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了封信飞鸽传书到其他几国,现在看来是有人故意封锁住消息不让他人知道,但东岳临近南陵,就算是云青手段再厉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暮楚这么关心他的师父,半个多月没有一丁点儿消息,又怎么不会怀疑?
楚衡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头,楼下大厅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场景,人来人往,直到一抹熟悉的人影进入大堂里,他双眼微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走了下去。
二喜今儿本就是替房中那位公子带点儿酒,这人一醒来就要喝酒,还喝什么桃花醉,他愣是问了一路都没有,最主要的是他家皇上一脸宠溺外加纵容是什么意思。
“那个..掌柜的,我..”
“二喜?”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二喜猛地一愣,身体僵硬着转过身,楚衡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就是黑了一点儿,他正要开口薯片什么,一行官兵就闯了进来,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人。
二喜看了一眼那些人,神色有些怪异,伸手将楚衡拉了出去,等到了,没有官兵的地方时才停了下来。
楚衡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先不说这人为什么见了官兵就跑,就是他一个大燕的御医,怎么会跑到南陵王城来了。
他好奇的问道:“几年不见,你不是在大燕做官,为何到了这南陵?难不成是大燕陛下虐待你了?”
“师兄你这就打趣我了,说来我也是陪着我家皇上来的。”二喜和楚衡是师兄度的关系,这已经不是一个秘密,早在年少的时候他和楚衡拜在了神医名下为徒,学习岐黄之术,然后他才得知了自己这位师兄居然是北国未来的皇帝。
“对了,你过来的也是时候,晏南的事情你可曾听说了?”
“你知道他在他在哪里?”楚衡神色激动的看着他:“晏南现在在哪儿?有没有事,身体里的毒怎么样了?”
见二喜不说话,他面露焦急,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你倒是快说啊。”
“晏二公子现在是没什么大碍,皇上照顾着他,倒是一醒来就要喝酒。”二喜一想着那人一副不怕死想要找死的人就头疼,偏偏他家皇上还一副你高兴什么都可以的模样。
楚衡一听要喝酒就不怎么淡定了:“兔崽子要喝酒,命不要了是吧,你家皇上是脑子有问题吗,他都病了还给拿酒喝?”
“他要作死我们也没有办法啊,”二喜小声的嘀咕道:“其实我们皇上是不答应的,结果看见晏二公子不知道又着了什么魔怔,居然点头答应了。”
第74章 重生2
“我深刻怀疑我家皇上有哪方面的癖好。”说着还不忘抱了抱自己,万一哪天自己被皇上玷污了呢。
“弈承都可以当阿南爹了。”楚衡看着自己师弟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待一些脑子不灵光的人一般:“先过去再说,阿南身上的毒耽误不得。”
他这一年的游历只是为了给晏南寻找传说中的解药,机会渺茫但他还是瞒着晏南瞒着北国所有人走遍了大燕和西楚,只希望能够让阿南好起来。
两人来到驿站,是各国来使居住的地方,城里的守卫找不到晏南的身影大概就是因为不敢擅闯这里,弈承派人在驿站周围守德严严实实,一旦有人闯进来就会有人禀报。
他坐在床沿上,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梨子,堂堂大燕皇帝居然亲手剥皮,还一脸讨好似的,完全没有那一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模样。
晏南在三天前就已经醒了,醒来后便一直由着弈承亲自照顾,昏迷之前他是知道有人一直跟着,但却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弈承。
他的生父。
多么可笑的字眼。
弈承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还让自己儿子受到这种痛苦,这几天也是尽力想要弥补,所以晏南怎么嫌弃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梨子番邦进贡之物 ,南陵很少看见这个,现在梨子皮已经被剥完,他划出一块喂到了晏南面前,轻声哄道:“乖,把这个吃了,二喜说多吃雪梨对身体好,这样你也能早些下床走路。”
所以,等二喜还没有进门就听见了自家皇上这腻得渗人的话飘了出来,他浑身都打了一个抖,然后推门进去:“皇上,微臣带了一个故人前来。”
“楚衡?”晏南沙哑着嗓子说道,说完便捂住嘴不停的咳嗽着,才有一些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吓人,楚衡推开挡在跟前的二喜,走到了床边,伸手搭上了晏南的脉搏。
忽然,他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取出口袋里的药丸给晏南喂了下去:“银针拿过来。”二喜赶紧把东西递了过去,楚衡取出几根银针扎在了晏南身上的几处大穴上,过了些许时间,晏南的才停止住咳嗽,眼神渐渐恢复神智。
“毒已经开始蔓延到五脏六腑了。”楚衡缓缓的说道,“如果再不治,你可能会看不见任何东西,然后..四肢麻木直到无法动弹,最后七窍流血死去。”
“北皇可有办法?”弈承焦急的问道。
“有,用以前那个大夫的办法,引毒,但因为他体内的情况特殊,不能全身,一部分余毒可以用药物解决,但往后不能习武,不能使用一丝的内力,虽然不会触及性命,但会有一些并发症在。”
弈承一听,什么也不想直接说道:“引我身上。”
“你出去。”晏南冷声说道。
“阿南..我..”弈承还想说什么,晏南却在此刻又咳嗽了起来,指着他厉声说道:“给我出去。”
“好,好,我出去。”他看着晏南激动的神情,心里也是百般难受,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了二喜用一种特别奇异的目光注视着他,而且这种目光似乎似曾相识。
弈承瞬间沉下了脸,被自己亲儿子赶出来不说,还要被下属用这种异样的眼神盯着,好歹他也是一国之主:“二喜,给朕滚出来。”
“那师兄你们聊。”二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自家不太正常的皇上拖了出去,楚衡看着关上的大门,目光微沉,刚才他不难看出大燕陛下是认真的,那么他和晏南又是什么关系?
“那个,弈叔叔...”按照辈分他的确该喊一声弈承叔叔,楚衡看向晏南,眼只带着几丝探究。
他其实也和二喜想到了一起,听说这个人还没有娶正宫皇后,莫不是...弈承都这么大了,难不成还想老牛吃嫩草?
晏南看着他神色怪异,心里猜到了什么,想伸手一巴掌拍过去,奈何自己手上没有什么力气,只好瞪了一眼,说道:“他,是我生父。”
“哦,生父。”楚衡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生父,不是...等等,生父?他猛地一怔,脸上浮现出惊愣的神情:“你父亲不是晏城大将军吗,怎么又多了一个生父?”
他有些接受不了这些事情。
“你可知我娘亲是续弦,而且是怀胎十月才嫁进的晏家,父亲对外说是他的孩子,但我娘亲就是以前的大燕承王妃,被我弈承舍弃之后才来的南陵。”
“师父用他们一族的秘术改变了娘亲和我的容貌,所以弈承才一直以为我们死了。”
楚衡一时半会儿是有些理不清这种关系,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也不清楚,况且那时候他才几岁,要是弈承真的是晏南的父亲,那就是原配之子,嫡子,还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殿下啊。
这关系有点儿乱。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南陵现在是容不下你了。”他很想说要是南陵容不下你可以到北国来,但是楚衡知道现在的晏南有太多的选择,他甚至没有任何的机会。
“云青现在手里有晏家的人,他们是无辜的,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害那些人。”为今之计还是想办法将晏家的人救出来,晏南捂着嘴又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些许鲜血,他噗通一声倒在了楚衡怀里,呼吸越发的急促,脸色也渐渐的变得苍白,楚衡大惊,这是毒发的症状。
仅仅在半月之间就发作来两次,毒也越来越靠近心脉,要是再不换血可能就真的没救了。
楚衡将银针推进了他穴道几分,晏南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他沉着脸,转身打开了房间门。
弈承在门口一直守着,里面多多少少的对话与他也听了些,他看见楚衡打开门出来时脸色有些尴尬,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尽职尽责,甚至以前连自己孩子是谁都不知道,还真是讽刺啊。
嘴唇动了动,他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楚衡走到另外一间屋子,弈承也跟着走了进来,和以往那个杀伐果断的君王不一样的是,现在他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的。
“阿南的病,怎么样了?”他满脸关心的问道。
“快死了,没几天的时间。”楚衡看着他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说道。
弈承面露焦急:“你不是说可以引毒的吗,怎么换,用朕的,大燕有的是奇珍异草,只要能够救好阿南。”作为一个父亲,他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在得知阿亦活着的时候,他费尽心思来到这里来寻找,为的就是弥补当年的过错。
现在他和阿亦的孩子还活着,而且还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断然不能让阿南出一丁点儿的事情。
“你不行,你的身体,没有任何用处。”楚衡冷着声说道:“弈叔叔不妨告诉我,二十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阿南会记恨您到如此地步。”
血浓于水,这一一句话说的没错,楚衡对于几十年前大燕的政变不了解,更加无法解开晏南的心结,心结不解开,解毒就会更加的麻烦。
“那件事情...”弈承看着他,眸子暗沉了几分,他坐在了楚衡门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可能要从朕十八岁那年说起..”
十八岁那年,他还是一个皇子,没有及冠,也没有府邸封地,是诸位皇子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但是他的母亲是整个大燕最尊贵的人。
一次外出,他在大街上遇见了像话本子里说的一样的故事,在恶霸手里解救了那个少女,少女并没有对他说道谢之类的话,而是拿着自己手中的软剑就和他打了一架。
后来他才得知少女是在教训恶霸,谁知被他抢了风头。他看着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年纪小武功倒是不错,于是两人便找了一个地方切磋,最后也是心心相惜,在较量之后成了朋友,他也时不时的跑出宫和那个少女在所谓的江湖行侠仗义。
那年他十九岁,和她一起相处了一年。
二十岁那年,他生辰要到了,父皇给他指派了一门婚事,镇远大将军之女,未来的太子妃,但是他只喜欢和眼前这个少女在一起,哪怕是粗茶淡饭。
有一天,她告诉他,她要成亲了,和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对方是个官员,他们家没办法违背,那天,她倒在他怀里哭得很大声,两人第一次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许诺终身。
回去之后,他向父皇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父皇自然是不同意,他被关在寝宫里,母后去前来劝解他也不听,直到大婚当日,他拜了堂,只是把寝宫搬进了书房,一直没有碰新娘。
新太子妃一嫁进来就不受宠的消息在整个太子行宫传开来,不出几天连皇宫内外就知道了,他只是笑笑,顺着父皇母后的意思纳了几个侧妃,夜夜笙歌。
半年里他没有踏进太子妃的寝宫一步,但是那个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也没有了任何消息。
第75章 重生3
他出宫去寻找过,去过他们经常驻足的茶楼,郊外,甚至还有桃林,但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一道靓丽的身影。
也许,她真的是嫁人了,和他交好的人是这么说的。
直到后来,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见到了一抹很熟悉的身影,他不会认错,那人就是他的阿亦。他跟着那一道身影一直走到了太子妃所在的寝宫,看着她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自己做一切的琐事。
原本她就是他的太子妃,他的结发妻子。
江亦见到他也是很惊讶,那时候她在修建殿外的花,其他的哪些下人一个都没看见,想来是听闻太子妃不受宠就反了规矩。
后来他才知道阿亦就是镇远将军之女,这门婚事她也是万般不同意,但父亲百般呵斥,将她送进了花轿,成了这半年来没见过太子一面的太子妃。
阿亦和他解开误会后便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不久她就怀孕了,他高兴得不成样子,发誓一定会好好疼爱这个孩子,只是在孩子快要出生的时候,父皇病危,他出门在外却遇见了皇兄的政变。
他带着阿亦逃到锦州,但是皇兄并没要放过他们的意思,一路追杀,他深受重伤昏迷不醒,等到醒来的时候阿亦已经不在了,军师说行军路上不可能戴上一个女子,还是要临盆的女子。所以用了他的名誉将阿亦扔进了狼群,带着他走了。
那是他的结发妻子,还有他的孩子。
他气急之下杀了军师,回去寻找时早已经没了阿亦的踪迹,只剩下几匹残布,上面沾染了血迹。
后来,他杀进皇宫,手刃了皇兄,登上了皇位,皇后之位一直空着。
阿亦死了,这颗心也就空了。
之后多少年里他也去寻找过阿亦的踪迹,他总感觉她还活着,但是像先前一般没有任何的消息,于是他便住进了她刚嫁进来时的寝宫,做着她以前做的事情。
自己洗衣服,自己浇花,自己做饭。
院中她最爱的桃花现在长得也是特别的好,就像是有了新的生命一般。
.......
弈承讲到了这里,声音戛然而止,眼眶里有些红润,他1捂着嘴干咳几声,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了,小子,你要是觉得朕说在说谎,大可不用相信。”
“所以,您真的是阿南的生父?”如果真的是这儿,那么弈承说的这些事情就可以解释出二十多年前晏家出现的变化,晏家家主为了妻子将族中长老罚去祠堂,还重伤了自己兄长。大概就是晏家那些老顽固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二十年后晏南坐上家主之位他们才这么反对。
阿南不是晏家血脉。
“是。”弈承回答道:“现在我只期望阿南能够原谅我,以后也有机会来弥补他。”
他看向楚衡,恳求道:“如论如何,还请北皇施以援手,救救我儿。”
“我会想办法,对了弈叔叔,您打听过晏家人被关在哪里了吗?”阿南一向重情重义,他自幼在晏家长大,又是晏家的家主,没办法将族中人抛弃。楚衡目光微沉,他和云青接触不多,但也听闻了这人习性,这次出手更加是笃定了他们几国不敢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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