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记得岭西之战,死于你手之人几何?”小韩托嗤笑道:“没用的东西太多了,死了就死了,我怎么去记?”谢和怒极反笑:“当日尔等蛮子将城中人一律屠尽,无一人生还。
我谢和今日,就替死去的兄弟们报岭西之仇!”说罢挥枪而上。
小韩托也不甘落后,立刻回刀劈斩,刀刀凌厉,直击要害处。
不过数回合,谢和不敌,被一刀削去一条胳膊,仓皇而回。
“败军之将!还是让出城池,赶紧回家奶孩子吧!”小韩托言语狂妄,形色放肆,令人恨得牙痒痒。
他继续放声道:“我曾听闻贵国裴将军,力逾千斤,百步穿杨,可敢出城一战!”尹驻江适时奉上弓箭,裴声接过,试着拉弦。
赫施良慌道:“将军小韩托奸诈狡猾,万不可轻率迎战啊!”话音未落,裴声雕弓一挽,羽箭离弦乘风疾去,直指小韩托眉心。
小韩托见状忙催马闪避,怎知裴声这一箭又狠又快,但觉血腥味渐浓,脸颊湿润,一摸之下才知颊上一道箭痕。
“姓裴的!你好不讲理!”遥听裴声冷冷道:“我这做长辈总要给你们这些小辈送个见面礼,裴某身无长物,只好一箭相送了。”
裴某,阴阳怪气第一人,是老阴阳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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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6 20:02:30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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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相交,汉人势如破竹。
半日之后,小韩托率残部溃逃,战事暂歇。
黄沙漫天,城下三人打马而过。
“将军这一箭可谓石破天惊,令我军士气大振。
此次回朝,定能再受圣上赏识,加官进爵,荫庇子孙……”乔正松喋喋不休,上下嘴皮子一碰,说话跟喝水一样快。
裴声听了,淡淡道:“裴某在京时闻乔先生素有名声,不料先生这般会说话。
若先生能在京城任职,定可凭三寸不烂之舌平步青云、节节高升。”
乔正松听出他嘲讽之意,避重就轻奉承道:“还是将军运筹帷幄,才智过人。”
而后又一顿夸赞讨好之辞,看裴声不耐烦了才肯走。
裴声瞥乔正松离开的背影一眼,收回目光道:“巧舌如簧。
有些人太不安静了,早晚死在这张嘴上。”
尹驻江面容清秀,气质沉稳内敛,此刻却像个影子似的跟在后头道:“听说乔正松此人颇爱奉承,奴颜婢膝,凭着连篇鬼话在军中结党营私,自诩君子,实乃小人之行。”
他压下嗓子道,“属下斗胆猜测,前几日泄密一事,是他所为。”
裴声轻铠软甲,内衬玄衣束袖,持缰勒马,坐在马背上,腰身挺得笔直,干净利落,气势威严吸引了不少当地少女的目光。
“是吗。
为何?”“那日出营地之人有二,一是谢都尉,二是乔正松,谢都尉与蛮子交战多年,结下血海深仇,当不是他勾结外匈,谋害我军。
何况今日被小韩托断了一臂……不至于是苦肉计……”裴声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如今战事已了,京中传信要我领兵回朝……京中……”他才犹豫片刻,尹驻江适时道:“主子不必担忧,信报称杜公子一切都好,只是永宜公主暗中传信请公子一叙。
尾兰姑娘说,公子似乎察觉到她了。”
二人回到议事帐,裴声一坐下,就有人奉上茶。
他端起茶杯,用粗糙的瓷杯盖撇开粘在杯口的茶叶,喝了两口就搁下了。
“他对事情洞若观火,自然察觉我派人监视他。
至于永宜……心富谋略,且魏王与她亲厚,不得不防。”
“主子不必担忧,杜公子定然是站在主子这边的。”
裴声把玩茶杯片刻,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驻江,你近而立之年,为何不成亲?”尹驻江拿不准他的意思,小心道:“属下追随主子多年,一个人呆惯了,不急着成亲……年少时也曾与人相约定情,但后来属下北上投奔亲戚,而后又从军多年,便未曾与她见面了,想来如今她已嫁为人妇,孩子都生好几个了吧。”
尹驻江老大不小,逛过的娼寮不在少数,抱过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如今说起年少旧事竟是支支吾吾,不知所言。
“我也曾爱慕永宜的才华与美貌。
可到头来,她不能为我所用,我又厌弃她。
她派人宣扬我赠她定情信物一事,我更觉她妒妇一般。
你说,我是不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爱慕”一词原本旖旎而美好,可自裴声口中说出,又变得怪异。
“主子心中自有决断,我等目光短浅,实难评判。
可情之一字,并非在于‘有用无用’,而是即便无用,也对其心有悸动,人不在眼前,便惴惴难眠。
当年属下北上投奔亲戚时,心爱之人说愿与我生死相依,一同北上,我当时只觉她累赘,借口道‘远行路险,不必与我共赴苦难’,于是独自启程。
如今想来,我对她并无再多情意,与她相恋,不过是我看她年轻貌美,一时冲动而已。”
裴声久未能言,听见外头犬吠才回神道:“我师父生前曾反复念叨:佛家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我问他:生老病死、怨憎会、求不得,皆不可逆,是苦,可是‘爱’能割舍,‘情’能错过,又如何是苦?”裴声停顿,搁下茶杯,平缓道:“他说:我也不知道。”
他嗓音低沉,有多年诵经得来的庄重与严肃,乍一听,仿佛如智明方丈在世,又一次苦困于茫茫人间。
尹驻江稍显惊愕,继而思索。
“直至最后一次,他老病衰弱,与我谈‘七苦’,我又问了他这个问题。
他答道:人见千百面孔,无论男女,事有刻骨铭心,无论好坏,如此一来,幡动、风动、心如何不动?说罢,就圆寂了。”
尹驻江叹道:“这……智明方丈熟读佛经,清修苦练,没想到竟是跌在这上面。”
“我原以为,他所言甚是玄虚,圆寂也是旧病缠身,天命难违。
可如今看来,于此而言,‘情网’二字最为贴切——它正不是一张网,让人无处可逃,不得不相思相恋?也许,师父确实是难堪‘情’字,为此成疾而死。”
他说着,看着自己的手掌,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或许是繁华的京城,又或许是秀丽的江南。
尹驻江头一次看他这般思绪不宁,若是尾兰在此,便没规矩地笑“明日就回京了,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主子何苦心烦”,可在这儿的是尹驻江,他心思敏感,清楚裴声在想什么。
“主子可是怕日后,会为杜公子而犹豫不决?”裴声一怔,手缓缓附在胸口。
每每有人一提“杜公子”,裴声就觉得怀里的平安符似是要发烫,几乎隔着衣物灼伤他。
他没有回答尹驻江所问,他怕自己的回答也是那无助的五个字——“我也不知道”。
边关黄沙漫天,天际茫茫一片白。
城头旌旗猎猎,城砖上血迹斑斑,溅射成圆点的血迹怎么也清洗不掉,只好留在上面,等待后人的观瞻。
京城里,骤雨初歇,枝头上,花苞上头尖尖的,粉嫩又讨喜,一滴雨水在上头,仿若凝泪。
杜若趴在桌上睡着了,如瀑的乌发倾泻在桌上。
他不会听见,远在血泪浸泡的边关黄土上,有人为他心生郁结。
最终,苦涩酸楚的空气里,有个声音轻轻飘散而去,隐约是一句无力而沉重的感叹——“我也不知道”。
雾草,转眼九万多字了,结果我还有好多事还没交代清楚啊啊啊啊啊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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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26 20:02:3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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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阵阵,杜若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惊醒了。
每次醒来,从头到脚都是阵阵空虚,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随着裴声离开了。
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被子,他记得自己回来躺下时没盖上。
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刚想继续睡,突然发觉室内有些异样。
除了自己,似乎还有另一人轻缓有力的呼吸。
近几日杜若心神恍惚,出门行在路上,与尾兰走散了,就开始背后发凉,耳边现出一人虚浮的脚步声,回头去寻,却一无所获,再一转身,十有八九撞上永宜公主身边那个谄媚无用的谋士冯有信。
尾兰时常抓着杜若告诫道:“冯有信此人心性淫邪,喜爱玩弄娈童、少年。
公子见着他可得离得远远的,别让他那只脏手碰你。”
杜若每每听得尴尬不已,尾兰一个未出嫁的女子,说起“淫邪”“娈童”,毫不避讳,大胆得要命,有时还会笑他过于羞赧。
屋里的另一人站在窗边不动,似是在看院子里的花。
他想,会是谁呢?难道姓冯的大胆至此,连将军府都敢闯?杜若悄悄推开被子去看,却听见那人道:“醒了?”嗓音沙哑,似是极其疲惫。
又是做梦?昨晚,杜若就梦到了裴声。
他梦见自己与裴声纠缠在一起,手脚交缠在一起,衣物也纠缠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他埋下头去舔男人硬挺的性器,揉搓饱满的囊袋,细细地舔茎身上的虬结的经络,含住熟李般的龟头,用舌头玩那个能射出精液的小孔。
男人的“枪”被他舔得亮晶晶的,他也出了一身汗,像被人从头到脚抚慰过。
然后他发现自己伏不下身子,肚子上好像有东西在生长,低头一看,他挺着大肚子,他怀孕了。
杜若给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身体很兴奋,稍微抚摸就出了精。
而现在,裴声站在窗前,朝他伸出手,说:“来。
让我看看你。”
又是梦吗?尾兰说,裴声明天才回来,除非连夜不休。
是梦也好,好歹能看见他。
杜若想着握住他的手,一股巨大的拉力从那头传来,杜若被拉进对方怀里。
他们对视,然后在清浅的月光下唇舌交缠,舌头搅动口腔里的水液,发出甜腻的声音。
杜若被按在窗子上,然后发觉一指如按摩般,和着脂膏探入后穴里涂抹、摸索。
他立刻软了腰,喘得厉害,前面也勃起了。
硬热的性器身后进入,软肉不受控地包裹着进攻的东西。
被填满的快感让杜若站不住,身后的人动了,他就的身体就不住地颤抖。
一只手抚摸他腰际的纹饰,密密麻麻的痒麻感四溢。
他被插弄得射了,被插弄得潮喷,水沾湿了大腿,漂亮的身子被撞得摇晃,紧实的臀瓣被撞得通红,皮肉的摩擦让连接处肿胀,但这就是欢爱的馈赠。
身后的人退出去,把杜若抱起来,放到床上。
一整夜,屋内都是欢爱的声音、气味,还有,无处安放的欲望。
院里花香阵阵,屋内檀香四溢。
裴声腾了个院子出来搭佛堂,杜若愿意求神拜佛就让他拜,免得成日跑出去,累脚,还招人惦记。
每当裴声军务繁忙,多日不归时,杜若就躲到佛堂里,捻着佛珠默念大悲咒,或者看些佛学经典。
佛珠是裴声求来的,原本是他求来送给日日吃斋念佛的母亲,可惜世事难料,他终究没能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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