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知道何远和陶陶经常视频聊天嘀嘀咕咕,还躲着他不让他听见,他大概是有什么误会,一副乐见其成喜滋滋的模样,何远一说有事请假,老人立刻放行,连问都不问何远去哪里。何远有点担心,和陶陶说起这事,怕老人瞎琢磨,乱点鸳鸯谱,对陶陶有影响。陶陶完全不在乎:“随便他想去呗,我朋友多了,他还能挨个琢磨一遍啊,那不累死了。你放心,太爷爷可想得开了,知道管不了,根本不会干涉我的私生活。”
好吧,以这姑娘的性格,大概谁也干涉不了她。
元旦那天,张嘉仁去天台上接完一个电话回来就脸色阴沉,本来约好和何远出去吃饭,结果一晚上从头到尾黑着脸,他穿着女装,素面朝天依旧美艳无双,再一板脸,显得特别咄咄逼人,来倒酒的侍应生本来还在偷看他,被一眼瞪过去,吓得手都有点哆嗦。
何远酒量不好,怎么也不肯喝酒,张嘉仁自己闷闷地喝完一整瓶,拉上何远很早就回家了。
洗完澡换上家居衣服,两个人上天台看星星,他又一杯接一杯喝光了第二瓶。何远问他,他也懒得开口,丢开被子喷着酒气就去抱何远。
酒气上头,他的动作有点粗暴,何远不想由着他,从他怀里用力挣出来,按着张嘉仁的手问:“你怎么了?”
张嘉仁伸手一拽,把何远重新拉进怀里重重地吻:“没事,就是你太勾人。”
这回用上点巧劲,何远推不开,索性一动不动,张嘉仁按着他揉/捏抠挖了一阵,忽然意识到不对,喘着粗气一把掰过何远的脸仔细看。
月光下清清楚楚照见一张平静的脸。
他俯身搂住何远,亲吻他的后颈:“宝贝,你今天怎么这么冷淡,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说过不再逼我的。”何远的声音很冷,“现在在做什么?”
张嘉仁一滞,懊恼地起身:“偶尔一次怎么了,就不能当做情趣么?你也太挑剔了,非得你上我才高兴,我上你,你就总冷冰冰的这么难伺候!我不用强,难道一直让你压?”
何远翻身坐起整理衣服:“你喝多了,没办法和你讲道理。”
“怎么就不讲道理了?”张嘉仁按住何远,“我还没泻火呢,不准走。”
何远一把甩开他,起身就往楼下走,张嘉仁伸脚勾住他脚踝,同时抓着何远的手臂向后一扭,借着何远向前跌倒的势头就把他扑倒在地。
第51章
这么一折腾,酒劲彻底涌上来,张嘉仁什么也顾不上,掀起何远的上衣向上反罩住他的头,压住他裸露出来的后背,用力向下扒何远的裤子。
何远挣扎得极其剧烈,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被衣服蒙住头的何远凄厉地大喊:“张嘉仁,你再敢强/奸我,我立刻死!”
张嘉仁一呆,瞬间酒醒了大半,急忙按住何远手臂,擒住手腕向外用力掰,手腕被这样死死捏住,何远手上立刻使不上力气,本来已经抵在脖子上的碎玻璃杯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滚到一边。
溅起的碎玻璃渣好像有几粒落进张嘉仁的拖鞋,一脚踩下去,剧痛钻心,但他一时也顾不上,何远在他手中不停挣扎,满手是血,还在拼命去捡地上另外一块碎玻璃。
“何远!宝贝!我错了!”张嘉仁按住他不停地道歉,“我错了,宝贝,我错了,别这样,我错了!”他抢先抓起地上的碎玻璃一把丢到远处,手掌一阵刺痛,显然又被扎破了,他担心掌心里嵌着碎玻璃伤到何远,只敢用另一只手按着,因此分外吃力,“宝贝我错了,下回再犯,你就大耳光抽我!”
何远气得浑身直哆嗦:“每次都说的好听!还是想怎么就怎么!你这么厉害,我怎么抽?我打得过你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宝贝!”张嘉仁连两条腿都用上才勉强压住何远,“再原谅我一次!宝贝!何远!”
何远恨极了,在他腿上狠狠咬下去,张嘉仁疼得大腿打颤,还不敢松开,何远再往前冲一步就能够着地上的碎玻璃,实在太危险。
浓重的血腥气涌到嘴里,张嘉仁任他咬,只是一个劲地道歉,不知道过了多久,何远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松开嘴。
张嘉仁试探着抱住他:“宝贝,再原谅我一次,我今天喝多了犯浑,以后不敢了。”
何远疲惫地摇头,要推开他:“你任性惯了,根本管不住自己,我已经看透了。”
他这个样子让张嘉仁心惊肉跳,死死抱住何远不撒手:“宝贝,何远,我错了,真的错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是真心道歉?”
何远推不开他,只好闭上眼:“我相信你是真心道歉,可我更相信,下次你还会做一样的事情。张嘉仁,你做事情只管自己高兴,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想法。”
张嘉仁大腿那块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周围青紫青紫的,手上脚上还嵌着碎玻璃碴,却只能小心翼翼用胳膊环着何远,继续低声下气地道歉:“我以后改,保证改,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有你管着我,绝不再犯了。”他犹豫了一会,贴着何远的耳朵轻声说,“下回我再犯浑,你就喊阿仁,只要你喊这个名字,我肯定听话。”
“阿仁?”
“嗯。”张嘉仁这么半蹲腿疼得厉害,就着抱着何远的姿势费力地挪去秋千椅那里坐下,把何远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阿仁。小时候奶奶就这么叫我,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叫我,你一叫阿仁,我一定听话。”他在何远头发上轻轻蹭了蹭,“你别说出去,现在只有咱们两个知道这个名字,这是秘密。”
他抱着何远的姿势,就像夏日凉爽的晚风中,母亲抱着孩子,奶奶抱着孙子,轻轻摇晃着,让怀中的幼儿酣然入睡。
第52章
到明亮的地方一验伤,何远脖子和手割破了,张嘉仁是手指手心手背胳膊大腿脚上全是伤,两个相互帮着处理伤口,弄完了俩人都是一身消毒药水的味道。张嘉仁腿上的咬伤实在太重,用碘酒冲完了也不敢包上,大半夜开车去打破伤风。
全折腾完了回来已经后半夜,张嘉仁搭着何远的肩膀笑:“我还以为大夫会让我打一针狂犬疫苗。”
何远冷冷瞟他一眼,没说话。这神态在张嘉仁看来却有点媚眼如丝的味道,色心顿起,腆着脸凑上去要抱,刚一抬腿就嘶地一声定住了。
腿上伤口真是疼。
他不死心,顺势就往何远身上倒,何远只好接住他,他就在何远怀里蹭:“腿疼,抱我上楼。”
抱上楼再抱上床,他搂着何远的脖子不撒手,带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大无畏精神,硬是把何远拖到了他的身上。
就是被压,今天也得和美人亲近一回,不然白被咬这么狠。
何远实在被逼得没办法,只好用手帮他弄,两个人耳鬓厮磨,肌肤相贴,张嘉仁使足手段,弄得何远也有些情动,偏偏不想如了他的意,咬着牙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别胡闹!你还有伤呢!”
张嘉仁往他手心里拱:“那你自己上来动。”
何远恶狠狠捏了一把,张嘉仁吃痛,大喊:“你谋杀亲夫吗?”
“再不老实,我给你一把揪断了。”
总算把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对付过去,何远才有机会问:“今天你到底怎么了,从下午那会就不对劲。”
张嘉仁的呼吸还没完全平复,眼角眉梢春潮未褪,听了这话,脸忽然就沉下去。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何远,我得出趟远门,后天走。”他有些烦躁,“大概十来天能回来。”
还有这种好事?何远按捺住心情,尽量保持表情僵硬。
不知道张嘉仁怎么理解他的这个表情,只听他犹豫着又补充了一句:“我的生日就得错过了,等我回来再说。”
何远默默点了点头。
张嘉仁忽然撑着床费力翻身抱住他:“宝贝,我知道你不高兴,要是想我了就给我发消息,每天记得按时服药,到日子去小寒那里复查,我不在这些天,你一定要乖乖的。”
“阿弥陀佛,总算能休息几天,我干嘛还要想你。”何远真心实意地回答。
张嘉仁只当他是调/情,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小没良心的,那我想你行不行,我现在一天不抱你就像少点什么,恨不得把你揣兜里随身带着。”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那对私章,你别急着刻,老是半夜在灯下弄,伤眼睛。我也不急着要,等我回来,给我补过生日时再送不迟。”他往何远耳朵里喷气,“我要在你……题一首诗……再……那里……盖上……”
何远面红耳赤:“胡说八道!”
张嘉仁能离开一段时间实在是太好了,他和陶陶刚有点线索,正愁没时间细细追查。何远第二天就把这个好消息汇报给陶陶,分享他的喜悦,陶陶的关注点却和他不一样:“奶奶?”
她蹙着眉:“据我所知,张定宇的母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他还为自己的母亲写过一篇悼念文章发表在报纸上,怎么算都应该在那混蛋出生之前,他又哪里来的奶奶?会不会他习惯管保姆叫奶奶?或者……”
片刻后,两个人隔着屏幕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或者,他爸爸另有其人!”
第53章
这亲妈是谁还没查出来,亲爸是谁又成了疑问,何远揉了揉脑门,感觉张家的复杂程度有点超乎想象。
陶陶忽然问:“何远,你和那混蛋上床带不带套?”
何远的脸刷一下通红,期期艾艾摇摇头。
“这不成,那混蛋出门八成是去会情人,他玩的这么疯,百分之百有前科,要是身上有病,你一辈子可就毁了。”
何远犹豫了一下:“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和情人幽会。”顿了顿,他小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会注意。”
“这几天有空你去查查吧,我帮你联系太爷爷的私人医生,那人吃的就是这碗饭,嘴很紧,绝不会给你说出去。”
何远尴尬地点了点头。他下意识地感觉张嘉仁身上不会有病,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的洁癖有点异乎寻常,每次事前能洗一定要洗,对他更是要求里里外外全洗,要是一时兴起来不及,事后也会往死里洗两个人,有这样习惯的人要染上脏病估计不太容易。
不过总是检查一下安心。
陶陶叹口气,转移话题:“对了,那个服务器的事情,我找到一个算半个内行的朋友,他说我们可以从软件的APP本身入手,这个软件很少人用,网上搜索不到,但他可以尝试去一些程序员扎堆的站点论坛翻翻看。”
这是个好消息。
“还有我把晓薇的硬盘内容克隆到一台空白电脑上,这段时间仔仔细细查了个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她那个Austin950108的密码早在2012年就开始使用了,那年她应该还在上小学,而根据她的日记分析,那混蛋找到她应该是她上高中的事情,所以那个密码很可能和那混蛋无关,只是个巧合。”
“会不会张嘉仁找到她之前,她已经知道这个哥哥的存在了?”
“不像,你也看过那几篇日记,很明显对那混蛋的出现感到意外。”
何远认真思索了一会,摇头:“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这个密码和张嘉仁有关,咱们先不忙否认。”陶陶答应一声,拿起便签纸记了几笔,钉在书桌旁边的软木板上。
那块板子上已经零零碎碎钉了很多类似的便签纸。
为防万一,他们所有记录都由陶陶完成,何远手边尽量保证一点痕迹没有。不仅仅没有文字记录,手机中的和电脑中的,凡是和他们谋划有关的一概不保留。为尽可能消弭所有会引起张嘉仁警觉的蛛丝马迹,陶陶在大洋彼岸做了大量工作。
张嘉仁每次出门的行李都很简单,随便拿个小箱子,只装洗漱用品换洗衣服笔记本电脑,这回更简单,衣服都没认真挑,随便抓两套完事。
何远帮他把行李收拾好,只剩洗漱用品没放进去。
“明天早晨你洗漱完了自己塞进去吧。”
张嘉仁随口答应了一声。
行李收拾完,何远颇觉神清气爽,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借口一身汗先去洗澡,刚放好水张嘉仁就跟进来了。
“一起洗。”张嘉仁已经脱得干干净净,迈开长腿直接跨进浴缸,把满心不情愿的何远抱进怀里按住。
“你的伤还没好呢,不能泡澡。”何远推他。
“嘘,别动,我就是想抱你一会,伤口贴了防水绷带,没事。”他用下颌蹭着何远的头发,“何远。”
“嗯?”
“何远……”张嘉仁叹息一声,“就是觉得,这样抱着你叫你,你答应,我就特别安心。”他收紧双臂,把脸贴在何远的肩头,“何远,宝贝,我真的是越来越爱你,除了你,别人都没意思。”
何远无言以对。
张嘉仁近乎温存地吻着他的脖子和肩膀,非常轻,手抱在他胸前轻轻拨弄着那枚乳环:“宝贝,你就不能说一句爱我的话吗。”
何远抓住张嘉仁的手,这样拨弄乳环让他很不舒服:“都这样了,我说还是不说,有什么关系。”
张嘉仁半真半假地抱怨:“总是这么冷淡。”他捏住何远的下颌强迫他抬头,按住后脑长长地吻了一会,直到何远开始气喘才放开,着迷一样盯着何远的嘴唇,“宝贝,你这样我只想天天把你捆在床上干你,好看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勾人模样。”
何远呸了一声,挣扎开去:“天天就想着这些,就不怕精尽人亡。”
他跨出浴缸走到淋浴的地方洗澡,刷一下拉上帘子挡住张嘉仁的视线,张嘉仁居然也没生气,只是双手分开搭住浴缸边,仰头望天叹了口气:“你说我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你了,这么凶,没情趣,还这么性冷淡。”
何远回答:“既然我这么不好你可以不喜欢,我求之不得。”
张嘉仁笑着摇摇头:“死鸭子嘴硬。”他闭上眼,“我想多泡一会,你洗干净了去床上等我,我不把你收拾得叫亲亲老公饶命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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