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韩文涛恶寒,“陆哥,你他妈不会看上我们主席了吧?你……你他妈是个弯的?我从来没听过这种传闻啊!你这表述也太gay了,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不行,我现在就停车,我要下去吐一会儿,我肯定被你吓出病了!”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恋爱中那种无脑男,你带我做大创的时候不是还精明得很吗?对了,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有女朋友呢!草了那还是个系花妹妹,你都从没说过人家可爱的!忙的时候连她电话都不接,还让人上门找你!”
陆寅柯把随风乱飞的头发梳了梳,“是吗,我不太记得了……哪个?”
“那个啊!何茗茗!就是那个!”他声音突然小了下去,“胸特大的那个。”
“哦那个,”他似乎是想起来了,但仍旧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怎么?你很喜欢?你喜欢我把她微信给你啊。”
“不是!”韩文涛急了,“陆哥你不会真是个弯的吧?你怎么就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你看到人家都不会有点什么想法吗?”
“想法?”陆寅柯对着迎面而来的三个质问眯起眼,“还真没有。”
“但是对你们主席我还挺有想法的。”他补充。
“那不行,我回去就告诉主席你意淫他,这事儿可非同小可,必须如实上报。”韩文涛沉痛地说,“我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陆哥。”
陆寅柯轻笑出声:“你想啥呢,我可不是同性恋啊,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是,你们主席也不会是。我就是真情实感觉得他这人挺有趣的,有趣得可爱。”
“哎,你养过刺猬没?它明明喜欢你逗它,但还偏偏要团起来不让你逗,还拿刺戳你,养不熟呢。”
“不过刺倒是软的,完全没有攻击力,”他想了想,“虚张声势,所以我才觉得可爱。”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隐约感觉很危险的样子。”韩文涛停下车,“我现在把主席从狼窝里救出来还来得及吗?”
“晚了,”陆寅柯单手撑着车栏敏捷地一跃而下,落地愣是没发出点声音,“早没救了。”
另一边,俩人出去买菜的时候杜彧也没闲着。他把队员召集起来问了谁会做饭,结果几个女生都面面相觑,倒是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男同学举起手羞涩地说了句“我会”。
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于是他把那男生叫出来跟他一起去了厨房。
这里的厨房,没有油烟机,没有液化气,没有电饭锅,甚至连水龙头都没有,打水全靠红色的塑料葫芦瓢从木桶里一勺一勺舀。与之相反的,菜刀看上去却锋利无比,能斩钢断铁似的反着光。
灶台上摆着两口大锅,台面是平的,锅是凹嵌进去的。灶台下是砖,红砖中间空出一个长方体的通口,生火用的。
杜彧看着眼前破败简陋的设施,转头问道:“你还会做饭吗?”
那男生总归还是城市里长大的,见到这番景象难免傻眼,他支支吾吾半天:“可能……不太……会?”
杜彧叹口气,蹲身捡起灶台旁堆积的柴火和稻草拿在手里掂量。稻草很轻,干干爽爽的,应该是易燃的。他又从下面翻翻倒倒摸出一盒火柴,火柴被孤零零扔在角落,上手有些湿润,搓搓手指隐约还有涩感。
他尝试着去划亮它,但果然,点不起来。
“有点难办……”杜彧看着手里一堆无法使用的火柴一时间无所适从。
“呲——”门外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就像指甲刮黑板一样令人耳膜生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操,吵死我了,你就不能开慢点吗?”一个声音说。
“明明是这车的刹车有问题,你怎么还怪我……再说了,在路上是你一个劲催我开快点开快点的!”另一个声音懦懦地争辩道。
“杜彧!出来!爸爸回来了!”那个声音不再计较,转而对着平房大喊起来。
杜彧拿着火柴走向操场,他看着两人驮回来的东西眉尖微皱。
“就买这点?”
陆寅柯从车上拎着袋子跳下来:“没办法,天太晚了,都收摊了,勉强凑合一下。再说了,不是还有西瓜吗?”
杜彧用攥着火柴的手去接袋子,陆寅柯看他不方便竟是体贴地收回了手:“我来吧,但你拿火柴干嘛?”
“这里是灶台,要生火,但这个火柴受潮了,点不起来。”他停顿片刻,“这附近有超市吗?”
“超市?”陆寅柯摇摇头,“没有。”
“明明……哦!”韩文涛突然惨叫着捂住腰后的赘肉,一脸惨相。
杜彧咬了咬唇似乎是在思考,下唇上多出两个青白的小牙印,但很快又消失了。
“那怎么办?”罕见的,他问了出来。
“怎么办?”陆寅柯脱口而出,依旧是不正经的戏谑,“钻木取火呗。”
“我问问校长。”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陆寅柯看见他在屏幕上飞快地输下密码,就调出校长的手机号准备拨打。
“等会儿,”陆寅柯在他拇指即将点上去的前一秒阻止了他,“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办法?”
杜彧斜瞥他一眼:“我问了。”
“哦……好像是,”陆寅柯偏头想了一会儿,“习惯了习惯了,没注意。”
接着他后知后觉地叫出声:“我的天!杜主席竟然主动向我咨询问题了!我何德何能啊!”
“别废话,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杜彧不耐烦地转了圈手机。
陆寅柯一边嘴上说着“我找找啊”,一边弯腰伸手去掏工装裤膝盖边的口袋。他摸了两秒,从里面取出个不重的长方体物件丢到了杜彧手上。杜彧低头一看,竟然是个打火机。
杜彧唇齿微张,明显是想问的模样,但最终忍住了,只是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就点点头走回厨房,陆寅柯自觉地在他身后跟着。
“你怎么还不走?”杜彧接过菜放到灶台上,对赖着不走的陆寅柯说道,“去帮我把那个最高的男生叫过来。”
陆寅柯一听不乐意了:“你叫他干嘛?我个儿比他高吧,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干的吗?还有这里好农村啊,你真的会用灶台吗?”
“做饭,你会吗?”杜彧弯腰从木桶里舀水洗手,“我不会,你会吗?”
“我?择菜洗菜切菜煮饭应该都还是会的。”陆寅柯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杜彧站起身扭头看向他,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操!杜彧!这米袋子里怎么全是虫啊!”
“这个小青菜,这么择行不行啊,是不是只要把根择掉就行了?”
“我靠,咳咳咳咳,呛死我了,这个火怎么,咳咳咳……”
“喂!土豆,这么切行不行?”
杜彧冲着为了去皮已经被削成一根杆儿的土豆挑起眉,他无可奈何地从陆寅柯手里接过菜刀,从旁边篮筐里拿出一个新土豆熟练地侧刀去皮,精妙连贯的刀功让已经饱尝失败的陆寅柯叹为观止。
“杜主席……你真的……”他在旁边咂嘴,“太贤妻良母了。”
杜彧乜斜着眼,语音郑重:“是你不行。”
剧场
陆寅柯:我陆寅柯就是饿死,就是从这里跳下去,我都不会和杜彧谈恋爱
陆寅柯:真香。
第23章 玉玉
顺利吃上晚饭已将近八点,杜彧端了三大盘菜出来。土豆丝咬上去脆而不腻,炒青菜虽然单调却也爽口,跟最后上来的五花肉一起实属相得益彰。
“主席!你也太会做饭了吧!”韩文涛用筷子敲起碗,“新世纪好男人!要颁发小奖章!”
“怎么只夸他?我明明也有帮忙。”陆寅柯黑着脸出来,手也是黑的,“饭在锅里,锅太大了,自己去盛。”
“天呐!您又是什么举世无双大神仙!不但精通编程,还是个体育健将兼神厨!颜值又能打!下凡真的辛苦了!”韩文涛立正怒喊。
“还不错,挺受用,”他点点头,“饶你一命。”
兴许是大家都饿惨了,三盘小炒如蝗虫过境一般被扫荡得干干净净,连个烂菜叶都没剩。一行人简单收拾了碗筷,随意打开间教室就准备商讨第二天的招生计划。
“哎,不是我说,这里别的东西真不行,就是物价特便宜。”韩文涛叼着根草签心满意足地拍起肚皮,“主席你猜这里西瓜多少钱一斤?”
“一块?”
“NONONO,”他伸出食指摇了摇,神神叨叨的,“三毛。”
“大西瓜,一块钱四斤,嘿嘿!”他夹起公鸭嗓子乱叫。
“草!韩文涛你给我闭嘴!再说这个我打断你的腿!”单青捂住嘴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但这也太便宜了吧,N市平常要两块呢。”
众人正散坐随意讨论着,陆寅柯略带沙哑的嗓音却突兀插了进来,“西瓜来了!”
他把几片西瓜用盘装了放在教室后头,从中挑出一片上好的就拿在手上递给了杜彧。桃红色的瓤上一粒籽都见不着,皮上的条纹也绿得标志。
杜彧以为是要他帮忙拿一下便顺手接过,但等了两秒,却迟迟不见那人的下一步动作,于是一回头把那瓣瓜塞进了单青手里。
“瓜呢?”
“后面,让他们自己拿。”他调头看向单青手里的瓜,委屈地嘀咕起来,“这块明明是我切给你的……”
西瓜烫手,单青差点把那宝贵的一片瓜扣到地上,她二话没讲直接把瓜郑重地归还给了杜彧,“受不起受不起,我还是自己去拿吧,我自己去。”
杂乱无章的脚步响起,杜彧目光扫过纷纷绕道拿瓜的众人,“你装什么装,女士优先不懂吗?”
“那有什么关系,”陆寅柯扁起嘴,话音像闷在喉咙里一般含糊不清,“我又不关心他们。”
“谢谢你啊,我也不需要你关心,你有这空闲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怎么更好地为人处事。”
瓜在手上摸着,不吃白不吃。杜彧和瓜干瞪了半天眼,最终还是屈服地低头啃了起来。
他牙齿一张一合,瓜瓤入口发出沙沙声响,一下咬出了个半圆的豁口,是手上那片的等比例缩小。
好甜,他想。
过于甜了。
糖分都堆积在喉咙里稀释不去,就只能靠不停吞咽去缓解。
甜到粘腻。
甜到心慌。
“天青土厚钟灵毓秀,瓜好月圆人杰地灵。”韩文涛吟诗作赋,附庸风雅,“我开始喜欢这里了!”
“重字了兄弟,没文化还臭显摆。”单青接过他的话茬,“饭也吃了,瓜也尝了,九点都快过了,赶紧商量一下明天怎么招生,招完生怎么开营,开完营怎么分配课程。”
“招生不用太担心,校长在放假前已经和每个班的学生都说过了,有需要的自然会来,我们等着就行。”杜彧走上讲台,他双手撑在台面上,上身微微前倾,“主要还是开营仪式和以后的分工。”
“那想得也太早了吧,明天再想不行吗?我说今晚大家都挺累了,早点睡觉吧,嗯?”
优等生陆寅柯坐在第一排,他枕着手臂趴在桌上,连尾音都带着一丝倦意,懒洋洋地翘头去望讲台上的可人儿。
“不行,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早点安排早点好。”杜彧毫不留情驳回了他的无理要求。
陆寅柯从鼻子里闷哼一声,把头扭了过去。
“所以我们再确认一下分工。”杜彧把表单从桌上拿了起来,“我和单青教语文,韩文涛和李思淳教数学,刘旻和胡树教英语。”
陆寅柯脑袋虽然别扭地侧过去了耳朵却还竖着在听,他等了半天也不见自己名字,于是撑在桌上举起了小臂。
“我呢?”
“你?”因为高度,杜彧的眼神近乎睥睨,“你教体育。”
“体育?”他终于把头支了起来,“你就让我教体育?好歹教个数学吧?韩文涛这家伙的数学哪能比我好啊!”
“确实,这里几乎没人数学比你好。”杜彧点点头,十分赞同的样子,“但是教小学生数学又用不着那么高深,再说了你换的那个人本来就分配的教体育,你自作自受。”
“行吧,”他捏了捏鼻子像是在权衡着什么,“体育也好,至少不用备课。”
“那你就等着吧,我那么闲一定会来捣乱的。”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是,那你是有点闲。”杜彧顿了顿,他垂眼看起手上的纸条,若有所思,“那加一项,你和张璨一起教手工。”
“妈的,张璨是谁啊……”陆寅柯神情不善地转头回望了一眼,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姑娘小心翼翼举起了手,指尖微颤,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怕的。
“不是,手工课?杜彧你认真的?”他又把头转回来,顺带着张开五指比在了身前,“你看看我这手,是做手工的料吗?你这存粹是恶性报复。”
手摆都摆过来了,杜彧还真就毫不客气打量起来。除了掌心的几块小茧,倒挺具艺术感,似乎生来就适合抓画笔或弹琴的。
“我觉得挺适合。”审毕,他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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