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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焚香祭酒(三国同人)——积羽成扇

时间:2020-04-28 10:25:40  作者:积羽成扇
  可崔颂并不想让荀彧死。
  没有那么多“惋惜”、“正义”的缘由,仅仅因为荀彧是他的至交好友。
  “文若,你追随司空多年,应当比其他人了解他。”
  荀彧其实什么都知道,比任何人都了解问题所在。他的心结不在于曹操和刘协的任意一方,而在于他自己的志。
  旁人无从劝解,更无资格指手画脚。
  可即便如此,作为朋友,他还是想多几句嘴。
  “殊途同归,其可谋乎?”
  荀彧微怔。
  他素来知道崔颂于某些方面格外敏锐,见崔颂已看穿他的烦忧,他莞然而笑,将这份关心藏于心间。
  “殊途无归,为之奈何?”
  如果无论怎么走,都抵达不到理想之所,应该怎么办?
  崔颂郑重道:“颂游学时遇一义侠之士,姓周名树人,自号鲁迅,诲曰,‘义之道,有也,无也。是故山间本无路,行之者众,始有路焉’。”
  荀彧动容,正襟危坐:“善。”
  穿越古代还不忘拉小伙伴一起学鲁迅语录的崔颂默默在心里给鲁迅大大翘了个大拇指,继续宣扬“鲁迅居士”英明神武的思想。
  但他的本意只是宽慰挚友,不得已而借之。为了避免这些语句外泄,侵占千年后的鲁迅大大的权益,他特意嘱咐荀彧不要将刚才的那句话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宣传“鲁迅居士”的事迹。
  荀彧为人中正,闻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崔颂的要求,没有询问原因。
  自这天起,崔颂与荀彧没有再谈论过这件事。
  几个月的时间眨眼即逝,曹操身在冀州,却不忘惦念许都的崔颂与荀彧,几次寄来私信询问公私之事,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荀彧的儿子荀恽。
  曹操此举的用意,崔颂与荀彧都心知肚明。
  荀彧泰然接受,修书一封递往曹操,两人之间的僵滞得以缓解。
  没多久,曹操见许都水利之事已基本建设完毕,急召崔颂前往冀州。
  刚抵达冀州,崔颂就接到几位挚友传来的消息:侄子崔琰被曹操辟为别驾从事。
  在崔颂尚在闭关苦学的时候,他就已多次给侄子写过信,给他分析袁绍与曹操各自的优缺点,试图挖人。
  然而侄子敦朴刚直……一根筋地认为袁绍更好,婉拒了。
  崔颂再如何扼腕,也不能强行扭改侄子的个人意愿,只好随他而去。
  他隐约察觉到,崔琰应当是对曹操有些不满的。
  倒不一定是对曹操出身的轻视,总归是曹操身上有某个点,让犟气十足的大侄子很不喜欢。
  听到崔琰已被曹操叫过去询问户籍,崔颂暗道不好,加快脚步前往府衙。
  刚进门,就听见曹操对崔琰哈哈笑道:
  “听闻此地户籍有三十万众,(冀州)实乃大州也。”
  崔颂一听这话,眉峰狂跳。
  大老板大约是平时和他们这些幕僚开玩笑开习惯了,竟然和新召来的别驾从事说这样揶揄味十足的话。
  要换了任何一个滑不溜秋、机敏会说话的,这个时候就该顺势而为,笑哈哈地和新老板打好关系……可大侄子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眼看崔琰眉毛一竖,就要用那张神似教导主任的脸说出斥责的话,崔颂连忙几个大步走了过去。
  “如今天下分崩——”
  崔琰才说了几个字,就见自家叔父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阳光照映年轻叔父的侧颜,如珠如玉,却莫名让他后背一寒。
  才出口的“崩”字渐渐降落,直至难以辨析。
  崔琰说不下去了。
  周围的人向崔颂行礼:“崔侯。”
  自冀州平定,曹操便非常大方地给身边有大功的谋士们提职封侯,双荀郭嘉崔颂戏焕程昱一个不漏。
  崔颂回了半礼,又朝曹操一揖:
  “司空。”
  曹操见到崔颂,面上欢喜,突然想到了什么:“孤依稀记得,崔从事(崔琰)是子琮的宗亲?”
  崔琰立即道:“琰乃崔侯之侄。”
  曹操:……
  他看了眼已过而立,却依旧年轻隽秀能引诸多女子面红羞赧的崔颂;又看了眼年近不惑,却老气横秋,活似学堂里凶神恶煞,引得众学子两股战战的崔琰,不由陷入沉默。
  在曹操沉默的注视中,崔琰似新嫁妇一般磨磨蹭蹭地挪到崔颂脚边,老老实实地招呼道:“叔父。”
  这个画面,让曹操毛骨悚然。
  之前因为崔琰过于威严肃穆而带来的某种阴影,变成了另一种阴影。
  本该发生的,崔琰义正言辞顶撞曹操的事件就这么被崔颂搅黄了。
  与曹操叙完职,崔颂叔侄被大老板曹操体贴地给放了假,让他们好生叙旧。
  崔颂与崔琰的关系尚可。二人多年未见,但一直保留着书信联系。随着年龄的增长,崔琰对崔颂的尊敬丝毫没有减低,反而增加了。
  崔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然觉得……崔琰好似在怕他。
  虽然侄子一脸肃穆地坐着,脸还是那张包公脸,但崔颂就是有这种感觉。
  不如验证一下。
  崔颂叫随从送来酒,自己提着酒壶,欲给崔琰倒酒。
  “许久未见,且与我好生喝一杯。”
  崔琰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压住他的手,一脸正气:“叔父,琰为小辈,当由琰为你斟酒。”
  崔颂比他更正气:“你年长,我为你斟有何不可?何况你我为亲叔侄,何必讲究这许多。”
  眼疾手快地给崔琰倒了一杯,正准备予他敬酒。
  崔琰突然弹了起来。
  崔颂:……
  崔琰道:“琰之言行……是否不妥,让叔父恼了我,琰在此给叔父赔不是,还请叔父直言相告。”
  崔颂听着那浑厚的教导主任式训诫的语气中,竟混入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开始了许久未有的怀疑人生。
  他好像什么也没做吧,侄子为何情绪如此激动?
  崔颂看着身高比他还高,神态威严慑人的侄子,莫名生出一种……侄子其实是小白兔,自己才是凶猛恶兽的奇怪错觉。
  事后,他询问郭嘉:“可是我近日显得面目可憎,连侄儿见了我都畏惧不已?”
  “并无。”
  郭嘉想也未想地回答,然后盯了他许久,笑道,
  “倒是更俊俏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1]10字出自正史《三国志》。
 
 
第153章 蝴蝶
  在揭露心迹之前, 郭嘉亦开过类似的玩笑。每回崔颂都以同样的方式揶揄回去,从来没把这些话当真。
  唯独这一次, 明显的玩笑之语闯入耳中, 竟似一把细小的钩子,在他的心尖来回挠动, 令他险些控制不住面上的热度。
  好在崔颂的铜墙铁面功已修炼了多年, 他粲然一笑,伸出修长的食指与拇指, 拈住郭嘉的下巴, 在他愕然的神情中,凑近他的耳旁,暧昧地朝着耳垂呼气。
  直到指尖的触感逐渐僵硬,他才低笑一声, 以只有郭嘉能听见的音量小声道:
  “不及奉孝秀色可餐。”
  情感界LV.1新手崔颂默默在心中给自己点了支烟:没吃过猪肉, 还没见过猪跑么。就算他本人毫无经验, 现代网络什么没有,再加上一个喜欢撩妹的室友, 潜移默化耳濡目染之下,怎么能撩不过一个古代原住民。
  崔颂难得地起了几分好胜、较量之心。
  郭嘉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 一向疏懒从容、冷静自持的他此刻浑身僵硬, 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异色。
  崔颂见好就收,动作迅速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若无其事地饮酒。
  无人发现他的手心亦沁满了紧张的冷汗。
  郭嘉回过神,走到崔颂身边坐下。
  “数月未见, 嘉甚思之。”
  突然接收到挚友毫不避讳的想念之语,崔颂险些被口中的酒呛了喉。
  他勉强咽下酒水,努力让自己的嗓音保持平稳: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1]。”
  回应了挚友的相思之言。
  在与郭嘉分别的几个月里,他确实十分地想念郭嘉。
  在尚未明了心迹时的那段离别之日里,他也会想念好友,但那份想念与如今的这份想念截然不同。
  曾经的想念,仅仅是纯粹的惦念,是渴望与挚友再度重逢、把酒言欢的愿景。而如今的想,是百转千回的想,含着所有回忆,洒满了酸甜苦辣与怅然若失,令人难熬的心绪。
  这份想念强烈而平稳,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反而愈聚愈浓,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脱笼而出,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
  直到与奉孝再度相见,这股被啃噬的异感才化作了飞灰,再也寻不到踪迹。
  哪怕只是寻常的笑颜,寻常的行止,只要奉孝在他的视线之侧,他便如同在荒漠中几近干渴而亡的行人寻到了无穷无尽的甘泉,喜不自禁。
  同样强烈的,还有在源源不绝的欢喜之下深深埋藏着的惶恐与患失——
  如今已是建安十年(公元205年),距离北征乌桓,仅剩两年。
  崔颂正昧然出神,脸颊忽然被温热的手指戳了一下。
  他蓦地清醒过来,正对上郭嘉含笑中带着几分担忧的目光:
  “怎的又失神了?”
  崔颂眨了眨眼,将所有忧虑抛到脑后,半真半假地道:“在想今后的事。”
  “今后的事?”
  因房内只有他们二人,崔颂索性往身后一倒,躺在宽大的茵席上。
  “主公有鸿鹄之志……与文若非同路人。”
  郭嘉沉默片刻,道:“文若的心结,并非只有主公。”
  世家子依靠家族的庇护而存,同时为家族谋利,助家族繁荣昌盛。宗族的利益,凌驾于个人。
  可荀彧心中有自己的想法。
  他的理念与世族阶层的利益无法共融,所以他寻到了曹操。
  只有曹操,唯才是举,不囿于门户之见,敢于对权宦之戚挥动五色棒,敢于对抗世家,敢于斥责徘徊不进的讨董义军,独自领兵对抗董卓。
  唯有他,心之所向,清正朗直,不惧强权。
  荀彧视他为志同道合者,在曹操一无所有之际前来投奔,尽心竭力谋划,为他荐才,一点点地助他扩张势力。
  同时也一点点地,目睹曹操的改变。
  那个曾经不惧宦官之势,为肃法纪而向权宦之戚挥舞五色棒的曹部尉;那个曾经不惧地方豪族,整饬吏治,还一郡清平的曹济南;那个不与诸侯同流合污,独自引军讨董,险些命丧的曹将军;那个敢于对抗兖州士族,杀边让以震慑,哪怕因此招致陈宫背叛、失去兖州之地也不后悔的曹操——
  已经随着霸业初成,渐渐消失。
  他学会了妥协,学会借助士族之力为自己谋利……他欲与士族示好,寻求他们的支持,以图王公之位。
  曾经坚持清正之志、敢于向任何势力挑战的义士,成为了虚与委蛇、为谋大业不择手段的枭雄。
  这是荀彧不愿见到的,却是荀氏一族乐意见到的。
  倘使有一天,荀彧与曹操因为此事走向对立,荀氏一族亦会站在曹操的身后,向荀彧施加压力。
  而愿意与他站在统一战线的汉帝刘协,并非他的同道之友。
  最终,荀彧只能独自一人孤军奋战,不被理解,孤立无援。
  史书对荀彧的结局只用了短短数语一笔带过,众说纷纭。可不管是忧悒而死,还是服药而亡,都让崔颂难以接受。
  崔颂仿佛能见到一个清雅的背影,伶俜地坐在昏昧的禁室,一坐便是天明。
  为了固守己道,他最终燃尽了他的生命,只在史书上留下片语只言。
  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崔颂将视线投向窗外,正巧落在花圃间翩翩起舞的蝴蝶上。
  他蓦地起身,将空了的酒盏丢到一边: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他与郭嘉道明缘由,立即离府,前往府衙。
  曹昂正在府衙办公,见到门人将崔颂引进府厅,不由有些惊讶:
  “崔侯来了?快快入坐。来人,为崔侯奉上凉泉。”
  崔颂接过刚从井底捞出、镇了一夜的凉水,一饮而尽,身上的酷热终于褪去不少:
  “今日前来,有一事欲劳烦中郎将。”
  “崔侯请讲。”
  崔颂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在曹昂身前铺开。
  “请。”
  曹昂低头看向竹简上方的文字,眼眸微张。
  没过多久,崔颂满意地离开府衙,带走了那卷“问卷调查”。
  回到家后,他用缣帛将竹简上的文字誊写了一遍,寄给远在许都的荀彧。
  在崔颂动笔的时候,郭嘉在一旁任劳任怨地剥开从冰釜中取出的荔枝,拨壳去芯,进行喂养活动。
  喂完一颗,他还要注意是否有汁水沿着唇瓣落下,时不时地用软绸手巾擦去崔颂唇角汁水与额角的汗珠,还要忙着举扇子打风。
  等到写完这封信,崔颂只觉得神清气爽,反倒是郭嘉,惹了一身的汗水。
  因为写字的时候过于专注,未曾注意身边情况的崔颂这才回过神,对郭嘉的这副模样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他连忙帮郭嘉擦干汗水,督促他换了身单衣,冷酷无情地压着他喝了一碗淡盐水,这才放过。
  见郭嘉因为淡盐水的怪味整张脸皱成一团,崔颂只觉得甚是可爱,顺手在那一团上捏了捏。
  被捏脸的郭嘉反应极快,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捏住崔颂的脸,替他拉出一个怪异的微笑。
  “……阿父,崔叔,你们在做什么?”
  正在互相捏脸的崔颂二人顿时成了两座雕塑。
  郭嘉的养子郭奕已长成了束发少年,比同龄人更成熟稳重。
  他见自己的养父和崔家阿叔小孩似的拉扯对方的脸颊,不免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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