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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之城(近代现代)——完颜清潇

时间:2020-04-29 15:06:17  作者:完颜清潇
  如今说不清是哪里发生了变化,那身衣服却好像成了专为他而存在的,它深黑的神秘莫测,它金色的傲气张扬,都能从周晋的眼神和举止中找到端倪——这真正是一个野心勃勃准备进入名利场的新贵了。
  连周晋自己都惊叹于这种改变,难得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没有需要改的地方了。”
  罗小姐汇报道。
  严郡点点头,走到周晋身旁,抬手帮他理了理肩头不够齐整的地方。
  少年身形瘦高,看上去只比严郡矮半个头。
  他看着镜子里站在一身黑衬衫黑西裤的严郡身边的自己,突然觉得,这样他们也算是相配的人了。
  “去换衣服,”严郡嘱咐,“然后去看看你的狗。”
  “我的?”“以后就是你的了。”
  严郡在他背上轻轻推了一下催他抓紧时间,说道。
  周晋有些抗拒地站在那几步开外的地方,看那个小小的生命亲昵地用头顶去蹭严郡的手。
  他被两种强烈的情绪撕扯着,小狗的可爱乖巧让他本能地心生怜惜,但它的模样让他克制不住地一遍遍回想那些黑暗的记忆,他一点都不想亲近这个生命。
  周晋不清楚是自己在排斥它,还是它在排斥自己。
  但这条狗的确很畏惧他。
  周晋听过一个说法,说这些动物有着先天的敏感,它们会本能地远离那些沾染着它们同伴的血腥味的人类,将他们认作是凶手和敌人。
  周晋讽刺地想,但你不知道我才是救你同伴的人,我为了救它而沾染它的血,在它被所有人背弃遗忘的时候,我为它的死而痛心。
  幼犬不明白这些,它像是一个极端单纯无知的审判者,武断地给周晋定了死罪。
  严郡任由他这样站得远远地旁观,和那小狗玩了一阵,突然抱起它,毫无预兆地把它塞进了周晋的臂弯中。
  周晋生硬地托着小动物,两者都显得抗拒。
  幼崽在他怀里不安地挣动,险些摔到地上,严郡在旁边护了一下,不由分说地指令道:“安抚它。”
  “我不用狗,我养不活它。”
  周晋梗着脖子坚持。
  “你必须养它,”严郡看着他的眼睛,不带一点温度,“我说过,今天开始,它是你的狗。”
  周晋维持着一样的姿势和他僵持,直到严郡漠然地放开手,小狗挣了两下就很快就要掉出周晋的怀抱,他终于妥协地捞住它,十分勉强地在小狗轻软的绒毛上轻抚。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发现这个危险动物并不会害它,幼犬终于安分下来,乖顺地趴俯着,尽管它的眼睛还是惊觉地睁着,而周晋能感觉到,它的脊背因为紧张而绷紧。
  “你和我说过那条狗的事,”严郡在旁边沙发坐下,不知什么时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正慵懒地品咂,“我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品种吧?”“是。”
  周晋一点也不意外他会这样问。
  严郡做的每一件事都极尽考究,也极尽残忍,对这一点,他早已经了然于胸了。
  “知道为什么吗?”“你想以毒攻毒,让我不再去想以前的事。”
  周晋笑了笑,用一种讽刺的语气回答。
  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在发泄心底一种报复的冲动。
  “我还没有那么无聊。”
  严郡仰头喝尽那杯酒,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你喜欢它。”
  他笃定地指出。
  周晋没有反驳的余地,他最清楚严郡说得是事实。
  “我们俩刚见面的时候,你说你没有爱的东西,我当时和你说,那样是最可悲的,因为那样——”“——那样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动物本能而已。”
  周晋接道。
  严郡递给他赞许的眼神:“赌场上那么多的人在疯狂之后倾家荡产、走向穷途末路,用最凶狠的方式对待自己,对待身边的人,因为他们放弃了去爱,凭本能活着——你父亲也是其中之一。
  我推你走上的这条路是凶险的,还充斥着数不清的诱惑。
  即使有我、即使你天生缺少物欲,也不可能丝毫不受影响,我训练你成为我的武器,但也更希望在这件事结束以后,你会比从前活得更好。”
  周晋看着严郡情感丰富的双眼,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心念的摇荡:那是一种抛却激情驱使的、纯粹的安定和依赖,是他从未对严郡之外的第二个人有过的感觉。
  严郡指指周晋怀里的小狗——它现在已经放松了下来,闭着眼睛兀自享受少年怀抱里的温暖,他继续说道:“你要把它养大,并且即使知道它有一天会离开你、会用死亡这种最极端的方式刺伤你,你也要爱它。
  因为要有勇气去战斗,就要先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爱。”
 
 
第13章 
  不知为什么,严郡语气平和,但他说的这番话,在周晋的心里,却好像有千钧之重。
  他觉得自己迫切地想要向严郡追问——或说是确认——些什么,但思绪纷乱找不到重心,那许许多多的话全都堵在胸口,一句也讲不出来。
  他们沉默地对坐了一会儿,直到严郡放下酒杯站起身,轻松道:“今天不训练了,去准备准备,我带你出门。”
  周晋一愣,下意识地指着狗问:“要带它吗?”严郡看看熟睡的小动物,笑起来。
  “随你,它是你的宠物。”
  他说。
  严郡驱车带周晋去了撒伯龙尼埃湾。
  那是梅菲斯特城附近唯一一个至今仍没有被开发成商业港口的海湾。
  传说得以保留的缘由是因为那里曾显示神迹:在许多年前的某个傍晚时分,太阳沉入水中,海上浮现出星河般奇异而灿烂的图案,据说后来有人研究发现,这个图案的正圆形轮廓中,包含了二分之一个宇宙,和二分之一个深海。
  海螺的花纹旋转延伸,与银河的光带铰接到一起,每一处都精确而和谐地联系和对应着——这是单凭人类的力量无法创造出的美。
  很难说清这“神迹”是否真的出现过,但它后来无疑成了风靡梅菲斯特城的一个标志:第一张拍下它的照片悬挂在城市博览馆中;用极薄的金片一次雕饰而成的复刻版挂在赌场进门处金碧辉煌的大厅幕墙上——除了这些之外,用这个图形做成的书签、挂坠、明信片在路边的纪念品商店里都随处可见,几乎成了这座赌城的城市徽章。
  我到梅菲斯特去的时候也给自己买过一个留作纪念,不过那一年,撒伯龙尼埃港遭遇台风袭击,直到离开以前,我都未能有幸一睹它的真容。
  周晋不信宗教,对神迹之类的东西没什么感触。
  不过他说,与其他港口的砂石不同,撒伯龙尼埃湾天生有着象牙白色的细腻沙滩,景色上倒是真的十分符合神话中所讲的那种圣洁之地。
  从阿诺斯驱车过去要花两个多小时。
  沿途,周晋都止不住地回想严郡刚才说的话。
  “要有勇气战斗,就要先有勇气面对自己的爱。”
  他在心里不断默念这一句,觉得之前直视严郡的眼睛时,那种冲击他心神的感受随着这句话,潮水一样不断地包裹上来,平息下去,再包裹上来……甚至在这一刻,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对严郡承诺些什么——尽管知道自己事实上并没有什么值得拿来承诺的东西。
  他发现,自己渴望的不是获胜,也不是征服,他渴望的是一种很难被界定的关联感,大概是某种超过合作者、超过老师和学生、超过当前所拥有的所有羁绊,能够让自己和严郡更加不可拆分地成为一个整体的那种关联。
  也许是爱。
  “爱”这个念头在他思索这件事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冒出来,他可以忽略它们,知道那是自己最期待的,但也是最没有可能实现的。
  严郡把车停在路肩外一片荒地上。
  从他们面前的缓坡下去,就可以到达撒伯龙尼埃湾。
  高大的球根植物掩映之下,被分割成无数块破碎图片的乳白色海滩,以及深蓝色海面,如果不特意凭想象把这些碎片拼接成一幅完整的图画,那它们会更像万花筒里缤纷的碎玻璃,跟光影配合着变幻出数亿种形态,令人眼花缭乱。
  “你知道撒伯龙尼埃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严郡带着周晋朝下走,随口闲聊式地问他道。
  “不知道。”
  周晋想了想,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
  “法国作家阿兰-傅尼埃,”他跳下坡道的一处断面,伸手给周晋,示意他借力下来,“一生只写过一部作品,叫做《大莫纳》。
  里面讲的故事,就是主人公莫纳迷路闯入了一个神秘的奇幻领地,在那里参加了一场乡村婚礼。
  而后莫纳对领地念念不忘,苦心孤诣寻找了很多年,依然没有任何关于那里的下落。”
  “那片领地叫撒伯龙尼埃?”周晋抓住他的手。
  其实断层并不太大,就算不借力,他也完全可以稳当地落地,但严郡伸到他面前的手就如同无法抗拒的诱惑,即使毫无用处,周晋也忍不住想握上去。
  严郡点点头,带着他穿过草木丛生的小路:“但是莫纳最初并不知道,后来在终于知晓一切的时候,撒伯龙尼埃早已经失落了。”
  周晋奇怪道:“那不是个奇幻领地吗?没有神力之类的?”“只是莫纳自己这样以为而已,”他们来到缓坡尽头,如今目光已不受任何事物阻挡,可以看到海湾宽阔壮美的景象,严郡停下脚步,看向周晋,“其实撒伯龙尼埃只是一个家道中落的乡绅的庄园,它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也并不像莫纳以为的那样存在于另一个时空,只是它的出现,正好唤醒了莫纳浪漫的激情。
  后来乡绅彻底破产了,撒伯龙尼埃就成了乏善可陈的破旧古堡。”
  周晋总觉得严郡像是在暗示什么,但他不愿意深思。
  “谁又能知道破庄园真的就是莫纳心里那个撒伯龙尼埃呢,说不定他的幻想才是真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到奇景而已。”
  他坚持道。
  严郡笑笑没说话。
  “这名字也真够晦气,”周晋嘟囔,“不知道当初谁取的。”
  “搞不好是一个和莫纳一样,认为真正的神秘领地并没有失落的人呢?”他们朝着那片海域走去。
  周晋学严郡那样脱掉鞋袜仍在沙滩和树丛交界的地方,光着脚踩上柔软的沙地。
  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细沙合拢过来,没过他们的脚踝,踩在上面稍一用力就会下陷、让人有种随时可能整个人沉入沙子里的感觉。
  在这样的地方漫步,是周晋过往人生中从来不敢期望的奢侈的体验。
  他专注于体会行走在云端一般的感觉,严郡不知在想什么,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海岸线在左手边不太远的地方发生了弯折,形成一个柔和的弧度。
  从这里看出去,可以一眼望尽沿着海岸线分布的城市建筑,大教堂洁白的尖顶反射着太阳的光线,环绕着尖顶的天使石像只能勉强看清轮廓,翅膀的地方尤其显眼一些。
  右手边坐落着玻璃房音乐厅,是梅菲斯特城文化艺术的心脏。
  从外面看,它像个扁长型的方玻璃盒被摆放在草坪上,周晋跟着严郡进去过一次,里面的装潢也不像传统音乐厅那样厚重老沉,三面开窗,有一面可以一览无余地看见大海,光照毫无遮拦地投射进去,让人觉得通透宽敞。
  周晋时常在想,如果没有赌博、没有那道自欺欺人的高墙将人分隔在截然不同的世界,也许梅菲斯特也可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城市——是让所有人都心向往之的伊甸园。
  已近午后,沙滩上静谧安宁,只有海浪规律地制造着声音。
  这天海上有风,海浪不小,彼此推挤着向他们涌来,但是未能触及到他们,就已经消弭在了沙滩的温柔乡中。
  呆坐了一阵,周晋突然玩兴大起,迎着浪跑进海里。
  海水拍打着他的身体,高一点的浪及过胸口,低一点的齐腰,衣服湿透了贴在皮肤上,被太阳晒着,一边蒸干,一边浸湿。
  严郡在岸上看着他兴奋,很少有地露出那种没被世俗打磨过的、不带苦涩和讥诮的笑容。
  自娱自乐了一阵,周晋走回来,招呼严郡和自己练练手,后者没有推拒,虽然没有什么护具,但是沙滩和海水都足够温柔,不会让周晋受伤。
  两人开始时的确是在一板一眼地过招,后来玩高兴了,变成毫无章法地扭打在一起,周晋在浅海处踩到松动的沙子没站稳,好险整个摔进水里,严郡下意识地去拉他,被后者拽住T恤,惯性之下,那上衣整一件让周晋给扒了下来。
  几乎就在同一刹那,周晋看见严郡光裸的上身,畅快的笑意便僵在了脸上。
  要用遍体鳞伤形容那躯体,也绝不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大大小小的刀痕已然不计其数,在右边胸口上,周晋还眼尖地辨认出了一个子弹留下的伤痕,看上去已经很陈旧了,要不是阳光充足,甚至不太能看出来。
  更让他觉得心惊的却是从左边肩胛骨一直蔓延到小臂上方那块颜色与其他地方有着明显的不同的皮肤。
  周晋一眼就认出,那是烧伤留下的瘢痕,却想不通一个人好端端的,身上怎么会有这样大面积的烧伤。
  虽然一直知道严郡是个警官,但他平时举止总是从容文雅,甚至多少有点养尊处优惯了的慵懒,跟想象中的卧底和警官的样子相差太多,反而更像赌场里那些家财万贯的赌客,以至于周晋几乎从来没有把他跟这些身份联系到一起过。
  骤然之间,周晋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仿佛是另一个严郡。
  ,伪更新之·科普
  本来是不打算单独搞一个科普part了,自以为能通过叙述解决一切写完发现根本不行(哭还是在这里给大家先介绍一下传说中的德州扑克(我家阿晋马上到来的战争!)*德州扑克用一副牌进行,去掉大小王,52张最终目的是利用两张自己的底牌以及五张公开的公共牌,凑出一个五张牌的组合,组合等级高的胜利,同等级下比较大小每局有四轮,可以五次下注:开局前下大盲注,规定当下一局的最低下注金额(只要下注不能低于)第一轮preflop,翻牌前下注——每人发两张底牌,没有公共牌,大家看到底牌之后就开始下注;第二轮flop,翻牌下注——发三张公共牌,发完以后大家又下注;第三轮turn,转牌圈下注——切掉一张牌,然后再发一张公共牌,然后大家下注;第四轮river,河牌圈下注——再切一张牌,发最后一张公共牌,大家最后一次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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