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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

时间:2020-04-15 09:16:51  作者:邵不更事
  贾君一下子就想起了Lucie之前的话——“如果他们俩站在一起,我一定可以感觉出来的”他俩现在就在一起,天呐,是这样的吗?贾君惊诧地望向甄君,而甄君也惊诧地望着他。
  天呐,昨天的推论是正确的吗?这真的就是爱吗?Lucie看着两人的表情,深呼吸了几次,“我觉得你们两个需要谈谈——”说着,她依然优雅地向外走去,但看起来她好像心都碎了——贾君很担心她要去做什么,赶忙叫住她:“你去哪儿?”“剧院——”“可是——”“我要和我的口红一起去剧院——Lipsticks are a girl's best friend【1】——”她从手包里掏出贾君给她挑选的那支口红,像握着一只手那样握在手心。
  甄君忽然也回过神来,“我——”Lucie举起手打断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需要——谈谈——”要命了,这简直是一群圣人搅在一起搞对象,你希望他俩成,他希望你俩成,除非中间出一个流氓,要么没一对能搞的成。
  【1】改编自Diamonds are a girl's best friend
 
 
第53章 悲君唯此别(六)
  随着Lucie的关门声,贾君有些畏惧地吞了吞口水,他好像在被迫使着,面对着一件他潜意识里一直在逃避的事情。
  但他知道,是时候了,不可能再拖了。
  而甄君也觉得是时候说清一些事情了,他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会儿,像在宣布某项重要研究成果一样,徐缓而郑重地说:“我认为她的结论是正确的——我爱你,而且特别爱你。”
  贾君几乎是马上反驳他:“不!——你这不是爱我,你这是印记行为!【1】”他停了一下,像是在忍住一声哽咽,“你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是我,一开始照顾你的也是我,所以——”他恶狠狠地、一字一顿地说,“你这根本不是爱我!你只是把我当你的父母!”“印记行为?”甄君懵了一下,一时语塞,他确实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对贾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感觉非常强烈,不能割裂。
  “对——”趁着他动摇的时候,贾君两手扳着他的肩膀,迫使他直视他的双眼,那双纯净的、美丽的、决绝的眼睛,“听着,我已经不能教你更多的东西了,我的存在已经成了你的枷锁、你的牢笼!我知道,我本可以就这样让你死心塌地的一直留在我身边,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因为你的死心塌地而对你胡作非为,你多留在我身边一天,我就多内疚一天——”“不······”甄君无力地想摆脱他的桎梏,却被他抓得更紧、逼得更近,近到甄君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贾君眼底闪着的泪光。
  “你不该再从我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了,你不能再留在我的翅膀底下了,你必须离开我,完全的离开我!走到这个世界里去,和更多人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说笑话,一起看电影,撑一把伞,住一间房子······”贾君无法继续说下去了,也无法继续想下去了,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他的哽咽、他的抽泣、还有他心碎的声音。
  甄君用力甩开他的双手,却又那么、那么、那么用力地把它们握在手心,“不!——我不能、也不可能和其他人一起生活,我非你不可——”一滴眼泪滴在他俩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甄君从来就没有这样绝望过。
  一种被抛弃的痛,从心底传遍四肢百骸,就连触摸着贾君的皮肤都像有一排排的钉子,淬了辣椒水,深深的扎进他的骨肉里。
  “呸!哪有这么多“非你不可”“非他不可”的,都是可以被竞争掉的!”“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有这么消极的人际观念?”“你现在认为我是不可取代的,是因为你只看到了我,你如果走出去,大把的男男女女,哪个不可以取代我的位置?他们有大把的时间陪你喝下午茶,陪你游山玩水,夸赞你的厨艺,欣赏你的工作,你不用在每天在家等一个人回来,不用费尽周折讨一个人开心,这不是天堂般的生活吗?你不想去体验一下吗?”“不,我一点儿也不想!”甄君不想再听他说一句话。
  但贾君的嘴唇仍然像塞壬一样,不停歇地一张一合,诱|惑他做出那听起来荒唐至极的决定,“你难道想一辈子平淡终老吗?你难道没有一点儿想出去看看的想法吗?一辈子和我绑在一起合算吗?我如果遇到真爱了你怎么办?我如果结婚了你怎么办?我子孙满堂的时候你怎么办?你难道就愿意一辈子活在我的影子里吗?!”贾君的话,越来越可怕,就像一条结实的绳子,把甄君的灵魂绞的越来越紧。
  他不能再听他说一个字,再多听一个字他的灵魂一定会被绞死。
  他终于不可承受,无法忍受,大吼一声——“够了!——”然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两人不可抑止的、粗重的呼吸声。
  还有一个怒不可遏、另一个犹如死灰的心跳声。
  空气安静的好像永远都不会有人说话了。
  毫无疑问,还是贾君最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我想吃梨子。”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奄奄一息、骨瘦如柴的人,在做最后的哀求,求一点蜜甜的梨汁,滋润一下行将就木的、干瘪的身体。
  甄君二话没说,站起身来,“我去买。”
  太过于强烈的情绪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什么都没有想,也什么都想不了,他只想暂时逃离这个地方,这个突然变得如此可怖的地方。
  当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果蔬店时,老板惊奇地问:“咦?甄先生,您昨天买了那么多全吃完了啊?”嚯!——他这才发现哪里出了问题,这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贾君一定是傻了才会这样操作,他也一定是傻了才会上当!当他跑回家后,一切都在预料中——人去房空,寂然无声。
  只有贾君的书桌上,还有最后一点他的痕迹——半个梨,被干净利落的一刀劈开。
  贾君的音容话语历历在目——“我坚决不分梨吃,这一点我非常主观唯心!”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那么坚定、那么认真,甄君真的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和贾君分吃一个梨,他俩也永远都不会分开。
  走的这样仓促,为什么还要这样费心给他留下这半个梨?是为了劈开他的心吗?“还是···确实到了分离的时候了?”甄君喃喃自语,捧着那半个梨子,缓缓地沿着桌子瘫坐在地面上。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快要死了。
  Lucie从甄贾二人家中缓缓地走出来,紧紧地攥着贾君为她挑的那一支口红,和她的丝巾简直是天作之合。
  一切都笼罩了一层雾一样的悲伤,让人从里到外都感觉又潮湿又寒冷,连睫毛上都不停的结出晶亮亮的水珠。
  她像计划中的那样来到剧院,却像来到了一段梦中——每一个场景都好像披上了一层纱巾,隐隐约约,斑斑驳驳,为什么都看不真切?什么挡住了眼睛?泪水吗?每一段旋律都好像蒙上了一个罩子,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为什么都听不清楚?什么塞住了耳朵?哽咽吗?观众席只有她一个人,台上有成百的演员一同歌唱,恢弘的场面、绚丽的舞台,还有年轻的指挥那如同油画般的背影。
  一切都带着一种苦涩的浪漫——说不出的难受。
  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指挥像《阿依达》这样宏大的剧目,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你既有非凡的天赋,又经过了癫狂的努力。
  而温定恰好二者兼具,转学戏剧是她第一次违背她爸爸的意愿,幸好她做的非常出色。
  但她还是一直为这个剧目捏一把汗,尤其是今天在剧院门口遇见那个女孩子之后,她让温定想起《名姝》里的一句话“像歌剧一样(It was like the opera)”。
  没想到她还可以在有生之年遇到这样梦幻的人——她走在路上,却像走在自己的梦里;她系着一条极美的丝巾,像系着一段幻境。
  她竟然就坐在观众席里,只有她一个人。
  温定就再也不能把自己的心思从她身上移开。
  她为什么那样美丽的流着泪?她为什么那样沉醉的听着这场剧?她为什么那样心碎地抓着她的口红?温定像在做梦一样指挥着,直到大家都在祝贺她,她才如梦方醒。
  她匆匆地跑出剧院,已经不见那个女孩子的踪影。
  她挫败地叹了口气,仰起头来,懊恼错过了老天爷安排给她的机遇。
  但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楼顶上有个人,摇摇欲坠!【1】通俗的讲,鸟类从壳里孵出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谁,就会认为那是自己的双亲,然后就一直跟着他,都长得很大了也不能离开他。
 
 
第54章 悲君唯此别(七)
  这还真是温定头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有人跳楼,第一反应当然是嗖嗖往楼上跑,等到电梯上到一半儿的时候,她突然回过神儿来了——不对啊,我上楼有什么用啊,得报||警啊。
  掏出手机来一看——嚯!今天光忙着彩排了,也没看手机,早没电了。
  那······现在的境况就比较尴尬了,她几乎从来没有使自己处在这样一种愚蠢的境地里,不能上不能下的,上去也没用,下去还怕不如楼上的跳下来快。
  哎!她心一横,上去吧!命运会把她带到正确的地点。
  她刚上到楼顶,一眼就看到了那人的背影。
  嗬!——这不就是观众席里的女孩子吗。
  温定现在堪称心!急!如!焚!刚对人家神魂颠倒,无法自拔,一扭头人家就来跳楼了——主流小说般凄美的爱情。
  她差点儿就一嗓子吼出来了,怕把人家一吓给吓下去了,一时间不知所措,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像噎住的海鸥一样清了一下嗓子。
  “额咳——”那姑娘没有回头,栗色的头发水草般在风中浮动。
  温定更确定她这是铁了心要跳楼了,听见人来都不带回头看看的。
  她正绞尽脑汁想一些高端用语,脑子里却蹦出一堆类似于“生命无限美好,每天睡好吃饱”的智障话,却听那姑娘缓缓说道:“你看,好浪漫啊——”温定快吓死了,什么浪漫啊?你看见天堂了啊?“哪、、哪里啊?”那姑娘抬起胳膊,指尖在空中流星般的滑过。
  温定脸都白了,完了完了,她真说的是天堂。
  “什、、、什么样子的啊?”“嗯——你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不能一下子全答完。”
  她上半身向后仰了仰,将胳膊支在了身后,双腿怡然自得地荡来荡去,看起来就好像她不是坐在半空中,而是坐在池塘边的绿地上,脚在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水。
  看的温定心惊肉跳,简直想一把将她从那里扯过来,然后马上把她推进电梯,扳住她的胳膊,别住她的腿,死抓住不放,直到她双脚踩在大地上才能让她自由活动。
  “我中文说的不好,就不使用成语了——你看夕阳旁边的光,像不像刚把橘子拨开的时候,喷出来的橘皮汁?”哦——她说的是天空好看啊。
  温定放心了一点儿,应道:“但是这个闻起来没有味道。”
  她从手边的手包里抽出一条丝巾,向后抛了过来,但依然没有回头。
  “你是说这个味道吗?”温定一勾手接住了,放在鼻子前深嗅一口,“嗯——就是这个味道,又是酸的又是甜的,又很清新又稍带刺激。”
  那女孩子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就让温定很奇怪了,她精神状态很诡异啊,看着还有点儿高兴?但她为什么一直不回头?“你为什么坐在那里?”温定问的比较委婉。
  “因为——这样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浪漫。”
  嚯——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这样危险啊。
  “嗨——我以为你想不开呢。”
  “唉——男人有几个是因为女人活着的?我当然也不是为了男人活着的,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也太没出息了吧。”
  “那我猜的有点儿对,确实是因为男人。”
  那姑娘耸耸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像带着点儿委屈,“我爱上一个很神秘的男人,他却爱上一个很神秘的男孩子。”
  温定忽然有点儿想笑,没想到故事是这样的。
  “你为什么在笑?”“我没在笑啊,你不回头看我,怎么会知道我在笑?”“我不能回头。”
  “为什么?”“你看——”她的手在空中漫无边际地划着,像在拨开一层层浓重的雾气,“一切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悲伤,多么浪漫——”“你怕回头看到我,发现我并不浪漫,就像糖浆里的一粒橡皮渣?”这次温定倒问的很直白。
  “哈哈哈哈,难道遇到这么懂我的人,唉——要是能来一首《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就好了——”“嗯?”温定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提着的琴盒,她几乎只是无意识地提着它,完全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太巧了太巧了,她上次把小提琴带到后台,一直忘了带回去,今天恰好拿上了它。
  她志在必得地一笑,冲着那女孩子的背影一挑眉,弯腰打开了琴盒。
  熟悉的旋律甫一响起,温定就看到面前的背影一滞,她眯起眼睛笑了一下,继续拉下去。
  琴声如同一张大网,从她手里撒出。
  疏疏密密,将整个世界都俘获,身体和灵魂都被挂在网的倒钩上,一分一秒都不能逃离。
  这样宏大,这样华丽。
  无法逃避,无法脱离。
  不可抗拒,情难自已。
  只见那姑娘,抬手将发丝抿在耳后,犹疑着、缓慢地转过头来,双眼折射着夕阳的光辉。
  温定还是第一次见到眼中有太阳的女孩子,像是有无尽的光和热从她的眼神中散发出来,即便历过无数场风和雨的淋洗,依然光热不减,依然能够这样热情地、迷恋地看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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