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君一下子就想起了Lucie之前的话——“如果他们俩站在一起,我一定可以感觉出来的”他俩现在就在一起,天呐,是这样的吗?贾君惊诧地望向甄君,而甄君也惊诧地望着他。
天呐,昨天的推论是正确的吗?这真的就是爱吗?Lucie看着两人的表情,深呼吸了几次,“我觉得你们两个需要谈谈——”说着,她依然优雅地向外走去,但看起来她好像心都碎了——贾君很担心她要去做什么,赶忙叫住她:“你去哪儿?”“剧院——”“可是——”“我要和我的口红一起去剧院——Lipsticks are a girl's best friend【1】——”她从手包里掏出贾君给她挑选的那支口红,像握着一只手那样握在手心。
甄君忽然也回过神来,“我——”Lucie举起手打断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需要——谈谈——”要命了,这简直是一群圣人搅在一起搞对象,你希望他俩成,他希望你俩成,除非中间出一个流氓,要么没一对能搞的成。
【1】改编自Diamonds are a girl's best friend
第53章 悲君唯此别(六)
随着Lucie的关门声,贾君有些畏惧地吞了吞口水,他好像在被迫使着,面对着一件他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的事情。
但他知道,是时候了,不可能再拖了。
而甄君也觉得是时候说清一些事情了,他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会儿,像在宣布某项重要研究成果一样,徐缓而郑重地说:“我认为她的结论是正确的——我爱你,而且特别爱你。”
贾君几乎是马上反驳他:“不!——你这不是爱我,你这是印记行为!【1】”他停了一下,像是在忍住一声哽咽,“你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是我,一开始照顾你的也是我,所以——”他恶狠狠地、一字一顿地说,“你这根本不是爱我!你只是把我当你的父母!”“印记行为?”甄君懵了一下,一时语塞,他确实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对贾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感觉非常强烈,不能割裂。
“对——”趁着他动摇的时候,贾君两手扳着他的肩膀,迫使他直视他的双眼,那双纯净的、美丽的、决绝的眼睛,“听着,我已经不能教你更多的东西了,我的存在已经成了你的枷锁、你的牢笼!我知道,我本可以就这样让你死心塌地的一直留在我身边,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因为你的死心塌地而对你胡作非为,你多留在我身边一天,我就多内疚一天——”“不······”甄君无力地想摆脱他的桎梏,却被他抓得更紧、逼得更近,近到甄君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贾君眼底闪着的泪光。
“你不该再从我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了,你不能再留在我的翅膀底下了,你必须离开我,完全的离开我!走到这个世界里去,和更多人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说笑话,一起看电影,撑一把伞,住一间房子······”贾君无法继续说下去了,也无法继续想下去了,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他的哽咽、他的抽泣、还有他心碎的声音。
甄君用力甩开他的双手,却又那么、那么、那么用力地把它们握在手心,“不!——我不能、也不可能和其他人一起生活,我非你不可——”一滴眼泪滴在他俩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甄君从来就没有这样绝望过。
一种被抛弃的痛,从心底传遍四肢百骸,就连触摸着贾君的皮肤都像有一排排的钉子,淬了辣椒水,深深的扎进他的骨肉里。
“呸!哪有这么多“非你不可”“非他不可”的,都是可以被竞争掉的!”“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有这么消极的人际观念?”“你现在认为我是不可取代的,是因为你只看到了我,你如果走出去,大把的男男女女,哪个不可以取代我的位置?他们有大把的时间陪你喝下午茶,陪你游山玩水,夸赞你的厨艺,欣赏你的工作,你不用在每天在家等一个人回来,不用费尽周折讨一个人开心,这不是天堂般的生活吗?你不想去体验一下吗?”“不,我一点儿也不想!”甄君不想再听他说一句话。
但贾君的嘴唇仍然像塞壬一样,不停歇地一张一合,诱|惑他做出那听起来荒唐至极的决定,“你难道想一辈子平淡终老吗?你难道没有一点儿想出去看看的想法吗?一辈子和我绑在一起合算吗?我如果遇到真爱了你怎么办?我如果结婚了你怎么办?我子孙满堂的时候你怎么办?你难道就愿意一辈子活在我的影子里吗?!”贾君的话,越来越可怕,就像一条结实的绳子,把甄君的灵魂绞的越来越紧。
他不能再听他说一个字,再多听一个字他的灵魂一定会被绞死。
他终于不可承受,无法忍受,大吼一声——“够了!——”然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两人不可抑止的、粗重的呼吸声。
还有一个怒不可遏、另一个犹如死灰的心跳声。
空气安静的好像永远都不会有人说话了。
毫无疑问,还是贾君最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想吃梨子。”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奄奄一息、骨瘦如柴的人,在做最后的哀求,求一点蜜甜的梨汁,滋润一下行将就木的、干瘪的身体。
甄君二话没说,站起身来,“我去买。”
太过于强烈的情绪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想不了,他只想暂时逃离这个地方,这个突然变得如此可怖的地方。
当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果蔬店时,老板惊奇地问:“咦?甄先生,您昨天买了那么多全吃完了啊?”嚯!——他这才发现哪里出了问题,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贾君一定是傻了才会这样操作,他也一定是傻了才会上当!当他跑回家后,一切都在预料中——人去房空,寂然无声。
只有贾君的书桌上,还有最后一点他的痕迹——半个梨,被干净利落的一刀劈开。
贾君的音容话语历历在目——“我坚决不分梨吃,这一点我非常主观唯心!”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那么坚定、那么认真,甄君真的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和贾君分吃一个梨,他俩也永远都不会分开。
走的这样仓促,为什么还要这样费心给他留下这半个梨?是为了劈开他的心吗?“还是···确实到了分离的时候了?”甄君喃喃自语,捧着那半个梨子,缓缓地沿着桌子瘫坐在地面上。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快要死了。
Lucie从甄贾二人家中缓缓地走出来,紧紧地攥着贾君为她挑的那一支口红,和她的丝巾简直是天作之合。
一切都笼罩了一层雾一样的悲伤,让人从里到外都感觉又潮湿又寒冷,连睫毛上都不停的结出晶亮亮的水珠。
她像计划中的那样来到剧院,却像来到了一段梦中——每一个场景都好像披上了一层纱巾,隐隐约约,斑斑驳驳,为什么都看不真切?什么挡住了眼睛?泪水吗?每一段旋律都好像蒙上了一个罩子,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为什么都听不清楚?什么塞住了耳朵?哽咽吗?观众席只有她一个人,台上有成百的演员一同歌唱,恢弘的场面、绚丽的舞台,还有年轻的指挥那如同油画般的背影。
一切都带着一种苦涩的浪漫——说不出的难受。
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指挥像《阿依达》这样宏大的剧目,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既有非凡的天赋,又经过了癫狂的努力。
而温定恰好二者兼具,转学戏剧是她第一次违背她爸爸的意愿,幸好她做的非常出色。
但她还是一直为这个剧目捏一把汗,尤其是今天在剧院门口遇见那个女孩子之后,她让温定想起《名姝》里的一句话“像歌剧一样(It was like the opera)”。
没想到她还可以在有生之年遇到这样梦幻的人——她走在路上,却像走在自己的梦里;她系着一条极美的丝巾,像系着一段幻境。
她竟然就坐在观众席里,只有她一个人。
温定就再也不能把自己的心思从她身上移开。
她为什么那样美丽的流着泪?她为什么那样沉醉的听着这场剧?她为什么那样心碎地抓着她的口红?温定像在做梦一样指挥着,直到大家都在祝贺她,她才如梦方醒。
她匆匆地跑出剧院,已经不见那个女孩子的踪影。
她挫败地叹了口气,仰起头来,懊恼错过了老天爷安排给她的机遇。
但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楼顶上有个人,摇摇欲坠!【1】通俗的讲,鸟类从壳里孵出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谁,就会认为那是自己的双亲,然后就一直跟着他,都长得很大了也不能离开他。
第54章 悲君唯此别(七)
这还真是温定头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有人跳楼,第一反应当然是嗖嗖往楼上跑,等到电梯上到一半儿的时候,她突然回过神儿来了——不对啊,我上楼有什么用啊,得报||警啊。
掏出手机来一看——嚯!今天光忙着彩排了,也没看手机,早没电了。
那······现在的境况就比较尴尬了,她几乎从来没有使自己处在这样一种愚蠢的境地里,不能上不能下的,上去也没用,下去还怕不如楼上的跳下来快。
哎!她心一横,上去吧!命运会把她带到正确的地点。
她刚上到楼顶,一眼就看到了那人的背影。
嗬!——这不就是观众席里的女孩子吗。
温定现在堪称心!急!如!焚!刚对人家神魂颠倒,无法自拔,一扭头人家就来跳楼了——主流小说般凄美的爱情。
她差点儿就一嗓子吼出来了,怕把人家一吓给吓下去了,一时间不知所措,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像噎住的海鸥一样清了一下嗓子。
“额咳——”那姑娘没有回头,栗色的头发水草般在风中浮动。
温定更确定她这是铁了心要跳楼了,听见人来都不带回头看看的。
她正绞尽脑汁想一些高端用语,脑子里却蹦出一堆类似于“生命无限美好,每天睡好吃饱”的智障话,却听那姑娘缓缓说道:“你看,好浪漫啊——”温定快吓死了,什么浪漫啊?你看见天堂了啊?“哪、、哪里啊?”那姑娘抬起胳膊,指尖在空中流星般的滑过。
温定脸都白了,完了完了,她真说的是天堂。
“什、、、什么样子的啊?”“嗯——你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不能一下子全答完。”
她上半身向后仰了仰,将胳膊支在了身后,双腿怡然自得地荡来荡去,看起来就好像她不是坐在半空中,而是坐在池塘边的绿地上,脚在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水。
看的温定心惊肉跳,简直想一把将她从那里扯过来,然后马上把她推进电梯,扳住她的胳膊,别住她的腿,死抓住不放,直到她双脚踩在大地上才能让她自由活动。
“我中文说的不好,就不使用成语了——你看夕阳旁边的光,像不像刚把橘子拨开的时候,喷出来的橘皮汁?”哦——她说的是天空好看啊。
温定放心了一点儿,应道:“但是这个闻起来没有味道。”
她从手边的手包里抽出一条丝巾,向后抛了过来,但依然没有回头。
“你是说这个味道吗?”温定一勾手接住了,放在鼻子前深嗅一口,“嗯——就是这个味道,又是酸的又是甜的,又很清新又稍带刺激。”
那女孩子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就让温定很奇怪了,她精神状态很诡异啊,看着还有点儿高兴?但她为什么一直不回头?“你为什么坐在那里?”温定问的比较委婉。
“因为——这样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浪漫。”
嚯——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这样危险啊。
“嗨——我以为你想不开呢。”
“唉——男人有几个是因为女人活着的?我当然也不是为了男人活着的,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也太没出息了吧。”
“那我猜的有点儿对,确实是因为男人。”
那姑娘耸耸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带着点儿委屈,“我爱上一个很神秘的男人,他却爱上一个很神秘的男孩子。”
温定忽然有点儿想笑,没想到故事是这样的。
“你为什么在笑?”“我没在笑啊,你不回头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笑?”“我不能回头。”
“为什么?”“你看——”她的手在空中漫无边际地划着,像在拨开一层层浓重的雾气,“一切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伤,多么浪漫——”“你怕回头看到我,发现我并不浪漫,就像糖浆里的一粒橡皮渣?”这次温定倒问的很直白。
“哈哈哈哈,难道遇到这么懂我的人,唉——要是能来一首《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就好了——”“嗯?”温定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提着的琴盒,她几乎只是无意识地提着它,完全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太巧了太巧了,她上次把小提琴带到后台,一直忘了带回去,今天恰好拿上了它。
她志在必得地一笑,冲着那女孩子的背影一挑眉,弯腰打开了琴盒。
熟悉的旋律甫一响起,温定就看到面前的背影一滞,她眯起眼睛笑了一下,继续拉下去。
琴声如同一张大网,从她手里撒出。
疏疏密密,将整个世界都俘获,身体和灵魂都被挂在网的倒钩上,一分一秒都不能逃离。
这样宏大,这样华丽。
无法逃避,无法脱离。
不可抗拒,情难自已。
只见那姑娘,抬手将发丝抿在耳后,犹疑着、缓慢地转过头来,双眼折射着夕阳的光辉。
温定还是第一次见到眼中有太阳的女孩子,像是有无尽的光和热从她的眼神中散发出来,即便历过无数场风和雨的淋洗,依然光热不减,依然能够这样热情地、迷恋地看着一个人。
30 /44 首页 上一页 28 29 30 31 32 33 下一页 尾页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2)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3)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4)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5)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6)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7)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8)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9)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10)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11)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12)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13)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14)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15)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16)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17)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18)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19)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20)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21)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22)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23)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24)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25)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26)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27)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28)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29)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30)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31)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32)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33)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34)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35)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36)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37)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38)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39)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40)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41)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42)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43) 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