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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想学唢呐(近代现代)——烂俗桥段

时间:2020-04-13 09:13:04  作者:烂俗桥段

   《室友想学唢呐》作者:烂俗桥段

  校园白沙糖,又白又沙雕的糖。
  褚臣×俞斐
  朋友,你嗑竹马、双男神、甜腻少女攻搭配温软人妻受吗?
  如果他本已深爱他,得用多少次的心动来觉察。
  想写毫无遗憾的完美爱情,100%的理想与100%的甜蜜。
  攻挺熊的,很爱很爱受,受就是无底线无条件地宠他。
  灵感来源知乎问题“室友要学唢呐”(哈哈哈但通篇和唢呐没太大关系orz)
 
 
第1章 
  “我……”
  褚臣说这句话的场景是梦幻的。
  那时迷迷醉醉两位酒中仙刚从酒吧出来,一张嘴便是酒气飘漾。俞斐努力地辨识着褚臣的含混酒音,听清一个字忘记一个字,于是只得叫他再说一遍,一边艰难地抬起昏昏沉沉的头脑去看他。
  褚臣比他高,半边踩进路灯光里,半边藏在夜中。明暗光影落定下来,将他的五官勾勒得生动立体。与他目光对上的一刹那,俞斐只觉得他整个人像一种深刻的烙印。
  人醉了就有各种奇怪的比喻,自成一种语言。
  俞斐才发现今夜没有云,而且月亮很圆。
  “我说,我想学唢呐。”
  褚臣又说了一遍,俞斐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清。蝉鸣闹耳,尖微的唱针。
  俞斐和他说:“哦,挺好的。”
  还附赠了一个微笑。
  不确定对方在说什么的时候,微笑总是没错的。
  很快他就后悔了。
  从一个人的身材管理可以大致判断出他做事的风格。褚臣,作为篮球场上一撩起衣摆擦汗就要全场疯狂尖叫的存在,是一个能将健身计划百分百付诸实现、执行力极强的人。
  当他拎着一口黑皮箱回宿舍时,俞斐还以为他抢劫了银行。
  按他那种脑子一热说干就干的性格,不是绝无可能。
  荀或爬山摔了腿,打了招呼说暂时回不来,另一个室友则是长期失踪人口,只有查寝时才灵光乍现,最近宿舍里只有褚臣和俞斐相依为命。
  醉酒令俞斐头疼欲裂,今天又是周六,注定赖死在床上,眼皮子抬一抬都觉得辛苦,眯着一对桃花眼,懒声懒气地喊:“小猪,苟富贵,莫相忘。”
  褚臣啪嗒一声按开了箱子。
  俞斐看他双手撑桌,站出了军帐里排兵布阵的肃穆与凝重。喊了两声小猪没听他应声,嘀咕着你还真抢银行了啊,趿拉着人字拖蹭到他身边,一看傻了眼:“这什么玩意?!”
  “唢呐,”褚臣善意解说,“一种中国传统乐器。”
  “我他娘知道这是唢呐,不是、我说——”俞斐还没回过神来,“你拿这玩意回来做什么?”
  “昨晚说了啊,我想学吹唢呐。”
  俞斐用了整整五秒来消化这句话蕴藏的信息量。
  首先,昨晚。为了庆祝自己苟活二十二年终于有望脱单,俞斐说要大醉一场,于是两人夜落酒坊至夜深。互相搀扶着出门等的士,路灯下褚臣双唇开开合合,好像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记忆渐渐归位,俞斐试探地问:“那我昨晚怎么回你的?”
  “你说,‘哦,挺好的。’”
  俞斐立刻耍赖:“你肯定听错了。”
  褚臣把唢呐从箱子里拿出来:“我都买回来了。”
  “退掉退掉,发票不还在这吗?”俞斐展开小白条,一看,“嚯!这么贵!小猪,你有这个闲钱怎么不精准扶贫一下你兄弟我?”
  “乐器都贵,你弹钢琴还不知道?”
  “小学时我们买竖笛十块一根。”
  “那不一样,你听这音色——”
  对着俞斐耳朵就是一下。
  俞斐灵魂都给吹出去了,仿佛一缸子六神劲凉提神水当头浇下,醉意全无,混元霹雳手掌含风雷,五内俱碎。
  “嗷,小鱼怎么样?”
  “……”
  “小鱼?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褚、臣。”
  罪魁祸首无辜眨眼。
  “你敢再对着我耳朵吹唢呐,我们手术台上见。”
  其实唢呐作为乐器之王的确厉害,一出响能蛊惑五感,俞斐听得悲从心中来、怒向胆边生,誓与寝室共存亡,“有它没我,有我没它,褚臣,你自己看着办。”
  “可是小鱼,”褚臣很难办,“我是为了你才想学唢呐的。”
  “这个锅我不背。”
  “真的小鱼,”褚臣急道,“梅姐不是答应让你追了吗?”
  “所以?”
  “她说不定会成为你的女朋友。”
  “但愿。”
  “你交女朋友就是为了结婚吧?”
  “不然呢?”
  “结婚要举办婚礼。”
  “……”
  俞斐明白了。
  “你是想我婚礼变头七。”
  俞斐和褚臣闹着倒上床时,梅姐来电话了。
  妈的二五仔两面派墙头草,柔柔弱弱迎风倒,春风一来得意笑,捂着手机就要去走廊。
  褚臣突发疯症,双臂一张把俞斐拦腰圈住。
  俞斐才兢兢业业攒够钱买了最新款苹果,不敢用肩膀耳朵夹着,怕掉,只得牢实地拿着手机,只余一只手去挣脱褚臣的大猪蹄。
  哪是校篮球队队长褚臣的对手,何况俞斐现在是断了臂的杨过,志坚奈何身残。
  女友电话得听,猪兄莫怪我无情,是你逼我当面秀恩爱,过后不准哼哼唧。
  俞斐的未来女友叫梅远,大他十岁,是个医生。俞斐大二暑假去医院做实习认识的,同期褚臣去了新加坡一个癌症研究所。
  刚开始俞斐叫他梅医生,熟了以后叫梅姐。昨天她松了口允许俞斐追她,俞斐于是改口叫她:“梅姐姐,早!”
  褚臣一阵恶寒。
  眉姐姐。甄嬛叫沈眉庄似的。
  梅远是来打电话约晚饭的,语气很自然,像俞斐一个长辈朋友,而不是个正在被他追求的女性。昨晚她微信问过俞斐一次,但俞斐醉得和狗一样,一觉睡到了大下午,没看到消息。
  负罪感飙升,“我昨晚喝酒去了,不好意思。”
  “……喝酒?”
  嘶——这高冷的御姐音。
  平心而论俞斐长得确实招桃花,苟活二十二年仍未脱单,只因尚未遇见他的理想型。
  他喜欢成熟稳重独立大姐姐,奈何身边都是褚臣这种疯猪。
  “小朋友偷喝酒了?”梅远轻笑道,“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睡了一觉好多了。”
  并没有,俞斐撒谎了,他腹中依旧混沌,脑里仍是钝痛,全身每个细胞都被乙醛泡死了,但他揉着太阳穴问:“梅姐我们约几点,校门口等?”
  直到两人挂了电话,褚臣还抱着俞斐。
  俞斐心想嘿这还没完没了了,扭头一看,这小猪仔正贴着他腰脊。
  褚臣发量多得不配读医,有段时间没剪了,隔着薄薄的睡衣扎着俞斐的腰,怪痒。俞斐扭了两下,企图把他死缠烂打的脸皮甩走。
  这俩都不缺钱,周末一般吃得好。大学附近稍有名气的餐厅都横扫过了,火锅日料韩烧西餐。他们这层楼有公共厨房,俞斐还会亲自做菜,满脸慈爱地看着褚臣进食,如同一位老农与他照料多年的猪。
  今天周六,褚臣大难当前死抱浮木,俞斐实在甩不走他,还得听他哀嚎:“小鱼你走了我吃什么?”
  得闲变却故人心,如今负心老农弃猪抛家,薄情俞郎薄情语——
  “何不食肉糜?”
  褚臣乍闻此言,委屈情意翻涌,可怜兮兮地软了嗓音:“小鱼……”
  剑眉微蹙,薄唇紧抿。褚臣的五官很有古典的英气,阳刚得像个侠客,帅得脱离了人民群众。
  偏偏爱撒娇。
  淦。
  帅哥撒娇,这谁顶得住啊。
  最后俞斐给褚臣点了外卖。褚臣边吃边看俞斐换衣服,是这个夏天新买的白色宽松连帽卫衣,临走前俞斐还特意喷了发胶。褚臣依依不舍地送他到寝室门口时,他还在拨弄头发。
  回身看见褚臣前额的发都快遮眼睛了,笑着伸出手去,就着残余的发胶给褚臣撩了款职场精英大背头。
  “小猪乖,回来陪你去剪头发。”
  褚臣站在寝室门口目送俞斐,直到他在楼梯拐角消失不见。
  俞斐用的发胶是橘子味的,清浅的苦,一点酸,一点甜。
  褚臣觉得自己需要做一些事,否则满脑子都是俞斐,扔了外卖盒子后径直去了篮球场。
  俞斐。
  一想到他就像胸口压了块大石,对心脏太不好了。
  新学年才刚开始,课业并不繁重,又没有恋爱可谈,篮球场上遍地是狗,都认出了褚臣,很自来熟地招呼他一起。
  褚臣算是个名人。也难怪,帅哥到哪都很吸睛,何况褚臣篮球打得好,还是个学霸。
  褚臣把执行力这一天赋点满了,于是大学生活宛若开挂,想要的就努力去拿,学业爱好两不误,领着奖学金又当上了校队队长,堪称人生赢家。
  而且至今仍是单身。单枪匹马,横扫亿万少女少男的梦。
  夏阳炙晒过的球场仿佛冒着热气,和着饭气一起攻心,球场上的人原本打得散漫,褚队一上场乾坤大扭转,你死我活,杀气腾腾,硬生生打成了NBA总决赛,巅峰对决,殊死较量。
  一部分是因褚臣有着认真起来很认真的性格,洗碗都会考虑洗洁精兑水的最佳比例。
  更大一部分是因为俞斐。
  褚臣和俞斐是竹马。
  准确的说,应该是两小无猜。
  邻居、同一间小学、同一间初中高中,最后一起考上同一间医学院,还要同寝。两个人在对方眼前晃荡的时间比亲生父母还要久。且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很可能还会进同一间医院。
  邻居、玩伴、朋友、同学、室友、同事。
  俞斐的不同所以在此,无法单纯以某个称谓界定他在褚臣人生中的身份。在褚臣眼中,俞斐从来是有别于他人的存在。
  特殊往往代表着唯一,而建基于唯一之上的感情,是会产生排他性的。
  褚臣一个反手上篮,落地之后看学弟们手撑膝盖直喘气,就问他们还打不打了。
  “不了不了,”其中一个摆了摆手,“再打我要急性阑尾炎了。”
  学弟们被褚队实力碾压,个个有苦难言没了兴致。
  褚臣觉得自己确实以大欺小了,老父亲赛后复盘,说了些勉励的话,顺带宣传了球队招新,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在一片和谐中乐融融地散了场。
  一局球场厮杀还是泄不去褚臣的烦躁,回宿舍洗了澡,擦着头发盯着唢呐发呆。
  的确是他喝酒上头脑子一热说想学唢呐,但他没想到自己还真买回来了。
  这超强的行动力有时也挺麻烦。
  褚臣生来没有音乐细胞。他对音乐的最初印象,是在俞家客厅看小小的俞斐用下颚夹着小提琴,夕阳里长弓蹭过琴弦,松香白末闪着细碎的光。
  每一道琴弓,每一粒灵动的音符,俞斐直挺挺地立在音乐声中,像雨后新竹一样扎根拔节,生长生长。褚臣喜欢这样茂盛的生命力。
  因他生母病逝得早。
  后来俞家父母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让俞斐改学钢琴了,一直考到了演奏级。大学乐团的团长找上门他还愣是装傻,说自己只是瞎几把乱弹琴。奈何就算再是一本正经也没人信,只好撒泼打滚说就不就不。褚臣憋笑憋得快要窒息。
  其实褚臣是知道原因的。俞斐父母望子成龙,课后周末都给俞斐排满了各种补习课兴趣班,大学之前俞斐过得并不愉快。考完最后一次琴试当天他就和褚臣发誓:“我俞斐就算死,死外边,从这跳下去,不会再碰一次琴键!”
  啪嗒门响。
  褚臣条件反射似的一下窜了起来,俞斐着地无声恹恹飘过,而后猛地一头扎进床里——
  “女人都是大骗子!”
  这是……失恋了?
  褚臣所有烦躁一瞬间全皆烟消云散。
 
 
第2章 
  宏观调控回放,俞斐和梅远的这次约会平常且顺利,正餐、饭后甜点、聊天、散步,各项流程全走了一遍,环环相扣,无懈可击,100分里能打120分。
  错在俞斐突发奇想,途经琴行时很骚地借琴弹了一曲月光,出来以后梅远就说: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小鱼,我们只能做姐弟。”
  俞斐:“是我太丑了吗?”
  褚臣:“不是,你很好看。”
  俞斐:“是我说错话了吗?”
  褚臣:“不是,你嘴很甜。”
  俞斐:“那为什么啊!”
  褚臣:“可能才艺展示环节出了错。”
  俞斐:“?”
  褚臣:“……你要不试试给她表演唢呐?”
  俞斐一个枕头扔过去。
  褚大队长乐呵呵地接住了,“算了小鱼,朋友一生一起走,你先脱单你是狗。”
  其实俞斐并未坠入爱河,梅远只是符合了他择偶的大部分条件。火速摆脱失恋状态,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帅弟弟谁不爱。
  褚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怎么就非姐姐不可?”
  “成熟女人多有魅力。”
  俞斐翻出睡衣打算洗澡,瞥了一眼褚臣的头发,湿哒哒的更加显长,给他插好了吹风机,“吹干再睡。真得剪了,小猪明天我们一起去剃发明志,男儿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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