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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腰疼脑热(穿越重生)——桥烨

时间:2020-05-04 08:31:12  作者:桥烨
不管夏许淮此言是真心还是假意,夏墨时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必然是驷马难追的,他既打定了主意要让自己在明面上,假装成为被夏许淮控制的傀儡皇帝,那么,他就不会临阵退缩。
夏许淮反问道:“陛下所言,可当真?”
其实,他并不相信夏墨时会主动将手中的势力放弃,任由他全权掌控,但答应,就意味着有足够的时间,他虽然不知道夏墨时到底打的是哪国的算盘,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玩意儿,可他万分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夏许淮心下思量,反正他会重新整顿自己的属下,对外其他那些人,不管是拉拢也好,打压还是分化拆离也罢,亦或者是恩威并济软硬兼施,但总之,不论如何,只要他明面上依旧是掌控者,想要摆脱夏墨时变幻莫测的心思,远离夏墨时的控制,那么,于他夏许淮而言,重掌局势便是指日可待之事。
夏墨时不置可否,眼皮微掀,嘴角噙着笑意问道:“那么夏卿,可是准备好了?”
夏许淮梗着脖子,一言不发,但好歹也没再像先前那般,三贞九烈地拂袖转身离开,这大概,也算是一种答案。
夏墨时神色轻佻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长五岁的青年,眼神自额际美人尖为始,缓缓下滑,扫过俊俏眉眼、高挺的鼻梁鼻尖、落在没有弧度的薄唇上,之后再继续描摹他清冷的身型轮廓,投射过去的目光很是认真,如同是在研究一件完美的木雕作品。
但这样意味十足又稍稍带了点侵略性质的目光,在旁人看来,泰半会是色眯眯又具备羞辱性的,夏许淮虽不如此认为,但亦有些扛不住这道热切的视线,遂只得开口表一番忠心,将他从各色属下那里听来的话摘一句出来,说与夏墨时听。
这句话是:“但凭殿下吩咐。”他心道,虽不能做到卑躬屈膝,也一向做不来那等奴颜婢色之人,但他堂堂定国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墨时也总该消停点了吧。
如他所愿,夏墨时收回了那令夏许淮颇为不自在的打量,自椅子上起身,三两步从一处暗格中拿出一个黑色的长颈细口瓶,轻轻置于桌上:“那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夏许淮紧抿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走过去,打开瓶子,面不改色地服下了内中药丸。
夏墨时惊讶于夏许淮的胆大妄为,竟敢在不知此为何物的情况下吞下去,果真是自信且自负得令人讨厌。
夏墨时似笑非笑:“定国候果然是好胆色,只是我小人之心,还得亲自查探一番。”
随着他的走动,俩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在夏许淮后退之前,一个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落在了嘴唇上。
 
 
 
 
 
 
第七十二章 
夏许淮的嘴唇就跟他本身给人的感觉一样,凉薄而硬邦邦的,他几乎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尽可能地减少与夏墨时相接触的面积。
但夏墨时却并不罢休,非要用力将他紧闭的唇缝一点点舔开,让他想假装忽略夏墨时的非礼行为都不能够。
这是夏墨时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接触,更是他第一次亲吻一个男人,他察觉得出来,自己的这个行为令俩人都有点别扭。
所以一开始他也只是贴了上去,并没有过多其他的动作。
然而夏许淮眼中,抗拒的意味实在是太过明显,明显到几乎实质化的惊吓与嫌弃也狠狠刺激到了夏墨时,于是,一开始的那点不自在就见鬼似的消失殆尽,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说出那句玩笑话,说要亲自探查夏许淮是否真的吞下了那枚药丸,其中至少掺杂了一半要恶心夏许淮的心思,那么此刻,在他见到夏许淮表露出这个生动的表情之后,便已然换了初衷。
他发狠般地在夏许淮的唇上来回又吸来咬去的,总之,就是他认为怎么恶心怎么来。
结果,夏许淮反倒成了个木头人,除了最初被人偷袭的时候,瞳孔微缩,肢体僵硬肌肉紧绷,夏许淮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看上去仿佛波澜不惊,达到了一种老僧入定般的高雅境界。
半盏茶之后,夏许淮脸上的冷淡与漠然之色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夏墨时却已经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嘴巴有些发麻发酸,但又不甘心自己牺牲男色居然没有得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遂改为毫无章法的啃咬,在夏许淮的下唇来回作乱。
最后实在没法,夏墨时只好投降,将头挪开了一点距离,呼吸着周遭的新鲜空气,见他终于放过了自己,夏许淮也终于有了动静,松开了自己的牙关,舌头下意识地就舔了舔自己同样略有些发麻的双唇。
当是时,夏墨时正好腿脚也不大利索,踮着的脚往前踉跄小半步,复又跌回了夏许淮身前,嘴唇正好被夏许淮伸出一小截的小舌扫了一遍过。
这种触感又不同于刚才俩人流于表面的接触,进一步刺激了夏许淮的神经,他猝不及防地就这么被自己坑了一把,口水将自己呛住了,咕咚,方才含在喉间的不明药丸,就这么不经意地顺着食道滑了下去,夏许淮喉结一滚,脸色黑如墨水。
好了,这下不用查看不用试探了,被这位小心眼又心思莫测的七殿下识破了小伎俩不说,现在还真他娘地咽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是为何物,但直觉告诉他,无论如何这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当下,夏许淮的眼神恨不能化作几把飞刀,一刀一刀都往夏墨时身上扎,最好给他扎成个人形刺猬。
他面色难看得吓人,夏墨时却笑得欢快,揶揄道:“定国候果真是有勇有谋,留有后手,不过现在嘛,夏卿好自为之。”
他笑得张扬肆意,明媚晃眼,倘若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作出此态,大约可以用得上魅惑二字来形容,却又有种清纯美感。
但鉴于夏墨时的所作所为,夏许淮只觉得牙根痒痒,十分用力地舔着后槽牙,恨不得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彻底打碎他脸上讨厌的笑容。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只能在脑子里过过瘾,以夏许淮的修养,是断然不会当真做出如此有失风范之事的。
如果说,刚刚的夏许淮还有些许局促不安和难以面对,那么此时此刻,在被夏墨时讥讽过后,当前的感觉便只余下怒火升腾这一种了。
夏墨时原以为夏许淮会再次拂袖而去,却没料到他怒极反笑,索性一条歪路走到黑,主动凑过去,又拉近了二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笑得坚定:“过奖了,殿下不是向来知道,许淮是个聪明人么。”
夏许淮以拇指抚着他下唇的位置,不甚用力地按了按,说:“既然殿下对我这般了如指掌,那么想必也应当清楚,我是个不喜欢吃亏之人吧,您给我吃了那么一颗玩意儿,不如就再以身偿债,如何?”
骤然见到夏许淮仿佛鬼上身似的,想象中的抗拒和厌恶竟半分也没瞧见,反而倒打一耙来调戏自己,还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夏墨时顿时感觉骑虎难下,只得挤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笑,硬着头皮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外强中干地应承道:“好啊,不过夏卿说错了,本殿并不欠你任何债,现在主动权也在我手上,即便是要卖身抵债,也该轮到你身上才是。”
在不要脸这个方面,他夏墨时总还不至于输给夏许淮。
不过呢,他一紧张,就会无意识地反复舔着自己的嘴唇,然而刚才实在是亲得有点狠了,夏墨时的舌头才刚有动作,嘴上就传来一阵痛感,他想,这可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避开夏许淮的视线,夏墨时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终于找到一个恰当的说辞:“作为即将继位的新君,不能有白日宣淫的名声,既然如此,夏卿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也,啊,顾延方才派人来传话说,给我留了好东西让我前去品鉴,我先走一步,你自便。”
说完,便身手敏捷地出去了,也是三两步就不见了人影。
等到房间里只留下夏许淮一个人,他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换了一口气,抚平了嘴角的那个苦笑,长腿迈过门槛,轻车熟路地来到皇帝专属的宣明殿。
经此变故的候公公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五六岁,脸上的长短沟壑越发纵横奔放,与他那苍白的脸色放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大病初愈一样。
夏许淮过去的时候,他正捧着玉玺、圣旨等传位圣物,在大雪天里跪得刚直端正,一丝不苟,但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具有特色的细嫩嗓音。
而假借被顾延相邀之名逃离寝房的夏墨时,却是直接出了皇宫,一路漫无目的地走,大街上的人稀稀拉拉寥落无几,全然不似往常的那般热闹,令人顿觉索然无味,提不起任何兴趣。
可他又不想现在回去,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随便铸造的那个尴尬局面,两害相权取其轻,夏墨时只好继续在街上不走心地晃荡着。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水中月的掌柜,给请上了二楼右手边第三间的雅间内,招待他的还是之前来这的时候,遇上的那个机灵小二,并且,记忆力非凡的店小二还自作聪明地询问道:“公子可还是先来一碟水晶桂花糕,再上一壶青竹清液酒或是小店的招牌云雾茶?”
夏墨时点了点头,说道:“两壶。”
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菜单,但却物是人非,他俯瞰楼下街景,没什么好瞧的,天子脚下,短短两月不到的时间内,大祁掌权者便两度更替,纵然与平民百姓不甚相关,他们也不敢太过释放自己生活中的喜乐,起码明面上是不显得。
他心说,还不如远处的山光水色来得迷人呢。
虽说水中月的建造更加气派些,楼层高度比之别家也更高了些,但终归他在二楼,高度也十分有限,即便他有那登高望远的心,也着实是办不到。
所以,纵使他极目远眺,目之所及能够看得见的最远的山,也不过就是城郊号称上京第一山的西山,冒出来的一个顶,所能窥见的最远的水,也不过就是隔了一条街的一口井,连护城河的波光都见不到半个影儿。
夏墨时郁闷地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渐渐地,他嫌这样小口小口不过瘾,不足以纾解内心的纷乱思绪,就干脆将小杯子弃之不用,拎起酒壶的壶耳朵,不顾皇家礼仪地对着壶嘴,一口接一口地饮下。
没多久,桌上的两个酒壶全都空了,里头的清酒一滴不剩,桌子上的碗筷却纹丝未动,平日里喜爱食用的糕点也没少一角半口的,小二上来送牛肉干的时候,桌前的人却已显现醉态,两颊绯红,眼神迷蒙。
等小二还欲上来询问是否还需添点什么的时候,雅间内已空无一人。
他注意到临街的那个窗户,窗台上有一个沾了灰的鞋印,小二大惊失色地过去察看,见地面上不像是刚发生了惨案的血腥现场,回头又是一大锭白花花的银子映入眼帘,立时松了一口气,难为那位公子,都醉成那副德行了,还晓得要把酒钱留下,也没在他们眼皮底下摔出个好歹。
但其实,被小二认为醉得迷迷糊糊的夏墨时,跳窗也不过是因为闻见后街糖炒栗子的香味,一时嘴馋而已,反正此处没人看见,他又有功夫好底子傍身,不过是区区二楼的高度,还摔不死他,就纵身一跃而下了。
直至落幕时分,夏墨时才满身酒气地回到皇宫,打算问清夏许淮所在的位置之后,直接杀过去。
走到半路,恰好同正要出宫回府的夏许淮撞了个正着,夏墨时将人一路拽回了流风殿,蛮横无理地说理了句:“随我来。”
然后就带着夏许淮,往自己的寝卧而去。
 
 
 
 
 
 
第七十三章
 翌日酒醒,寝殿内早已不见夏许淮的身影,室内也不见任何杂乱,被人收拾得比平日里还要干净好几倍,整齐到夏墨时甚至都有些不习惯了。
他捏着自己的后颈,面如菜色,心道,夏许淮这王八羔子下手挺狠啊,脖子都快被他给砍断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昨天那丢脸到家的样儿,就像是被酒鬼和色鬼附身似的,还是个生冷不忌的色中饿鬼,夏墨时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顿时也庆幸,还好夏许淮将他打晕了,否则,这台要如何才能下得来啊!
但因着脖子实在是不舒服,一向不喜下人伺候的夏墨时也不得不唤了一个人进来,替他揉揉肩颈和脖子,对这人自以为不明显,实则明显得不得了的探究目光视若无睹。
每隔一小会儿,夏墨时就被按得五官扭曲,这时候,他往往会在心里再狠狠唾弃一遍夏许淮下的黑手,不过倒也难为夏墨时的克制,纵然做出那等高难度的表情,依然能维持养眼的样子,不至于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吓着别人。
最后,打破这场面的还是顾延的到来。
他明目张胆地调侃夏墨时的窘态,才让夏墨时注意到脖子上类似于蚊虫叮咬,但又比之更严重的红痕,也总算是明白了刚才替他揉捏肩颈的下人,憋得通红的脸色是为何意了。
夏墨时之前也不是没有喝过酒,但几乎没怎么喝醉过,所以从来不知,自己的酒品居然比人品还差,不仅跟个调戏闺阁少女的恶霸似的,还留下了如此显眼的把柄。
但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明明记得,是他非礼了夏许淮,怎么如今,倒搞得好像是他被人啃了一般?
这时候的夏墨时,完全不知道夏许淮是以一种怎样错综复杂的心情摆脱掉他这个大。麻烦,之后是怎样心乱如麻地回到定国候府,又在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只如约静候夏许淮的大动作。
之后的一切,仿佛都那么顺理成章,在夏许淮的授意下,钦天鉴选了一个最近的吉日,夏墨时成为了大祁新一任的帝王,国号盛乐,大概是取自盛世安乐的意思。
盛乐皇帝登基之后,颁布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册封本就有定国候爵位在身的夏许淮为一等摄政王,赐予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高位,与无上的权利。
君王身侧元老级别的候公公话音刚落,大殿内有人不解,有人反对,有人心急如焚,有人坦然接受,也有人无动于衷,不一的意见交汇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闹得沸反盈天的。
但新上任的皇帝依旧决定一意孤行,夏许淮也不动声色,顺势力排众议地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最后这场闹剧,演化成政权新旧交替过程中,无可避免的大换血,总归还是以这两位上位者意愿的胜利而告终。
四年后,夏许淮已经成为了名动天下的贤臣良将,而夏墨时也按照他设想的那般,成为别人不愿主动提及的傀儡皇帝,兜兜转转,虽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与前世大相径庭,但走到现在,这朝堂内外的局势却又同当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世人只知摄政王,不知大祁君王。
这日,十一月二十六,往年的这时候应该已经下过好几场雪了,可今时今日,却仍是一派晴光大好的样子,明朗到反常的地步。
窗外摇曳的树枝,在秋风的问候下全秃了个干净,只剩下些枯枝,让树影也显得瘦长而单调,没了夏日的斑驳美感。
夏许淮往窗外瞟了一眼,想到眼前案桌上的这封密折,若不是有它,谁能知晓,原来江南已经深陷洪涝灾害足足两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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