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哭起来也没顾上这是不是在拍戏,是谁抱着自己了,受了委屈有人关心让她哭得更厉害。陈昭摸了摸她的头发,把那些雪花扫走,闭上眼睛仰起头,让雪花落在自己脸上。他控制着自己表情不变的情况下流出几滴泪水。
徐咏涵反应很快,听见陈昭喊自己角色的名字,马上就调动起来。她立刻借着这份情绪跟上节奏,边哭边说话的哽咽声掩盖了她的咬字缺陷。
“你的脸……怎么湿了?你不要哭好不好,我一个人帮你把眼泪流完了,你开开心心地去出城。”
“没有。这不是下雪么,雪落在我脸上化了。”
“你快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很快就回来给你赎身,你一定要等我。”
……
“卡!结束!”
导演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片场明显有忍不住放松的大呼吸声。来来回回折腾这么久总算是结束了,难免肯定会高兴,只会徐咏涵听到这种声音肯定会心里难受。陈昭放开她,从大衣外套里拿出装饰的丝巾给她擦眼泪:“别哭啦,不然等一下结了冰渣子就难受了。”
他从场务手里接过伞,在徐咏涵头上撑开,让她赶快回室内待着休息,穿暖和了喝点热的什么东西。徐咏涵这个状态一时半会吴导演应该不会叫她继续拍下去,陈昭也能够沾光休息一会儿了。
他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旁边传来女人的惊呼声,扭头一看,是徐咏涵的助理王姐发出来的声音。她正举着一件被剪破了的羽绒愤怒地四处张望。那件衣服陈昭认识,是徐咏涵每天穿着来的,大概因为她常常拖了工作进度,今天又是最后一天来,所以被不知道哪个记恨她的小人动了手脚吧。
那件衣服怎么看都是穿不了的了,现在还在室内倒没那么冷,可是下工回去的路上要是不穿厚外套那肯定得冻生病,何况本来徐咏涵今天就已经吃了大半个早上的雪了。陈昭想了想,把自己的那件棉衣递了过去。
“王姐,小涵,我这件衣服虽然旧,也不好看,但是御寒上总比没有好。要是不嫌弃的话你们就先拿去穿吧。”
“可是你……”
“谢谢谢谢!陈先生你真善良!”徐咏涵还想说些什么,王姐先一步把那件衣服拿了过来,转头小声地跟徐咏涵说话。陈昭只能隐约听到“你冻坏了我怎么和老爷交代”这样的字眼。陈昭看着徐咏涵穿上了那件棉衣,然后又去取了一杯热水给她。
下午要拍最后一场的时候徐咏涵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意外地表现也非常不错,台词字正腔圆的,神态动作也没一点出戏。离开片场的时候,陈昭特意去和每个人打了个招呼,感谢他们的关照。他自知踏进这个人圈儿以后的为人处世自然要圆滑些,尤其是他这种新人演员。
换作以前,大概他会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他那股自卑抵触着自己,让他觉得别人也抵触着他,自然就不愿意去同人多交往。只是这一年多来他交了朋友,还在赵世方那儿混了一个暑假,也渐渐地去学会隐藏一些原生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上荧幕拿到的就是一个不错的角色,遇到了有真本事的导演,徐咏涵虽然演技欠缺,但实际上是个很愿意努力的搭档。这半年里他确实学到了很多,离开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不舍。
只是一迈出室内,那股刺骨的寒风就把他心里的那点伤春悲秋刮得无影无踪。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阳光的蓟京冷得更彻底。陈昭身上只穿了一件底衣和一件毛线衣,风全从针织的孔眼儿里灌进去。他舟车颠簸冻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回到学校,走进宿舍的时候才感觉自己脸上和指尖有点麻麻的疼,像是整个人都冻得没知觉了突然开始融化的感觉。
单子辰看见陈昭的时候哇一声跳起来,立刻拿了一件不知道谁扔在椅子上的大衣给他裹上,指挥着其他两个人去打热水。陈昭这才哆嗦起来,用手肘去推开单子辰:“我身上太冷了,你别碰我。”
“哎哟我的昭哥哥啊!你现在别说这些了!你快钻进被窝捂着吧!我等会去给你弄个热水袋!”
“咳咳……不行,我记得今天澡堂开门是吧……现在去应该还能赶上。”单子辰想劝陈昭别去了,这去了搞不好还要容易手冷,但是想想他们庆城的习惯好像是每天洗澡,而且陈昭的脾气倔起来没人能拧回来。
“子辰,你这件外套能不能借我一下?”
“随便借随便借。你注意点啊,别生病了。”
肯定得生病,但别再加重了。单子辰腹诽了一句。他看着陈昭披着那件大衣,僵硬地提着洗漱用品出去了。
陈昭回来以后还准备继续看看书,结果翻了两页实在遭不住了,眼皮打架地厉害,头像被火车头来回碾压一样疼,于是提前钻进了被窝。脚一伸进去就触到一只热水袋,他向对床的单子辰感激地点了点头。单子辰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爬下床关了灯。其他人看得出陈昭身体不舒服,于是也自觉地安静睡去了。
这天还是周末,陈昭庆幸自己不用去上课。他睡得不怎么好,晚上身体一直都暖和不起来,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又忍不住咳嗽,一咳整个咽喉就疼。早上的时候他迷迷糊糊察觉到自己的三个舍友都出去了,但是过了好一段时间以后又有人推门进来了。
他听见好几个人在说话,有男有女。
“这是陈昭哥哥的衣服,我是来还给他的。”
“他昨天回来就这样了,也不方便说话,真的不好意思啊。”
“我……对不起……但是我回香港前还是想来见见他”
“你见到了。”
奇怪,怎么会听到杜聿柏的声音?他现在不是应该又在和什么人只羡鸳鸯不羡仙么?大概是自己又发烧了,昨天冻得太厉害了,脑子这样一下冷一下热直接就糊涂得出现幻听了……单子辰和徐咏涵他都能理解,只是杜聿柏的声音让他充满了困惑,毕竟听起来他好像很不高兴徐咏涵出现在这里。但是在自己想象里,也不会希望杜聿柏对徐咏涵有什么敌意啊……
他又开始忙着自己在心里兜圈圈,耳朵里便没听进多少剩下来的对话。最后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来,明显是有人出去了,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有个人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穿好衣服戴上口罩,粗暴地放在肩膀上扛出去。
陈昭被弄得有点疼,他先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被绑架了,毕竟子辰好像没那么高,然后他又觉得这应该是在做梦,但这也太真实了点,最后求生欲让他回光返照般地提起力气开口问了句话:“去哪儿……”
“回家。”
第12章
陈昭醒来的时候看见杜聿柏坐在床边。他穿着黑色的粗针织羊毛衫,正在低头看书。那件旧外套叠好了放在床头柜上,衣服都被换过了,现在穿的是杜聿柏给他买的纯棉睡衣。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杜聿柏,发现他没有把注意力从书上挪开的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浑身发冷的症状已经没有了,果然自己还是年轻,自我恢复得快。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四肢感觉使不上多少力气。陈昭悄悄地伸出一只手想去够自己的外套,结果中途喉咙泛起一阵痒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杜聿柏把手上的书放下来,把椅背后面的一件明显看起来好不少的夹棉夹克放到陈昭面前。陈昭有点不忿地不去穿,偏要伸手去拿自己的旧衣服,一争一抢的,从上衣口袋里掉出一封淡紫色包装的信来。
那封信夹在这件经手几番的外套里已经有些皱了,但是从喷了的香水气味能猜到它原本应该是很精致,且属于一个家境富足的女孩子的。
一瞬间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但还是陈昭先反应过来,用力一扯把自己的衣服抢回来穿在身上,下床把那封信捡起来塞回衣兜里。他从衣柜里胡乱地拿出一条裤子套上,飞快地跑出房间:“对不起,又麻烦杜老师了。我回学校了……”
他刚要开门出去,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聿柏抓住了后领,一道压迫性的阴影从身后压上来。陈昭刚刚一系列地动作如同是回光返照一般爆发完了又无影无踪去了,恢复成了大病初愈的模样。他不敢动,肩膀微微耸起来,脖子后方被杜聿柏的手指贴着的那一块渐渐起了一小片鸡皮疙瘩。
“不许回去。”
杜聿柏的声音很冷,用的是命令的口味。他一边说一边往陈昭地小腿上磕了一下,让他吃痛地跌到地上,接着蹲下身握住一只脚踝,站起身拖着就回到房间里去。公寓是西式装修,大部分地方都铺了地毯,暖气也一直开着,切实上的疼痛与冰冷没有,但是短短一段从客厅到卧室的距离让陈昭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床上的被子被扔到地上去,十五分钟前他还在上面安静地睡着,现在却是被甩到上面,手脚并用挣扎起来。杜聿柏俯在他身上,扯着他身上的衣服。陈昭的力气不大,推不开杜聿柏,只是动得厉害了难免碰到些不对劲的地方。杜聿柏狠狠捏了一下陈昭的脚腕,疼得他一下子没敢再乱蹬。
“杜聿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叫出声,梗着脖子瞪着杜聿柏。
“你还有没有把我当老师?”杜聿柏伸手掐住陈昭的脖子,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赤裸的身体。
陈昭睁大了眼睛望着天花板,感觉那只手仿佛一把手术刀,顺着血管脉络把自己割开。他被扼住喉咙不敢反抗,生怕杜聿柏关节稍稍一动就卡断了他的喉管。
他死不起。
杜聿柏直接将性器顶进他的体内,发泄地一样前后耸动起来,一边肏干一边伸手去拧他胸口的两颗乳粒。陈昭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双手把床单攥得一团糟。杜聿柏一点都没顾忌他的感受,单方面暴戾地索取。陈昭下面没出水强行捅了进去,没那么软滑但紧窒得多,不停地收缩夹仄着。
陈昭小半年没同杜聿柏做爱,此时只感觉那个器官要被捣烂撕破。他突然又稍稍庆幸杜聿柏是掐着自己脖子的,渐渐缺氧起来就有些神志不清,不必面对自己这一连串的耻辱,也不必感知到自己又淫贱地用下面那张嘴讨好起男人来。
他不知道杜聿柏在自己身上发泄了多久,总之磨出水来以后他总算感觉不那么疼了。意识浮浮沉沉地忽梦忽醒,最后嘴唇也咬不住了,泄了喘息和呜咽出来。杜聿柏把卡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了,用不同的姿势一直摆弄他,却迟迟不射出来。
陈昭洩了好几次,春潮把床单打湿了一小块,看着如小儿遗尿一般。杜聿柏把他压成跪趴着的姿势,将他的脑袋摁在那块淫渍上,从后面骑他。他射精的时候扯着陈昭的头发将他拉起来,上半身弯出一个流畅的弓形,一股一股地浓精打进陈昭体内。
以前他在庆城的时候,筒子楼里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总是带着形形色色的男人回来。陈昭听那些男人在背后议论她,说她是扬州瘦马。
他觉得这个形容中的马很贴切,被人骑的畜生,虽然在猪牛羊等一众里,马在大众眼中似乎更有档次些,也不是穷人家会去养的,可是畜生还是畜生。
陈昭觉得好累,不过想想这好像是自找的,那活该自己累着吧,别累死就行。
杜聿柏抱着他去浴室洗澡,动作又变的温柔起来。陈昭泡在温热的水里感觉意识又回来了些,暖暖的水蒸气让他很舒服。杜聿柏分开他的腿,小心地剥开两瓣阴唇一点点地把精液清理出来。
“等会儿我自己来吧。放心,我发育畸形,受孕率可能和中彩票差不多。”
杜聿柏的手顿了一下,没说话,继续给陈昭把精污给拨出来。他几个月没开荤,量大,不敢粗暴了抠挖,所以慢慢地洗了好久。陈昭不想和杜聿柏待在一块,但是也没办法赶他走,只能不说话让他弄——他之前已经够觉得耻辱了,现在杜聿柏帮着他让精液从身体里流出来,感觉像在杜聿柏面前失禁。
洗得水都快凉了,杜聿柏把他抱出来,用浴巾擦干,换上家居服,然后给他吹头发。陈昭由着他摆弄,吹风机呼呼的风声一停,他挤出了一句“谢谢”就踉跄地走了出去,留杜聿柏一个人在浴室里。
他把卧室那件旧外套拿出来,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掏出那封信开始看。内容的确和猜测的差不多,徐咏涵先是说了些感谢的话,然后接着表达了自己的感情,最后希望能同喜爱的人一起在喜爱的道路上做出一番事业。
杜聿柏出来的时候陈昭刚看完那封信,叠好放在了一旁。男人静静地盯着他,僵持了片刻后,发现陈昭不准备主动开口,于是缓步走了过去,坐到陈昭旁边。
“她跟你不是一类人。”
“我知道。我不喜欢她。”
“嗯。”
“她只是那段时间,除了我没什么人对她好一点而已。”
他们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杜聿柏站起身去VCD机里放了一张光盘,回来又坐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他从后面抱着陈昭,下巴轻轻地放在他肩膀上:“徐咏涵家是香港九龙寨的。她喜欢拍电影,她爸爸也想借此洗钱。”
陈昭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一格:“看电影吧。”
电视机上放的是倚天屠龙记,周姑娘穿着雍容华美的大红喜服从条条红绸铺着的台阶上走下来,同抢亲的赵敏对视着。他身边的人都喜欢赵敏多于周芷若,倒不是他也不喜欢郡主“我偏要勉强的”飒爽洒脱,只是他觉得周芷若很值得同情。
她看着是峨嵋掌门人,实际上身世一点都不好,一路上大概除了同张无忌那段喂饭之恩便没什么值得温暖珍贵的回忆。陈昭觉得她做的事确实不好,可是也并非不能理解。大概她其实也是很向往赵敏的。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老师,你是喜欢周芷若还是赵敏呢?其实他也就是随意问一问,依着他对杜聿柏的了解多半是要选后者的。结果杜聿柏没回答他,安安静静地继续把他当成枕头抱在怀里看电视机里的男女大侠刀光剑影。
只是最后看见周芷若说出那句“倘若我问心有愧呢”后削发为尼的时候,陈昭还是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这时候杜聿柏揉了揉陈昭的后颈,手肘不小心把一包纸巾碰到在地上。
他说他要小昭。
第13章
期末考完以后学生们就陆陆续续回家了,陈昭坐在床上看书,一天天地接连跟自己的舍友说一路顺风。子辰特仗义勾着他的肩膀说一定要请陈昭来自己家吃饺子,陈昭开玩笑说自己作为未来巨星可不能这么随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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