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南齐很容易接受别人对他的安排,表露的个人情绪比姬少越还要少,姬少越可能曾经是唯一让他觉得开心的人。
挂断电话后,姬南齐勉强坐起来,后背的伤口让他呲着牙吸冷气,想重新躺回去,但又神经紧张地看了看周围,最后端起一旁冷掉的面条煎蛋,动作缓慢地下楼,把盘子和杯子里的东西倒在厨房。
在回房间的路上,被酒柜吸引住目光,站在酒柜前,挑挑选选,踩着梯子取了最高一格的一瓶酒,洗了一只酒杯。
喝得浑身发热的时候,就把剩下的半瓶酒放回去,双脚踩着云朵似,趴在沙发上,在酒精的麻痹下,很快睡去。
睡了六个多小时,姬南齐自己醒过来,身体像是被放了一把火,有些地方尤其的烫和痛。他还想喝点酒。但担心姬少越会突然回来,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上楼刷牙,还费劲换掉了睡衣,穿上一条清透的丝绸睡裙。
虽然很奇怪,但周身凉凉的反而让他舒服了一点,而且姬少越会喜欢,姬南齐希望他们可以和好。
盖被子觉得太热,姬南齐抱着枕头,小心舒展背后的伤口,要睡着时又突然起来确认了一下有没有存在让姬少越生气的事。
姬少越在半夜回来,可能有点后遗症,看到一团漆黑的房子,一丝不苟的衬衣似束住了他的胸口。
上楼推开门,就发现他们房间不是一片漆黑,亮了一盏很微弱的夜灯,一团昏黄的光晕拢着梦境,照在他平时睡的那一边,姬南齐像一捧在融化的雪,被他抱起时,温腻柔软要化在他怀里,脸坨红。
白天的烧没有退下来,晚上高烧,在姬少越回来前,姬南齐自己找了点药吃,没有什么效果,自己又纳凉着睡,加重了病情。
从医院再回来,已经凌晨三点多,路上姬南齐稍微好了一点,靠在姬少越怀里睡着。
姬少越有三天没怎么休息,还有几个小时就要继续乘车回到伦敦城,他也不觉得疲惫。距离天亮的四个小时里,每隔半个小时测一下姬南齐的体温,在他出门前,姬南齐的体温已经正常。
但姬南齐还是反反复复病了很多天,虚弱的样子如同在无声提醒姬少越做了很过分的事。
抱着病恹恹的姬南齐时,姬少越也不是不会后怕,他对姬南齐可能还是太狠心。
姬少越贪心地想让姬南齐听话,又不想他如此脆弱。
四天后,姬少越从机场驱车回到金斯顿山。他想了几天,认为姬南齐不见好转,是自己这段时间太少陪他。
他回去得突然,比平时提前了好几个小时,吓了姬南齐一跳,站在餐桌边目光惊恐地看着他。
姬少越拎着他喜欢的糖霜蛋糕,走过去安慰他。发现他藏在背后的酒瓶,已经喝了不少,身上也有酒味。
姬南齐说是伤口太疼了,才会想要喝酒。
姬少越检查酒柜,他偷酒偷得均匀,最上面一层四瓶红酒都剩下一半,他手里拿着的是第五瓶。
看他没有血色的脸,姬少越突生烦躁。应付其他人是很麻烦,要来见他也不容易,但姬南齐不懂事,还是不愿意好转。他不明白姬少越的用心,也不愿意顺从,这也是他的报复,一种新的对抗方式。
就只是因为惩罚和要求,就让他如此,这让姬少越恶意难忍。
他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喝下,抓过明显发抖的姬南齐,问:“有这么痛苦吗?”
姬南齐摇头否认,吓得快要哭出来,想逃跑,又被姬少越牢牢抓住,反抗间抓坏了姬少越的脖子,扯掉的两粒纽扣蹦过地上的碎玻璃。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在强势的亲吻里姬南齐感觉到安全,手臂紧紧缠着姬少越的脖子,竭力仰着头去和他接吻。
酒精催热了情绪,被压在白色桌布上后入时,姬南齐的感觉滞后了,软得没有力气的手指摸到桌上的花瓶,离那个包装精美的蛋糕盒几寸距离。
知道自己又把情况弄得糟糕,姬南齐还是想让姬少越轻一点不要把他的蛋糕撞到地上。
他病中的身体很软很烫,被翻过来的时候,小腿去勾着姬少越发力的腰,像是欠干的荡妇,喉咙里发出很舒服的声音。
姬少越发现任何办法都没有操他管用,姬南齐太娇贵,打不得,吓他又不想他拒绝自己的怀抱,只有操他。
他前前后后两个洞,腰软腿细天生欠干,只有把他操软操浪,就只会用软嫩的脸来蹭他的脸:“哥哥,我爱你我爱你。”
“你爱我吗?你恨我呢吧,恨我关着你,强迫你,我和任何一个想睡你的人都一样。”
姬南齐腰快断了,啜泣道:“我……只是不明……”
姬少越的眼睛、嘴角,都是怒意,薄唇硬生生挑起一个冷笑:“你想明白什么?”
姬南齐是一个人,他会害怕,会难过,也会受伤,要满足姬少越的要求对他来说很难,所以姬少越能想到他会问什么,甚至准备好了答案。
姬南齐被他捏着后颈靠近,强迫着对峙,去承受他克制又已经伤人的冷酷。
“爱我有那么难吗?”
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发生太难,开口的时候姬南齐觉得自己像是在求人,强忍泪意盯着姬少越近在咫尺的脸。
姬南齐想要是世界上最容易过期变质,也最具欺骗性的骗局,姬少越一向不信,他更愿意用自己的手段留下自己想要的,所以姬南齐的问题超出了他准备好的回答。
某些深处的情绪没来得及传及眼底,就不着痕迹地掩藏,姬少越目光丝毫未变,一双眼瞳连欲望都没有,如装上去的黑曜石,自带冷静的凉意。
这个自取其辱的话题,伤及自尊,姬南齐心说:好吧,好吧。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块被摊开的白肉,架在一根烧红的铁棍上,他拿手盖住脸,嘴唇被红酒染透了一样鲜艳,泪流满面地呻吟喘息。
姬少越把哭得咳嗽的姬南齐抱起来,拍拍他后背,等他咳得没有那么厉害,抱着他上楼,紫红的阴茎抽出湿淋淋一截又插回去,几乎把穴里的嫩肉都操酥了,一点距离里持续酣畅的性爱让姬南齐晕过去。
酒精已经被代谢得差不多,姬南齐口干舌燥地醒来抱着被子木木地看天花板上的花影。
姬少越从后抱住他,亲吻他的后背,脖子、耳朵、脸颊。
“爷爷的人已经留在这里,再过一年,我就要回国,你乖一点,听我的话,我们就不会分开。”
姬少越明白他的不安,在出言哄他。
姬南齐被他吝啬的温柔俘虏,手臂缠抱住情绪微霁的他。
“真的吗?”
姬少越在被子下勾住他的小指,又亲吻他的额头,给他肯定的答案。
得到姬少越的回答后,他破涕为笑,像吵闹一阵得到了自己想要糖果的小朋友,重新变得甜蜜温顺。
姬南齐在重新入睡前确认:“我们和好了吧?”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重新装满了姬少越,姬少越失笑,也像哄小孩子一样:“你听话我就一直疼你。”
姬南齐睡在他怀里像一只软糯的白团子,哑着声音软绵绵问:“哥,你会养我一辈子吗?”
姬少越脸上的笑纹更加明显,看他单纯的眼睛,说:“你吃的又不多,养你好简单。”
姬南齐也笑了笑:“一辈子好长啊。我活最好看的这几年就好了。”
一个一无是处的怪胎,和人群的联系单薄,更无亲友,活着唯一的用处是解决姬少越的需求。
几年,他也不知道有几年。也许今年,也许明年。
姬南齐祈祷,长一点吧,太短暂的,总是悲剧。
第二十三章 软唧唧
姬南齐最近觉很多,回家的姬少越经常在沙发上,飘窗前,或者琴凳上捡到他。他好像缺觉,随时随地都能软绵绵趴着睡下。十多个小时的飞行里,他也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睡觉。
被姬少越叫醒后,盯着舷窗外就开始往一旁斜靠,柔软的卷发贴上眉骨和侧脸。
姬少越捏过他的脸,喂他喝了一口冰水,他才有了点精神,虚搭着眼皮问:“什么时候降落?”
姬少越说了一个时间,姬南齐又看了一眼窗外,已经隐约可见城市第一次体会到近乡情怯,下意识去寻找姬少越的手。
下飞机后,姬南齐压了一下头上的贝雷帽,问姬少越自己要不要带一个口罩。
姬少越慢条斯理地给他细白的手指戴上小羊皮手套,才认真端详他漂亮的脸,牵住他的手摇头否决。
姬少越内搭一件灰色高领毛衣,外套英伦传统的质地发硬的大衣,不像平时那么商务,但也斯文儒雅,优越的身材比例和气场在人群里很吸睛。入境时,有盯着姬南齐的工作人员被他回以注视,很快红着脸地从这对养眼的情侣身上移开视线。
姬南齐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假护照上,等接过自己的护照时提着的心才落下来,忍不住回头对姬少越笑了一下。
姬少越拇指摩擦他细滑的脸颊,手掌遮住他半张尖脸,让他把口罩戴上。
因为他一再延后回国的时间,他们回国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下旬,距离圣诞没几天,又是年关,机场人尤其多。如果每个人都看一眼姬南齐,他可能不会有耐心对每个人都伪善友好。
姬少越今天的行程没通知国内,也没有安排接机的人,牵着姬南齐走出航站楼,自己拿到车钥匙就前往停车场。
姬南齐坐上车才觉得轻松一点,半张脸被捧住,和姬少越接了一个湿乎乎的吻。汽车上路后,他抿着发红的嘴唇,不失稀奇地看着窗外。
快要开到市区的时候,姬少越的手机响了,是夏侯的来电。
帮他安排车的人是夏侯,姬少越也让夏侯帮忙做了其他点事。
夏侯知道他取了车后就找过来,要约他见面。
姬少越看一眼旁边的姬南齐,他还在偏头看着窗外,手里捏着摘下来的手套搭在膝盖上,象牙似脖颈露出清瘦的筋骨,从鼻尖到发稍都剔透纯净,像精美的小瓷人。
挂了电话后,姬少越又打出一个电话,简单安排了两句,才对姬南齐说:“齐齐,你在前面的路口下车。”
姬南齐回过头,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对话,不是很意外,但还是难掩失落:“我们说好一起回去。”
“我要去见我朋友。”
姬南齐放弃得很快,说:“那我打车回去。”
“我让人接你。”
姬南齐越来越不喜欢见其他人,即使是姬少越的手下他也觉得不安,但在一个阔别快八个多月的城市一个人打的士的做法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车开过两个红灯,姬少越停下车,姬南齐坐上停在路边的一辆凯雷莫,开车的人是他以前的司机阿进。
“小齐,旁边有你以前喜欢的零食,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姬南齐往旁边看了看,没有拒绝阿进的好意,伸出手去拿,手从斗篷式的大衣下伸出,奶咖色的毛衣裹着的小臂细瘦匀亭,五指葱白,很快将购物袋挪到了自己一边,说:“喜欢。”然后一路没有开口。
和以前那个心情低落就少言寡语的少年习惯相似,但又已经完全不一样。
阿进见识过,或者说是第一个知道姬少越对自己的弟弟有多么自私狭隘,对他们兄弟现在越界荒唐的关系不意外, 但在见到姬南齐时还是很讶异。
而姬南齐都躲在后视镜看不到的地方,也没有和阿进交流,像一只哑巴了的怪物,一如他在姬少越身边扮演的角色。
姬少越和夏侯虽然不常见面,但关系比别人想象中要好一些,姬少越在国内不方便出手的事,也会信任夏侯,请他帮忙。
比如关于八个月前去世的喻灵,姬少越能拿到的资料,都是夏侯替他保留转交。这次见面,也是夏侯说有喻灵的东西要拿给她。
一共两份资料,一份厚,一份薄。
厚的是关于喻灵的调查,里面的内容在过去的时间里陆陆续续通过传真和邮件送到姬少越面前,所以听没有打开细看。
薄的那份姬南齐寄出去,但喻灵没来得及收到的信。因为人去世后,负责她的医生和护士都被调走,寄来的信就一直被放在护士站,最近才被找到送到夏侯面前,转而到了姬少越手里。
姬少越都没有看,一并收起,与夏侯聊了一些与此事无关的话题。聊到他怎么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收集长腿名模的桃色新闻,姬少越便送上自己迟到的订婚祝福,起身离开。
夏侯和他一起出去,看他身边没有人,说他胆子大。
富商名流被绑架的前例那么多,以姬少越的身份,想靠他一夜暴富的人很多,不希望他活的人也很多,姬云书当初把他送走,也不单单只是因为他爸妈的感情纠葛。
现在他有意向家里隐瞒行程,夏侯合情合理地怀疑,他这次回来是不是要见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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