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便宜的王团心情很好,对着铁路的背影笑得格外开怀。
铁路自然知道背后王庆瑞那只老狐狸是什么表情,咬着牙,他强压下回头揍人的冲动,大步离开。
被他打横抱着的朗风其实已经醒了,正在感叹着。
除开特别的几个人,若非必要,朗风是极反感和人有肢体接触的。
尤其反感被人打横抱着。
这个姿势既不利于攻击又不利于防守,长年的习惯使他下意识地反感被这样抱着,跟娘们似的。
即使今天抱他的是袁朗和铁路,也不代表他乐意。
被袁朗抱的那会,是因为他已经是半昏迷状态,身体不支持大脑所发出的自己走的命令。
而现在,虽然已经勉强能走,可他不能。因为他不能让铁头知道自己其实已经醒了,还听到了他和王团的对话,知道了他被A的事实。
今天还真是有意思啊。
相对朗风,袁朗和吴哲这天也不无聊。
毫无疑问,高城今天有问题。
对朗风,他的态度太过友好。这与他反感老A的性格不符。
同时,他今天太过沉默。这与他往日意气张扬的作风不符。
总之,反常。
而这源头人物明显是朗风。
对此,袁朗不怎么乐意的样子。吴哲到是很高兴,因为袁朗不乐意。
从没见过袁朗因为无关工作、无关部队的事,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这是难得的观察机会,朗风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除了朗风,对袁朗有这种程度影响力的还有吴哲。可袁朗为他焦虑、为他苦恼的样子,他当然是见不到的。袁朗也永远不会给他机会见到。这点吴哲明白。所以他更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其实,吴哲真正想的,只是在袁朗遇到事情的时候,自己能和他一起面对。
大事也好,小事也好。
好事也好,坏事也好。
都能由他们共同面对。
他们的生命应该是交织在一起的。
常相守,一点一滴。
对于这一天所发生的事,高城则没有任何想法,这大概就是所谓人与人的差别。准确的说,他是没有时间有想法。当晚他接到上级命令,下个月要进行一次演习,作为敌方的,正是袁朗他们那队老A。
人生总是充满了巧合,不是吗?
上一秒,装甲老虎还在担心朗风,下一秒,就只记得对老A的新仇旧恨了。第二天立马斗志昂扬地投入训练。
等他再想起来,已经是兵戎相见。
正面交锋
“这次的对手是师侦营。”
说这话的时候,吴哲把视线从手提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袁朗。而袁朗则把视线从地图上转移到朗风脸上。
“事先不已经通知了吗?”
专注于调频电台的朗风没有转移视线,但他感觉到了来自袁朗的注视,否则他也不会搭话。他不明白吴哲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说起这个,演习马上就要开始了。
“说不定会遇到高副营长。”
吴哲继续说,依然盯着袁朗。所有程序都已经调试好了,只等演习开始。
袁朗不吭声,接着看地图。这次的演习,A大队的任务是破坏敌方的电子信息系统,活捉负责人员,战损比1比19。最后一条是袁朗自己加上去的,在他看来,A大队要这点本事都没有,就直接解散好了。
“希望遇到,我想看看这位钢七连连长真正的样子。”
朗风的脸上一如既往看不出情绪波动,吴哲莞尔,原来觉得那天高城不对劲的人不只他和袁朗。
“你对他很感兴趣?”
袁朗的声音同样一如既往透着揶揄。
“演习开始了。”
这是朗风的回答。
呆在帐篷里的高城很不爽。窝火,郁闷。
旁边马小帅正精神高度集中,忙着对付来自敌方的攻击。不见硝烟的电子战并不比真枪实弹的战斗省力。而对手的难缠更是让马小帅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演习才开始半小时而已,他已经满头大汗了。
演习刚一开始,对方就发动了攻击,防火墙行同虚设,惊得马小帅手忙脚乱,总算暂时守住。
敌我双方的势力,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尤其在电子战这一块。
对方的吴哲是全军闻名的电子战专家,而这边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他清楚,自己绝对不是吴哲的对手。可这不代表他就会输,至少,绝不会认输。
高城无心关注马小帅的状况,被命令负责留守,他恨不得杀人。
就指望今天能好好干一仗,把以前的账都给清了。可结果——居然让他留守指挥部!
“什么玩意!”
连甘小宁都冲锋陷阵去了,越想越气的高城终于忍不住,抓过手边的茶杯砸到地上。
配备于野战专用的茶杯质量很好,没让高城砸个粉碎,而是滚到了马小帅的脚边。
被茶杯碰到脚的马小帅一惊,差点没跳起来。外面的兵听了响声忙跑进来看。
“看什么看!没事!出去继续守着。”
高城没好气地骂。
士兵知道高城脾气,也知道他今天不高兴,一缩脖子出去了。
马小帅从惊吓中回过神,出一口气,继续专注于电脑。可屏幕上的图象让他困惑。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
听到马小帅的惊叫,高城赶忙凑过来。
屏幕上是作战区的地图,上面分散布着蓝点。那是我方正在工作的电台的位置。
而代表敌方的红点全都不见了!
“接近了!”
吴哲兴奋地低声道。即使脸上涂满了油彩,但还是能看出他开心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
袁朗看他一眼继续警戒。
“对方的侦察信号已经被屏蔽了。”
朗风低声回答。
吴哲,袁朗,朗风,三人一组,负责破坏敌方的电子信息系统,顺便摸到指挥部去。
齐桓留守指挥部负责总体,成才和许三多带主力军突击,其余人分散埋伏,负责过路的小股力量。
袁朗断定,敌方的头子不会在指挥部,就像他一样。摸到那去只是为了把敌方的尊严践踏得更彻底一些。
“说吧,怎么回事?”
袁朗知道,这两个人又背着他搞研究了。以至于现在他们知道接近敌方指挥部,而他却不知道。
“这个东西,可以发出某个频率的电磁波,从而影响另一频率的电磁波,造成干涉。有效范围半径一百米。”
晃晃手中跟发报器一样的仪器,朗风简单地讲解。
“刚才干扰我的信号消失了,证明他们的电信号受到了影响,指挥部就在我们半径一百米内!”
吴哲补充说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而他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演习进行到一小时,胜利的天平开始完全倾斜。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电脑屏幕,马小帅纳闷。
“怎么了?”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高城问。
“可能是信号被干扰了,需要改变信号的发射频率。”
顾不上和高城多说,马小帅紧张地投入战斗。
看了半个小时,高城除了在一旁转来转去,帮不上忙。他轻手轻脚地退出帐篷,为马小帅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出了帐篷,四周除了指挥所帐篷所占的空地,全是树,高矮不一,密密麻麻的。
无事可做的高城越发不爽,他提起脚就冲地面上的一块石头踹去。不想角度不对,竟然没踹动,还差点把脚趾给折了,疼得他龇牙咧嘴的。旁边的兵看见了,想笑又不敢笑。
高城瞪他一眼,捡起石头狠狠朝树丛里扔去,却发出了一声闷响——那绝不是落在地上的声音。
“谁?谁在那!”
高城一听,就知道是砸到人身上了,那居然有人!
听到高城的喊声,守在帐篷四周的四个兵聚拢过来,枪口对准树丛。
吴哲朝天翻了个白眼,居然因为这样被发现,自己运气不是一般地背。那石头砸到了吴哲身上。
他们在这潜伏了半小时,准备等吴哲成功破坏了对方的电子信息系统就冲进去。已经就快成功了。可天有不测风云,居然在这时候被发现,原因是高城发脾气乱丢石头。
袁朗此刻脸上的表情很精彩,综合了幸灾乐祸和面临眼下情况的思考。
朗风看他一眼,把手里的仪器轻轻放下,平静地拾过那块该死的石头,在自己身上印下一个印子。站起身,向高城他们走去。
袁朗看看吴哲,吴哲立刻反应过来,继续刚才的事。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继续隐蔽,以最快的速度破坏掉对方的电子信息系统。
“站住!呆在那不要动!”
高城他们都戒备起来,警惕地看着走出树丛的人,从服装就可以知道,这是敌军。
无视高城的话,朗风继续向前走,把手中的枪丢给离他最近的士兵。
高城他们都被这反常的举动给搞楞了,那个士兵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接枪。
就在那一瞬间,朗风身上的气势变了,像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起了风浪。他猛地向前一冲,撞进士兵怀里,右拳对准腹部出击,士兵闷哼一声倒地。接着,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另一名士兵背后,手掌一横劈在后颈,让人直接晕了过去。剩下的两个这下才反应过来,抬起枪准备射击。可朗风又欺近另一个士兵,一脚踢飞对方手中的枪,顺势踢中对方胸口。
高城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抢过身边士兵的枪,对准那个敏捷的身影。
“不准动!我开枪了!”
被踢中的士兵已经倒了下去,朗风站定,背对着高城。
“连长!我们的电子信息系统崩溃了!”
这时,马小帅冲了出来,声音悲愤,脸上混合了沮丧,不甘,难过.......
“什么?”
高城吼起来,积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死老A!你!给我转过来!”
朗风没有动。
“没听见啊?死老A!说你呢!”
高城向那人靠近,他觉得这背影有点眼熟,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一枚子弹从他面前飞过。
高城停住脚步,寻找子弹的出处。
而就在他转移注意力的这一是瞬间,朗风转身靠近他,一个扫荡腿把他撂翻在地,欺在他身上反剪住双手。
“靠!这不是违反规定吗?你明明已经是战俘了!”
高城大骂。
“连长!”
马小帅想冲过来。
“不许动,士兵同志,如果你不想在演习即将结束之际牺牲的话。”
袁朗从树丛里站起来,枪口对准马小帅。而吴哲的枪口对着另一个硕果仅存的士兵。
“袁朗...”
高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两个字,恨意深切。
“高副营长,我们又见面了。”
袁朗的语气则轻松愉快,和高城完全成鲜明对比。
“还不把人放开?”
朗风松手退开,高城跳起来,正准备反扑,却在看清朗风的面容后停下。
“是你啊...”
“高副营长。”
朗风微微点下头,算是打招呼,依然是淡淡的表情。
“队长,人抓到了。”
无线电里传出齐桓的声音,演习宣告结束。
A大队获得压倒性胜利。
演习过后,两队人马在演习地聚餐,高城和往常一样豪气地和所有兵喝酒,理所当然地活跃。
虽然输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可输这么惨说士气没有受到打击是不可能的。但有高城在,受打击的士气很快被对老A的恨意取代,进而发展为下次一定要赢的锐意。
高城,绝对强烈且必不可缺的存在。
“袁朗。”
高城走到袁朗面前,举起饭盒,动机不言而喻。
袁朗停止和吴哲的斗嘴,看着高城,笑得灿烂。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把注意力放到这两人身上。只有吴哲满不在乎地继续啃烤羊腿,刚才和袁朗斗嘴耽误了吃,趁现在补回来。而处于伤病复原阶段的朗风正悠闲自得地浅酌。
“高副营长,还记得当初我们说过的话吗?”
袁朗音量不高,只有离他最近的高城、吴哲、朗风能听见。
和当初一样,高城偏过头笑了,脸上露出孩子气的酒窝。
“我酒量一斤,陪你喝,两斤吧。”
语闭,一仰头干了饭盒里的酒。
“我酒量二两,陪你喝,舍命。”
袁朗也举起饭盒一饮而尽。
朗风不易察觉地呛了一下,瞟了袁朗一样,似笑非笑,带头鼓掌。
邻桌的齐桓他们立刻反应过来,跟着鼓掌,大声叫好。
这一带动,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两队人不再泾渭分明,开始混杂着喝酒聊天。
“这就是所谓我哥酒量二两的来源?”
朗风凑近到吴哲耳边。
“是啊。”
关于这段著名的关于两斤和舍命的对话,吴哲印象深刻。
袁朗貌似不经意地朝他们两看了一眼,朗风微笑着偏开。
“心情不错啊?”
吴哲问朗风。一直,朗风的情绪都极内敛。只有他们几个单独在一块的时候,才有机会看见他脸上表情变化。
朗风笑而不答。
“吴哲。”
不待吴哲追问,高城走到了他面前,和刚才对袁朗一样举起饭盒。
“啊,我不会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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