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暮楚如实的回答,心里就纳闷儿了,他家师父拿搓衣板儿作甚?莫非要在寝宫里洗衣服,他往浴室的方向看了看,那里面的换洗衣服早就被宫人拿走了,怎么洗衣服?
晏南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站在了搓衣板面前,指着晏南说道:“跪下去。”
“啊?”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一脸疑惑的望着师父,晏南冷笑一声,这种办法在南陵最为常见,以前搓衣板是用来洗衣服,现在呢它多了一向用处,那就是让人跪着,小时候他就见过父亲跪在房间中,第二天腿就不怎么好受了。
他指着暮楚,又指了指地上的搓衣板,这次还真狠下心来了:“认错就跪下,要不然以后就别肖想碰爷一分。”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也该好好重振夫纲了。
“我不跪。”暮楚嘴上硬气的说着,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掀开了外袍,朝着搓衣板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直到自己真正接触到搓衣板这种玩意,膝盖上传来丝丝疼痛,虽然不像断腿那般,但是长久这么跪下去腿可能真的废了。
他才知道,原来搓衣板儿这么危险,以后还是不要放在皇宫了。
晏南看着他跪得一副轻松的样子,心里仅存的怜惜也消散了:“好好跪着,三个时辰不准起来。”
三个时辰后天就亮了,那时候他恐怕就真的废了,当然晏南也只是随口说说三个时辰,纵然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他还是冷着脸朝着内室走了过去。
整个书房,只剩下暮楚一个人跪在地上,伏案上残留着十几本没有批阅完的奏折,他看着那些玩意儿,难不成还跪着批阅完?
还是说偷偷站起来?
万一师父突然过来看怎么办?书房离着内殿只有几十步的路程,他还是留着奏折明天看吧。
“早知道,就不去问嬷嬷了。”脑海里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暮楚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我,我也会生这么大的气。”
“谁叫你蠢呢?”
“你说谁蠢?”
“你蠢,要不是你去问嬷嬷,我现在怎么跟着你一起罚跪?”
暮楚嗤笑一声:“你不是一直说我们是一个人吗,怎么现在分你我了?”
“事情有好坏程度,不是我捅的祸事,我为什么要承担?”
“后来不是你又继续问吗,咱们半斤不对八两,你也不是什么好果子。”他冷着脸继续说道。
“那…你八两,我半斤,少一两也是你的锅。”
晏南从内殿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件披肩,小阿楚他从小就没有罚过,跪着也就意思意思了,反正气也消了大半,他刚走到书房的窗边时,就听见了一阵声音,听起来很小,但听着却是暮楚,另外一道…却也是很熟悉。
他一时半会儿辩解不出来,大概是声音小了的缘故,这么深夜了,难不成还有人进书房议事?他走近一看,却是看见了小阿楚一个人好像在自言自语什么。
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什么锅,什么嬷嬷之类的,具体的还听不清,晏南并不是第一次见着他这样了,上次是在登基大典上,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阿楚。”他轻轻的唤了一声,朝着书房中央走了过去。
晏南微愣,立马转过头,眸色的眸子染上了惊诧之意,他还是跪在地上,身体还跪得笔直:“师父…”
见他满脸疑惑的模样,心想着大概是师父见到了他和长月对话的模样:“我刚才…我刚才在演练怎么和师父认错道歉呢。”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早点儿休息,明日得上早朝。”晏南对暮楚是深信不疑,对他说的话也是没有一丝怀疑的意思,见他有悔改之意,心里的气也消了。自己的小祖宗跪在地上当然又得心疼,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睡吧,奏折明天再看。”
暮楚瞧着他眼中的疑虑退散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是有意瞒着,只不过长月做的事情,他根本无法和师父解释。长月说的也没错,他们是同一个人,师父万一不相信怎么办,到时候他也不是跟着被师父憎恨了吗?
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灯柱上的琉璃盏里还残留着半截灯火,暮楚朝着师父笑了笑,伸手将他搂在怀里亲了一口才放开:“明儿早朝可是需要这些东西的,我去看完,阿南要是累了就去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发错了,嘤嘤嘤,
第47章 身世5
“我陪着你。”
“真的?”
暮楚可不想再因为什么事情男人女人的,然后被罚在搓衣板儿上。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师父拉进了内殿,将他摁在了床上:“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那,你早点儿看完。”晏南注视着离开的背影,心里自然是有些心疼,这孩子他从小就没让熬过夜,现在回归自己的身份反而还这么的累。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但是晏南也不愿看见他的心上人这么的累下去。
但是,他好像听说过熬夜久了会掉头发来着,是谁说的他也忘了。
夜深,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让床上相拥而眠的将人皱了皱眉头。当晚晏南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自己成亲了,新郎是小阿楚,婚后的两人过得还算可以,无忧无虑,朝中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后来,暮楚突然抱了一个孩子给他,一脸激动的说说这是他生的孩子,晏南瞬间被吓醒了。
醒来时已经是早晨,床边早已经空荡荡一片,想来阿楚是去上早朝去了。
晏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还好这只是一场梦,要是真的话,他可能不止被吓晕,吓死都有可能的事情。
生孩子这件事太恐怖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金銮殿上,朝中的文武大臣分列而立,为首的就是一品官员丞相太尉等人,气势恢宏的大殿上,气氛压抑,暮楚扫视了下面的人一圈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
“立后?跟朕说说,谁的意见呢?”他坐在高台的龙椅上,万万人之上,尊贵威严,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王者的贵气,伸手将十几本奏折扔在了大臣面前。
虽然笑着,但是周遭的冷意不断,强烈的低气压压制得诸位大臣喘不过气来。
丞相身后的一个官员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吏部侍郎,官居正三品:“启禀皇上,选秀,立后,开枝散叶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还请皇上三思。”
“老祖宗的规矩?”
暮楚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寒光:“看来爱卿挺尊崇老祖宗的。”他紧紧的注视着吏部侍郎,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他心中滋生的杀意就是越强烈。
若尘看着这位刚上任不久的吏部侍郎,恐怕也是活不过今天。
“那,爱卿就去陪着老祖宗吧,来人。”暮楚脸上的笑意全无,身上的威严就算是坐在那儿也是让众人不寒而栗,他揉了揉额间,看都没有看吏部侍郎一眼,直接说道:“吏部侍郎崇尚迷信,蛊惑君心,下令推出午门斩首示众,谁要是为他求情,一并同罪处决。”
“各位爱卿还有什么异议?”
明面上是询问,但是这种语气却是毋庸置疑,诸位大臣自然是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丞相一党折损了一位官员更加是不敢说什么。
下朝之后,丞相等人刚走出宫门,一辆马车就停在了他面前,掀开帘子,正是若尘。
“若将军找本官有事吗?”丞相年过半百,经历了两朝的人在处事方面也是圆滑,要是是其他的将军他自然是不管不顾,见着是若尘,他立马转变了一个态度:“是皇上有什么话让将军带过来吗?”
若尘笑了笑,随即说道:“皇上让本将军给丞相带一句话,羽翼再丰满的鸟儿,也终究会有衰老的一日,与其志在千里,不如先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话已至此,还请您自行体会。”
丞相点头道:“微臣受教了。”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丞相立马冷下了脸,身旁跟着的官吏询问道;“大人,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不过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孽种而已,不足为惧。”他看着前方逐渐消失的车影,浑浊的眼中闪过几丝精光,只要他手里还有一点儿的权力,他就不惧怕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朝堂之上的纷争也不是什么小孩的玩意儿。
马车一路出了王城,停在了一片小竹林边,若尘掀开了车帘,出来一个人,白衣如雪,身上背着古琴:“出王城了。”
他看着眼前的风景,转身问着里面坐着的人:“你确定丞相那群人不会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有动作?”
“他不敢。”暮楚如实道。
下了朝,他们便收拾收拾准备去南陵,来往就要几天的时间,晏南知道暮耽搁不得,便提前了日程。
因为他明白,丞相一派人居心叵测,要是在阿楚离开这段时间有动作的话,那么就是问题大了。
原本是不想这人跟着他一起回南陵的,但是怎么也说不过他,晏南看着马车内已经在休息的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进了车里。
“继续吧。”
江北这边在大典结束后也准备动身回去,奈何晏南拜托他的事情有些棘手,他便在东岳多待了几天。江家的情报网遍布全天下,他自然是花不了多久会查出那个叫长月的人的身份。
只是暮楚…他能肯定这人不简单。
勾栏院之中,笙歌依旧,江北也不算是第一次踏入这种地方,但是去找人还是第一次。
老鸨最近觉得自己的店是不是远近闻名了,怎么一个个的有钱公子哥儿都过来了,今天这个看起来比那天的那位公子也差不了多少啊。
她笑着立马迎了上去:“哎哟,这位公子,今儿是来找谁啊?”
浓重的脂粉儿让江北眉头微皱,他往后退了几步,捂着鼻子问道:“你们这儿有个叫玉娘的人吗?”
“玉娘?”老鸨微微一愣,但看着模样的确是认识:“公子您找那个老妇人作甚?”
她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公子哥儿,长得倒是玉树临风,身上穿的也是上好的锦衣华服,但怎么口味儿就这么重呢?
“公子莫不是…”
江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本公子没那个兴趣,玉娘在你们这儿做什么?”
老鸨笑了笑,回答道:“她啊,一个下人,在柴房做一些粗活儿,烧火做饭啊,端茶送水什么的。”
“不知道公子找玉娘所谓何事?”
江北眸色暗了些许,他朝着身后跟着的暗卫使了一个眼神,那人立马离开了:“我替她赎身了,你开个价格。”
“给她赎身?”老鸨有些惊讶,玉娘的来历她不知道,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身上破烂不堪,已经过了当姑娘的年华,索性就让她去后厨做一点儿粗活,但是面前这位公子,居然要给一个老妇人赎身?
难不成她还真是什么达官贵人的亲戚?
老鸨心里立马打起了小算盘,她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江北看着她,但什么话也没多说,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扔给了老鸨:“这儿有五千两银子,玉娘我带走了。”
老鸨激动的拿起五千两银票:“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奴家现在就让人把玉娘带过来。”她原本想说一百两的,本以为是开价高了,没想着这次居然是五千两银子。
看来玉娘的身份真的不简单啊。
小厮被派去找人,老鸨站在前面给江北端茶倒水,连着平日里舍不得喝的茶叶都拿了出来。
“公子,敢问这玉娘是您的亲人还是朋友?我见她来这里时似乎是遭受过什么人的追赶,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江北听着她的描述,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要不是东岳这边的探子传来消息,说长月小时候有一个奶娘就叫玉娘,如果长月是皇子的话,奶娘的身份可谓是无比的尊贵,也不会沦落到青楼。
或者说,玉娘知道了什么事情,她才出宫,路途上遇见了长月的追杀导致流落烟花之地。
但是,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一切都要见到玉娘后好好的盘问才知道。
等了半天,也不见小厮过来,江北有些疑惑了,准备起身亲自前去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喊声:“走水了,走水了,后院走水了。”
江北将茶杯猛的放在桌子上,朝着后院跑了过去。
勾栏院的后院并不是很大,但是堆积的东西多,最容易被火点燃,他看着正冒着浓浓烟雾的厨房,眉头紧皱。
“世子,人逃走了。”
江北眼中闪过几丝冷光,看来是有人提前告知了玉娘有人在查她,所以才点燃厨房逃走。
至于帮她的人是谁,肯定和长月脱不了关系。
“下通缉令,让江家所有势力找,掘地三尺本世子也要见到玉娘的影子。”
江家的探子遍布全天下,他就不信玉娘可以飞天遁地。
一辆马车飞快的从朱雀大街一路出了王城,里面坐着个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妇人,待到四周无人时,马车才停了下来。
妇人似乎是收到了惊吓一般,掀开帘子准备逃跑,但是被赶车的人给拦住了。
“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说。”
那人轻笑一声,将手里的包袱扔给了玉娘:“我只是奉主人的命令行事。”
“你也不必要问我家主人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今天救你的是我家主人而已,包袱里有一千两银子,足够给你回老家生活。”
第48章 身世6
他看了一眼玉娘惊讶的模样,神色淡然的说道:“以后要是遇见了一个叫晏南的人,将这个给他。”
“这是我家主人从小随身携带之物,给那个人就好。”
这是一张做工很精致的长弓,看材料就是上好的紫檀木所制成的。
玉娘带着疑惑接过长弓,但是面对死亡和生存的选择,她还是选择了后者,朝他鞠了个躬,立马往南陵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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