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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菌攻与生物研究生受(玄幻灵异)——邵不更事

时间:2020-04-15 09:16:51  作者:邵不更事
  温定又一个翻身儿,“你就不能跟刚才一样飕飕跑上来吗,咱们面对面交流多好,还搞个垂直交流模式。”
  “行行行。”
  说实话,贾君这会儿也还懵着呢,环顾四周,多次确认是不是回原来的小区了,但他非常确定,环境相当陌生。
  所以——两分钟后,他们仨面对面的坐着。
  Lucie端着一杯玫瑰花茶;温定端着杯日照绿茶;贾君端着杯······菊花茶······气氛充满了命运的气息——“我···觉得咱仨都是有故事的人,咱们由短到长依次讲讲好不好?不用做PPT的那种。”
  贾君提议道。
  “我觉得很好。”
  温定赞同。
  “我也觉得很好。”
  Lucie也赞同,“我觉得我的故事应该是最短的。”
  她就从那天早上讲起,如此这么般这么般如此,贾君就差不多明白她俩是怎么回事儿了。
  然后温定接上,“我的故事比她长一点儿。”
  她就从她跟贾君相亲开始讲起,如此这么般这么般如此,Lucie就差不多明白他俩怎么回事儿了。
  最后轮到贾君了,他“敦敦敦”灌了几大口菊花茶,不小心还吞了个菊花,“我的故事奇长无比,可能得有145058个字,我长话短说吧。”
  他就从第一章开始,一五一十地说到五十六章。
  温定一度怀疑贾君这是串台了,说志怪评书呢。
  Lucie也一度贾君这是做了个巨长铺垫,先引用了个中国神话故事。
  等贾君说完,她俩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一言不发。
  “你们俩···不发条长评吗?”Lucie还处在一种“这是叙事体吗?”的状态里,“我···必须要运用一个成语——不可置信。”
  温定重重地点点头,“我也要运用一个成语——不可思议。”
  贾君绝望地双手揉搓着脸,“哎呦——你们先别管真的假的了,先当部小说也成,倒是给我支个招儿啊——我是不是HE不了了?”温定往前坐了坐,顺手将手撑在Lucie膝头。
  这个小动作不知为何,透着一股撩人的亲昵。
  Lucie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温定没转头,但她知道她一定留心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便抬起另一条腿压在了她手上,和原先那条腿交叠在一起。
  温定先发话了,“兄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当当,讲讲讲。”
  “你确定——你离开他,不是因为你自己还没准备好成为一个gay?”“朋友,你这可就看不起兄弟我了,我可是从小就树立‘吾命休矣,朝不保夕’思想的人,前几天我都死到临头了,眼泪都没掉一滴,别人说什么我管他个头!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儿。”
  “嗯——”温定了然地点点头。
  Lucie还是一头雾水,她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疑惑地逡巡着,多次怀疑中|国|人之间交流还有一种不为人所知的暗号,就比如一个人端着一碗黄焖鸡问另一个人:“来块鸡|吧?”那个人通常会回答:“不了不了。”
  但问他的那个人有时候给,有时候不给。
  哈?为什么他有时候给,有时候不给?到底要怎么区分“不了不了”到底是不要还是虚让?到底得怎么分辨问的那个人到底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吃还是虚让一下?她也没见他们打过什么手势啊,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他们怎么都明白啊?怎么就她不明白啊?就跟现在一样,温定看起来已经完全没问题要问了,但她完全不理解贾君到底为什么离开甄君啊。
  他们互相相爱,不惧怕舆论压力,生活默契,衣食无忧,条件简直太充分了啊!“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分开?”在沉思的两人忽然抬起头来,一齐望向她。
  温定噗嗤儿一下就乐了,看向她的眼神如同奶油的质地,柔软、顺滑又甜蜜,“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的错我的错,快给我的小公主解释一下。”
  贾君感觉整个世界都像柠檬一样,泛着娇嫩的黄色,朝温定翻了个白眼,但是非常认真地、浅显易懂地跟Lucie讲解道:“这个吧,就好比我们的爸爸妈妈,虽然他们非常非常爱我们,爱到即便我们一事无成,始终留在他们身边,他们也会养我们一辈子,无怨无悔;我们也非常非常爱他们,爱到也想长绕膝头,受其庇护,相互照顾。
  但是,即便如此,我们的父母也会希望我们走的越远越好,飞的越高越好···去读大学,去读研究生,去读博士,去找工作···在有生之年,去看看这个世界···”贾君说不下去了,他一想到甄君自己一个人,学习一个人生活,学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生活,就感觉整个世界就像一个马力巨大的抽水泵,使劲把他的眼泪往外抽。
  “天呐——这个样子啊——”Lucie恍然大悟,震惊地评论道,“这听起来可太伟大了,我可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她把两条腿用力地并起来,把温定的手紧紧地夹在膝盖之间。
  贾君的世界柠檬色更重了,可以说是两眼昏黄。
  做不到这个,可不可以做到不要在我面前秀啊,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温定还是比较体贴人意的,向后退了推,拉开了和Lucie的距离。
  “那我现在得怎样将情节继续下去啊?”他又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
  “现在···可就由不得你了。”
  温定抿着嘴,摇摇头。
  贾君垂着眼睑,半晌——“我知道——看命——”【1】今天我去赶桃花会,作为一个不管闲事就爱瞎看的科研文艺工作者,我又去周边的村儿里转了转,几乎全开发成了旅游村。
  有个钱多似蚂蚁的大佬包了三户人家的宅子,在其中一户住,在另外两户玩儿。
  紧挨着其中一处玩耍住宅有一块地,有个奇老无比的爷爷在刨土,我觉得他好像已经动不了了,他衣服的胳膊肘都是破的,他一抬胳膊,我看到胳肢窝也是破的,我从来就没这么切切实实的感受过什么叫做“捉襟见肘”。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爷爷已经八九十了,只有一个儿子,但他儿子天生智力有问题,也已经五十多了,一直跟着他们两口子,也做不了什么,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老是出现他捉襟见肘的袖子,只怨我,既不腰缠万贯,又不是神仙。
  【2】不好意思哈,初来乍到不造正文是没办法复制的,就把全文链接放到评论区了,我也不造操作的对不对,也不知道发哪儿了,你们康康我是不是po上去了呀?【笑哭】
 
 
第57章 悲君唯此别(十)
  “话说···你们怎么打算?老爷子那里可不好交待。”
  贾君觉得自己这些破事儿也就这样了,倒是转而操心起她俩的破事儿来。
  “该告诉的终究要告诉,该面对现实的终究要面对现实,我爸不可能一辈子自欺欺人,我也不可能一辈子躲躲藏藏。
  不过当初是我把你拉下水的,我不能坑你,得等你毕业了再给他说。”
  “但是Lucie···”贾君踌躇地看向她。
  “哦——这回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没关系的,只要你还拉着我的手,我不在意我是你的朋友,还是女朋友。”
  “啧啧啧,情真意切,感人至深。”
  贾君啪啪鼓掌。
  “哦对了,你要是找不到地方,在这儿住也行,我下周就去意大利了。”
  温定突然想起这茬。
  “什么?!你去意大利?!下周?!那Lucie···?!”Lucie骄傲地挺起胸,就像一个加了冕的女王,自豪地宣告:“我的外婆还有我的妈妈大半辈子都在等,等对方来电话,等对方的明信片,等对方回来。
  我不想和她们做相同的决定,被这种漫长的期待榨干灵魂,我要和我的爱一起走。”
  贾君瞪大了眼睛,“你可得想好喽——今天你才见到她,下周你就要和她浪迹天涯了?别忘了她既有一个冥顽不灵的老爹,还有一个钦定的未婚夫——”温定没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Lucie,贾君说的是事实,她想听Lucie自己的决定。
  “人只能活一百年,一百年遇不到几次真爱,遇到的时候,老天爷怕你错过了,总会悄悄提醒你一下,让你从身到心都明白——”温定忽然绽开了一个笑,接过来继续说:“这是你的真爱,上天费力安排,错过不会再来,绝对不能放开——”她转头直直地看向贾君,“要么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坚持要带一个真菌精回家?”突如其来的押韵让贾君身心愉悦,随之而来的灵魂叩问使贾君悲悔交加。
  想想自己现在,除了狗,一无所有,“唉——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1】”“哎呦就不能不当着我家小公主念诗吗?”温定嫌弃地打破他的诗情画意。
  Lucie举起食指,“这个我知道,甄君给我详细讲解过,然后,我们俩为了缅怀苏轼,就······”“赋诗两首?”温定惊愕地问。
  “吃了东坡肉。”
  贾君语气确定的做出推测。
  “对,吃了肉。”
  贾君笑得嗝嗝嗝鹅鹅鹅的,“朋友,知子莫过父啊。”
  “······”温定无奈地看着他,“知子莫过夫。”
  “呸!谁是他夫!”“你不是,难不成我是啊?赵钱孙李是啊?Lucie是啊?”“我不跟你争论这种羞耻的问题——不过,跟你们俩这一通说,我也想明白了,也认清现实了,也悲悲戚戚了,也嘻嘻哈哈了,反正我现在是给打回原形了,那我干脆明天去问问原来那个房子有没有租出去,继续过上贫穷空|巢老人的生活。”
  以他这种刚毅不屈、百折不挠的性格,温定从来就没担心过他会就此一蹶不振、终日愁眉苦脸,“行!兄弟,给劲儿!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就算你想住教职工公寓我都想办法给你弄一套。”
  “好兄弟!等你出了国,我一定好好替你关心爱护你家老爷子,有需要给我打电话,肥皂都能给你寄。”
  “不不不,朋友,现在不需要了。”
  温定冲Lucie一挑眉毛。
  “秀,你就秀吧,秀到黄河都倒流。”
  第二天,贾君就去找原来的房东大爷了,知道真相的他眼泪掉下来呀。
  他现在才明白他俩搬家的时候,甄君那句“尊敬的会员待遇”是什么意思了——大爷不愿意卖这个房子,想以备不时之需,所以甄君直接续租了二!百!五!十!年!租金全都交上了。
  天呐,怎么会有如此智障的疯子!家中的沙发茶几、桌子板凳、床垫枕头、牙杯毛巾等等大小一应物件,全都原封不动,他还雇了个阿姨定期来打扫,雇了六!十!年!呐!佣金全都付清了。
  天呐,阿姨肯定觉得他是个又有钱又变态还装贫穷装研究生的死基佬!桌子的花瓶里还没天有人送来新鲜的花束,花束中还有一张小卡片,应该是原版卡片复印的,甄君的字迹跃然纸上,和他的字迹如出一辙,却又微小的区别——我们搬走的时候,我最后一次迈出房门,突然有了一种你常说的那种感觉,或许这就叫做预感吧,只觉得这房子一定要留下来,作为我们走投无路时最后的栖息地。
  不论何时,不论我们是否已经分道扬镳,只要你需要,在这里安心住下来。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大滴大滴的落下来,好像这样就可以弥补甄君赐予他的一切。
  房东大爷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他赶紧捞起衣服前襟儿擦了擦眼泪,正好擦的胸前两片水痕,露着点。
  大爷见他搬回来住简直是大喜过望,像读研的孙子回来过年了一样的高兴,问:“你怎么回来了?你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幸好大爷眼睛不行了,以为是两个小口袋,口袋上两颗小扣子。
  “他回老家结婚去了,我一个人住这个房子正合适。”
  “啧啧啧,你一个小孩儿一个人住行不行啊?”“没问题的大爷,环境啊什么的我都很熟悉了,就算有什么不会的,不还有你们呢吗,以后还得请大爷大妈们多多关照啊——”贾君知道大爷很爱听这种话,人老了,总希望自己还能有点儿价值,发挥点儿余热,果真,大爷一听这话,是心里又高兴又怜爱他,还硬拉他回家吃了顿饭。
  他的日子也就这样鸡毛蒜皮的重新开始了。
  和开始一样。
  一个人。
  但又和开始不太一样。
  曾经不是一个人。
  再说甄君,虽然也是一样的心碎,但不愧是跟着贾君长大的,贾君怎么想的,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确实是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了,也该离开家了。
  他知道贾君希望他体验什么,希望他感受什么,希望他过怎样精彩的生活。
  他期待多年之后,再见到贾君时,自己也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一个历尽千帆的人,一个可以讲一夜故事的人。
  而不是贾君的复制品,贾君的跟屁虫。
  让他骄傲,让他感动到流泪,让他不可自拔、不带任何顾虑的对自己说——“我爱你,不管往昔,现在只想陪你走到结局。”
  甄君只希望这一天能快快的到来。
  自从离开贾君,他过得基本可以说是原来那种平静如水、岁月静好生活的反面,净捡那魔幻的活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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