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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控尺度(近代现代)——摩童

时间:2020-04-30 10:00:30  作者:摩童
  小孩乖乖抓着罗子君衣角,大气不喘一声。
  地痞流氓是镇上某个房产开发商养着的,那个开发商是块黑心棉,仗着和上面儿有点交情,强买强拆的勾当这些年干了不少。前段时间,他们这片儿还因为这人强占地皮的事儿,差点闹出人命。
  政府在这片有发展规划,未来二三十年,前景一片看好。但这片留下的很多都是家宅基业,几十年上百年的命根子都扎在这儿,哪户人家肯轻易出让,你出再多钱也是白瞎。
  可惜商人都是逐利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钱不能解决的,他就用武力。老人以死相抗,最后落得个终身残废。
  当时这事儿还上了当地社会新闻的头版头条,结果第二天就被撤下,最后也就赔了点钱不了了之了。
  再后来,那人就把眼神儿对准了庄家这栋宅子。
  说起来这栋宅子似乎是两百多年前修缮的,用了大量昂贵的木材和进口珐琅,很是金贵,再加上当时关于宅子的主人,也就是罗子君的祖上,在坊间也有一些离奇的传闻,所以这宅子在当时当代也是引起不小轰动的。后来虽然家族没落了,但是祖宅的气韵还在,政府本来好几次想征了去做文物单位作为景点供人参观,罗子君一直没同意。
  就因为他觉得这宅子还有故事没完,有些东西充公了,就散了。
  结果那个地产商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就派人过去问他征地,说是要开发做酒店项目。
  文化遗产不同意,开酒店挣钱罗老师更不会舍得。
  所以就给他们吃了好几年的闭门羹。
  那伙人软硬兼施也没能把宅子从罗老师手上抢走。
  几个社会青年裤子垂到半屁股,大花臂晃啊晃的,瞅了眼躲在罗老师背后的小孩:“罗老师孩子啊?还挺好看。”
  罗子君又一挡,把都城易遮了个严严实实:“忍你是我脾气好,你要把心思动到不该动的地方,尽管试试。”
  大概是那两人也从来没见过不修边幅的罗老师突然变脸,露出少有的阴沉凶狠,当场愣住了,转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就骂骂咧咧走了。
  小孩拉拉罗叔叔袖子,罗子君拍拍他肩:“没事儿,他们都怕我。”
  “为什么?”
  为什么要怕?罗老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罗子君一边拉着都城易往外走,一边回忆:“因为啊,我小时候,这儿出过一桩很大的命案,人死了找不着尸体,很多年都没破,那时候我还小,有一回看到报上又把这新闻翻出来,就很奇怪,因为我明明曾经在每天放学那段路上见过那男的,结果我就把他们带去那地儿,那人的尸体就被挖出来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所以他们说我是怪物,都怕我,反过来就意味着,我说什么他们都信,做什么他们都害怕。”
  恐惧是把双刃剑。不能消灭让自己害怕的源头,就会被他折磨得夜不能寐。
  小孩捏捏罗子君的手,用小脸去蹭他的胳膊:“不难过不难过。”
  罗子君回捏一把,没有答话。
  罗子君带都城易跑到老街上去找那家最好吃的锅盖面。
  这块地方升级改造之后,一夜间冒出来很多卖面条的店,一律都叫“特色锅盖面”,一律都号称自个儿上过电视推介,真真假假分不清楚,“咔嚓”一刀斩的就是新客。
  但罗子君知道巷子深处,有家几平米的小店,开了十几年,一直都这样,没装修也没扩建,也没打什么广告,做的都是老顾客的生意,前阵子他回来的时候还在。
  那家店的面特别好吃。
  早上去得早,店里还空荡荡的。白墙上孤零零挂着一块简陋的菜牌,面都是寻常种类,大排、鳝丝、肥肠、牛肉、牛杂等等,价格也基本都在20左右,公道。
  店里的地板刚拖过,脚下有点湿漉漉的。大堂里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后厨已经有丝丝热气冒出来,连带着一股子诱人的香味。
  “崔叔!”罗子君喊。
  叫了两遍,里屋传来一声洪亮的“诶!”
  跑出来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人,在围裙上擦着手。看到罗子君,眼睛一亮,浑身都透着高兴。
  “诶呀小罗来了!来来坐坐坐。”
  店主给他拉了椅子,罗子君喊别忙他自己来就行,又带了都城易去看锅盖面的精髓。老板这才注意到罗老师身边还跟了截儿小尾巴。
  “这是?……”
  “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过的小朋友。”
  “啊,是他啊,哎真可爱,虎头虎脑的一看就聪明。”老板盯着都城易看了半天,喜欢的不行,死活今天这顿面一定要他请客。
  他给罗子君递了支烟,罗老师摆摆手,店主大概是猛然想到有小孩在,就又把烟放回去,叹了口气:“哎,我孙子要是在,应该也差不多这么大了。”
  话题有点沉重,罗子君只能假装带着都城易去拿调料,活跃一下气氛。
  墙边的边桌上一溜放这葱花、香菜、韭菜、蒜末、辣椒、酱油、麻油,就像火锅似的可以按个人喜好调味。
  选完了交到后厨和着面一起煮。
  小孩特别好奇,垫着脚尖儿扒着灶台边上直往锅里凑。
  罗子君抓着他:“别真掉进去了。”
  很快锅盖和面就一起在锅里翻腾,捧回碗的时候,香味扑鼻色泽澄清。手工面前几口还带着点嚼劲儿,越往后吃越顺滑。
  就是这天太热,都城易一边吃得稀哩呼噜,一边顾不上满头的汗,罗老师就抓着纸巾伺候他。
  “好吃么?”
  “嗯!”
  小孩来不及说话,只能猛点头。
  “我听说,东头赵家那帮孙子又来找你麻烦了?”
  “嗯,刚才还来门口堵我了。”
  老板啐了一口:“不要脸的东西,迟早有报应。”
  这句话罗老师是赞同的。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自己小心点儿。”
  罗子君点点头,话在嘴边转了半天,又问:“你儿子……”
  “找不着,哎,这么多年了,我也看开了。能怪谁呢?无非就是命不好。”
  罗子君本来还想岔开话题聊两句,调节一下气氛,店里忽然来了新客,老板摆摆手到后厨去了,背影看着有点佝偻。
  罗子君轻轻对都城易解释:“这店主有个儿子,早些年据说曾经没结婚生了个孩子,和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的,就跑了,听说孩子也死了,反正没人知道,店主这些年一直不肯关店也就是因为这个,他心里记挂,老觉得他儿子还会回来。”
  都城易吃饱了眨眨眼睛,小肚子挺得圆滚滚,罗老师一边笑一边帮他刮下嘴边的葱花。
  “好吃么?”
  “嗯!”都城易点点头:“我刚才学会了!回家我做给你吃!”
  小孩说得认真,也别管他是不是真能做出来,光这话就听得罗老师心里热腾腾的。
 
 
第12章 美酒醉人
  一顿饭吃完,太阳已经晒到日头了。
  下午他们学校那群老师要凑在一起搞什么活动,罗子君就打算趁上午这段时间带小孩好好逛逛这地方,顺便给带点土特产回去。
  其实南方哪个水乡都差不太多,卖的无非也都是那些个绿豆糕、芡实、芝麻饼、糯米团儿、扎肉之类的东西,再要么就是网上到处都有的旗袍啊扇子啊。
  不过带特产这回事儿,在乎的还真不是东西本身,礼轻情意重,重的就是你有没有把别人放心上。
  罗子君一路走一路琢磨着,应该给方校长和小孩的班主任捎点儿东西,贵重的现在老师都不敢收,弄点儿吃的还是可以的。
  “方校长平时都喜欢什么?”罗老师一路挑挑拣拣,平时花样很多一到用的时候才发现他这个大老爷们,对姑娘家的心思还真是一点都琢磨不透。
  话问出口,都城易握在他掌心里的手一哆嗦,没回他。
  罗子君以为他没听见,就又问了一遍,这回小孩听见了,回他三字儿:“不知道。”
  罗老师这才拍脑袋想起来之前小屁孩儿为了他和方艺婷吃饭的事儿,翻过脸,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样子,现在还历历在目。
  得,这孩子八成是不喜欢他校长。
  但不喜欢归不喜欢,礼数还是要的。再说了,他罗子君是谁啊,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从来没为五斗米折腰的人,为了个小兔崽子,厚了脸皮要去适应那套笑脸法则,谁让他有块软肋在人家手里呢。
  罗老师就耐了性子哄小孩儿:“我知道你不喜欢她,我这不也是为你好么?给你老师送点儿东西,以后学校里好照顾着你点儿,我平时又够不着,实在不放心。”
  罗子君放低了声线,轻轻软软的,像根羽毛在小孩心上撩拨,很痒。
  小孩的脸就有点绷不住了,但倔驴脾气还没退,就假装在店里来回张望地挑东西。
  罗老师看他有趣,就掏出手机在背后“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什么配字儿都没有,就只有照片。
  没多久下面就有人飞快点赞,先是他们学校的老师,然后是胖子啊许知远啊年晁云啊这群狐朋狗友,都笑他是“晒娃狂魔”,李亮问他:“罗老师知不知道现在会带娃,也是男人的魅力技能点?”
  罗子君回他:“这是在给你们挑特产呢,不要拉倒我自个儿留着。”
  刚发完,徐晨的电话进来了。
  “买什么了?”
  “哟你这一万年不看朋友圈的人,消息挺灵通啊?”
  徐晨笑得得意:“我们还-没-起-床,亮亮在我边上刷手机呢,嘟嘟最近还好么,来和叔叔聊两句。”
  您的好友已对您开启了单身狗嘲讽技能。
  罗子君恨得牙痒痒,肚子里主意一转回他:“他没空搭理你。”
  徐晨不满意了:“老罗这你就过分了啊,当初还是我在福利院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带出来,半路被你劫了道儿,怎么反而现在和我疏远和你这么亲了,不公平。”
  “和你亲”三个字儿,说得罗老师浑身舒坦,他懒洋洋地回徐晨:“那你且妒忌着吧。”
  徐晨骂了句滚,就不开玩笑了:“卖地那事儿解决了没?”
  罗子君看了眼小东西,往旁边挪了两步:“暂时应该没事儿了,但肯定要想个办法永绝后患。”
  “办法不着急,带着他注意安全。”
  罗子君一拍胸:“放心,伤不了他一根汗毛。”
  小孩像是看中了什么东西,一手一样往账台走去,罗子君就挂了电话,巴巴地跑去看。
  就见都城易面无表情往账台上一放:“给方校长。”
  满满两大瓶醋。
  晚上他们和罗子君同事们一起吃饭,大伙儿兴致高,就找了个包厢,一边吃一边还能鬼哭狼嚎唱歌的。
  僧多粥少,一群女人就围着都城易嘘寒问暖,谁都想上手摸一把。
  软乎乎又好看又乖巧,一顿饭下来,这孩子不哭不闹,就知道给罗子君夹菜,他罗叔叔爱吃什么特别爱吃什么,他都像记忆芯片儿似的放在脑袋里。
  “诶不对啊,罗老师你不说你不挑食嘛?”
  罗子君笑得得意:“我是不挑,但我有特别爱吃的。”
  “哎呀我滴乖乖这孩子真招人疼,我家那个皮大王要有他一半儿体贴,我就要烧香拜佛了,还给人夹菜呢,自个儿吃顿饭都像猴似的上蹿下跳满地跑。”
  “诶;罗老师传授点育儿经验呗?”
  罗子君推脱:“我哪有什么经验,都是随便长的,他天生这样不用我操心。”
  菜满满一大桌菜都上齐了,他们又要了点儿酒,罗子君招手给都城易要了两罐奶,又把他面前的辣子鸡给换了道糖醋排骨。
  都城易抿抿嘴。
  有两个男老师这会儿开始起哄:“小朋友多大了还喝奶啊,难得和你叔叔出来一次,尝尝这里的酒嘛,男子汉从小该学着喝点儿!”
  罗子君一摆手:“别扯淡,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
  “诶老罗这就是你不对了,都上初中哪儿小了,我们那会儿3,4岁就让爹妈抱腿上,用筷子蘸着酒舔了!”
  罗子君看了小孩一眼,两人几乎同时都想起来之前那次为了“小和不小”的问题争论半天的事儿。
  不管是男孩还是男人,还真都不乐意被说小。
  “行行,不小确实不小了,不小也不能喝……诶……你干嘛!”
  都城易瞅着罗子君没注意,一把抢过他杯子,几乎是捏着鼻子把那杯可乐色的百花酒一饮而尽,刹那间,酸苦辣涩在他嘴里齐齐爆发,顺着他的喉管一路往下烧。
  他几乎是强忍着呛咳的欲望,拿了湿毛巾捂捂嘴,又挑衅地瞥了罗子君一眼。
  “你个……!”罗子君又气又无奈。
  “好!这瓜娃子有前途!”其他人纷纷吆喝,但看罗老师脸色不善,就也没敢再要小孩喝。
  一玻璃杯黄酒,对成年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滴酒不沾的都城易来说,已经超纲了,而且还是一饮而尽的。
  很快就显出后劲儿来——小孩的眼神朦朦胧胧有点对不上焦了。
  但他很倔,知道自己不清醒了还是憋着不说,死咬着嘴唇儿掐自己手心。嘟嘟很想睡觉,但是嘟嘟是男子汉,不能给罗叔叔丢人。一杯倒?不存在的,撑也得撑回去。
  罗子君当然很快发现了,因为小孩把另一只手放在他大腿上搓啊搓的,越来越往上,差点就摸到他大腿根部,罗老师几乎是像触电一样跳起来。
  “回了回了,我看时间也不早,我们家小孩困了,你们慢吃啊。”
  还没等别人回话,他就把小孩一把拎起来,按头鞠了个躬,跑了。
  出了门儿,风一吹都城易有点半清醒过来,但腿肚还是打着颤,走不了直线。罗老师叹口气,跑到台阶下蹲下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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