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概只够打一盘的。”徐佑平稳住呼吸,反手下切,球打得有些浅,幸村有机会到中场区进攻。[要糟!]
幸村往边线放的小球得分:“27,deuce。”
“呼——”徐佑迈腿在后场走动,左手轻抚拍框,“幸村君适应性很强啊。”
“我觉得佑君更熟悉这里。”幸村一发往T点的球未进规定区域,失误,二发往前部边界的球被徐佑预判接到:“正好压线,‘危险’啊——”幸村二发的快球让他差点反应未及。
“你的接发也很‘危险’。”幸村迅速反身,在网球过身前一个滑步救球挑高。徐佑预估落点,臂指飞来的网球,在底线中间附近拉拍高压。
[Advantage Kamiki]
第一次适应红土场的幸村一盘终了后直接躺到地上喘气,他赢了,逆风翻盘。
“很厉害啊,幸村君。”
幸村接过水壶,坐起来,潮湿的背上沾了一片红色沙土:“一盘而已,再往后我会输。”
“来日方长。”徐佑蹲下伸手触碰幸村后脑的发丝,白色吸汗带沾了些沙子,深蓝发上也是。
幸村一动不动,只觉脑后的手在轻轻梳理自己的头发,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赛后徐佑不太平缓的呼吸声。
“......”
“幸村君的头发很软。”
“嗯......所以那家伙很喜欢摸我的头。”
“那家伙?幸村叔叔吗?”
“嗯嗯。”幸村眯起眼睛,莫名享受徐佑的打理,“天然发质,小时候总有人说我染发烫发了,还说‘这么小烫头不好’什么的,呵呵。”
“给幸村君造成很多困扰吧?”
“我不太听别人嘴碎的话......佑君呢?”
“我小时候...叔叔们也会摸我的头发,很轻,就像我对幸村君这样碰一碰。”
“是吗?”身后的感觉消失,幸村回头拉一拉站着的徐佑的手腕,“坐,反正等下穿长裤。”
徐佑回去给幸村拿来外套披上,乖乖坐在他身边:“幸村君对红土场的适性很高呢。”
“国内我只练过硬地场,俱乐部里的场地一般是慢速的硬地,所以也不知道对其他场地的相性如何。”敛一敛外套,幸村双手捂着水壶,“佑君在红土场应该也很厉害吧?毕竟正手那么强,技巧水平也高。”
“唔......其实我在红土场表现一般,相性最高的是草地场。”
“诶!”
“你看,对我们而言,前后场转换,策略的施展,节奏的变动,在草地上会有更好的发挥余地;在红土场很容易变成同一的底线较量,网前作用不是很大。”
“说的也是。”
“尤其一点是,我反手没幸村君稳定性那么高,僵持久了会出现失误。”
“啊,这点我倒是发现了。”
徐佑捻起一撮红土,在指间摩擦:“草地场也很舒服哦,幸村君。”
每一棵草都是精细筛选下的结果,它们收阳光照射但非曝晒,受水分滋润却无暴雨冲刷,维护人员会定时拿着剪刀到那里,细致地修饰每一株,确认它是完美的。而四方区域内的每一棵草,聚成了那片青葱色草衣,由球员们在此踏步奔跑。
“真期待啊。”幸村拉一拉衣角,负手拍拍后背上的细腻沙子,“有时候会想,佑君和我是同一类型的球员吧?但每一次练习赛后,心里总有个否定的回答...我也不知为什么...”
“是也不是,”徐佑抚上左上臂的棉护腕,“大概是一条主干的两个分支...这样的说法。从球技方面看,幸村君各项球型都掌握得很好,正手、反手、切削、小球、高压...每一球都那么不遗余力而恰到好处;我更多地以正手和截击为武器。从精神力方面看,幸村君更偏向于控制...若以棋比喻的话,幸村君长于布局,我更擅长破局反制。但是——”
“我想我和幸村君都是心性强大的主类。”
“意思是?”
“比赛中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
幸村右手拿起球拍,透过网孔看向三米多高的围栏:“比赛啊......”
“单打比赛是个寂寞的过程,”徐佑把头埋在膝间,“可能观众们欢呼惊叹时,你的好友们也在其中,但是,有时真想把它们摒弃在耳外。”
“因为没人能帮忙,这个战场上只有我,去体会,然后去解决问题。打法的问题、节奏的问题、心态的问题;我为什么会丢球,我为什么追不上,我为什么会失误......”只有理智才能解决问题,本能是玄妙的,也会将人带入歧途。
“这也是种乐趣。”
“哈哈,是啊。”
时限差不多到了,两人起身互相拍拍背后的土,穿戴好回宿舍。
“幸村君先洗吧。”
幸村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带着种灵光一闪的神采抓住徐佑右手腕:“佑君不和我一起洗吗?”
“昂?”徐佑呆住了,“一,一起?”
“这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反正关系都这么好了。还可以相互搓背。”
“这这这......”徐佑的思绪飘得有些远,眼神游离。他想起家里那对前辈,具体的趣谈听不太清,“坦诚相见”这四个字倒是印象深刻,乃至于这好好的词别有意味起来。
他这几十年不是白过的。
[说起来我有和别人一起洗过澡吗?]
[枢衡?哦,那次是泡温泉。]
心情变得不那么愉快。
再恍惚之间,徐佑发现自己原来的世界过得简直不能太单纯。连□□都是别人的经验听来的。这不能怪他,家里人都比较清心寡欲......大多数。有些是因为心理阴影。
幸村见徐佑又在出神,直接拿出两套换洗衣服拉着他进了浴室。
“诶!幸村君我还没拿衣服。”
“我拿了,两套。”
“......”
门被反锁,还多转上两圈。
[......至于嘛?]
作者有话要说:
说剧情节奏差emmmmm有些沮丧
虽然本来就是为爱发电
希望没有盗文,我百度淘文的时候竟然看到有上一本的,心塞。盗文的有多饥渴?
存稿暂时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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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类游戏属性表示两人的球场适应性(F-S)
幸村:红土A+、草地S、硬地(慢)A、硬地(快)A
徐佑:红土A、草地S+、硬地(慢)A、硬地(快)B
S+是因为徐佑上辈子30年光环&草地情结。
幸村喜欢红土。
两人的适性受精神上的偏爱因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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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报道:
/
娇嫩的身躯被精心呵护
你舒展了双臂
在风中轻轻摇曳
只为
等待那一刻
/
满目的青葱
令我痴醉
精灵啊
永远停留在了最年轻的时候
/
残破而不再光亮夺目
颓然的棕色
碾磨细碎的齑粉
哀叹
等待下一个轮回
/
多少次
看着、梦着
不愿辜负
不愿离弃
/
我将成为你的王
让你见证我的辉煌
——节选自《赞美草地》20岁的徐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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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标准
两人还是“坦诚相见”了。
幸村在放水控水温,背后一片红没能全拍掉,一路磨蹭变得脏兮兮的。徐佑脱衣服拿毛巾在他身后等。
[对了,我为什么要害羞?]明明幸村才是个十二岁小孩!
这大概是习惯单人沐浴后的弱点吧。
淋浴头往斜下喷水,两人离得其实,不是那么近,搓背的距离。
徐佑对幸村君的感情很复杂,他的知己幸村君和动画中的幸村精市难以分开对待。十四岁时的演绎,印象深刻的地方,忧多乐少。那场可怕的病魇模拟让他害怕,终生不敢冒险做有损于身体的事情,同时让他紧紧抓住网球。
他感激虚幻的幸村精市,网球单打很孤单,网球这条路也很孤单。
竞技,就是要赢。
强者之间,只有渴望胜利,才能逼迫自己打出更好的球,做出更好的判断,更迅速地调节自己的心理。与网球分离的恐惧让他万分珍惜每一场高手较量,每一份攀登至更高处的可能性。
幸村君......对彼此而言,对方都是网球之神送来的,在高山上平视的人。到现在为止徐佑依旧说不上他们俩到底谁更强。他在恢复,幸村在进步。幸村很冷静,这使他在比赛中很容易走出心理误区——一些失利后的迷茫痛苦,或者局点赛点的急迫。
幸村唯一的精神弱点...大概...在于忍耐。太过坚韧,积压在心里发泄不得,或许某一场比赛将是这些负面情绪的大爆发,然后将他带向惨败。
徐佑并不想看到这一幕。在他这个世界的生活中,幸村君与别人不一样,很多种因素混杂在一起,促成他对幸村表现出来的这种态度——欣赏、尊敬;宽容、爱护。
即矛盾又真实。
幸村在氤氲的雾气中突然瞥见徐佑左臂上与皮肤相当不搭的痕迹,好像是个标记,浅色的“16”数字。他右手在给徐佑搓背,左手摸了摸那块地方:“这是什么?”
“嗯?”从全身僵硬到渐渐舒心的徐佑下意识去摸幸村指的上臂外侧。[!]
“额...嗯...就是...纹身,刺的挺失败。”
“嗯?”[那么优良的家庭出身会刺纹身?]幸村再次怀疑地看看被徐佑捂住的地方,不过没再问。
洗浴出来后的徐佑满脸通红,不知是热气熏的还是心理原因。幸村去倒上两杯水,两人坐在桌边各自做功课。
“我这件佑君还挺合身。”
“嗯......”
“佑君脸很红啊,现在好像不是夏天吧?”
“刚刚水温有点高。”
“呵呵。”幸村面带遗憾地低头看书,[弦一郎可说不出这么条理清晰的话。]
徐佑在回忆刚刚的共浴。他的骨架大小和幸村差不多,但是幸村比他壮!肌肉力量比他强!额,虽然跟真田一比都不算什么,但这真是一个打击。他的体格可以通过针对性训练、膳食调节等提高弥补差距,但体质是天生的长不壮。
[幸村君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国外或许是考虑安全问题,自由活动的时间很少,基本只有两三次,徐佑第六天跟着幸村去淘画集和诗集,第七天两人买了些小礼物带回去送人。
修学旅行回来后,徐佑和负责他训练的正田教练说明情况,日曜日的早上九准时到达网球部。
换好队服出来,基础训练完毕的部员都已经在球场上集合,三十人,加上徐佑三十一人,是明年的二、三年级成员。
“今天开始,神木君做为我们网球部的陪练加入社团活动,每个日曜日的练习赛都会有7-9人与神木君对战。”幸村停住几秒,扫一眼众人反应,继续道,“一盘制,能从神木君这里拿下一局的人,会直接获得参加正选排位赛的资格;”
“!”众人看向徐佑的眼神炽热起来。
[!]徐佑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幸村。
[加油哦,佑君。]幸村朝徐佑扬起无害的笑脸,回头继续:“如果准正选有能赢神木君的人——”
“!!”
成为几十双眼睛紧盯对象的幸村呵呵一笑:“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不做考虑。”
“......”#部长又在逗人了。#
“啊对了,”幸村的语气又让众人的心提起来,包括徐佑,“和神木君比赛一分都没拿到的人,说明健康问题亟待解决,所以补偿柳的营养蔬果汁一杯,不客气。”
“!!!”
徐佑欲哭无泪地接过柳给他的赛表。
“佑君热身做过了吗?”
“嗯,晨练结束后过来的。”徐佑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幸村君,健康问题......”
“心态也是健康问题的一部分啊,你说是不是,佑君?”
“......”他该感谢没有针对他的营养汁...补偿,吗?
“那就开始吧。”一干准正选进室内场进行比赛。
“今天第一场单打:A区幸村、毛利;B区神木、仁王;C区柳、杰克。”
神木第一天陪练表中有7人,仁王、真田、杰克、丸井,三名外场部员。
看起来并不繁重。
他的第一个对手是仁王,这位表面放荡不羁实则认真好学的同班友人,一上来就对所谓营养果汁表达出强烈的抗拒。
“puri,神木你喝过参谋的...吗?”
“......”
仁王往左偷瞟一眼幸村,凑到徐佑耳边:“真田上个周末喝过,他一整天都跟火山爆发似的不正常,包括维持风纪的时候。”嘛,虽然他也掺了一脚,不过起决定性作用的可是幸村哦~
“......”徐佑给了场旁真田一个抱歉的眼神。
“跟鬼附身了一样呢,pi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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