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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曾忍(近代现代)——边卡不知道

时间:2020-04-29 15:12:08  作者:边卡不知道
  申起斯听了也沉默一会儿,说:“努把力,总能混出头的。”原先亮色的白炽灯被人关上,换上影影绰绰的颜色。大门被人推开,几个化了浓妆的姑娘坐进沙发里。门打开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幸好他们在的是静吧,连申起斯也说受不了动吧的声音,聒噪。
  值班经理又迈着稳健的步伐朝曾陆离走过去,手拍在他的背上,指使道:“你去点单吧。”那边还有几个服务员站在一起聊天,动都不动一下。
  曾陆离走到那桌的旁边,自顾自的拿起笔来记账。领头的女孩却只盯着他的脸看,毫不掩饰的上下审查,考究的眼神。
  何忍看了眼自己腕上的手表,说:“不早了,我先回去?”
  申起斯也只能放行,但是非要强迫他尝一口自己千辛万苦带回来的酒。他呡一口,惊讶的样子做足了,申起斯才挥手道别。何忍就走向大门,经过那张坐满了的桌子,对那个背对着他站立的人说:“我这里有份兼职,你来做吗?”
  边说边皱起眉头来,觉得自己又是在没事找事。
 
 
第4章 
  公司的中央空调正轰轰作响。何忍的办公室里,曾陆离把自己整理的文件递上来。他放下手里的电话,不抱任何希望的瞧一眼,顿了顿,拿起那叠文件重新翻阅,说:“李秘书教你的吗?”
  “是有教过的。”曾陆离隐晦的说。
  想想也是,李秘书的“名声”在公司里传的很开,连他都不能避免的要听见。但是因为是他的父亲一定要求在的人,怎么都避免不开。幸好也因为他的“来历”,那些细枝末节的杂碎事情没有人做,如今曾陆离出现了,就当一个秘书的秘书,做些跑腿的事情,也不耽误日常的学业。
  何忍坐在座位上,颇有些洋洋得意的说:“我感觉自己是在做慈善。”他看见曾陆离的脸色风云变幻,最终还是一句不吭。他心里就也得意起来,仿佛是因为一直以来这个人对他都不像其他人一样摆着恭敬而有所求的态度,所以他便也失了惯有的礼节和矜持,一定要说些难听的话,看他有了什么屈辱的反应,心里才得意洋洋。
  这也有些不对劲了。毕竟只是一个穷学生,他就算是做慈善一样的让他在公司工作,又何必这么在意他的态度?
  但这些都不需去细想,何忍看着曾陆离最后把一份邮件发送至合作公司的邮箱里之后,忽然道:“你会打台球吗?”
  “当然不会。”他说,很不卑不亢的态度。
  何忍看了眼时间,说:“我晚上要和陈尧去打台球,你也来吧。顺便教教你。”
  他们常去台球馆,和老板熟悉的不行。这个圈子里的人其实都知根知底,从小就跟着爸妈耳濡目染各个家庭的隐秘琐事,见了谁都两眼笑呵呵的,免得出事了找不着一个能用的帮手。
  陈尧早就等候在那里,握着球杆,见他后面跟一个人,起初也没在意,等曾陆离走近到灯光下面的时候,才慢慢瞪圆了眼睛,又看看何忍,欲言又止。
  何忍不在意,当着曾陆离的面就问:“你这是什么表情?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都多少年的交情了。”
  陈尧问:“这是谁?”
  “算是我的秘书吧,怎么了?”
  “怎么?你是甩开你那位李秘书了?”陈尧自己说了之后也不相信,总算朝着曾陆离问出他想的话,“你之前当过演员?”
  何忍咳了一声,说:“夸人长的好看也不带这么拐弯抹角的啊,还问这样的问题。”
  陈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正经点,我是真的想问的。”
  “他哪里当过演——”何忍理所当然的抢过曾陆离的话茬,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又说,“他是之前当过一次群演——”
  “《飞舞》。”陈尧和何忍同时念出那部电视剧的名字。何忍说:“他就是个跑龙套的,你怎么还认出他了?”
  “不是我,”陈尧解释说,“是这部剧的副导演。他在看成片的时候看到有他的戏份的这一段,特意剪辑了问我们这个人是谁,说眼睛好看,眼神戏也特别足,有当演员的潜力。”
  曾陆离默不作声的在旁边站着,何忍对他说:“你听见了吗?他说你有当明星的潜质诶。”
  他摇了摇头,退后一步,推拒的样子。何忍见了,笑着对陈尧说:“你看看曾陆离的样子,他根本不想当什么演员嘛。”
  陈尧笑笑,说:“曾陆离,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何忍把他自己常用的那根球杆拿出来,绕着球桌走到一个位置后停住,想了想,运杆击球。陈尧嘘了声,说:“不错嘛。”自己却不上前,把球杆交给曾陆离,示意他,“你和他打。我累了。”
  “他又不会,”何忍说,“你不如先教教他怎么握杆。”却见曾陆离接过陈尧手里的球杆,有模有样的学着刚才的他绕了半个球桌,俯下身子来轻轻运杆、出杆。
  球桌上的球再次四散开来,白球击打着黑球顺畅地滚入球袋,自己却撞上了边沿,再次反弹出去。
  曾陆离握着球杆站直身子,沉默不语的望向何忍。何忍迎着他的目光看上去,两人对视片刻,他终于是忍不住的扬起了嘴角,笑着摇了摇头。
  夜至深处,何忍还要开车负责把曾陆离送回他的学校。一路上沉默不语。何忍看后视镜一眼,试图打开话题:“学的还挺快的。”
  曾陆离坐在车后座靠右的位置上,说:“这很难么。”
  只轻飘飘的一句,但却是何忍第一次从他平静的表面上感受到一丝波纹。他隐约觉得那层被小心翼翼掩饰住的完美外壳要被自己刻意流露出的蔑视打破,顺水推舟道:“倒是不难,只不过是有没有条件接触到的问题。”
  “当然,”曾陆离说,“就像台球,很多其他的事情也是一样。”
  “怎么说?”何忍接着他的话问,力图不去打扰刚刚将要冒出来的说话的萌芽。
  “比如说你,”他说,“你所得的一切,不过是取决于你的出身,比如从小受到的教育,生活的环境,还有由此而成为的现在。”
  “对。”何忍说,看见曾陆离坐在后面,却是不再向窗外望着,反而是看向他深深地一眼,“怎么?你对我的反应有疑惑?”
  “你没有生气,”曾陆离说,“不过我想你也习惯被别人这么说了。”
  “那你可就想错了。”何忍说,“我所接触到的人,不会有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更何况他们都是受益者,高兴还来不及,更不会去指责。”
  车厢里光怪陆离,沿街的灯光泼出漫天的昏黄,明明暗暗地洒在曾陆离的脸上。他皱起自己好看的眉眼,不再作声。这一路上的交通这样顺畅,路口处几个绿灯下来,白城大学近在眼前。何忍手打着方向盘,眼见近处高高大大的校门,突然说道:“公平交易。”
  “什么?”
  没等曾陆离反应过来,他说:“我的爸爸,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我的妈妈,是另一家集团董事长的女儿。他们年少的时候就认识,之后结婚生子,有了我。”这样一番话下来,何忍轻快的解释道,“或许我就是觉得好奇,所以留你在公司工作。但是既然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我就把我能告诉你的告诉你,我们公平交易。”
  曾陆离听见之后,慢慢的笑起来,说:“你倒是很坦诚,”又说,“这好奇心有点伤人了吧。”
  “我知道你也习惯了。”
  他就像是妥协了一样,说:“我爸爸,自由职业,最近在做一个小学的保安,总之全是体力劳动。我妈妈,超市的收银员。就是这样。”他摊开手,做了个很是无辜的表情,仿佛在问“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好奇,”何忍笑了,“可我向你保证,我对你说的绝对不带有一点轻视的态度。”
  “我知道。一个从小便衣食无忧、出身优良的人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相反,一个从小低微又要拼了命往上面去走的人才会满是不堪。”
  真的吗?何忍想。曾陆离走进还春寒料峭的夜里,瘦削的背影渐行渐远。他坐在汽车里,点亮一根烟,对着车窗外面吸了一口,直至望见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里,才单手调转车头,最后吐出一口烟,驶上大道。
  ———
  何家大宅也是有些年代了,宅子外面的墙壁上爬山虎横行。可惜何老爷子喜旧厌新,管家是几十年的管家,宅子也是几十年的老宅,翻修过几次,倒也抵不住自身古朴的氛围。
  “听说你最近又新招进来一个秘书?”何家老爷子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说。
  何忍好久没见自己的父亲,如今乍一回家,迎接他的就是这个问题。心里想着听谁说,不就是听李秘书说嘛,嘴上却回道:“只是一个兼职的学生而已。偶尔遇见了,他家里的经济条件比较困难,就让他在这里挣点生活费用。”
  “你最近是在做慈善吗?”老爷子听见他的回答,嘴上讽刺,面色却明显缓和下来,说,“最近酒店的经营状况确实不错,李秘书也说,在住客中的口碑很好。”
  “是。”何忍说,“我还是想着只是住宿与餐饮这一块并不能给酒店带来较大的盈利,也无法把它和其他类型的酒店区分开来,所以尝试着在酒店里引入店铺,主打轻奢品牌。”
  “好好弄,”何老爷子听见了,没作过多的评价,只是淡淡添了一句,“你姐姐那边,你也多盯着点儿。”
  “爸,你放心吧,”何忍说,“何沁精明的很,老早就让姐夫把协议签了。”
  “她要是真的精明,也不会就和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结婚了,”何老爷子摇摇头,“还是生了孩子之后再补办的婚礼。这可是我何家的女儿啊,说出去让别人怎么想?”
  “别人又不知道这些,”何忍笑着宽慰他的父亲,“他们看了报纸,只会称赞姐姐勇于追求真爱,和普通的公司职工结婚。其他的事都被捂的紧紧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但愿。”何老爷子闷哼着,咳嗽几声。何忍见了,刚要上前问候,却见大概是一直站在门口等候着的管家走了进来,适时的端了杯茶递给老爷子。
  何忍说:“钟伯父,好久不见啊。”钟管家只比老爷子小个几岁,从年少时就跟着他了。
  钟管家接过老爷子喝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才轻轻的向他颔首以示问候。何老爷子把桌子上的一份文件递给管家看,管家拿起来。两个人聚精会神起来,站在原地,竟是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插不上话。
  他跟他的父亲大概除此就没有什么需要交流的了。何忍苦笑的离开书房,临走前还能听见管家问候父亲身体的声音。仔细想想,管家和何老爷子,倒是比他和何老爷子更像是亲人。
  何母不知道去哪里散步,不在宅子里。何忍上上下下,竟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幽魂在这里游荡,没有人理会。想起来他这一回到家,总共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只能为了缓解尴尬而急匆匆的驱车离开。可说来好笑,这宅子坐落在郊区,他驶向商业区便要一个多小时。这样一合算,倒还不如打个电话来的方便。
  何忍慢慢发动汽车,腕表上时针指着“十二”的数字。他为了回一次何宅,特意空出一天的时间。如今整座宅子空落落的,老爷子也完全无意留他在这里吃饭。
  车子驶在高架上,何忍手指有节奏的打着方向盘,想到同样坐落在郊区的一所大学,于是心头一动,驾驶着车子从分叉路口下了高架。
 
 
第5章 
  曾陆离从图书馆里出来,同宿舍的同学发来短信,说:“现在回来了吗?帮忙带点午饭吧。”他回道:“不行。下午有事,中午不回宿舍了。”
  “有什么事?你又要去兼职?”
  其实不是去兼职。但他权当作默认了,也不准备再去回复,刚要把手机往书包里一扔。这一回,消息提醒的声音又响起来。曾陆离拿在手里看半天,面无表情。
  十几分钟之后,何忍的车停在白城大学的停车场里。他下了车,看见曾陆离早就等在停车场入口的一棵树下面,背着个单肩包转来转去。他快步走上去,先是解释道:“回和水区的路经过这里,正好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所以想来白城大学看看的。你下午没课吧?”
  “没课。”曾陆离说,“不过到两三点的时候有事。”
  何忍一怔,说:“那没事。我就来这里逛逛,两三点钟的时候就回去了。”
  “好。”曾陆离没多问一句,只是猜到这个时间点,他可能还没有吃饭,于是兀自领头带他走去学校的食堂。
  白城大学不光是在白城有名,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曾陆离在的校区是老校区,将近百年的历史,建筑全是旧时的三四层小楼又翻新装修之后的样子。树倒是很多,春天的时候就郁郁葱葱的,枝桠交叠着枝桠,层层上去,挡的一条大路上的光都露不进来,像是阴天。
  曾陆离指着在路尽头的建筑,说:“那就是我们的食堂。”
  何忍迟疑一下,下一秒跟在步伐急促的曾陆离后面走进食堂。他说:“这顿我请?”
  曾陆离气笑了:“这倒不至于。只是一顿食堂,我还是可以负担的。”
  因为他要的是快餐,所以只是简单的选了两个菜之后就能很快的拿到。何忍把餐盘端到桌子上,用勺子挖一勺塞进嘴里,忍不住瞪圆了眼睛赞叹道:“这菜做的挺好吃的啊。”他抬起头,看见坐在正对面的曾陆离单手撑着脸在看他,眼里风起云涌,最终化成一句:“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我对所有人怎样?”
  “这样好心,”曾陆离冰冰凉的笑一下,“让一个萍水相逢的穷大学生去自己公司里兼职,对方清自己吃食堂也不介意。”
  “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好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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