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型----在园内建轩馆亭榭,种植花木,房屋使用靠背栏杆,附有亭榭、池塘、秋千、画舫,颇有园林特色。
而上等酒楼,自也不仅是徒有虚表。饮食和服务,从当代人的角度看,也是相当高端了。
《东京梦华录》记载的点菜、上菜画面:“客坐,则一人执著纸,遍问坐客。都人侈纵,百端呼索,或热或冷,或温或整,或绝冷、精浇、臃浇之类,人人索唤不同。行菜者得之,近局次立,从头唱念,报与局内。当局者谓之’档头’,又曰’着案’讫。须臾,行菜者左手权三碗,右臂自手至肩驮叠约二十碗,散下,尽合各人呼索,不容差错。”(啧啧,都不敢想这服务费……)
除此,餐具也有讲究:“如州东仁和店,新门里会仙楼正店,常有百十分厅馆,动使各各足备,不尚少胭一件……凡酒店中不问何人,止两人对坐饮酒,亦须用注碗一副,盘盏两副,果菜棵各五片,水菜碗三五只,即银近百两矣。虽一人独饮,碗遂亦用银盂之类。”全副银餐具,实在奢侈!
四、狎妓
宋代著名的狎妓人士,宋徽宗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皇帝都这样,那文武百官与平民百姓,就不用说了。
表面上看,唐宋很多文人都和妓|女过从甚密,甚有诗词唱和为证,所以给人印象,似乎狎妓在那个时代应该极其寻常。但实际情况却是,宋代官员狎妓,说不上多光彩,甚至可能犯法。宋律有明确规定,官妓虽然可以侍宴陪酒,但“不得私侍枕席”,违者,十年内不得升官!更不用说强迫官妓献身的,自还须受严惩。
这样,果真就能杜绝官员狎妓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宋代文人仕宦,狎妓的例子乃是比比皆是,不要说宋东坡这种风流名士,就算文士楷模范仲淹,也不乏类似经历。至于他们究竟是怎么操作的,才能导致艳遇官运两不误,我想,不外乎两种情况:
一则,应该是两厢情愿,关起门来做的事,你知我知不往外说,谁还能追究?(欧阳修、宋祁、苏轼之流:“你说关起门来干吗?做诗填词呗!填完干吗?各回各家,各睡各榻!)不过话说回来,宋律似乎没说一般官员不能狎私妓,就算有,那将私妓赎回来当小妾,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我隐约记得,“红杏尚书”宋祁有一妻六妾,那问题来了,苏轼一生有多少姬妾呢?)
第二种可能,或许真是泛泛之交(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你个鬼!),只是公宴上舞乐助兴,唱合两曲诗词,回到房中再聊上半宿,各自去睡,自不犯禁。据说范仲淹与他那位红颜知己就是如此,两人从女方十四岁相识,几经胭脂传情、促膝夜谈、分分合合,直到数年后,才在范的老友撮合下喜结连理,彼时女方竟还是处子之身!听过这个故事,我对范公的佩服又上一个台阶。
五、逛街
北宋都城汴梁,所谓“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东京梦华录》),商品经济非一般发达,逛街自然是很爽哒,而且除了名流街大商铺,宋代和前朝相较,还有一个大优势,就是:解除宵禁,晚上也可以随意出门嗨啦!
《东京梦华录》记载的州桥夜市:“夜市北州桥又盛百倍,车马阗拥,不可驻足……自州桥南去,当街,水饭、爊肉,乾脯;王楼前,獾儿、野狐、肉脯、鸡;梅家、鹿家,鹅、鸭、鸡、兔、肚肺、鳝鱼包子、鸡皮、腰肾、鸡碎,每个不过十五文”,“至朱雀门,旋煎羊、白肠、鲊脯、冻鱼头、……直至龙津桥须脑子肉止,谓之杂嚼,直至三更。”,“冬月虽大风雪阴雨,亦有夜市:子姜豉、抹脏、红丝水晶脍、煎肝脏、蛤蜊、螃蟹、胡桃、泽州饧、奇豆、鹅梨、石榴、查子、榅桲、糍糕、团子、盐豉汤之类。至三更方有提瓶卖茶者。盖都人公私荣干,夜深方归也。”
热闹的夜市,使汴京成了一座不夜城,冬天下大雪也照旧营业。夜市一般会开到半夜,不仅是闲来游逛的人,晚归的上班族回家不想做饭,顺路拐去夜市吃点什么,一个串儿才十来文钱,性价比不可谓不高,而且看上去,滋味也都是蛮不错的哈。
六、赌博
宋朝禁赌,而且刑罚之重,是为历代之最。
“淳化二年闰二月己丑,诏京城蒲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宋史.太宗纪》)
“开柜坊(赌场)者,并其同罪”。(《宋会要辑稿·刑法志》)
对于赌博者,刑罚最重时,在京城聚赌一律砍头。开赌场的,和赌徒同罪。但这,依旧无法遏制宋代人赌博的热情,实际上,从始至终,宋朝人就没断过赌!但赌博不是违法吗??倒也不尽然,这要看时间。
《东京梦华录》提到,每年元旦(春节)、冬至、寒食这三大年节,朝廷会放关扑三日。关扑,就是赌博。
关扑的规则很简单,通常是商家和顾客对赌。顾客掏钱出来作为赌注,然后通过掷铜板来决定胜负。在赌博开始之前,顾客会和商家讲好规则,然后进行游戏,以掷出铜板出现背面的数量来决定胜负,赢了就拿走商品,输了,顾客之前拿来作注的钱就是商家的。
这种赌博发展到后期,几乎所有东西都可以拿来下注:“有以一笏扑三十笏者。以至车马、地宅、歌姬、舞女,皆约以价而扑之。”赌注之大、赌法之刺激,令人欲罢不能。所以每到合法的关扑日,相关博|彩场所乃是人流如潮、摩肩擦踵,男女老少一涌而至,争先恐后一试运道。
但这好日子一年也就那么几天,自然远远满足不了大宋民众的博|彩热情,所以举国上下,各种地下赌坊自然还是不少见的,尤其到了禁赌不那么严格的时期,很多赌坊都开到了闹市的酒楼中,不过当然不敢明目张胆。不过,话说回来,对于禁赌这回事,还就有人不鸟,比如下面这三位大佬:
大佬一:宋仁宗
宋仁宗尝与宫人博,才出千钱,既输,却即提其半走。宫人皆笑之曰:“官家太穷相!既输,又惜不肯尽与!”仁宗曰:“汝知此钱为谁钱也此非我钱,乃百姓钱也!我今日已妄用过百姓千钱!”见《北窗炙輠录·卷下》。
堂堂天子,爱赌就算了,赌输了赖账就有些不该,而被宫人取笑“穷相”时,竟还振振有词:“这钱是百姓的,妄用太惭愧!”这……官家,您真不觉得,这吃相,有点稍微太难看了么?
大佬二:辽兴宗耶律宗真
如果说上面那位只是小赌怡情,则这位,就……
史载兴宗与其弟耶律重元赌博,一场斗鹅的赌资,动辄就是成千上万贯!如果此刻你已被惊到,那下面请托好自己的下巴:兴宗某场赌博,一下输给弟弟数座城池,且下场就爽快兑付!
所以较之上面那位,两人赌品可谓立见高下,只君品么,就……见仁见智吧。
大佬三:寇准
这位大佬嗜赌,流传最广的例子应是这个:
宋真宗咸平二年,辽兵大举入侵,眼看要打到开封城下,宋真宗惊恐,甚已准备接受大臣们的建议迁都。而在这生死存亡之刻,宰相寇准竟然不见了,真宗问后才知,他竟是在家喝酒赌博!自然纳闷,命将之宣入宫问策。寇准前来,风轻云淡,神态自若,对于退敌,只道四字:“御驾亲征!”,真宗原还犹豫,但想其人此刻还能喝酒赌博,必然是胸有成竹,遂从之谏,下旨亲征。
到了战场,一看契丹人来势汹汹,皇帝又惊恐了,几次三番想退回去。而寇准却不闻不问,稳坐营中,依旧喝酒赌博。宋真宗闻知,悬起的心就又放下了,甚还在寇准鼓励下,鼓足勇气上了几次城楼激励士气。最终契丹人败退,亲征宣告成功。
此事虽带些传奇色彩,但寇准好赌却是名声在外,不过好在,其人并非不知节制,在赌事上素能把握分寸,不至妨碍政务,则所谓怡情,也就无可无不可吧。
七、八卦
欲说八卦,就必须说到宋朝的“小报”(以下摘自网络)。
两宋首都的中产阶级家里,往往有两份报纸:一份是官府的“朝报”,相当于现在的党政刊物,一脸严肃;一份是私人办的“小报”,相当于如今的娱乐周刊,往往爆出“朝报”不愿报或者不敢报的宫廷秘史、名人八卦等,特别博人眼球。
“小报”这种娱乐刊物,最早出现于北宋末年,盛行于南宋,由于是私人经营,没有政府补贴,也没有友情赞助,那时又不流行打广告,所以赚钱的唯一手段就是扩大发行。为了提高销量,“小报”老板们开发了一大批专兼职狗仔队员,每天定时蹲点,采集各色新闻。
狗仔队员们各显神通:有专门找太监宫女打听皇帝和他的72妃之间的情感纠结的,即所谓的“内探”;也有到朝中各部打听官员任免情况、受贿与否、有没有养小老婆的,即所谓的“省探”;还有到各衙门特别是到监狱大牢打探凶杀案进展情况的,即所谓的“衙探”……
可不要小瞧狗仔队的胆子。宋徽宗大观四年(1110年),他们就制造了一则惊天新闻。当时民间对奸臣蔡京的意见很大,为了满足社会舆论需求,“小报”假冒徽宗的口气发布了一则抨击蔡京的诏书,说“蔡京目不明而强视,耳不聪而强听,公行狡诈,行迹谄谀,内外不仁,上下无检”,还报道说,蔡京及其同伙已经被皇帝一网打尽。蔡京很无奈,连开N场新闻发布会,才澄清了事实。
后来,南宋道德标兵朱熹也中枪了。那时候,南宋官方要求全国上下都要学习其“存天理、灭人欲”的伟大思想,朱夫子刚在“朝报”上发表了几篇关于加强精神文明建设的学术论文,“小报”的头条就爆出他与儿媳偷情的消息,不久又说他争风吃醋差点把著名公关小姐严蕊给杀了。事情都写得有模有样,以至于朱熹连续几年都荣登南宋娱乐人物风云榜。如今,历史的真相我们已无从考证,不过朱熹因此受打击不小,据说还被辞了官。
“小报”靠着这种博人眼球的八卦新闻,吸引了大批忠实读者,上到政府高官,下至平民百姓,都“性喜新而好奇”,皆以“小报”为先,以“朝报”为常。有时候,皇帝组织官员们开会,准备发布官员调整名单,还没开口,就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今日某人被召,某人罢去,某人迁除。”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很让皇帝颜面扫地。
因为“小报”的影响力太大,严重冲击了“朝报”的效果,加之狗仔队的道德操守也不高,时不时会报道一些假新闻,所以南宋统治者决定全面禁止“小报”发行,规定凡是私下看“小报”者流放500里,告发别人看“小报”者赏钱200贯。但由于“小报”确实很受市民喜爱,甚至许多政府公务员也以看“小报”为乐,所以虽然明令禁止,“小报”仍畅销不衰。
综上所述,小报就是提供宋人八卦消息的源头,大大丰富了宋朝人的精神生活。而从小报禁而不止的情况,多少可窥见,在宋人的楚楚衣冠之后,藏着的,实在是较之21世纪吃瓜群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一颗八卦心!
眼睛累,此章到此为止。
第11章 房价
要说现代人(尤其城市蜗居一族)最头痛的事情,高房价当是首当其冲。实际上,千年前的宋代人也有同样的烦恼,而且不止平民百姓,公卿世家、甚至一朝宰相,都常受置业问题困扰。
宋代房价为什么这么高呢?原因也和当今社会相似:人多,有钱,高度城市化。
因为城市人口密度高,势必导致商品房供不应求,房价自也水涨船高(也因此两宋的房地产市场极为活跃,所谓“贫富无定势,田宅无定主。”,为满足频繁的房地产交易,宋朝城市满大街都是房地产中介,叫做“庄宅牙人”。)。北宋前期,汴京的一套豪宅少说也要上万贯,普通住房的均价也超过千贯;而到了北宋末,京师豪宅的价格更是狂涨至数十万贯,相较今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怪宋人感慨:“重城之中,双阙之下,尺地寸土,与金同价,非熏戚世家,居无隙地”。
房价高,若非本地人,即便月薪上千贯的宰相也只得租房住,更不要说层级低的官员。文豪欧阳修一辈子也没在京城买得起房,苏轼一家也好不到哪儿去,老爹苏洵租房住到退休(一所很小的院子,苏轼兄弟入京就住不下了),苏轼结婚在出租屋,其弟苏辙似乎景况略好,但买了房后压力也特大,连女儿的嫁妆都出不起了。
这么看来,宋朝□□|丝的日子,也不容易。
第12章 婚嫁
现代社会,常听人说砸锅卖铁娶老婆,却殊不知,在一千年前的宋代,人都卖房卖地嫁女儿。这就叫,风水轮流转。
苏轼之弟苏辙为嫁女儿,自称“破家”,不得已卖地给女儿置办嫁妆。公卿之家尚是如此,平民百姓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一个家庭没有趁早为女儿的嫁资做打算,临时可能真要倾家荡产为之筹备,否则女儿就算嫁出去,在婆家的地位,也是可想而知。
在这样的婚嫁风俗下,导致男方择妻时甚至不问对方家世背景、才德品貌,只看嫁妆厚薄。北宋初期甚至出现过两个宰相争聘一个寡妇的闹剧,原因自是因为寡妇嫁妆丰厚。
不过话要说回来,很多事情都是相对的,比如司马光曾斥责:“今世俗之贪卑者,将娶妇先问资装之厚薄,将嫁女先问聘财之多少!”这是说明,男方要挑女方嫁妆,女方也要挑男方聘礼。
嫁妆高于聘礼显然是对女方的不公,但男方也并非可坐享其成:终究是出聘礼在前,且女方带去男方家中的嫁妆,没有女方同意,男方不得擅自使用,再者万一离婚,女方有权带走自己的全部嫁妆。
由此可见,在宋代,没钱不论是娶妻还是嫁人,都不会容易,钱财面前,甚至身份地位都不重要了。
第13章 刑狱
汉朝以后,至少从表面上,各朝各代开始谨慎对待量刑问题,抑制死刑数量,废除残酷的肉刑,成为时代潮流。
至隋朝,制定了“五刑”:笞、杖、徒、流、死。唐朝延续。宋代出了“折杖法”:将除死刑外的笞、杖、徒、流四种刑罚都用杖刑来代替。
北宋建隆三年颁法:“今后应强盗计赃满三贯文足陌皆处死。不满三贯文,决脊杖二十,配役三年。不满二贯文,决脊杖二十,配役二年。不满一贯文,决脊杖二十,配役一年。其赃钱并足陌。不得财者,决脊杖二十,放。”次年三月颁布《折杖格》,将“折杖法”作为一种法定的刑罚制度。
7/8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