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笑了笑,眼中尽是宠溺的流光,他伸出手拍了拍暮楚的肩膀:“好了好了,多大个人了。”
“不管,我就要跟着师父。”糯糯的声音让晏南响起了暮楚小时候也是这么叫的他,尤其是在做错事情后,害怕他责罚的模样现在想来也是可爱极了。
突然,晏南想到了什么,猛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大叫一声:“瞧我这个记性,怎么就给忘了呢?”
他从暮楚的怀里挣了出来,朝着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在哪儿呢?”他记得明明是放在了身上,怎么那东西就不见了呢。
“师父你在找什么呢?”
“今天和楚衡去护国寺替你求的平安符,我记得是带在身上的啊。”他随口说道。
暮楚猛的一怔,瞳孔瞬间放大,有着惊愣的看向他:“是,是给我求的?”
晏南光顾着寻找着平安符,也没有去在意他脸上的异样,只是听见他问也就随口应了一句:“嗯,怎么就找不到了。”
想着那个是智悔大师亲自写的,要是再厚脸皮去要一张也是不好,他有些急了,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来的时候给丢路上了,这时候要回去找的话肯定不见了。
“师父…”暮楚忽然出声道,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却是在下一秒将低着头寻找平安符的男人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温热的气息扑在了晏南头上,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耳畔就传来了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你…”他有些诧异。
“我很喜欢,喜欢这个平安符。”不知道什么时候,晏南求的平安符到了暮楚的手上,用红色的纸紧紧包裹着的符咒悬挂在他手腕处,上面大写的金字平安让晏南松了一口气。
被阿楚抱着,他的脸不知道为何感觉有些烫,一个躁动不安的合着不规律的心跳越来越快,晏南有几丝愣然:“今后要是师父不在你身边,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能做的,只有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平安符。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还能不能看到小阿楚成家立业。
后面的路他说不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看。
可是他的时间不多了啊,楚衡说的五年的时间,五年啊,他的小阿楚还没有长大,他怎么能够放心。
晏南眼中溢出几丝泪光,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苍白无力的笑,明知道结局,却不知道过程,这也许就是他的命。
宴会开始是在皇宫的仰月台,也是北国最高,站在这上面可以俯视皇宫每一处。大概是晏南和暮楚来叙旧有点儿长,他们到来时宾客席位上的几乎坐上了人,晏南环顾了一圈儿,大概了解到了有那些国家的使者前来。
当他看到西岐主座上的那个男人时,眼神微微一怔,对方似乎接受到了他的目光,朝着他点了点头。
晏南和暮楚分开而坐,他现在自然是坐在北国的宾客席上,在场的人除了这几位位高权重的帝王也没几个人知晓他的身份,好在他这个位置和南陵靠得近,说气话来也方便。
暮楚今天的心情也是特别的好,大概是他的师父亲自给他求了一个平安符的原因,一坐到座位上便是眼睛不离坐在对面的晏南,这副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你和晏南碰面了?”暮年看着他的样子,眼中闪过几丝不悦。
他很不喜欢自己的侄子和仇人走到一块儿,甚至两人看起来并不像着外界传言那般感情不好。
“你要知道晏南可是你的...”
“是我的什么”暮楚打断了他的话,一双冷色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暮年,他的脸上浮现出几丝戏谑的笑意,接着又说道:“皇叔,这儿是北国皇宫,南陵陛下也在,要是他听见了您的话,是不是以为您又要挑起几国之间的战乱?”
他嗤笑一声,身上强大的气压甚至连着暮年都有些惊楞,他看着面前这个和以往判如两人的少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话来。
宴会无非是一些客客气气的敬酒或者是恭维的话,未出阁的小姐们对着自己看上的人暗送秋波,期望自己能够求一个好的姻缘。
对于女人,晏南还真没有什么感觉,看见年纪大的就像是姐姐,看见年纪小的就像是妹妹,对于周遭的小姐们的眼神他也是丝毫不理睬,就当做自己眼瞎没看见。
他刚要端起眼前的茶杯时,一坛酒就出现在了他面前,晏南有些疑惑,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穿得极其少的姑娘手里正拿着碗,不出意外的话晏南觉得她碗里应该就是酒。
可他不认识这位看起来比较豪迈的姑娘啊。
这时候,席位上关注着晏南举动的人都被这一声酒坛落地吸引住了目光,北国那边每个人脸上都闪过几丝尴尬,尤其的还准备自己上前的拓跋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妹妹。
“那个,朕的妹妹,漠北的姑娘都比较豪放。”
一旁的暮楚直接一记眼刀甩给了拓跋皓,他早就听这家伙说过漠北诸多姑娘也暗恋着他的师父,结果今儿还真见到了。
不止是暮楚的眼刀,就连着南陵和北国都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要不是今儿是宴会,他们准会联合起来把拓跋皓打一顿。
“待会儿我打拓跋皓的时候你们不要拦着。”晏阳握紧了手里的酒杯,看向拓跋皓时恨不得把他给千刀万剐。
映月:“....”没打算拦住你。
“公主殿下,在下不胜酒力,不喜饮酒。”晏南现在饮酒的日子很少,一来是身体不允许,二来也是如今也是喝不了多少就要醉下去,他看着眼前这一坛酒,面色有些为难。
“阿南哥哥,就这一杯,燕儿好不容易看见你,酒这一杯。”少女大概也是喝多了,她的脸上有些红晕,甚至连着步伐都有些不稳,明知道晏南是个心软的主儿,她这么一求,晏南也看在拓跋皓的面子上端起了酒杯。
作者有话要说: 春节快乐,出门记得戴口罩,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哟。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第14章 漠北之乱3——争执
这种酒闻起来不像是北国的酒,一入喉就有一种灼烧感,倒是像着漠北的烧酒。晏南一杯入喉,辛辣的味道刺激到了喉咙,直接咳嗽出声,连着身形有些站不稳。
“阿南..”
“师父..”
“阿南..”
几道急切的声音在宴会席上响起,惊起了所有人的目光,暮楚刚支起半个身子,就看到了楚衡直接跑到了晏南身边扶着他看起来快要倒下的身子,满心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了,我看看。”
暮楚眸色暗了些许,坐了下来,
楚衡搭上晏南的脉搏,确定好了没有事才松了一口气,要知道现在晏南的身体不容得开玩笑,要是有一丁点儿意外他身体里的毒就会再次发作。他见过晏南毒发作的样子,纵使内力高深的人都坚持不住,更何况他现在内力只剩下两层。
“没事,就是不胜酒力让公主见笑了。”他笑得有些苍白无力,看得众人心都揪在了一处。
“晏二公子还真是娇嫩柔弱,不仔细看倒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一般。”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不大不小,却能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四周传来了一阵阵低声私语,晏南的名声在大陆有着一定的地位,多少世家小姐倾慕的对象,又有多少王侯将相期盼的人才,但是他们却从没有见过真颜。
他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番小的躁动,暮楚淡淡的瞥了一眼坐在东岳席位上的某位皇子,手里握着的酒杯吱吱作响,只听见‘嘭’的一声,酒杯落地,显示了主人有多么的不高兴。
暮楚压低了声线看向那人,眼中警告意味十足:“不会说话就给本宫闭嘴。”
娇嫩柔弱是用来形容女人的,这杂碎是想今天把命交代在这儿吗?
“皇兄,话说晏二公子也曾经是你的师父,好歹也该尽尽孝道扶一下呗。”那人不管着暮楚的警告,以为这是在国宴中他不会出手,于是胆子便是大了一些,说的话也是夹枪带棒,引起了诸多人的不满。
晏阳也没给东岳什么面子,直接将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问道:“东岳是对舍弟有什么意见吗?”
“还是说贵国皇子对我南陵有什么意见?”
南陵和东岳本就开战过,东岳战败割让了边境六城,暮年刚要开口,一道声音插在了他前面。
“我说晏将军不要这么严重嘛。”拓跋皓端着酒杯似笑非笑的说道,看着倒是像缓和气氛的样子。
暮年听着这话也是松了一口气,但接着又听见他说道:“这么小个皇子说话都这么没脑子,你和他计较不就是和脑残计较吗?”
东岳人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都知道漠北这位君主嘴巴毒,说出来的话也能够把人给气死,反而他们先挑的事还不能反驳。
这就叫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反观主角质疑的晏南,听着面前这群人就像着事不关己一般,反而悠闲的喝起了茶来,只不过周遭气压低了几分,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不生气?”他旁边坐着的就是云镜。
“生气,怎么不生气?”晏南轻笑一声,倒是打开了自己的折扇,看着上面的字,他眸色暗了几分:“把我比喻成姑娘我也是乐意的。”
云镜一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他摇了摇头,继续道:“往日见你不喜拿出这把折扇,怎么今日舍得拿出来了?”
晏南低着头,一双墨色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这一把折扇,神色莫明,沉寂了许久,忽然他笑了,笑得有些妖娆。
朱唇微启:“智尘大师送的扇子还是有用,至少可以提醒我心魔不要太深。”
云镜:“心魔太深固然也是不好。”
晏南:“皇上难道不知道我的心魔的源头吗?”
他缓缓转过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云镜,那人眼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沉寂,甚至没有伪装起来的任何破绽。
是掩藏得太深了,还是这么多年自己是一厢情愿?
公主回到漠北位置上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喝醉后会给心上人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刚才听着东岳皇子的话,心里更加的不好受。
漠北女子本就开放大胆,她更加是现任君主的亲妹妹,管教礼数便没有了那么多。
拓拔燕现在看着东岳就是一阵不爽,直接出口讥讽道:“既然东岳知道贵国太子殿下的师父是晏二公子,知恩图报这几个字怕不是被你们的教书先生给吃了。”
“况且,贵国太子殿下都没有开口讲话,哪里来的道理让你一个没有封号的皇子开口了,这就是你们东岳皇室的教养?”
“那公主又是什么封号可以质疑朕的儿子呢?”沉默许久的暮年终于开口了,他虽然年长,但是在位却不如面前这些个小年轻,况且自己几次想要说话都被打断,再不开口恐怕东岳的颜面都要被扫近。
两国相争,必定后面有着看好戏的人,晏南环顾了一圈儿,在场没发声的始终只有西岐哪一位君王。
说来也是奇怪,西岐在无声无息中易主,他甚至没有收到一点儿消息,是故意隐瞒还是另有所图?
但是晏南的注意力也不在这个西岐新的君主身上,而是拓拔燕口中的太子殿下。
东岳立了新储君,他为何不知道,而且,还是暮楚。
按照东岳皇帝的脾性,是绝对不可能把手里的权利白白送给旁人,更何况是自己从小嫉妒到大的兄长之子。
看来,他消失一年错过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一场好好的国宴现在全是变成了一场君主之间的口舌之争,剩下的臣子也是低着头不敢吭声,似乎下一秒灾难就会降临到他们身上。
“东岳皇问得好,好。”拓拔皓笑着鼓掌,可以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他看了一眼旁边愤愤不平的妹妹,示意她坐下。
拓拔燕冷哼几声,提着裙子头都不回朝着外面走去。
“真是没教养。”这次又是那位皇子开的口。
众人眸色微暗,在场的人也不是傻子,这么重要的场合故意说这些话来挑起几国之间的不快,想必不应该是一个皇子该有的魄力。
那么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背后还有一个人。
“你不说话会死?”暮楚压低了声线,心里咒骂道这玩意儿怎么今天尽碍事,他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卫,吩咐道:“六皇子喝醉了,送回驿馆好好休息。”
“本殿不回去。”六皇子看着已经黑脸的暮楚,强顶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巨大压力倒是硬气了一回。
暮楚眸色暗了暗,冷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但快得让人根本捕捉不到:“不回去也得给本宫回去,别挑战本宫的耐心。”
“若尘!”他轻轻唤了一声自己身旁的暗卫,不再看着六皇子:“不回去就拖回去。”
离着暮楚最近的暮年听到这一席话气得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本想着到了国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的这位小侄子会收敛一点儿。但是他想错了,一旦释放天性的狼就不会心存善念:“太子,这宴会还没有结束。”
毕竟是他的儿子,就这么拖下去岂不是扫了他的面子。
暮年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暮楚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他一反常态,没有顶撞暮年的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手掌心里的平安符,眼中的柔情尽数可见。
原本以为他就这么收手了,暮年也就没说什么,但是暮楚忽然笑了起来,笑容看着有那么几丝的渗人。
“皇叔,您刚才说什么?”
从暮楚说的第一句话开始,晏南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了东岳的席位上,少年的一举一动在他的记忆里完全是背道相驰,他甚至没有见过这一副样子的阿楚。
目光阴冷,性情却是阴晴不定,这种样子让晏南头一次感觉到了陌生,是从没有体会过的陌生。
他是看着暮楚长大的,少年什么脾性他也是了如指掌,只是现在,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啊。
“是出了什么事吗?”他低声问道,心里却还是压制不了那一股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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