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晓清欢(古代架空)——顾言、

时间:2020-03-26 11:32:39  作者:顾言、
  男人实在无法,只得转过身,右手长剑一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毕竟是一条人命,颜清想。
  他伸手从旁边的树上摘了朵花苞,眼也不抬的往下一掷,正撞上黑衣人来势汹汹的剑身。
  这一下注足了内力,那领头的黑衣人手腕一麻,长剑差点脱手而出。
  “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颜清抱着剑站起来,他靠在树干上,垂着眼面无表情的问:“被杀的,和杀人的,什么恩怨。”
  “与你何干?”
  “天下不过是公理道义,我为何不能管?”
  男人闻声也不抬眼,只顿了顿,便扬声道:“在下当朝左相,奉圣旨严查两江流域水灾之事。”
  他说着额上落下一滴冷汗,握着剑的右手不住的发抖,却丝毫不见慌乱,竟然还笑得出来:“可惜自从进了江南地界就开始遭人追杀,前几日厮杀中与仆从失散,落到此等境遇。”
  “可有凭证?”颜清问。
  “有官牒文书在身。还有通行玉佩为证。”男人说着顿了顿,艰难的喘了口气,才轻笑道:“少侠如何称呼。”
  颜清并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从男人身上移到对面那些黑衣人上,他的眼神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才慢条斯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官府办事。”那领头者恶狠狠的说:“莫管闲——”
  他话音还未落,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右肩突然一凉,他下意识上手一摸,才发现摸了一手滚烫粘稠的液体。
  黑衣人哑然的睁大眼睛,直到被手下连扶带抱的架起来,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右肩传来的剧痛。
  颜清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冲着对方扬了扬下巴:“事情没问清楚,我不杀人,你们走吧。”
  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男人有些站不太稳,踉跄了几步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只觉得颜清的背影都是虚晃着的。
  他靠在树干上轻喘着,眼前模糊的不像话,心跳如擂鼓似的敲击着他的耳膜,五感一下子去了一大半。
  可他手里的剑却依旧半点都不敢松。
  颜清的背影挺得笔直,男人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是失血过多导致脑子不太清楚,不然是怎么从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身上咂摸出了一点名为安全感的莫名情绪。
  目光中的背影停顿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冲他走过来。
  男人勉力支起身体,试图将眼神重新对焦。
  “你叫什么名字。”颜清站在他面前,一点伸手去扶他的意思都没有。
  男人没说话,他的眼神落在颜清腰间的玉佩上,玉佩在晃动间露出了里头的机扣,他竟然看清了那玉佩中一行小字。
  ——昆仑。
  男人的呼吸一滞,随即立即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眼,低声道:“在下姓江,江晓寒。”
 
第2章 
  江晓寒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在不甚安稳的睡梦中一路逃避追杀,最后从悬崖上一脚踩空,瞬间的失重感让他浑身一抖,重重的打了个激灵。
  床脚的灯台上红烛正燃到一半,灯座上薄薄的一层蜡油,正泛着橘色的光。
  江晓寒有些茫然的盯着床顶的暗花帷帐,喘了半天,理智才算缓慢的回笼。
  身上的痛楚逐渐清晰,江晓寒略略一动,就觉得胸口像是压了块千斤的大石,坠得他连呼吸都沉重无比,身上的外衫不知去了哪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已然被冷汗浸透了。
  中衣粘腻的粘在他的身上,江晓寒深深的吸了口气,只觉得四肢百骸中传来的酸痛让他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江晓寒咬着舌尖强迫自己清醒,才后知后觉的回忆自己的处境,他的右手动了动,才发现右肩的伤口似乎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下头正用一块软布垫着,平躺在床上也并不十分难受,似乎收拾的很是妥帖。
  他不动声色的用手在身侧一滑,在床里侧摸到了自己的佩剑,才算小小松了口气,侧过头去用目光打量屋里的情况。
  “你醒了。”
  江晓寒一抬头,正对上颜清的目光,对方站在窗边,似乎是被他醒转的动静惊扰,正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正在发热。”
  颜清说话的声音很轻,既不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显得太过热络。
  江晓寒没说话,他有些艰难的侧过身,从左手按着床沿缓慢的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上。
  他身上不止右肩一处伤口,因此起身的动作显得十分吃力,颜清站在原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动作,也不说话。
  江晓寒靠在床头上轻喘了一会儿,才道:“多谢搭救。”
  “不必谢我。”颜清说:“谢你自己。”
  江晓寒略微一怔,才低下头,沉默片刻,才轻轻笑了:“你看出来了。”
  他没等颜清说话,便抬起头望向对方:“我当时确实知晓你在树上,但实在是走投无路,你若不出手,恐怕我现在也不过是悬崖下的横尸一具了。”
  “你不怕我也是追杀你的一员吗?”颜清问。
  “那就是我命该如此了。”江晓寒显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说,他冲着颜清略微颔首:“此次多亏有少侠出手相救,不知少侠尊姓大名。”
  “不值一提。”颜清说:“只是有一点,你所言长江流域的水灾,是怎么回事。”
  颜清并不是个圆滑的人,他甚至根本没听明白江晓寒根本是想将这件事避而不谈。
  江晓寒的笑意渐冷,他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才认输似的撇开目光看向一边的烛台,他半个身子掩在黑暗中,烛火明明暗暗的,将他的表情模糊的有些失真。
  “两个月之前,长江水势渐长,将沿岸的大坝冲了个口子,沿岸的居民城镇死的死,伤的伤。当地的巡抚为了掩着这点政绩,生生瞒着不许报,下头地方官的折子摞成一沓,都堆在了巡抚桌案头。京城歌舞升平,竟一丝风声也不漏。”
  他顿了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后还是个穷酸秀才,隐姓埋名进了京,一头撞死在了京兆尹府前的承柱上,才叫我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骤然惊醒。”
  他这一句就是实打实的自嘲了,颜清没有接话,而是接着问道:“现下不是雨季,怎么会出水灾。”
  “少侠认为这是天灾吗?”江晓寒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这长江泛滥,大坝决堤,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些总督巡抚的财路。也正是如此,我才被人追杀。朝廷明面上命我赈灾查案,实则不过是要抓各路的把柄,我此番沿江而下,也算挡了人的财路,有人想要我的命,实在不足为奇。”
  颜清皱着眉,似乎在琢磨他的这番话。
  “少侠可能有所不知,官场此地勾心斗角,爬高踩地,不都要靠着银子过活吗,扣下的税款不够,自然要从别的地方找补。”他的笑容渐渐有些发苦:“说来说去,苦的都是百姓罢了。”
  颜清似乎方才发现,江晓寒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此时垂着眼,长长的睫羽垂下来,自带一股子可怜巴巴的落寞意味,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
  颜清顿时觉得心里有些不落忍,轻叹了一声,倒了杯茶走到床边,坐在床边的矮凳上。
  “多想无益。”颜清说。
  江晓寒接过杯子,低声道了声谢,他似乎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气氛有些凝滞。
  颜清犹豫了片刻,破天荒的主动开口:“颜清。”
  “嗯?”
  “你方才不是问我的名字吗。”颜清说:“颜清,清明的清。”
  江晓寒这才反应过来,颜清说话的时候总是会看着他的眼睛,看起来,虽说他自身有些拒人千里的意思,但一双眼睛少见的清澈见底,丝毫没有冷意。
  江晓寒忽而笑了起来,他生着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话还未出口,就先给了人一种温暖绵长的错觉。
  “那……颜少侠?”他笑着问。
  “只是见见世面疾苦。”颜清说:“不为国不为民,不堪侠字。”
  “此言差矣。”江晓寒啧了一声,不甚赞同的摇摇头:“少侠救了我,可不就算是为民了吗。”
  颜清看起来似乎还想反驳,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我听说,江湖儿女互通姓名就算是认识了。说来说去我与少侠相识也是缘分。”江晓寒笑了笑,用手指转着手中的茶杯,随口问道:“我还不知道少侠从何而来。”
  “昆仑。”颜清说。
  江晓寒手一顿,随即讶异的睁大眼,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直到茶杯中微凉的茶水溅到他的手背上,他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摸了摸鼻子,恰到好处的勾勒了一套连贯的措手不及。
  “原来是昆仑的道长。”江晓寒正色道:“实在失敬。”
 
第3章 
  梆子声打过二更的时候,江晓寒已经显出了疲态。
  许是因为屋中的红烛还在燃着,驿站的跑堂还来敲过一次门,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下是否需要帮忙。
  颜清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觉得对方现在的模样实在不易见人,只能三言两语把小二打发了,许诺再过片刻就熄了烛火。
  “道长尽可放心去休息。”江晓寒见状温声道:“不必在此守着我,实在太过辛苦。”
  “你身上有伤。”颜清说。
  “唔,无妨。”江晓寒思索片刻,才道:“那可否劳烦道长将我随身的香囊拿给我?”
  颜清并不知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站起身,从门边的衣架旁取下他的香囊。
  墨绿色的香囊大半已经被血染红,看不清本来的绣样,颜清用手一擦,甚至还落下了些干涸的血液碎屑。
  “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颜清说着将东西递过去:“似乎已经不能用了。”
  江晓寒接过香囊,用手在上面捏了捏,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片刻后才像是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松了口气。
  只见他顺着香囊的缝线接口摸了摸,然后双手用劲,竟将那香囊从封口撕了开来。
  颜清看着他从一堆干枯的香料中挑挑找找,最后终于摸出了个指甲大小的铁球。
  “这是……?”
  “我与我的下属失散,他定会顺着打斗的印记前来寻我,现下应该就在附近。”江晓寒说着示意颜清伸出手,将那只铁球放在对方手中:“烦请道长将这只铁球顺着窗外扔上天,我下属见了信号,自会来寻我,夜间有他在,道长不必担心。”
  ——这便是拒绝了。
  颜清了然于心,他接过铁球走到窗边,单手推开窗,然后回头看了江晓寒一眼。
  “只需丢到天空中便可。”江晓寒冲他微微颔首:“劳烦道长了。”
  颜清冲他点点头,手指略微用力向上一弹,铁球便从窗中飞了出去。也不知那是个什么材料做的物件,竟然在半空中自行炸开,一道刺眼的白光瞬间就升上了天。
  “如此便可吗?”颜清问。
  “如此便可。”江晓寒答道:“多谢了。”
  “那你早些休息。”颜清冲他点点头。
  他并不是个多事的人,既然江晓寒自己回绝他的照顾,他也并不觉得留个伤患独处有什么不妥。
  颜清临出门前,还贴心的将门边的两座烛台熄了,只留下桌上的一盏油灯。
  江晓寒目送着他出门,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垂下眼看着手里的香囊。
  香囊上的绣样已经被血模糊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只剩下一支枯枝从旁斜出,好歹幸免于难。江晓寒看了片刻,才松开手,放任那只香囊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他面无表情的捻了下手指上残留的血沫,发现实在是擦不干净,才略皱了皱眉,用手边杯中的冷茶冲了冲手。
  “真是脏啊。”他轻声说。
  他看起来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将茶杯放回床边的小几上后,竟然捂着胸口,艰难的站了起来。
  他确实伤得很重,从床边到桌旁,仅仅短短几步路,他的额上就覆上了一层薄汗。
  他坐在桌边捂着胸口咳了两声,雪白的中衣瞬间洇出了血。
  江晓寒却混不在意,他扶着桌子缓了一会,才不动声色的挺了挺背,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已经冷透了,他抿了一口,只觉得满口苦涩。
  江晓寒用银钎拨了拨油灯中的棉芯,还没等给自己续上第二杯茶,就听窗沿外传来两声轻扣。
  他像是早有准备,慢条斯理的放下银钎,不知从哪摸出一块雪白的布巾,擦了擦指尖。
  “进来。”
  外窗悄无声息的被推开一条一人宽的缝隙,江晓寒头也不抬,将手指上的蜡灰细细的擦拭干净,才将布巾往桌上一放,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一身黑衣的青年从窗外翻进来,先是小心翼翼的关上窗,然后才转过身单膝跪在了江晓寒面前,从怀里掏出了只纸包。
  “公子肩上的毒伤,我已找到了解药,但赶回来的时候正撞见公子已被救下,所以没有敢贸然现身。”青年说着膝行了两步,将纸包放在了桌上:“可否让属下看看公子的伤。”
  “不必了。”
  青年一怔。
  江晓寒抿了抿唇,不知为何,却忽然想起了颜清素白的指尖。他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看着杯中漾开的水波忽然在想,不知那双手是不是像这杯茶一样凉。
  “公子?”青年试探性的瞥了一眼他的神色。
  “哦。”江晓寒回过神:“已经处理过了,不必担心。”
  “是。让公子受伤,是属下失职了。”
  “此次长江决堤,沿岸的大员决计脱不了干系。”江晓寒说:“从平江府,宁波府到江州府,这江淮两南的大员都快被三皇子和四皇子瓜分了个遍。”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