梁向意的三两句话,倒让他下定了决心。在梁向意找着他们前头,不如他先抓住他们,至少的,得抓住一个二当家。
找个人难,却也不是不能够的事儿,只是看你舍得花多少大洋。黑风岭二当家,外头人都叫他囚八子,陆邛章也只远远瞧过他几眼,是三个当家里头,城府最深的一个,要逮他,不容易。
陆邛章手底下的人,就是曹坤也不晓得全,他悄无声息的布局,十分的耐心用在上头,假借梁向意的名头放出消息,下了套子等囚八子钻。
他要验验心里的猜想,拿出一点儿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好让自己死心。
一晃儿到了冬至,雪最大的时候,要吃饺子,不然得冻坏耳朵。饺子是厨子和俩妈子包的,羊肉馅儿的,皮薄馅大,搁锅里煮沸了浮起来,趁热沾醋吃,一口咬去,肉汁儿鲜香。
外边的雪下得又大又静,没有日头,天色拢下来便有些昏暗。妈子、丫头在西厢屋吃,他俩和柳妈在东厢屋吃。梁向意疼柳妈,饺子盛在勺里,给她吹。
陆邛章瞧着他,直勾勾的瞧,眼里有些复杂的东西,眸色捉摸不透。梁向意喂了个饺子给柳妈,扭头和他对视,他没瞧过这样儿的陆邛章,他要么干练处事,要么起笑捉弄,连冷脸生气都是一点不愧人,理所当然,不像现在,从眼里透出些踟蹰。
“我脸上有东西嚜?”梁向意摸了下脸,低头不做声的给他拨去一个饺子。
陆邛章吃了他拨来的饺子,落了筷,“前些日子,我抓了个人。”他看向梁向意,梁向意还不知陆邛章接下来的话会与他有关,又给柳妈盛了个饺子,细心给她吹,随口一问,“抓了谁?”
陆邛章平静的说出三字,“你二哥。”梁向意一愣,扭过头盯住他,慢慢放下拿勺子的手,“所以你现在,要跟我谈条件,谈如何才能放了他吗?”
陆邛章的手在说出三字的时候,就已在桌下收紧,他们互相在揣摩对方的脸上神情,紧紧盯着一丝一毫的变化也不放过。
陆邛章的神色依旧平静,“我没有和你谈条件的必要,你们两个,现如今都在我手里。”
梁向意轻轻笑了一声,“你要杀了他?或是交给赵延玉。”陆邛章听见他的轻笑,里头有一点儿不可察的轻蔑,还有一点借笑才能压住的紧张。
陆邛章的眼睛也升起了同样的轻蔑,不过是对他自己。
陆邛章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走出东厢。梁向意跟在他身后,眼瞧清院里的境况时,不可避免的心儿一跳,险从嗓子眼里掉出来。他扭头不加掩饰的瞪视陆邛章,一副护犊子的凶样儿,要把陆邛章瞪坏了,蹬得陆邛章心里发苦。
囚八子被捆跪在院里的积雪上,后脑明晃晃抵着一把匣子枪,梁向意叫他一声二哥,他盯着陆邛章,陆邛章便也盯着他!
余光里是梁向意红了的眼圈,陆邛章慢慢走到院中,拿过匣枪,枪管狠狠抵住囚八子的脑袋,“我要是杀了他,你要怎的我,梁向意。”
院里这动静,西厢的妈子和丫头都倚着门在瞧,一个个瞧见了枪,都捂住了嘴!梁向意就站在陆邛章跟前,眼里滚出泪,不一会儿就给雪冻凉了。雪落在他通红的眼睫和微颤的嘴唇上,他嗓子眼有一大堆话要说,最后只蹦出来个嗫嚅的:“陆邛章……”
“你放了他。”
陆邛章抿唇,瞧着他眼里头的眼泪,笑自己。眼里的笑尽了,蹦出狠厉的凛。
“砰!”
他背过身,咬牙轻笑,“带着你的二哥,滚出奉城,永远不要再回来!”
枪打向了空旷的天,雪没散,依旧密集的撒下来。
陆邛章睁着发烫的眼睛,留不住的人,他不要。
第21章 腊梅
碗里盛出来的饺子已经凉了,陆邛章和柳妈面对面坐着,一个个把自个儿面前的饺子吃完。院里闹腾了,又静了,陆邛章不开门瞧也知道,梁向意带着他二哥,离了陆家宅子,这会子,两人是闷声不语并排走在落雪的街景里,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两人脸上都有笑?
梁向意碗里的饺子没吃完就走了,陆邛章最后才发现,拿筷子把它们全拨进自己碗里,一个个拣来吃掉。柳妈早吃完了,便一直盯着他,陆邛章扯出一个淡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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