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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GL百合)——华琼苒

时间:2020-03-26 11:54:34  作者:华琼苒
  我被突然扬起的巴掌扇得身形摇晃,“我爱你。”紧跟着被利落的一脚踹中腹部倒在地上,段亦然脱了黑色格子杉盖在我的身上,蒙住我的脸,接着暴风骤雨般将她的暴戾一览无遗地罗列在我身上,一掌跟着一句咬牙切齿的“告白”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最后她疲惫地跪下来拉起我,连着衣服整个箍在怀里,衣服紧紧勒在我脸上,鼻息间全是混杂着药和大量香水掩盖的凛冽气味。
  我在□□的空间里剧烈地呼吸着,每一秒都痛不欲生。
  “尚恩。”
  滚烫的液体砸在衣服上的声音,在这真空般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第62章 黑山羊
  黑山羊终于还是因为天鹅绒一般的皮毛被猎人囚禁在了羊圈。
  这个圈子到处都是洁白且温顺的绵羊,习惯每天咀嚼主人随手撒来的一把把草。她虽然是羊,却不甘心当食草动物,于是日复一日,格格不入地傲慢着,优越着。只有等黑夜降临,谁也看不清她时,才会跪下本应倔强的四肢,默默哀叫着:“主啊,我第一千零一次真心实意地祈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是你最虔诚的信徒。”
  其实,从第一天被猎人带进羊圈开始,暴行就已经开始了,流血的断角就是证明。
  这时,一位命中注定的少女,出现了。
  声称信教,阅读《圣经》,在阳光下,看似善良。
  这样的人,或许是上帝派来拯救众生的。
  果真,“婶婶,我比亦然还要爱你,我要带你离开这里。”
  骗你的,黑山羊。
  少女狡黠地笑了。
  黑山羊闭上眼睛痛苦的分娩着,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少女口中的亦然,段亦然。
  “要不是你,我早就离开这里了!”
  被骗的“黑山羊”一看见那个孩子出现,立马歇斯底里地咆哮,掐着她的脖子压在地板上,将撕下来的《圣经》一张张塞进她的嘴里。
  而当孩子面色血红,濒死之际,她残存的母性又将她从人格的边缘拉了回来,她抱起孩子护在怀里,一遍遍抚摸着她柔软光滑如绸缎般的头发。
  “亦然啊,对不起,妈妈爱你,比任何人都爱你,对不起。”
  傲慢的黑山羊,可怜无比,愚蠢无比,也残忍无比。
  ◇    ◇    ◇    ◇    ◇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快乐!”
  段亦然冷漠地看着唱生日颂歌的少女从黑暗里走到她面前,因为是埋藏了多年才有勇气说出来的话,所以僵硬而死板。
  “不要再骗我妈了,你带不走她。”
  “我知道啊。”少女愣了一下随即在烛光的映衬下笑了,天使的容光,感化世间的态度,然而逐渐的,那温和表情随着摇曳的灯芯阴森起来,“可你知道吗?被我骗,应该是她这辈子最幸福难忘的事情了。”
  “呼!”她一下吹灭了18根数字蜡烛,重新隐藏进黑暗,“亦然,你忍心破坏你妈妈这辈子唯一的信仰吗?”
  段亦然转身逃命似地上了楼,拧开了那扇厚重门,冲进去不由分说地将墙上的画框拔下来一个个摔砸在地上,巨响中女人瘦弱的肩膀被握住一下提了起来,段亦然,谦和有礼的段亦然,冰一样冷静的性子,第一次展现了她的暴虐,一览无遗。
  “如果你真的信教,就不应该躺在这张床上!如果你真的信教!你就应该知道,背叛我们的下场是什么!”
  “是什么?”
  被那双异常脆弱无辜的眼睛刺伤一般,段亦然错愕了一下,颤抖着双手放开了自己的母亲。
  突然,女人抬起双手,一高一低,像芭蕾舞演员那样高高昂着下巴,露出天鹅的项颈优雅而缓慢地转了一圈,最后做了个谢幕的动作,空气充斥着静谧甚至是诡谲的苍凉。
  “我病了亦然,我的孩子。”她伸出瘦得关节凸出的手掌想要抚摸对面的人,“但这并不是我的错,去告诉你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去!告诉他!这并不是我的错!”
  那看上去即将到来的爱抚转瞬间化为巴掌狠厉地落在段亦然的脸上,直接打灭了那本该怒放的青春,和早已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段亦然在这场蓄谋已久的质问和反抗中败得一塌糊涂,她懦弱地,仓皇地捡起仅剩一点的少年人的自尊落荒而逃,只不过从地上捡起来的东西,总会掺杂些别的变质东西。
  “段亦然。”
  在逃跑的路线上,少女等候在晨昏交接的地带,背对巨大的花窗,带着点暧昧的笑容道:“记住,滚远点。”
 
 
第63章 怒放
  段亦然手肘支在方向盘上,食指和中指夹着烟,颤抖着送到嘴边,驾驶座下到处都是被捻(niǎn)息的烟头。
  “尚恩。”
  她再一次吐出白烟,在朦胧中眼底带着水光,猩红色。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带你走。”
  “我什么都不要了。”说着她一把拉开储物盒,在里面窸窸窣窣地接近神经质地乱翻,最后拿出一个黑色丝绒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对戒端详着,突然羞怯地一笑道,“新买的,我们重新开始。”
  左手被硬扯过去,无名指被环形的刀片硬生生刮过一般,手指连心,我痛得面部扭曲,眼泪决堤而出。
  “你饶了我吧……”
  我带着浑身的青紫色,卑微地从座位上滑跪下去,双手合十高高地超过垂下的头颅,语气僵硬地重复了我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话。
  “求你了,求求你了……”
  “你觉得还有退路吗?”
  突然从对面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伴随着车前大灯的不断闪烁,有人在警告什么。
  段亦然的脸被聚焦而来的灯光照射得惨白异常,她微微眯了下眼睛,下颚弧线紧绷,我预感到事态的严重便蹭掉眼泪,扶着座位爬起来,果真一眼看到了李知源的车。
  “段亦然……”
  “坐回去。”
  说完她突然启动了引擎,一只手扶着方向盘,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另一只手则狠狠将我按进副驾。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整个身子就跟要飞出去一样,接着又重重撞回座椅背上,五脏六腑快要震碎一般的痛。
  我捂着胸口看见李知源的车灯被彻底撞烂,车头多出一个凹槽,一下握住段亦然正缓缓倒车的手臂,惊恐道:“你想干嘛。”
  “什么干嘛。”段亦然望着前面一笑道,“当然是让她死啊。”随即她噙着笑望向我道,“一个两个的,怎么什么都要和我抢。”
  “住手!”
  我话还没说完,她一脚油门已经踩下去了,泄愤般地把李知源的车子顶出数米远,安全气囊差点弹出来,我头磕在前面,一股热流直接糊住眼睛。
  段亦然终于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绕到后车厢去拿东西,我捂住黏腻的额头看着她一路走到那辆警报器不断作响的银灰色跑车前,举起了高尔夫球杆对准挡风玻璃就是一棍子,那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杀意。
  “不可以。”我浑身恶寒哆嗦着去开车门,脚底虚浮着跑过去,“段亦然住手!”
  我从碎裂的玻璃里看见满脸是血的李知源正奄奄一息的靠在那里,浑身都是玻璃渣,还睁着眼睛,好像正看着奔跑而来的我,脆弱的目光。
  我一下抱住段亦然再度高高扬起来的双手。
  “段亦然!段亦然!段亦然我和你走!我和你走!不要再杀人了!死我一个就够了!我求你不要伤害其他人!”
  在人命面前,我连痛哭的机会和权力都没有,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声嘶力竭地劝阻,不断撕扯着段亦然的衣服。
  “她对你很重要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一记手肘击中面门,顿时眼前一片黑色,只感到被段亦然扯进怀里,背对着贴着她身上,手中被塞进又硬又凉的东西,段亦然握紧我的手不由分说地举起来又重重落下,我被带着浑身震颤,那种力量的强硬和不容拒绝,令我再也忍受不了撕心裂肺的痛感。
  “住手!住手啊!”
  恶心卷席而来攀上我的喉头,一口苦到极致的液体充盈了整个口腔,我腿软着要跪下去,却被段亦然两臂紧紧夹住,一杆又一杆。
  “你去看她!去看她还活着吗?!”段亦然扔掉杆子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压着进车厢凑近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我只看了一眼就紧紧闭上了,干得快要裂开的嘴唇颤抖着,“不要死。”
  “喂!那边干什么的!”
  一束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到段亦然,她抬起挡光的手臂上全是飚溅斑驳的血迹——余生这一幕我永远都不会忘。
  因为就是在这一刻,我彻底地丧失了对段亦然一切纠结交织的感情,释然了,一片空白。
  我也只是呆滞地滑下去靠在车轮上,段亦然费力地要来拖我,可是保安跑过来的速度太快了,她最后不得不丢下我一个人坐回她的车,一路横冲直撞而去。
  “快打120!”
  凌乱的脚步,乱射的手电筒接踵而至,一块布按住了我的额头,那里本来就有伤口现在又重新裂开了,一次又一次,终于都不会再痛了。
  ◇    ◇    ◇    ◇    ◇
  纷乱嘈杂的急诊室外,人群不断穿梭交织,交叠的脚步声“踏踏”地踩在心上,我手足无措,毫无支撑地站在那里,一直等到广播通知李知源的家属进去。
  “李知源家属是吧?”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大步走了过来,橡胶手套上沾满了红色,冷静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直直地看向我,耳边是其他病人的痛苦地哀鸣伴随着打桩机的“哐哐”声,我分不清哪个才是李知源正在蒙受的苦难,点了点头。
  “是这样。”他领着我带了一个前台,“病人的血我们暂时止住了,但她颅骨表面上遭受到了数次钝器的击打,一会儿去拍个CT,估计是颅骨骨折。”他的手在一张单子上不停地划着,“先说好,这个手术肯定是有风险的,今后的后遗症也有很多,这些暂时不提,就说她这个左眼眼球好了,整个萎缩坏死,一会儿肯定是要做眼球摘除的。”
  “你是她什么人?”
  我惊醒过来,摇摇头,“我不是……我没办法决定……我要打电话。”
  天都塌了。
  李知源躺在一张狭窄的床位上,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青白,医护人员的正在拿棉签一点点沾湿她干燥起皮的嘴唇以待手术。
  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那个燥热的午后,整个空间都白的发亮,我在鸣笛声中像个“勇士”一样追逐着自己的爱情,柏油路上再烫我也还是跌坐了下去,抱着自己的残臂,我是一个残疾人。
  “别哭了。”
  夏季的光影透过樟树叶子斑驳陆离地撒在那张孩子气的脸上,在上下跃动的餐巾纸后面若隐若现。
  “我叫李知源,记得来找我!”
  朋友搭着她的肩膀欢笑而去,那时我觉得,她们的青春无忧无虑地坦诚在阳光底下,如此光鲜纯粹,可是离我好远好远,远到一个空间,两个世界。
  “滴——”
  我从那个夏季抽离出来,重新站在这里,看着枯瘦的脸庞,清晰地知道,残疾意味着什么,现实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前一切的明丽光芒,从此以后,就都离她很远,很远了。
 
 
第64章 我的爱,我的罪
  坐在医院的台阶上,在深夜的路灯下握起了拳头再缓缓地摊开,等伸直了手掌又再度握起,夜风温柔地穿过指缝却被捏的粉碎,一张一合仔仔细细地凝视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没那么多繁复的东西,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银环,贴着指腹的地方刻着:Mein liebe。如此飘逸的字体,如此沉重的剖白——我的爱。
  最终缓缓滚入黑暗中,我的手上终于什么都不剩了。
  “听说过沙漠骆驼的故事吗?”
  耳边传来李知源不大的声音,随即车前灯一闪而过。
  “嗯……”我点了点头笑了,眼前逐渐模糊起来。
  “被饲养抽打过的牲畜即使松了缰绳也还是会习惯性地站在原地,就像现在的你。”
  我一下站了起来,疯了一样地冲进黑暗里去寻找那枚戒指,一边颤抖地跪在地上摸索,一边擦着一齐往外涌的眼泪和胃里的酸水,那股妥协的欲望强烈到直接令我产生濒死感。
  从我贪恋绑匪的柔情开始,就已不再是受害者,而是一场完美犯罪的帮凶,我叫屈,求饶,崩溃,我也甘之如饴,寸步不离。
  形式化的逃跑,我找了各种理由欺骗尚艺、知源、阿澄,欺骗她们我只是懦弱,只是无能,那是罪,可尚还上得了台面,骗的我自己都信了,我真的信了。
  尚艺,你看,我是为了你才回到段亦然身边的,多么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哪!可你的腿断了,你不见了。
  李知源,听着,我只不过想开门找段亦然说清楚,我也想勇敢一次,你看,我是否够勇敢了?我还可以更勇敢!只是,你的眼睛瞎了,生死未卜。
  我信誓旦旦地认为我和阿澄是一样的,多恨啊!恨到恨不得毁天灭地,恨到可以手起刀落,一刀封喉。只是刀在我手里却总也拿不住,我到底是有多恨啊。
  谁能告诉我,我是有多恨啊,恨到连刀都拿不住了吗?
  我找不到那枚戒指,它太小了。
  “是我自愿的,我爱段亦然,她太漂亮了。”
  我跪在泥里闭上眼睛哆嗦着说出这句话,这是实话,是最原始、最不加以良心修饰的实话,我不敢说,因为它会逼疯很多人,很多为了我的罪孽而无缘无故牺牲的人。
  我也很少会这样直视自己,因为预估隐藏在层层血肉之下的东西究竟有多自私,多肮脏,多滑稽可笑,又多可悲是很残忍、很血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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