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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成为白月光[快穿]——沈兮和

时间:2020-05-02 09:28:10  作者:
  白檀见云九霄乔装打扮,说话也遮遮掩掩的,又是孤身一人,想来是不敢暴露行藏,自己也同样不敢大声说话,就道:“你下来!”
  云九霄摇头:“你上来!”
  白檀呵呵一乐,道:“我要是能上去,早上去打你了,大侄子。”
  云九霄:“……”
  这确实是云九霄失误了,如他这般扔在军营里,一路摸爬滚打,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的人,幼时也有顽皮捣蛋的时候,没少跟伙伴一起爬树、摸鱼。因此,并不知道,在他眼里“很矮很矮”的一棵树,对白檀来说竟然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窘况。
  云九霄提了口气,纵身跃下,落地时无声无息,连一点尘土都未惊起,他拦腰将白檀抱住,足尖轻点树干,似一片乌云腾空而起,稳稳地坐回原处。
  旁边,白檀新奇地动了动身子,瞅瞅天瞅瞅地,感受着清爽晚风,真是惬意极了。
  云九霄认真道:“像这种高度的树,我五岁就能轻轻松松地爬上来了。”
  白檀:“……”你是魔鬼吗?非要在这种时候,说些大煞风景、不解风情的话?
  说不定是两人天生八字犯冲。
  白檀打定主意,只谈正事,就问他:“你前一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云九霄正色道:“联络我父亲的旧部,让他们在各自管辖区域,尽快召集人手,目前又多筹集了五万人。”
  这个数字可不算小了,短短时间内,就增加了五万兵力,除了说明云九霄果然不可小觑外,云家的号召力,由此也能得到很好的验证。当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白家的钱,也很吸引人就是了。
  想到流水般花出去的银两,白檀就一阵肉痛,玩笑道:“将来论功行赏,可要给文礼多记一功,那孩子为了多挤出些银钱周转,熬了几天几夜做账。”
  云九霄哼笑一声,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觉得解恨,若不是白文礼行为不端,传出无数风流轶事,自己也不会生了误会,将白檀当做“何仙儿”强行绑到别院里,为了这个,白檀刚开始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全靠他拿出水磨工夫,一点一滴的软化。
  清风来袭,一阵似有若无的酒香萦绕在鼻端,云九霄凑近白檀,猛兽似的上下嗅闻,闷闷不乐道:“喝酒了?跟刚才那小子?”
  白檀莫名觉得对方语气酸溜溜的,像是有一股醋意在翻涌,他抬头去看夜幕中的繁星,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寂寂夜色中,肚子鸣叫声突然响起,两人静默对视片刻。
  白檀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说来也怪,云九霄以前在军营中,跟行伍兄弟比斗时,没少听他们相互打趣调侃,他性子矜贵淡漠,不喜玩笑打闹,却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书呆子,即便是混不吝的下流话,云九霄也是懂得的,还能面不改色地照常做事。眼下,白檀就只是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云九霄便觉得腹中一片火热,烫得他坐立不住,耳尖发红,咽喉发干,渴得他想要立刻灌下一坛烈酒,急欲破坏些什么。
  云九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道:“再笑就把你挂在树上一夜,且哭去吧。”
  白檀越发乐不可支了。
  云老将军不是养孩子的料,导致云九霄小时候过得比较糙,后来云九霄慢慢长大,心智早慧,自己料理衣食住行,才免去被亲爹饥一顿,饱一顿地投喂。饶是如此,他也是吃惯苦头的人,行军打仗之时,也经常三餐不继,有时候粮草断绝饿狠了,饮冰卧雪都是常事,长年累月下来,胃脏难免有些毛病。
  这回处理好正事,本来按照既定路线,是不需要经过荣平城的,云九霄却打着跟白家家主商议事宜的幌子,一个人披星戴月,星夜兼程的赶来,几乎是凭着直觉来到白府门外,但等他急忙忙地到了后,又踌躇不前了。
  向来自视甚高,晓得自己容姿过人的云九霄,罕见地胆怯了起来,一会儿想两天没有下马沐浴,身上会不会有什么不雅的味道,一会儿又担忧衣服太过脏污,碍了那人的眼……
  思来想去,云九霄这才在白府附近的树上枯坐半晌,仗着目力良好,远远地朝府内眺望,企图窥见那人一星半点的身影。
  耽搁了半天,反倒是最该优先考虑的饮食问题,被云九霄忘了个彻底。
  “好了。”白檀开口道,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眨了眨,说道:“既然来了,我请你吃烤鱼吧,左右鱼都是现成的,就在池子里,我们捉了来,自己动手做,岂不是有趣?”
  云九霄答应下来,将白檀送到白府大门,自己翻墙,先一步去了白檀居住的昼锦堂,等到白檀到的时候,鱼都已经备好了,当即从小厨房里拿了调料来,让云九霄饱餐一顿,白檀先前用过吃食,只吃了两块尝尝鲜。
  饭后,云九霄简单洗漱一番,躺在外间的美人榻上睡了,跟白檀隔了扇屏风。
  次日醒来,云九霄已经不见了,白檀并不在意,换了衣裳,束好发冠,去白鹤书院,休息了一刻钟后,等学生全部到齐,开始授课。
  一切有条不紊,波澜不惊。
  直到一个身着茶色衣衫,手持拂尘的黄门内侍行色匆匆地来到书院,请九皇子出去,附耳低语两句,九皇子满脸的惊讶和慌乱,不知所措地朝室内走去,想要去拿笔墨书籍。
  那黄门内侍一着急,也顾不得犯上不犯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啊呀,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收拾那些做什么?”他搀扶着九皇子的胳膊,一阵风似地跑走了。
  经此一遭,室内众学子都感到几分异样,交头接耳,相互探听。
  值此多事之秋,宫里到底又闹出了什么祸端?
 
 
第192章 执手风雨(十一)
  学院里氛围怪异, 人心惶惶,往日到了午时左右,食肆里总是人声鼎沸,今日却只有稀稀拉拉地几十个人,大多数人都选择回家用饭, 顺带同家人商议。
  白家自从决定跟季家联手, 依附云九霄后, 表面看起来跟以往并无不同,仍旧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 但实际上却开始利用名下酒楼茶坊、布店当铺等收集消息。
  莫要小看这些地方, 虽说士农工商,生意人社会地位最为低贱,但是无论什么阶层, 总离不开衣食住行,且越是位高权重, 对衣食穿戴越是讲究, 内院贵妇千金们,口风不够严紧, 略一探听,多少都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可以说,有了白家的臂助, 不但大大缓解了云九霄钱财粮草方面的困难, 就是耳目, 也比以往灵通许多, 这荣平城若是有个风吹草动,白家自然有门道通知云九霄。
  白檀到家的时候,白楷、白椴几人正凑在一处说话,见了他,白文礼就笑道:“我就说三叔等不及,必然要回来问一问的。”
  白椴道:“先吃饭,等会就该有人往府里递话了。”
  果然,事情很快有了分晓,午后,皇宫里陆陆续续地传出风声,原来圣人新近得了一位娇媚歌女,生得杏眼桃腮,妖姿魅态,一副烟视媚行,不可方物的模样。
  圣人一见之下,就被勾了魂魄,不顾自己年事渐高,早已非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御医屡次劝其保养的事实,接连几夜宠幸,为此延误早朝,惹得群臣议论纷纷,谏官以死进言,然而,圣人终置之不理,一味贪欢。
  谁知昨夜圣人饮了些酒水,兴之所至,见了那娇媚歌女就有些把持不住,一夜云|雨|缠|绵,过后竟然昏迷不醒,说是有中风迹象。
  这事说出来委实尴尬,顾及天家颜面,对外势必会有另一套解释,而且外面风起云涌,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几位辅政老臣就达成一致意见,暂时隐瞒实情,只说是中宫皇后凤体违和,帝后伉俪情深,圣人多陪发妻几日,也是人之常情。
  白檀正在喝茶,听了下人打探回来的内|幕,忍不住暗暗啐老皇帝一口,心道这老色鬼,真是不顾廉耻,为老不尊,为上不尊!
  他想到什么,问了一句:“那歌女如何了?”
  下人回禀:“事发后,皇后本要将她秘密处决,但那歌女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前来抓人的宫女嬷嬷,当着众人的面,将大燕皇室上上下下狠狠痛骂了一顿,最后一头扎进御花园的湖里,当时就不见了。”
  虽然白檀早就料到,歌女难以善终,听了此言,还是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皇帝贪恋美色,险些死在女人肚皮上,确实不够光彩,按照宫中一贯行事准则,当然会想方设法地抹消一切痕迹,维持虚假体面。
  只是那歌女,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些,而且无论是引得圣人荒废朝政的行为,还是最后凛然赴死的果决,似乎都另有深意?
  下人离开后,白文礼握拳道:“这下可好了,那歌女痛痛快快地骂了一场,闹出了不小动静,就算再想压下去,也晚了!”
  白楷笑得意味深长,道:“那我们就再帮一把,老二,你亲自盯着底下人做,悄悄地,千万别让人查到我们身上,免得引火烧身。”
  白椴眸子里尽是精光,跃跃欲试道:“大哥放心。”
  大燕王朝如今就像是一个四面漏风的筛子,那么多张嘴巴,堵也堵不住,这样大的惊天丑闻,到底还是渐渐走露消息,让人百姓听闻了。再加上白家人暗中推波助澜,似有若无地引导者舆论风向,没多久,全天下人就都知道,皇上差点死于“马上风”。
  这样的风流轶事,本就最受长舌妇人、无赖闲汉的喜欢,茶余饭后少不得聊几句,一时满城风雨。
  云九霄来去匆匆,在荣平城里昼伏夜出,只待了两三天就要走。
  这天夜里,他来寻白檀告别,暗黑中,白檀望着此人昂扬挺阔,气势迫人的剪影,渐渐觉出几分味来,冷不丁发问道:“那歌女是你的人吧?”
  白檀怕云九霄又犯了胃病,提前给他准备了丸药,还有一些易于携带,能够长久保存的吃食,云九霄正摊开包袱,忙着往里收拾,听了这话,浅笑道:“我就说你冰雪聪明,常人多有不及,不如随我走,当个军师,出谋划策,草拟檄文,可使得?”
  “别,我可没那个本事。”白檀在这个世界,拿到的任务可是“投身教育事业,成为一代名师,达成桃李满天成就”,跟云九霄一起驰骋沙场算怎么回事。
  轩窗半开,溶溶月色洒落进来,云九霄仔细端详,见白檀因为畏热,仅仅穿了一件冰鲛纱做成的亵衣,领口、袖口都做得十分宽松,隐约可以窥见一抹玉白肌肤,玲珑精致的锁骨,满头青丝松松地披散在肩后,额边的发际线弧度流畅,是自然而美妙的桃心形,时人谓之“美人尖”,额头光洁饱满,一粒小小的殷红朱砂痣,比鲜血还刺目几分,再往下是黛青色、肖似远山的长眉,宛如微微蜷曲的桃花花瓣、妩媚诱惑的双眼,最后是嫣红色,润泽鲜亮,比女子樱桃小口还要漂亮的双唇……
  云九霄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垂落的目光,由下到上,再由上到下,将白檀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直看到白檀意识到不对,疑惑道:“你干嘛呢?”
  云九霄掩饰地笑了笑,道:“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舍得你去战场风餐露宿,你在那里,我还有什么心思排兵布阵?”
  你听听,你听听,这叫什么话!
  白檀耳尖悄然一红,瞪云九霄道:“怎么跟你世叔说话呢,没大没小。”
  云九霄无奈,他真傻,真的,他当时到底吃错什么药,为了攀关系,对白文礼一口一个“世弟”,现在好了,平白无故地低了一个辈分。
  白檀受不了这朦胧暧昧的气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仿佛周围一切都开了柔光特效,还是冒着粉红泡泡的那种,他有些不自在,特意转移话题道:“唔,你要是缺军师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白檀将张启贤的学识、胸襟、谈吐抱负等一一介绍,最后总结陈词道:“启贤他足智多谋,有将佐之才。张家原本也是福书村,无奈时运不济,到他父亲那一代,遭奸人诽谤,说是诗作中藏有谋逆反叛之意,合家老小都死在流放途中。唯有启贤靠着一口气撑下来,足见他心志坚韧。后来虽然侥幸平反,证明所谓谋反之罪都是污蔑,但张家就剩下启贤一人,孤苦伶仃。启贤对大燕王朝心灰意冷,仍凭才华埋没,壮志难酬,就是为了等待明君现世。”
  云九霄道:“你觉得我能够成为明君?”
  白檀摇头,诚恳道:“你能不能成为明君我不知道,但我能确定,你可以结束这战火纷飞的乱世,这,就够了。”
  云九霄动容,凤眸中冰寒散尽,唯有暖光,他抱着白檀,将下颌支在青年肩颈处,贪婪地嗅了几下,轻声道:“别动,让我抱抱你。”
  白檀挣扎的动作停下,有些僵硬地抬手,缓缓抚过云九霄高高束起,兵戈般寒光湛湛的发冠,指间甚至能感受到刀剑劈砍的印痕。
  良久,云九霄道:“好,我答应你。你不喜欢看乱世倾轧,妻离子散,我就替你终结这一切,还这山河一个弊绝风清,天下太平!”
  真是好大的口气!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豪气洒脱,颇有指点江山,殒身不恤的英雄气概!
  白檀感动道:“我知道,你会做到的。”
  水漏点点滴滴,慢慢流逝,纵然不舍,也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天都快亮了,云九霄终于明白什么“叫温柔乡,英雄冢”,思及以前战场上,大大小小的将官们抱着娇妻美妾送的香囊,自己还嘲笑他们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将来难以成就大事,岂料风水轮流转,自己也有堕入情网的一天,还是心甘情愿、义无反顾地主动扑进来。
  唉……
  人还没走,就已经品尝到相思入骨的滋味了。
  趁着白檀困意深沉,难以生出警惕心,云九霄将人摁在桌上,俯身恶狠狠亲了一口,抓起包裹,跳窗就跑,身影倏忽消失不见。
  白檀:“……!”
  他站起身,咬牙切齿道:“又犯什么浑?”整理散乱的睡衣时,后知后觉地发现汗巾子不见了,白檀不用猜就知道谁拿了去,忍不住呸了一声,心道不知道现在临时反悔,求大哥倒戈还来不来得及,就云九霄这样的,万一真成了事,指不定又是一个好色成性的主儿,说不定还要到白家抢人,我……
  哎,等等,他好色不好色,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檀一脸郁卒地回了床上,却再也睡不着觉,睁着眼睛到天明。
  老皇帝的病越来越重,御医们束手无策,堆积得政务也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在眼巴巴观望,谁来监国理事,这事意义重大,选出来的人十有八|九要继承皇位,因此任谁也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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