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那一群医生不是吃干饭的,恩父也是医生,徐佑在医学上再怎么没兴趣,总有些肤浅的认识,更何况他跟那两位主攻骨科和神经科的鬼才关系不错。
他可以肯定杉崎同学的境况很糟糕,比那种严重很多。
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杉崎会被送到立海这所私立学校呢?有名又严格,重点是学费比公立贵很多。
她的那位父亲想法很复杂啊......
孤立的范围更加广泛,乃至于出现越界的举动,而后因当事人的沉默和忍耐变本加厉。
体育课上的徐佑很亮眼,尤其是网球和弓道科目。在班级同学的眼中,网球场上的神木同学与平时截然相反,气势凌人,眼神也带着仿佛刺透灵魂的攻击性。这样明显的反差使得女生们对他好感飙升到一定界限。
这节体育课上网球科目,徐佑的对手是丸井。红头发的开朗小伙在网前很积极,徐佑承认丸井确实有在网前活跃的实力,但他完全可以做到用控球把丸井逼死在底线。
越打越郁闷的少年还沉不住气,连带着失误一个接一个,到最后全线崩盘。
“呼——”
“puri~崭新的光滑零蛋呢,文太。”
“啰嗦!”
丸井有仁王递毛巾,其他人倒想给徐佑打下手,不知是徐佑的气势还留存着或如何,没人上前,他也不甚在意。
下课时一直不见人影的杉崎终于出现,运动服灰扑扑的有些脏乱,站在队尾被老师训诫几句,闷闷不出声。班里有些神情上似乎在看笑话,也确实被愉悦到了。有些同学或许意识到发生什么,不过已经发生的事情他们不能如何。
杉崎这种流言,女生对于打抱不平的顾虑更大,她们肯定不想沾惹上那方面的人事。男生们也不想出头,桃花这种东西也有偶尔做做好事便被别人主动贴在身上,甚至还能粘个三年的。
说到底,班里所有人本身与杉崎并不亲近,也可以说达到漠视的距离。于是“并不过分”的玩笑下,冲动很难产生。
这大概是再好的学校也无法避免的,对某个别学生的苦痛吧?但此处根源并不在于学校......
“我说你怎么跟个闷罐头一样呢?”
“就是,说不出一句好话吗?”
“那个的时候大概能说出来吧?啊不对,是叫出来。呵呵。”
“什么这个那个,”坂上轻哼一声,拍了一掌杉崎的肩,“喂,你好歹对同学礼貌点吧?连‘谢谢’、‘请多关照’和‘对不起’都——”
“坂上桑?”三人扭头,看到徐佑在道边往这里看,立即摆好淑女的姿势朝徐佑欠身。
背着网球袋的少年似乎不知道四人聚在偏僻的绿化带做什么,走过来:“刚刚从书道社回来,正要去家教室,坂上桑顺道一起吗?”
“啊,好的,我们现在就走吧。”坂上朝朋友挥挥手,跟上徐佑,因为关系并不亲密,他们之间还有相当的距离。
两位女生因刚刚的情况惊疑不定,也一起走开了。
低着头的厚刘海女生这才提着包往校门口缓缓走去。
校园欺凌在立海里更多的体现在口头或者冷暴力,立海对霸凌管控非常严格,真的明显了老师不会坐视不管,学生会纪律部也负责监察这类事情,他们在学校里巡逻也不仅仅是为了查穿戴礼仪和有没有人喂流浪猫狗什么的。
六月份的教学参观日在金曜日,神木大清早赶回来,穿上正装在镜子前认真打理。
“工作呢?”徐佑把自己的便当放进背包。
“请假了。”
“只是去学校参观,不用化妆吧?”
“稍微弄一下,没关系。”开学后难得去学校的日子,神木认为自己需要表现得完美一点。
“......”
父子俩到学校后,徐佑去上课了,神木在校园里逛。立海的初中部在初中里算面积大的了,路上的家长们举止仪态也挺好,神木逛完两圈后去旁听一年级B班上课,在C班那里看到显眼的深蓝发男人。
[嚯。]神木挑挑眉。[幸村小子的爸爸?]似乎是搞艺术的才子?
暂且不提神木内心的某些小九九,徐佑发现杉崎父亲也是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在家长的人群中很普通,倒是神木因其阳刚的气质和恰当的容貌突出了一些,受到关注。好在神木懂得人情世故,不显得那么“鹤立鸡群”。
中午幸村找到徐佑,邀请他去屋顶庭院吃午餐,留下两位父亲面面相觑。
幸村明浩和善地上前握手:“神木桑,请多指教。”[你儿子占走精市不少时间啊。]
神木浩泽笑着伸手回握:“同指教,幸村桑。”【你儿子总是约我儿子去打网球,害得我想带小佑出去玩都得预约!】
[哼!]
【哼!】
与父亲这边相反,两孩子那分外和谐。
“关东大赛临近,幸村君似乎更加忙碌了?”两人虽然在一个学校,见面的时候却不多。
“因为刚刚接手网球部嘛,总有些需要掌握和处理的东西。”
徐佑吃完小盒午饭,拿出一根能量棒啃着:“唔......不用这么急吧?离社团里的学长退部还有好几个月呢。”
幸村撇一眼徐佑小小的饭盒,再瞅瞅自己这里还未解决完的爱心便当,忍不住偏了话题:“佑君吃得太少了。”
“少食多餐。”徐佑拍拍手上的屑末,“没问题,下午还会吃两块麦饼。”
“感觉口味好淡。”
“嗯......习惯了。”他是因为要控制饮食,家里不必要这么做的人照样会保持寡淡的口味。比如尤其宠他的纯钧道长和云苓前辈,两人都比较偏道家,始终淡泊于口腹之欲。
说起来...两位前辈还是同性...
徐佑的神情一瞬间恍惚起来。家里重在情投意合就是这样的结果,完全不遵循男女一对的自然规律。
“佑君?佑君——”
“啊,是!”
“我听文太说你体育课上把他削零了。”
“丸井君是位不错的对手。”
“那我呢?”
“幸村君当然是我最为期待的对手。”他们每一盘比赛都很精彩。
“佑君也是。”幸村双手抵着长椅,低头看被太阳照射的地面和两个影子,“呐,我最近都赢不了佑君了呢。”
徐佑一怔,心里暗暗忧心:“...每个人的球风都说不准要如何才能精进,幸村君想进取是好,只是...不必过于在意。”
“啊——说的也是。”幸村甩甩腿,仰头看看梁架,“胜负欲过犹不及,我有自己的路径,佑君是这个意思么?”
“贴切。”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赛发挥跟近期心理状态有很大关系。
08年费德勒6月在法网被拉法直落三盘,第三盘还打出0-6,很明显是心态崩了。
8月的温网肯定受到影响。
幸村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注意力不是很集中。在目前阶段,他的综合实力高于徐佑。
赛制对两人的胜率也有关系,赛制时间越短,经验造成的影响越小。
即目前情况:七球制幸佑八二开,一盘制□□开,三盘制二八开,五盘制基本是徐佑赢。
比赛是很复杂的。但就算我不给立海金手指,该赢还是会赢,因为立海的表现引导出来的强大符合客观规律。
作为名门战队,立海能保持常胜是有原因的。
比如徐佑这样的职网老将S卡,没幸村的话,立海其实得不到。但幸村又为什么就选择立海?为什么喜欢立海?为什么心甘情愿为网球部付出?
这是个现实世界,所以我会补足过去和未来。但具体描述在国三,大家想看的话要等好一会儿。
(我好像从来没看过增加过去线的立海同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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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今天最称意的事情是?
佑:和幸村君比了三盘,很精彩。
幸:和佑君比赛,我很满意。(小声)虽然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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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珍重与忽视
神木在校园溜一趟后对儿子的校园环境还算满意,顺带着放下自己总不那么安稳的心。
他和差不多年纪的幸村明浩口头“交锋”几回合后败下阵来,看那家伙口齿伶俐就知道幸村小子也是一样的会说话,他家的“玉白菜”......
神木怀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在洗碗池边停下动作。[和十二岁小孩争儿子其实很正常,是吧?毕竟他背后还有个大的。]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和幸村明浩有谈得来的东西呢。儿子最重要。
上午的课间,徐佑在看窗外景色养神,同学也三五成群闲谈。
幸村不是第一次来B组串班了,找的都是他家部员,显眼的发色导致他一出现就吸睛无数。
“网球社的主将幸村君诶。”
“好帅!”
“一年级就是主将了啊。”
“幸村?”丸井在座位上正打算起身,被仁王按回去:“puri,不是找我们的。”
“诶?”
幸村走到徐佑座位边上敲敲桌角:“佑君。”
“幸村君?”徐佑转头只见纤细的腰间,顺着白色夏季制服往上,只见幸村笑盈盈地看着他。身后议论声更大了。
“网球部周末会有和高中部、大学部的联赛,佑君来旁观吗?”
“日曜日?我下午有空,不知赶得上吗?”
“可以,佑君能来就行。”
“仁王,我怎么不知道会有三部联赛啊?”
“大概你们明天会议上会讲到吧?”
“幸村部长对神木君挺重视的感觉。”
“大概是听听高手或者专业人士的意见,之类的想法。”仁王耸耸肩表示费解,他们都未亲眼见过徐佑的实力。
“土曜日晚上能约吗?”
“可以。老地方?”
“嗯,那么再会。”幸村对串班成果比较满意,和徐佑颔首示意后回去了。
“约...还老地方...”丸井嚼着这两个词,和仁王相视,默契地记下。
这天之后班里人才知道原来徐佑和幸村认识,不仅认识,还特别熟稔。不过想一想,神木君网球也那么优秀,似乎就不难理解了。
神木周末去看三部联赛,在ob视角和幸村谈论了很多方面,比如赛前准备、步法问题、心态变化、赛后的身体调整和放松等等,整个下午就盯着场上看,直到夕阳西下,比赛完毕。幸村在众人跃跃欲试的眼神推搡下请徐佑上场打盘练习赛,被婉拒。
“一下午的ob,想去看海让思维放松放松。”
“好,那下次再谈吧。”幸村回了众人一眼,没有挽留。
许是这日的海景异常绚丽夺目,或下午激烈的比赛让他有些感慨,触动徐佑那根弦。他难得想吹一吹曲笛抒发一下情怀,再去家里写几幅大字。
音乐会所的生意很好,徐佑在接待区耐心等候,这里的隔音措施很好,大概能容纳一二十人的空间里一片静谧。一位少女走进来,坐在边角的单人椅上。几分钟后,绞揉衣袖的女孩不时往他这里瞥。
[父亲这一个月都在研修啊。]徐佑看看手里的号牌,抬头扫视一眼。[杉崎?]
杉崎看过来的视线恰好和徐佑撞上,立马低下头,不安地动一动。
形如陌生人,两人都没打招呼之类的举措。徐佑拿出手机,直至叫到自己的号码。他起身将椅子扶到原位,往出口走,直至走到杉崎的位置时停下:“杉崎桑?”
“......”毫无应答。
“共用一个房间吗?我不介意相互鉴赏。”
杉崎没有回复或者动作,徐佑便一直等在那里以求回答。前台已经在催促,杉崎蓦地站起身,跟着徐佑,算作肯定的回应。
让徐佑惊奇的是杉崎并没有选择任何一款乐器,而是舞蹈,现代风相当激烈奔放的舞蹈。
当然,因为身上的伤势,她的有些动作僵硬发颤,一曲终了留下令人遗憾的瑕疵。
她跳完后就关了扩音器站在一边不动。静下来的气流仿佛在催促徐佑,他不紧不慢地坐在凳子上摆弄曲笛,呼吸放缓,回味着海边风景。
悠扬的曲调响起,高低音转自然,如同海波起落,起时急促张狂,落时轻缓绵长。一段过后,只听曲风一转,笛音似乎化作浪翻时冲撞溅射的水花,在空中轻盈跃动,但又不止于简单的抛物线,那是无数浪花淋漓在碧空蓝海之间的自由与激情。
[还可以。]徐佑给自己评分,一旁女孩的遭遇到底给他带来些不合情境的心绪。
“好听。”很...可爱的声音。女孩子们眼中那种可爱。
如果她能多说说话应该很受欢迎,或许会有人帮她,流言也不会如此甚嚣尘上。因为流言说到底,在于人们愿不愿意去相信。对她印象好的人,只要稍微带些理性就不会信;陌生人偏听偏信;印象不好,那么流言便在他们心里化为事实。
“多谢夸赞。”徐佑眼见杉崎开始选歌,补充一句,“我正好不怎么想吹了,你跳得很好,可以多选几首。”
屏上点点画画的手指定了定,顺从男生的意见。
女孩选的歌曲里热烈风、可爱风、乃至性感风的都有,舞蹈中的表现也挺契合。从客观的角度评赏,女孩的舞蹈确随着乐曲带给观众感染力。
虽然徐佑对这些都不感冒。比起隔着层纱需要细细体会的雅乐,现代乐舞就像冲过来贴着他的脸说:一起嗨!我爱你!你怎么不爱我!我可爱吧!
很炽热直白的情感表达。
离租借时间结束还有十几分钟。杉崎没有再跳的意思,即便身上汗如雨下,也毫无挽起长袖或解开最上个领扣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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