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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和谁说话呢(玄幻灵异)——顽山六子

时间:2020-04-11 13:53:27  作者:顽山六子
  林雾寻摸了李负代好久,找着了又观察几天,瞅准他每天来医院的时间,就挑着这个时候上门。他走路惯来摇头晃脑,不请自来却堂而皇之。进了病房,拉了把椅子在床尾前坐着,多熟似得和温烈丘问好,在那人冷漠不解的目光下,又嘻嘻哈哈地介绍自己是李负代的朋友。
  林雾话多,温烈丘不回应就自个儿往下聊下,也不嫌突兀。他三句话就带一个李负代,字里行间体现的都是他俩关系的亲近。他添油加醋地描述,暗自审视床上少年因此而渐渐生冷的神色,面上带笑,心里却越来越走样儿。
  林雾进门,李负代没反应,他说的话,也不反驳。
  他这不是默认,是不屑,林雾太知道。他一个大他们快一轮的老爷们儿,舔着脸来掺和,不过就是为了见见李负代,再找个心死。他本以为自己出现,李负代怎么着也会惊讶,再不济是烦,可惜,意料之外的,哪种都没押中,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来人之前温烈丘就喝了两口汤,进来之后就一口没动了,见林雾短时间没有闭嘴的意思,李负代才开口撂了句聊聊,先转身出了门。
  跟在他身后走着,林雾抄着兜儿直摇头,“……你说说你,走了也不知道说一声?现在给你个机会吧,有什么想跟哥哥说的?”
  李负代直走到电梯前停下,才特别客气地笑,“该说得都说了。”
  “……不是说聊聊?”林雾一听这口气不对,拧眉,“感情就是嫌我吵,把我引出来呗?”
  李负代毫不在意被拆穿,“别再来了。”
  “宝贝儿,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啊?”林雾嗤笑出声,心里却是真疼,“我追着你跑这么久,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就非这么绝情?”李负代不出声,他又紧问,“……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林雾盯着李负代的神色深浓,甚至控制不住下眼睑轻微的抽动。他知道李负代和温家那小子有事儿,但就非得亲眼看看才死心。但刚才接触,他觉出来了,俩人还隔着,不管隔着什么,只要隔着,就是他的空隙,他就庆幸。
  李负代轻笑,直接按了电梯向下,“你真奇怪。”
  林雾觉得,要说奇怪,谁都比不上面前的人,他深叹一口气,“……那你告诉我,要是没有那小子,我有机会吗。”他话说完,立即看到李负代变了神色,因为这一个神色,他的不甘心彻底翻覆,却又无奈,“……你放心,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不能把他怎么样,温家我可惹不起。”
  李负代扭头看着电梯数字上升。
  他按在按钮上的那一下像扎在心窝上,又酸又疼,林雾呼噜了几把圆寸头,“……那你俩要是没戏了,来找我,行吧。”
  “我不会去找你。”
  “够狠,够狠啊……”林雾苦笑,“你就非把话说得这么死吗,说不准你哪天就想我了呢?”
  李负代也笑,“不会的。”
  林雾实在笑不出来了,半抬起手臂,“最后抱一下,总可以了吧。”
  李负代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手,电梯门也开了。
  “行,三十岁了又感受一遍青春疼痛。”话说完林雾抿着嘴迈进电梯,脸上苦得不行。他之后电梯又上了几个人,把他挤在角落,只露出个脑袋。电梯里的灯亮白,他又呼噜了把寸头,冲李负代乐出牙来,“祝你都好。”
  电梯门关上,李负代回了病房,到了门口又停住,他下意识的想和温烈丘解释点儿什么,想了想,又转身走了。
  对于林雾,李负代不是不领情。身上总染着血气的男人,尽量把柔软的一面翻给自己,不管是装着还是忍着,总归该感谢。但他知道,不是谁的情,都该领。
  李负代以为,话讲到那个份上,他该不会再见到林雾了。等到第二天那人又有没事儿人似得出现时,才知道自己低估了他。
  林雾赖皮成这样,就是把温烈丘和李负代仅剩的隔阂当自己的生机。他天天比李负代晚几分钟进病房,再和他一起走,赶也赶不走,膈应所有人。
  他这举动确实把温烈丘气得不轻,他之前虽没见过林雾,却知道有个酒吧老板很照顾李负代。他最在意的就是李负代和他的关系,又怕问了李负代会不高兴,憋屈的直想报警抓人。
  后面紧跟着个林雾,李负代不再规律去医院甚至不去,他不想让温烈丘不舒服,更不想打扰他静养。他以为林雾总有一天会腻,谁知,等他再去医院时,是因为温烈丘从床边摔了下来。
  他和温奶奶一起赶去的医院,去时温烈丘已经检查完,黑着脸在床上挨训。他此次摔下来,是因为趁他妈和护工大叔都不在的间隙,偷摸儿地往床下跑,他几十天没站起来,忍着全身的痛处脚刚碰到地,人就摔了,磕在额角和断腿。
  温妈妈不解又心疼,训起温烈丘滔滔不绝,卧床静养这种话她翻来覆去说了几百遍,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了,可就是劝不听温烈丘,她不懂这孩子到底在着急什么,还以为他是又上来了什么逆反劲头。
  因温妈妈在,李负代在门口就停住了,默默听着温烈丘被训。
  女人说什么温烈丘都不理,等她训累了,才不耐烦地嘟囔一句,“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怎么,还想准备出院参加高考吗!”温妈妈见温奶奶进门,言辞收敛了些,“今年你就别想了,成绩本来就不好,功课又落下那么多,你要是真想好好考大学,我就安排你复读。”她说着顿了片刻,试探着,“你要是不想在国内复读,就和我回去……”
  温奶奶站在床尾,能看见温烈丘,也能看见门外李负代的半边背影,她目光在两人间来回一遍,不禁叹气。
  听奶奶叹气,温烈丘以为她也想再训自己一遍,他表情极差,顿了顿倒问,“我不在,你没欺负他吧。”
  他是谁他们心照不宣,温奶奶忍不住要笑,“要他替我送汤来给你算不算欺负?”
  温烈丘情绪缓和了些,“……他都有按时吃饭吗。”
  “我吃他就吃喽,怎么不见你问问我呀?”
  温烈丘一副疲倦样儿,一直戴在手上的病号手环此时也不知道怎么惹了他,被他用力撕开,扔在了床头。他闭了闭眼,“我自己呆会儿,行吧。”
  他这是受了打击,温奶奶也不想再挪揄他,她看向门外,又眼神示意温烈丘,“那我和代代先回去了?”
  温烈丘不知道李负代也来了,听到他的名字后,一刹那的惊讶,脸上的光彩也没持续多久,只垂了眼点头。
  听温奶奶提起温妈妈才注意到门外还有人,她看见李负代还是不能平静,目光压低,和温奶奶一起出了病房,留下温烈丘休息。
  房间里一时安静,过了片刻,李负代悄声进了病房。
  他来这里一向会靠在窗边站着,今天却找了椅子坐在床边。
  这次温烈丘的目光并没追寻他,反而看他进门,慢慢把头偏到了另一边。他最讨厌被李负代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却好像次次躲不过。
 
 
第168章 永远这个词儿。
  床上躺着的人垂头丧气,像肚子饿了很久的大型猫科动物。他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却藏不住自我厌恶和憋屈,负气偏着头不看李负代。
  此时此刻,李负代最后悔的,就是为了安抚温烈丘而说了那句话,显然,温烈丘是把他那句‘等你好了’当成了结点和寄托。为此,又开始勉强自己。
  为了他勉强自己。
  他们近距离呆着,李负代又安静的吓人,时间一久温烈丘开始心虚地不自在,他先咳了一声,依旧不看人,“……奶奶等你呢,快回去吧。”
  “奶奶已经回去了,和阿姨一起。”
  “……你也回去吧。”温烈丘说着缩得更低了,“我睡一会儿。”
  “我看着你睡。”
  温烈丘没忍住转回头,看了李负代一阵,又慢慢转开目光,不禁皱了眉,“……不用可怜我。”
  李负代轻笑,“我为什么要可怜你。”
  温烈丘又瞄了他一眼,他这些日子里和李负代说话都不敢大声,就怕一不小心惹他不开心,可此时一被嘲讽,突然就上了情绪,“那你现在在干吗。”
  “陪着你啊。”
  温烈丘想说如果是暂时的那就算了,话到嘴边他就知道,就算是暂时的,他也算不了。因为刚才那一摔,他腿上又补了两个克氏针,麻药消了,疼劲儿就上来了,他想转身都费劲,刚挪了一条腿,李负代先说了句别动,自个儿搬着椅子坐到对面去了。
  面堆着他坐下,李负代问,“你不睡了?”
  “睡不着。”温烈丘盯着他,他们好久没有这样独处,李负代也好久没像现在这样平和的对他,“……你唱首歌给我听。”
  “不会。”李负代抿着半边唇角。
  “那你给我讲个故事,讲完我就睡。”温烈丘一本正经的,“不要手机上的,你编一个,编个好的。”
  李负代同样也想起那个夜晚,不由觉得温烈丘好笑。他想了想,接着给温烈丘讲了铃铛哥哥和铜钱弟弟的故事,轻巧诙谐,没有隐藏。讲故事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温烈丘的眼睛,故事讲完,问他,“你觉得铜钱奇怪吗。”
  “挺奇怪的。”他的故事光怪陆离,温烈丘还是平静道。
  李负代点头,“铃铛想让铜钱当个普通人,在成为普通人的路上,铜钱就丢了。铃铛一直让铜钱藏好自己。”
  其实,在这之前温烈丘就明白,他的这位铜钱不普通,之后,八条胳膊在他眼前躺着,他更明白,不仅是不普通。叶贺最后托孤似得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说明也是如此。但是这些,温烈丘都不在乎,打从一开始他就在接受,他甚至要伙同铜钱一起藏好他。
  温烈丘停了一会儿,“……我要你给我答复,是在逼你,是压力对吗。”
  李负代歪头看他,“何止啊。”
  温烈丘难掩沮丧,“那你就当我没说。”
  李负代撇嘴,“全部吗?”
  这话说完后温烈丘沉默良久,才艰难决定,他每个字都说得吃力,“你不用答复我,我们一起藏好铜钱……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这样可以吗。”
  “铃铛一直说,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要做。”说着李负代慢慢压低身体,胳膊撑在床边靠近温烈丘,“铜钱总不了解这个世界,所以不想亲近它。”
  李负代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瞳色、肌肤、唇角,都是温烈丘再熟悉不过的。他知道,今天的谈论结果,决定着这些今后是否只属于他。
  “我有把握吗。”李负代问温烈丘。
  “我知道……”温烈丘知道李负代会怕,他跟着心里一阵揪疼,“相信我一次。”
  李负代一手撑上下巴,目光向对面的窗,轻轻叹气,又摇了摇头。
  显然,这场谈话的走向于温烈丘来说已经趋于劣势。
  两人间又一次长时间的沉默。目光落在墙上,李负代的思绪渐渐游离。
  处在本对他来说都很陌生的环境,让他不由想起小时候。离开原生家庭前,他一度作为他哥的器官备份而存在,他从未从亲生父母身上得到过应有的关心和尊重,哥哥会保护他,但从没人教他自我是什么,他习惯性地愉悦,习惯了疏离。之后,他被很多爱包围过短暂的时间,然后就遇到了叶贺。他被不断塑造然后捣碎,破裂后再次熔铸,疼得次数太多,便不再喊了。
  在这个看似永无止境的轮回中,唯独一个人,在夏夜中携着星火出现的人,笨拙又温柔地、极尽所能地填补修复他。他讨厌他总笑,他让他疼了要说,他怕他再碎掉。
  “温烈丘。”窗边的窗帘遮了小半,傍晚的光透过窗户投进来,将病房斜斜分成两个区域。李负代的瞳在金黄日光的透射下显出透彻纹理,他轻轻的叫过温烈丘的名字,看着窗外勾着嘴角,单颗酒窝深陷,“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这句话温烈丘很想听,听懂它却花了些时间。彼时他才知道,被认定被回应,难以言喻。
  “然后呢……”他一句话,让温烈丘嗓音都哑了。
  “我之前跑出去,真的不是因为生气,也不是想远离你。”李负代想了想,又歪嘴,“……其实是想远离你,但不是离开你……明白吗?”
  他总不往点子上说,温烈丘的心就跟着起起伏伏,“那,你现在,回来了吗。”
  “回来意味什么。”
  “意味,”温烈丘喉结滑动,“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可以坦白地喜欢你,可以永远跟着你。”
  “最喜欢我吗。”
  温烈丘苦笑,李负代每个问题都一板一眼,他却听出了其中的转变,他伸手越过床边,朝向李负代,“最喜欢你,也只喜欢你。”
  “如果有一天我们会分开……”李负代依旧找着话,以压制内心汹涌,“如果我们……”说着说着,便继续不下去。
  温烈丘认真看着他,“你说,我在听。”
  李负代垂眼向朝着自己的手,同时握了上去,他目光颤动着看温烈丘,忽然低头趴在了他颈间。他自己也没注意从什么时候开始,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已经见不得温烈丘的半点委屈,他共情极差,却能感同身受他的一切情绪。
  “我真的太讨厌永远这个词儿。”李负代能感觉到温烈丘的温度和脉搏,他抽了抽鼻子,“……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还行。”
  他的发顶触着下巴,温烈丘愣了好一阵才敢确定,才敢轻轻吻上他的发。
  病房里两个少年心意相通的过程林雾在门口听了大半。
  他自知不是个好人,却唯独不想在李负代这儿做个坏人。
  从这天之后,林雾给了李负代清净,其他不说,反正做到了让他不看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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