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晓清欢(古代架空)——顾言、

时间:2020-03-26 11:32:39  作者:顾言、
  江晓寒的喉咙里发出剧烈的哽咽:“……爹,你要孩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这世上吗。”
  “世间之人,自有缘法。”江秋鸿的眼神只余一线清明,回光返照时,还勉力抬手摸了摸江晓寒乌黑的鬓发:“吾儿已经长大了……”
  他哭不出声,只能发出沉闷的嘶吼。那一瞬间,不管他在外有多么呼风唤雨,地位尊贵,他依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唯一的保护,赤裸裸的暴露在霜风雨雪之下,浑身只剩下了疼。
  “求您了,爹……”
  “人活一世,从相遇开始,就是要分别的。”江秋鸿说的很慢:“生老病死,人只要活着就要受苦……但是你不一样,你想……想让这天下人少受苦,就免不得自己要多担待些。”
  “江家世代忠君,爱民……你只要站在朝上一天,这天就不能从你手里塌下去。”
  “吾儿,苍天有眼,都看在眼里。”
  老人枯瘦的手颤抖着落在他的脸上,试图替他理一理鬓发,江晓寒将下唇咬的血肉模糊,却依然不敢哭出声来。
  “明远……你比我有志气。”江秋鸿咳嗽两声,硬生生又挤出了最后一丝力气。
  “吾儿……”老人声音嘶哑,那殷殷期盼几乎压得江晓寒抬不起头:“……莫被迷雾遮了眼,万望保重。”
  江晓寒的胸口疼的快要炸裂开来,他断断续续的抽了口气,而后重重的一点头。
  至今为止,江晓寒闭上眼时还能记得江秋鸿的手在他身上垂落的触感,老人干瘦的手掌轻飘飘的砸在他肩上,却又重若千斤。
  江晓寒忽然就不想再忍了。
  “我娘……我爹……”江晓寒刚刚开口便哽住了,他闭了闭眼,才艰难的继续道:“还有我师父,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我本来想,等到朝堂安定,就寻个安稳处过余生……若有幸寻到了心上人,就与她游山玩水,自由半生。但我后来又想,哪家的姑娘会等到我这个岁数还不成亲,可能我这辈子就只剩下个孑然一身的命。”江晓寒喘了口气,才艰难的开口:“但好在我遇见了你……”
  他说完这句话,心先提了起来,然而这屋中自是没人能给他回应,屋中安静的只剩下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江晓寒等了等,也说不准是庆幸还是失望,他垂下眼,摩挲着颜清的手。
  “我儿时,家中曾路过一个批命先生。说我八字中将星大胜,又逢七煞,日后必是登阁拜相,为国家栋梁。但华盖空亡,性情孤僻凉薄,不易动情,还有生克子女之嫌,容易孤寡一生。当时我娘嫌弃不好听,只草草封了银子将人打发了,告诉我他算得不准,叫我莫要轻信。”
  “我也觉得如此……但他前头的都算准了。”江晓寒勉强笑了笑:“你是昆仑的传人,想必卜算占星这些事,没人比你更加明白,不如等你醒了,也替我卜上一卦,看看我是不是孤寡一生的命。”
  “若是的话……若是……”
  江晓寒终于说不下去了,他忍无可忍的低下头,微凉的唇轻轻贴上了颜清的手背。
  “阿清。”江晓寒呢喃道:“……你千万要好起来。”
 
第50章 
  江影在村口正撞见了要进村的谢珏。
  谢珏见了他先是一愣,挠了挠头:“你怎么在这,明远呢?”
  江影也一脸莫名,江晓寒连夜前来,连他也是今早才知道消息,怎么谢珏倒像是早就知情。
  “在村中。”江影说:“你怎么知道公子来了?”
  “江墨说的啊,他一大早就带着个老人家先来了一趟神卫营,听说江晓寒不在营中,才紧赶慢赶进村的。”谢珏说着,大咧咧的拽了一把身边人的袖子:“那,这位是神医的徒弟,程公子。”
  江影这才发现谢珏身后还站着个半大少年,少年一身青衫,眉眼不似谢珏那样锋利,倒显得很是柔和,他穿着寡淡,只腰间那块羊脂玉质地细腻,是块上等的好料。少年从谢珏身旁走出来,不紧不慢的冲着江影做了个揖。
  “在下程沅,见过这位大人。”少年说:“家师心系百姓,已然与江小公子先行进村了,现在想必正在病人聚集之处。我方才在营中打点此次带来的草药,现下正要进村去寻家师,大人若是来寻家师的,可以与在下同去。”
  少年虽年纪小,却不像谢珏那样跳脱,人够沉稳,也不怯场。许是身为医者的缘故,说起话更是慢条斯理,犹如春风拂耳,令人舒心。
  江影本来就是要去寻任平生,见状微微颔首:“我是来劳烦任先生先往诊堂走一趟的。”
  程沅并未第一时间拒绝,而是耐心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江影欲言又止。
  谢珏奇怪道:“急着去诊堂做什么,诊堂有颜先生在呢。这几日看诊的人也少了,他一个人就忙的过来。”
  江影面露难色:“颜公子病了。”
  “怎么病的?病得怎么样了?庄易去看了没?”谢珏连珠炮似的问了一遍,有些急了,也不管江影回不回答,就一把拽过程沅:“走走走,那咱们赶紧去找你师父,叫他去给颜清看看。”
  “谢小将军。”程沅苦笑道:“家师若是此时已经去了西村病人处,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出来的。”
  “颜公子对我们公子很重要。”江影说:“西村有旁的大夫,不急在一时半刻,还望小公子与我一起去请任先生。”
  “你说的那位颜公子对你们公子很重要,旁的病人也一样有亲眷朋友,这道理是说不通的。”程沅话音一转,歉意道:“何况并不是我不肯,在家师眼中,世上病人皆是一样的,先来后到,您二位稍等也就是了。”
  谢珏还想再辩,被江影拦住了。
  “好。”江影说:“那便等着任先生。”
  不出程沅所料,任平生果然在西院,江影到时,江墨正端着盆乌黑的药汁往外走,差点泼了江影一身。
  谢珏进村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程沅告了声歉,也自顾自的进了屋,去帮任平生的手。
  江墨堪堪收回手,好容易才免得江影成了个落汤鸡,他将盆中的药汁随手泼在地上,随口问:“你怎得不在公子身边?”
  现下周边再无外人,江影脸上不免带上几分忧色:“颜公子染了病了,公子焦心不已,叫我来接你和神医,谁知道你们二人先来了这里。”
  “病了?”江墨拧起眉:“怎么搞的?”
  江影将这两日发生的事与江墨草草说了,临了抿了抿唇,低声道:“是我的错。”
  “关你什么事,是公子急了才口不择言。”江墨一挥手:“你别往心里去。”
  他二人说着,西院的门忽然从背后打开,江墨将手中的木盆随手放在门边,见正是任平生出来了。
  这位神医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丝毫不见龙钟之态,程沅跟在他身后半步,手中捧着个轻薄的布包。
  江影一个箭步上前,还未等说话,任平生先抬手阻了他的话头:“沅儿都告诉我了,不必多言,带路吧。”
  原本的诊堂已经被江晓寒不管不顾的征用了,神卫营便将粥棚挪到了他处,所以虽是临近午时,诊堂周围也并没什么人在吵闹。
  江墨进门通报时,江晓寒正在给颜清喂药。
  颜清烧的昏沉,睡下了就醒不过来,江晓寒依靠在床头,将人扶起来拢在了自己怀里,用瓷勺舀了半勺药汁,先送到唇边自己试了试热度。
  他喂得很仔细,但颜清毫无意识,大半的药汁都喂不进去。江晓寒温和的看着他,似乎一点不恼烦,每次都用布巾细致的将药汁一点点擦去,才去喂下一口。
  颜清的额头抵在江晓寒的侧颈上,随着他抬手的动作稍稍偏移,看着竟像是耳鬓厮磨一般。颜清灼烫的呼吸打在江晓寒颈侧,领口露出的一小块皮肤已经开始泛红。
  那姿势亲密且占有欲十足,带着近乎偏执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温情。
  江墨看得心惊肉跳,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交颈而眠”四个大字。
  他被这念头吓了一个激灵,匆匆低下头,不敢再看。
  江晓寒像是已经破罐子破摔,那点心思昭然若揭,他替颜清喂完了药,才将碗搁在一旁:“任神医已经来了?”
  不过短短两个时辰,他的嗓子已经哑得不能听了,江墨不由得看了他一眼,才道:“已经到了。”
  江晓寒又看了看颜清,将人好好的放躺在床上,又细致的掖好了被角才道:“请吧。”
  任平生将程沅留在门外,自行进了屋,江晓寒站起身,冲他行了一礼:“神医。”
  “不必多礼。”任平生不客气的坐在床边,伸手去捞颜清的腕子,往欠了身却突然咦了一声:“怎么是昆仑的娃娃?”
  江晓寒不由得看他一眼,不动声色道:“先生说什么?”
  “你不必想着瞒我。”任平生优哉游哉的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将颜清的腕子架在布巾上,摸上了他的脉门:“昆仑的人在山上待久了,身上那股味道都是一样的。”
  他说着又细看了看颜清的面相:“唔,算算辈分,得是陆枫的徒弟了。”
  任平生突然停了话头,颇为古怪的看了一眼江晓寒,自顾自嘀咕道:“这娃娃与陆枫真不愧是师徒俩,旁的不见像,这倒是一模一样……”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江晓寒也不想追问。
  说起昆仑一脉,任平生倒像是比江晓寒知道的还多。江晓寒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先生与昆仑有渊源。”
  “哪有什么渊源,活得久的老家伙自然都见过几面。”任平生乐了,略号了片刻便放开手,与江晓寒说:“与西村那些人的病症都是一样的,想来你也已经知晓了。”
  江晓寒狠狠闭了闭眼。
  任平生站起身:“疫症这种东西,药是药,命是命。我看过这娃娃先前写的方子,大概并没有什么疏漏,只是少了一味牛筋草。我会酌情改改方子,但试药也要时间,这事急不得。”
  “我晓得。”江晓寒说:“还请先生尽力而为。”
 
作者有话说:
  PS:截止到这一章,该铺的线就都已经铺出去啦,接下来就要开始慢慢将暗线收拢了~
 
第51章 
  为了避免水源污染,也怕让人一时不慎叫人染了新的病症,所以牲畜的尸首不能在村中焚烧,只能用板车一趟一趟的拉了,挪到村外才能烧。
  神卫营花了两天的时间才将河道理清,从河中挖出的尸首不计其数,除了牲畜之外,甚至还挖出两具认不清面目的尸首。
  谢珏在泥水里泡了大半天,又跟着上下打点,浑身脏的几乎不能见人,离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尸臭味。好容易将河道中的秽物都运了出来,才算能消停一时半刻。
  这一堆从泥水里捞出来的东西用柴火一时半会烧不起来,谢珏无法,只能叫了两个亲卫回村去找火油。
  青天白日的烧火油,风一起便是三尺高。谢珏坐在不远处的山坡顶上,将浇满了火油的火又底下往燃烧着的柴堆上一扔,那火顿时又窜了一截,发出令人牙酸的细碎声响。
  谢珏眯着眼睛躺靠在山坡上,守着身边一小堆柴火,等着下面的东西尽数烧成灰烬,再埋在深深的地下。
  烈焰将附近的空气都烘烤的滚烫,谢珏随手揪了根草叶放在嘴边吹着,那调子断断续续,甚至还漏风,有亲卫听不下去,离着老远求他高抬贵手,别吹得人只想出恭。
  谢珏遥遥啐了一口,叼着草根晃悠着腿,随手又往火堆里丢了块木柴。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那脚步声不紧不慢,却又步履沉重,一听便是不通武艺之人。
  谢珏一个咕噜从草地上坐起来,叼着草叶回过头:“程公子?”
  “叫我程沅就好。”程沅走到他身边,不见外的席地坐下:“小将军怎么亲自做这些粗活。”
  “什么粗活不粗活,反正都要有人干。”谢珏将嚼烂的草叶吐在地上,伸手去怀中摸索着什么:“哎,正好你来了,我这——”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用布包好的油纸包,刚拆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哎,看我都忘了,你刚从平江来的,不稀罕这个。”
  他这么一折腾,发觉自己身上一身污渍,连忙爬起来往下风口挪了两步,生怕熏着程沅。
  “你做什么?”程沅问。
  “我身上不干净。”谢珏嘿嘿一笑:“你看着细皮嫩肉的,别熏着你了。”
  “这有什么?”程沅有些不高兴:“我与家师游历多年,医治过的病人也不少,去腐生肌之事常有,若说是尸身,我怕是比小将军还见得多一些。”
  “哎哟。”谢珏直嘬牙花子:“你们读书人心思就是多,我随口一说,你还生气了。”
  他说着嫌弃的捏起自己的腕甲看了看,又草草将身上干涸的泥渍抖落干净,才往程沅身边挪了挪:“你不在村里帮你师父,出来做什么?”
  “师父写方子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程沅说:“我刚去西村送了药,顺便出来走走。”
  “你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药做出来。”谢珏大大的叹了口气:“我眼瞅着颜清再不醒,江晓寒怕是要疯。”
  说起这个,程沅倒起了兴致,但不过问病人私事是从医的本分,程沅犹豫片刻,才试探性的问:“江大人……与传闻中不太相似。”
  “嗨,你都说了是传闻了。”谢珏向后躺在草地上,枕着胳膊:“传闻都是人编出来的,外头都说明远什么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