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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古代架空)——竹醒

时间:2020-03-29 10:52:39  作者:竹醒
  在牢笼打开的那一刻,笼中之鸟先感到的不是惊喜,而是恐惧,因为它背负了太多东西,承受太多它不能承受的东西,它慌了,怕了,累了,想躲却发现哪也藏不下自己,那一方牢笼就是它的天地,那天地也就是一方牢笼而已。所以,它无论怎么逃,也只是在一方牢笼里瞎转悠。
  为惩戒楚瑾的逃跑,林渊亲手挑断了楚瑾的脚筋,他用来挑断楚瑾脚筋的那把匕首,是楚瑾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刀柄上的宝石,都是楚瑾千挑万选,仔仔细细地拣出来的,个个晶莹饱满,为了刀柄能够好看,他特意选了大小差不多的宝石,然后亲手把一颗颗宝石镶进去,光是弄那个柄,楚瑾就花了五天,在那五天里,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其他时间都花在那个刀柄上了。因为这个,楚瑾还被讲学的太傅大人狠狠地批了一顿,说他不思进取,罚他抄写《中庸》十遍。
  刀柄就如此,又何况打造匕首的刀身呢,他找了最好的原料,又请宫里最好的铸造师傅,来打造这刀身。楚瑾倒是想亲力亲为,但他实在不会,那几天下来,弄的一身伤痛不说,铸造出来的依旧是个四不像的东西,他想给林渊最好的,想把一切好东西给林渊,他那时候认为林渊是天底下最好的人理应配最好的东西。
  不过显然,林渊忘了,林渊不知道楚瑾为了这个生辰费了多少心思,也忘了这是楚瑾送给他的。他一脸阴沉,满身戾气地挑断了楚瑾的脚筋,还阴恻恻地威胁他下次再跑,就不是挑断脚筋这么简单。这两年来林渊自以为对楚瑾甚是呵护,但楚瑾一直认为这只是表面上的,实质上他还是那个暴怒的林渊。现在因为楚瑾的逃跑,那伪装终于破了个口子,露出原本的面容来,会反抗的宠物自然是讨不到主人欢心的。
  楚瑾疼得直冒冷汗,但硬是咬着嘴唇,没有吭出一声来,看得在一旁的小太监直发慌,现在的黎皇比之前还要恐怖,要是说黎皇之前像要吃人一般,那么现在就是吃完了还没吃够想要大开杀戒吃个饱。他看黎皇的动作都替那人感到疼,闪着光的的匕首,一点一点划开皮肤,然后一刀下去,瞬间出血,脚筋毫不留情地被挑断了。小太监挺佩服倒在地上的人,都疼晕过去了,也没有吭一声,那个人是叫楚瑾吧,也不知道他犯什么事了,惹得黎皇如此动怒。小太监在心里哀叹为什么大公公的病还没好,黎皇现在的样子太恐怖了啊!
  林渊拿出丝绢仔细地擦着自己的手,明黄的帕子上沾上显眼的的红色,他看了一眼已经疼晕过去的楚瑾,脸色又黑了几分,他自认为他对楚瑾够好了,楚瑾居然还想着逃跑,一想到楚瑾想要离开自己,他身边不会再有楚瑾的身影,心里的那股烦躁直接席卷他的神经,接踵而来的就是不可遏制的火气。楚瑾的逃跑就跟火星一样丢进他最近压制的情绪,然后“轰”的一声,一发不可收拾地爆发了。
  这其中原因,林渊归功于对是那男人的胜负欲,楚瑾跑了就说明是他丢下了林渊,林渊被宣告他输了。他只知道楚瑾绝对不可以离开他,连这种的想法都不可以有,他绑也要把楚瑾绑在身边,只有他玩腻了楚瑾,楚瑾才可以逃离他的视线,只有他才可以丢掉楚瑾,楚瑾绝对不能先离开他,半点都不行!
  他擦干净自己手之后,把昏过去的楚瑾抱到床上,楚瑾本身就生的白净,现在又因为疼痛,脸上可以说是一点血色也没有,身上的白袍因为汗水变得透明,紧紧地贴在楚瑾身上,勾勒出楚瑾纤细的腰肢,林渊抚开贴在楚瑾脸上的头发,这虚弱的样子让人不禁产生爱怜之情。在明黄的映衬下,楚瑾昳丽的面容显得有些神圣,但呼出的气息却又那么虚弱,仿佛这位神明下一秒就要离开凡世间,回到他原本待的九重天去。
  林渊唤来热水,将楚瑾的已经湿透了衣服脱了下来,帮他清理身子,林渊拇指抚过楚瑾咬破的下嘴唇,看着这么虚弱的楚瑾,不禁道:“让你认个错,怎么就这么难呢。”原本只要楚瑾向他认个错,服个软,然后再撒个娇,林渊就不会计较楚瑾逃跑的事,至少不会到要挑断楚瑾脚筋这种程度。可楚瑾偏偏不,那个近似于挑衅的冷漠,以及那句“我下次还是会跑的。”这让林渊原本就不好控制的情绪,又怒上几分,所以他挑断了楚瑾的脚筋,让他再没有能力在逃跑。
  林渊为楚瑾穿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叫候在门外多时的太医进来,太医战战兢兢地地为楚瑾诊脉,开了药之后拿出几瓶伤药,那手都在颤抖,林渊看了心烦,叫小太监跟太医去拿药。两人跟解救了一样,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两人刚走到门外,就听林渊道:“去看看乐德的病怎么样,他也该好了。”太医应了句是,然后就跟脚抹了油一样跑开了。
  楚瑾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昏黄的残阳照在床帏上,透着一股淡淡地暖意,一阵风吹过,带着浓郁的桂香,楚瑾看着窗外的桂树,看了许久然后自言自语道:“都秋天了啊……”忽然,他像想到什么,起身就要下床,可没想到“扑通”一声,整个人摔倒地面上,楚瑾这才想起来他的脚筋被挑断了,他此生都无法立身行走了。楚瑾稍稍用力,用胳膊肘支起自己,然后拖着身向窗的方向挪去。
  林渊一来便看到,楚瑾费劲地向窗边爬过去,这原本是林渊最想看到的场面,在一刻楚瑾是狼狈的,楚瑾的骄傲终于被他狠狠地踩在了地上,可当他真实地看到这一场面的时候,他竟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觉得堵得慌。还没等脑子得出答案,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林渊长腿大跨了几步,把楚瑾一把抱起来,往窗边走去,楚瑾实在没力气挣扎了,便乖乖待在林渊怀里。走到窗边,那股桂香愈发地浓烈起来,楚瑾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股桂香冲击着他的鼻子,从鼻间传至身体各处,一直紧绷的肩膀也渐渐地放松下来,可仔细一闻,却又没了平时的味道。过了好一会儿,楚瑾才道:“回去吧。”
  闻言,林渊就把楚瑾抱回去,轻轻地放在床上,随意一瞥看到了脚腕间的殷红,刚伸手,楚瑾就把脚收了回去。林渊眼下一沉,声音有些怒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瑾未答话,一直沉默着,林渊看着楚瑾的沉默,越发的生气,捏着楚瑾的下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道:“你同人私会逃跑这件事还没完呢,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在怪朕?”楚瑾依旧是沉默,林渊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摊死水,林渊不想看到这样的眼睛,松开他的下巴,转身就要走。
  可没想到林渊才刚转身,楚瑾就开口了:“林渊,入秋了。”
  林渊转过身,又对上那一潭死水的的眼睛,心下烦躁不已,所以转过身背着手,不耐烦地道:“我知道,所以呢?”
  楚瑾语气淡漠道:“入秋那个月的中旬是她生辰,她喜欢吃御膳房的桂花糕,喜欢喝乐德酿的桂花酒,她不喜欢什么礼物,有人陪着她就行。”
  “她是谁?”林渊说完,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楚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地说道:“她怕冷,而且向来喜欢热闹,皇陵她不会喜欢的,那里太冷,太清净了,在那里她会害怕的,我姐姐她……会害怕的。”
  林渊稍一皱眉,昏黄的光打在他身上,在背后的地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得那么孤寂,楚瑾没有讲话,而林渊也未答话,一片的寂静,过了好久,林渊才道:“你想表达什么?楚玙做为前朝余孽,死后进皇陵是她的荣幸。所以你现在,是在质疑朕的决定?”
  楚瑾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面无表情道:“乐德年龄大了,受不住冷,他那个地方朝南,湿气重,待久了他身体会受不了。陛下,我既然被你挑断了脚筋,自然跑不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把乐德放出来了。
  林渊像是没听白他的话,转过身,把楚瑾按到在床上,期身压了上去,有些恼火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两的鼻尖相触碰着,温热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散开,楚瑾慢慢吐出两个字:“陛下。”
  林渊看着他笑了,笑得很大声连眼泪都快下来了,然后低头吻在楚瑾唇上,舌尖撬开他的齿贝,肆意的侵略他的领地,楚瑾被动地回应着,他从来没有跟别人接过吻,即使是之前的林渊也没有,因为林渊嫌他脏。林渊狠狠地啃咬着楚瑾的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停下。林渊大拇指抚开楚瑾嘴角残留的唾液,边抚边道:“这是给你的奖励,好了,你先养伤,过几天朕再来找你。”说完,林渊便起身,下床要走。
  楚瑾一直注视林渊的动作,看着他有些颤抖的双手,以及有些萧瑟的身影,心里有些难受,一时间感觉喘不上气来,他额间没由来地你沁出了冷汗,手紧紧地抓着衣襟,大口地喘着气,这个时候又牵动了脚腕间的伤口,疼的他不禁蜷缩起来,紧紧咬着下嘴唇,不肯让自己叫出一声来。林渊原本都已经走到了门槛边,听到楚瑾的异常的喘息声,霍然转身,几步快走到楚瑾面前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要不要叫太医?”
  楚瑾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手紧抓着衣襟,透着布料指甲依旧深深地陷在皮肉里,他艰难地开口道:“不……不要……”而后又补了句“求你……”
  林渊皱着眉看着他手下方不断有血液流下,觉得那颜色实在刺眼,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火气,就在林渊快要发飙的时候,楚瑾的呼吸声才渐渐平缓下来。林渊伸手想帮他清理一下手上的伤,看到那伤口林渊心中的烦躁就越浓烈。却没想到,林渊刚一伸手,楚瑾就往床里后退了几分,让林渊的手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林渊瞬间就垮下脸,语气十分冲道:“你就那么抗拒朕的关心?!”楚瑾没有答话,还将身子转过去,脸朝向里面,将背留给林渊。林渊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林渊气不打一处来,他也是个有脾气当即就甩下袖子,转身就走。
  当林渊跨出门槛时,楚瑾问了句:“当年那些太监是你吩咐的吧。”不是疑问,而是在陈述个事实。
  林渊没有停留,说了句:“那又如何。”然后直接就走了。
  如果林渊这时候能转过身,去看看楚瑾,就会发现楚瑾早已泪流满面,他双眼通红地死盯墙面,像是要把墙面看穿,也像是在把眼泪收回去。可无论怎么努力,那眼泪一直在不停流淌,就像他再怎么努力,林渊也不会正眼瞧他一下。
  他之所以没有逃出宫去,是因为乐德还在,若乐德不在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全身心疼爱自己的人了。他这几天想了很多的事,也明白了很多。林渊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他,怕是从最开始林渊便知晓自己喜欢他,才会一直拒绝与他交往,不想让楚瑾脏了他的眼,林渊嫌楚瑾恶心。那一次林渊要自己说出那句话,不过是想找个顺当的理由更好地贱踏他。那年的灯会,也不是自己走散,是林渊故意地甩下他的,自己雕了几天几夜的木雕,转眼林渊就能送给别人。林渊从一开始就不想接触他,是他自己屁颠屁颠要跟上去的,碰了一身的伤,也没能让他正眼瞧一下,是他自己犯贱,是他不要脸,是他痴心妄想,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践。
  说来实在可笑,在这两年里,楚瑾不断告诉自己,林渊态度转变是因为自己的狼狈服软,而不会是对自己产生那些无法言语的情绪,但楚瑾还是忍不住在里面沉沦。他有时候就在想,要不就这么溺在里面,别出来了。可面对死气沉沉的玙绯殿,他真的骗不下去了,他没法做到骗自己说林渊这俩年是爱自己的,他的皇长姐,他的姐姐……
  若没有楚瑾,楚玙也许会更其他公主一样,被遣散然后找一位如意郎君,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日子虽然磕磕绊绊,但总归是幸福的,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会有子孙为她送终,会有很多人因为她的离去而伤心,会有很多东西证明过她的存在,会很多人爱她,而不是如今这样。孤孤单单地待在皇陵,在自己生辰是也没人为她备上爱吃的桂花糕以及爱喝的桂花酒。
  楚瑾不知道如果他没去玙绯殿看过,林渊还想瞒自己多久,还想用楚玙要挟自己多久,他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知道他的姐姐已经不在人世间。明明楚玙那么怕冷,可楚瑾依旧让她一个人去了那边。他以为他对林渊温顺了,林渊就能好好待楚玙,就能好好地护住她,至少让她不至于像以前一样难过。
  楚瑾承认他还爱着林渊,他刚刚问的那句,只要林渊否认一下,楚瑾便会相信。可林渊连解释都不解释一句,楚瑾想那时候林渊可能是想看自己求饶的样子,可没想到楚瑾会想到寻死,这才觉得自己玩大了,他最想看楚瑾狼狈的样子还没出现呢,他还没羞辱够呢,才会大发怒气杀光他宫里的人做做样子。然后,他又想到一个更好的羞辱的方法,假意的爱上自己,看自己在里面挣扎着,这很好笑吧。
  楚瑾单手覆在眼睛上,双唇紧抿着,半点呜咽声都不肯流露出来,眼泪肆意的流淌着,林渊这次成功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林渊赢了,赢得彻底。
  第二天,楚瑾睡到午时才醒,他的眼睛还是红的,酸胀的厉害。这时候在外等候多时的宫人带着一碗吃食进来,那是排骨汤,楚瑾看不出这是何种生物的,直到有件皮毛做的围脖放在他身边,他才明白了碗里的排骨来自何方。
  那毛围脖,那是狼皮,完整的狼皮,通身雪白只是在耳朵边缘上有一圈红毛,楚瑾眼眶瞬间就红了,原本就红的双眼现在可以说的上猩红。
  看旁边的小太监于心不忍,可还是要把黎皇的话待到:“先生,陛下他……”
  小太监话还没说完,就被楚瑾哑声打断:“出去!”声音里带着隐忍的呜咽。
  话刚落,一群的宫人霍然下跪,颤颤巍巍地道:“先生,陛下让我们务必看你吃完,小的们也不想得罪先生,可小的们的命还在陛下手上呢!还请先生体谅小的啊!”
  体谅?那谁来体谅他呢!家国破灭,亲人离世,心悦之人只是想羞辱自己,现在又……楚瑾实在是想不下去了,这戚戚原本是想送给他的啊,楚瑾把一切都给了林渊,无论他有没有接受,他是实实在在地把一切给了林渊,然后伤的自己体无完肤。
  林渊对楚瑾来说就像一壶烈酒,刚入口觉得辣口,可还是忍不住醉在里面,醉酒时明知会失态,可还是想借他解千愁,醒来后,那宿醉的痛苦让他痛彻心扉,都疼在了骨子里。
  楚瑾红着眼睛,将那碗排骨吃了下去,待楚瑾吃的一干二净后,一干宫人才退了出去,临走时让楚瑾好生休息。宫人刚走出出房门,楚瑾便再也忍耐不住胃里的翻腾,“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的楚瑾的脸涨得绯红,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整个人就如同在鬼门关走过一般,脸色白的吓人,全身湿漉漉的,好像刚从里捞出来一样。楚瑾有一瞬间好像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了,只觉得整个世界在打转,他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如同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在黑暗的世界打转着。楚瑾在彻底失去知觉时,就在想黑暗挺好的,起码可以一眼看到底,没有那虚无缥缈的希望,他真的累了,真的好想就这么睡下去,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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