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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由风滋长(GL百合)——西东里

时间:2020-04-30 09:39:28  作者:西东里
 
 
第3章 
  到了天宫门口,一座暗红色的大门紧闭,两边各站立两名护卫,目不斜视。天女上前,推开大门,自顾自地往里走进,周遗风连忙跟在她身后。
  门里面是一条漆黑、望不到尽头的长路,路很窄,也很静。天女走在前头,裙纱下的点点荧光在黑暗里,耀眼了几分,周遗风唯有借着这光,才能判断她在前头。
  路是向上延伸的,周遗风脚下感到了坡的陡度,约莫走了六七分钟,黑暗终于有了尽头,前方终于有了光亮,她这才看清了走的这条长路,头顶、两旁皆是光滑的青色石壁,除了入口处的那扇大门和出口外,这石壁密不透风。
  走出长廊,豁然开朗,眼睛因为一下子接触到光亮,周遗风不由眯了眯眼。等到完全看清时,她才得以细细打量这四周的环境,空地上,矗立着一座宫殿,琉璃砖瓦,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可除了这座宫殿,这块辽阔巨大的土地上空无一物,没有树木,没有生灵。
  天女照样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抬脚走进天宫,周遗风回过神时她已经快消失在视线里,她连忙小跑跟上。
  进了天宫里面,周遗风最直观的感受是,冷。凉气从四面八方涌入,从脚底升起,但好在她常年习武,身子总是暖的,所以除了刚进来时一时不适应打了个冷颤外,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温度。
  比起宫殿外观的穷尽奢华,宫殿内却要简朴得多。进了天宫以后,先是一处大殿,左右两边一长廊,左边穿过是祭事大人的院落,右边穿过是小天女,大殿背后则是天女殿。天女的院落比左右两边要长,横向则贯彻整个宫殿的宽度。天女殿再往深了走,就是各类用处的密室、阁楼等。
  布局简单,人员简单,整个天宫,除了四位祭事大人,和一位干杂活的嬷嬷,就只有天女和小天女,周遗风是第一个例外,只有她闯入了这片领地。
  大殿上,也摆着一座天女像,同灵云山上的一模一样,天女同在山上时一样,进了大殿就安静地跪在于天女像下。周遗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好出声打扰,大殿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她便蹲在墙角,盯着天女的背影看。
  过了好一会儿,周遗风的脚都蹲麻了,她站起身跺了两脚,天女还是一动不动地,连肩都没有垮一下。她疑心,这天女是不是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正想弯下身子打探,门口传来动静。
  是四位祭事大人回来了,天女缓缓起身,面对她们站立,斗笠还没有取下。那四位祭事大人,还是面容肃穆,脸上的皱纹都显得像刀锋般冷硬,祭天大人上前一步,道:“还是染了浊气,去净身吧。”
  天女颔首,便走进天女像背后的一道小门里,周遗风目光跟随着她直到消失,祭天大人看着她,“周小将军,我天女宫百年来未进外人,你是第一个,既是皇帝旨意,我等自当尊你为贵客,也请周小将军,守我天宫规矩。”
  周遗风无所谓地摆摆手:“我这人,战场上自由散漫惯了,生平最不喜束缚。我做好我保护天女的职责,你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咱们啊,互不干涉。”
  另外三外祭事大人面露不悦,祭天大人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只道:“别的且不谈,只一点,周小将军身上带着外界污浊,还请随我们去净室,先洗净你的浊气。”
  周遗风一天奔波下来,自是浑身都脏,她欣然同意,跟着这几个人去看看所谓的“净室”。
  她们从左侧穿过长廊,到了祭事大人的院落也并没有停下,而是又七绕八绕地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很深处的一个水池处,水是温热的,这是一处温泉。
  四位祭事大人留下一套衣服,将她一人留下,只说:“我等在外面等候。”
  周遗风没有理会,等她们走了,她才缓缓解下衣带,步入温泉中。温热的水缓解了一天的疲惫,她闭上眼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待差不多了,她起身穿上备好的衣服,是一套棉布的黑色衣服。这衣服不说与繁安,也就是陈国都城里的衣服不一样,就是和陈国所有衣服的形制比,也大不相同。周遗风拿着手中的带子绕来绕去,好半天才勉强穿戴整齐。
  待穿好后,她才惊觉,除了布料不同,这不就是和那四位祭事大人的衣服一模一样。想了想,那四位祭事大人耷拉着的哭丧脸,周遗风身子一抖,先将就穿吧,找机会立马换掉。
  出去后,祭天大人端坐在外,正等着她,对她点点头,“请随我来。”
  周遗风跟着她走进一屋子,这屋子布置得古怪,密不透风,浓郁的檀香味让人头晕,十几盏琉璃灯,照得整个屋子熠熠生辉。中间一块墨黑色、光滑油亮的圆石,不知什么原理,竟自己在转。
  其他三位祭事大人围站在圆盘处,祭地大人对她指了指圆盘:“请跪坐上去。”
  周遗风眉头一挑,讥笑道:“上去做什么?”
  “净身。”四位异口同声回道。
  周遗风白了一眼,又好奇她们到底想做什么,便飞身一跃,跳到圆盘上盘腿坐下。见她没有跪坐,祭地大人正欲开口,祭天大人挥手,阻止了她并示意她站回原位。
  就这样,周遗风盘坐在圆盘上,圆盘速度平缓地旋转,四位祭事大人忽然拿出什么往她身上洒水,边洒边念念有词,周遗风却听不清她们在嘟嘟囔囔说些什么,像唱经似得。
  满室浓郁的檀香 ,不停旋转的圆盘,还有耳边烦人的念经声,周遗风头脑发晕,强撑着才没有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净身完毕”将她唤醒,周遗风从圆盘上下来,脚步漂浮,好一会儿才找回脚踏实地的实在感,放稳了身子。她云里雾里地跟着几个人走,到了一个屋子前,祭地大人跟她说道:“这是你的起居室,天女宫一日两餐,每天到点丫鬟会送餐过来,如无必要,请不要随意走动。”
  周遗风不耐烦地点头,摆手将她们赶走,她对住的环境要求不高,见这屋子宽敞干净,已经满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神清气爽,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发现才过了半个时辰。
  她走出屋子外四处闲逛,至于那四个女人说的话她统统无视。本来在大殿时,觉得这天宫格局简单,可走来走去,才发现许多小路绕来绕去,周遗风渐渐迷失了方向。她也不心慌,闲庭漫步地随意晃荡。
  突然,她停住脚步,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水雾缭绕,于朦胧中她见到了天女,天女的背影。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似乎总是见到她的背。褪去衣衫的背是□□的白,长发晃动下偶尔会露出蝴蝶骨,若隐若现下宛若展翅飞舞。这里的温度更低了,萦绕在空中的水汽都似散发着冷意。
  周遗风走上前,她没有刻意掩盖脚步声。天女闻之转头,这是第二次周遗风见到她的脸,却还是一样让她顿住脚步,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总算没有失态。天女见到她,也没有半点惊诧,淡漠地回过头。
  周遗风走近了,才觉着更冷。这个圆形的水池是由一整块白玉打造的,让人想到触碰它时的凉意都觉得身子一颤。她走到天女对面,蹲下身子,惊觉这水应该是凉的,那水雾是冰到极致飘起的冷气。
  她下意识地伸出一根手指探入水中,“咝”的一声,她一瞬间便抽回来,这水,冷到扎骨。
  天女看完她一系列的动作,没有理会。周遗风疑惑道:“你不冷吗?”
  她没有回答。
  “为何要这样?”周遗风继续问她。
  这次她应了,“净身。”说话时,她口中吐出白气。
  明白了,天女和她的净身方式都不一样,这样看来,听那些女人念经算是容易的了。周遗风对她们这一套一套的感到不屑。她随意将手指上的水擦到衣服上,动作太大,本就松垮的衣带掉落,落在地上,胸前的衣襟敞开,周遗风暗骂一声,“这破衣服。”她懒得理会,说了声:“我走了。”便大步离开了。
  天女静坐在水池中,她目光盯着被周遗风手指拨动过的水面,那里除了初时的水波,如今只剩一片平静。这水是从常年冰雪不融的雪山上渡下来的,选取的是最洁白无渍的净雪,白玉的池子常年冰寒,特地为配这雪水而打造。
  这是最干净的、用于天女净身的水,但被那人一根手指撩拨了,那么净身这么久,其实是无用的。她站起身子,披上薄纱,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那根衣带。她放到鼻子边轻轻嗅了下,浓郁的檀香味道,是净室的味道;衣带是黑色的,是祭事大人的颜色。
  周遗风净了身,浑身却沾染了祭事大人的味道。那她的净身,其实也是无用的。
  她衣襟散开时,露出的锁骨上,有一颗红痣,唯有那一点红,是她于这天宫里独有的。天女松了手,衣带落入水中,惊起一片涟漪。
 
 
第4章 
  到了晚上,嬷嬷端着一沉木制成的托盘,来到周遗风房里,送来的是晚饭。
  周遗风早就饿了,打发走嬷嬷,就连忙坐下准备吃饭。一看,却是快气昏过去了,一碗清汤,里头飘着几朵花瓣;一个馒头,再佐以一份生的青瓜;还有一份水煮的青菜,连盐都不放。天宫未免欺人太甚,竟拿这样的东西糊弄她!
  周遗风七绕八绕找到了那位嬷嬷,“天宫就是拿这种东西糊弄我吗?”她将那个托盘扣在桌上,质问道。
  那嬷嬷神色淡定,见到她都没起身,“周小将军,天女的饮食就是要清淡,且不沾荤腥,我们天宫就只有这些食材,您要是看不上,我也没办法。”
  “你……”周遗风气急,又知她说的是实话,别无他法,只好愤愤不平地挥袖离开。临走时,颇没骨气地拿走了馒头。
  她边啃着馒头边怒骂,不知不觉走岔了路。索性回房也无事可做,她就准备随便散步,也当消消火气。走着走着来到了天女殿门口,带着一丝好奇,她走进了天女殿。
  整个天宫,都是静悄悄的,周遗风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天女殿很大,各种房间紧闭着门也不知道是什么用处,她走到了一处院子,空荡荡的,只有一处水池,波光粼粼。
  天女跪在水池边,头发挽起,露出了纤长的脖颈,她穿的比白日单薄,只一层薄纱套在身上,隐隐可以见到衣服下白皙的肌肤。她总是跪着,周遗风这么想着,拿着手里吃了一半的馒头,走上前去。
  “你在做什么?”周遗风蹲在她旁边,低头看向水池里的倒影。
  她本是闭着眼睛的,听到周遗风问,便睁开眼睛答:“静心。”周遗风见她几次,好像从没见过她多一点的表情,永远冷冰冰的,像是没有感情、没有生命的,死人。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惊慌,或者多一点情绪,这个念头从周遗风心底闪过。
  “有用吗?”周遗风又啃了一口馒头,盘腿坐在她身边。
  她没有回答。
  周遗风不满,又问她:“你真得可以和上天说话吗?”她问这话时,挑着眉头,眼睛里带着讥讽,嘴角上挑。
  她仰头看天,伸出手,做出触摸天的动作。她漆黑的眼睛盛着一轮月亮,浑身还是散发着冰凉的凉意,“天女听不到它的声音,但它可以聆听到天女的祈求,只要身净心沉。”她垂下手,又跪直了身子。
  周遗风没忍住,嗤笑一声,不屑地问道:“如果真是这样,为何还战祸四起,为何还天灾不断?”
  她想听听这位天女又如何给她解释,但天女没有回答,她反问:“你不信?”
  周遗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馒头渣,“我不信。我不信天,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她这样说得时候,垂头看着天女,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她猛地又蹲下身子,问了个好奇已久的问题,“天女到二十岁就要更换,那原来的天女呢?”
  天女又抬头看向天,“灵魂会回到那里。”
  “那□□呢?留在这里做一个普通人?”周遗风皱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很长一段时间,天女到底去了哪里,成为大家口中的一个谜。有人说,她们飞仙成神;有人说,她们成了祭事大人。
  “嗯,成为普通的凡人。”天女这样回答,忽然起了风,将她额前的头发吹起,宽大的衣袖鼓了风“簌簌”作响,成了这个夜空下唯一的声音。
  周遗风觉得没趣,这个天宫本来温度就低,深夜里更是凉得彻骨,她撇撇嘴道了别,就走出天女殿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个馒头并没有填饱她的肚子,她忍耐着饥饿躺在床上。
  闭着眼睛,却始终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是今天的场景。一会儿,是天女跪在大殿的背影,一会儿是她背上的蝴蝶骨,一会儿是她撕下裙子为她擦血……她对这个天女,既带着一点好奇,又带着一点悲悯。是的,周遗风同情她,她是那么发自内心地相信有天,相信天真得能听到人间的疾苦。
  所谓什么天女,不过是最初的上位者们希望借由一种信仰凝聚人心,巩固自己的帝位。百姓相信有天女,便不畏疾苦,不怕病痛,他们相信有天在看着,他们相信这个国家、这个帝王受着上天的恩泽,因此他们甘之如饴地成为信徒。
  可是现在,俨然是天女的权力隐隐大过了皇室。若天女企图谋反,或者有人挟天女以令诸侯,那该怎么办?为何这么巧今天就有人袭击天女?周遗风知道,天宫这么多年来,从未进过外人,为何要让自己贴身保护天女?监视亦或警示。即便。天女是皇帝的女儿。
  行兵打仗,光靠一身功夫和莽劲,是不可能走到今天的。周遗风是女子,她的力气天生比男人要小,可为何能百战百战,靠得除了武功,还有行兵布阵的谋略。
  她不是不懂皇帝的想法,不是不懂文武百官那些弯弯绕绕,可她偏爱不懂装懂。总之,她在划好的底线里过得舒服就好,皇上宣称让她来贴身保护,那她就是来贴身保护的,别的,不作它想。
  这么胡思乱想着,周遗风渐渐就睡着了。
 
 
第5章 
  连续在这天宫住了几日,周遗风再没见过天女。
  天宫的伙食日复一日,清淡无味到让她难受,连练剑都没了力气,只懒懒地坐在屋外,想晒晒太阳,可这天宫阴寒,却是连阳光都没有。她本来在战场上风吹日晒,皮肤黑了不少,回到繁安后养白了一些,在这天宫倒是彻底白了,不过是惨白。
  终于忍耐不住了,周遗风想出宫吃点东西。她带上剑,穿过那条黑漆漆的长路,来到大门处,敲门却无人应答。周遗风怒了,一脚踹去,那看着木质的门却格外结实,一脚下去半点晃荡都没有,她拔出剑,一剑下去,划出一道刮痕,却还是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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