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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难为(近代现代)——榉木无青

时间:2020-05-08 10:22:25  作者:榉木无青
  然后我就听到他吸了一下鼻子,抱着我的手臂略略收紧了一些。
  “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想抱抱你。”
  章节20:  7个月前
  标题:20
  概要:到底懂什么
  太腻歪了。
  我在心里嚎叫,然后任由他抱着我哭。
  其实他能哭成这样,我还挺高兴的,这至少证明我写的好。
  没错,我之前那么犹豫不敢拿给他看的原因除了不愿意把伤疤展示给不懂的人看以外,隐隐也有点担心自己写的不好的意思。
  我以前有听说一个做编剧的前辈,在家里和老婆吵架,他老婆骂得他哭的涕泗横流还不忘一边吵架一边找出纸笔来把她骂自己的话记下来,说是觉得骂得很精彩,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我倒是还没有病到这地步,但是面对别人看完自己伤疤之后流的眼泪,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写的不错,可见我也不算是什么正常人。
  谢崤这一点上大概和我一样,如果我拿这份pdf给他看,他大概会抽完一整包烟,然后拍拍我的肩,感慨我终于还是走上了自己狗血的老路,同时表达自己的欣慰和恭喜。还可能要暗戳戳地腹诽为什么我可以过的这么跌宕起伏,生活里随手一捏就是素材。
  不过他也就暗戳戳,真让他跟我换他是绝对不肯的。倒不是因为觉得苦,我和谢崤其实是一种人,都对自己的经历的人生有谜一样的坚持和信念感,同时又很清醒地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至于不管在别人眼里过的有多惨,都不太会去羡慕别人。
  当然惨还是我惨,他黄金屋颜如玉俱全,在一派安详中日益发福。
  我感受着项知言在背后抱着我的体温,和落在我颈侧的泪水,忽然觉得虽然和谢崤的类型不一样,但是此时此刻的我也挺幸福的。
  我说得出口的作品里,《山海》不能算,我只能算是编剧之一,其他见过天光的,只有一篇《盲野》。
  所以认真论起来,这份pdf还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写自己的剧本。能得到项知言这样一个读者,如此入戏地感同身受,我确实觉得很幸福。
  大抵是我太过阴暗贪心,一心想要读者的眼泪和他们的爱。
  不过后者我就不好意思腆着脸往项知言身上套了,眼泪这种大家都看得见,爱算怎么一回事。
  他其实只要发自内心的为这个故事流一滴眼泪,我就觉得值。
  项知言哭过一会儿,好像是终于哭好了,把头埋在我后颈,开口问:“……你要拿这个剧本给我吗?”
  ……不然呢?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想扭过身子看他,还是被他制的死死的。没办法,只好保持着这个姿势开口:“你不是问我要剧本吗,就这个,已经给你了。”
  项知言就在我背后沉默着不说话,这沉默都快把我逼毛,他才开口说话,语气带有一丝迟疑的凝重。
  “孟植,这是你真心想写的故事吗?”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他这句话一下就把我问懵,我不用看,都知道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刚才那些觉得幸福之类的的积极感觉全部一扫而空。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脑子宕机了几秒钟之后才逐渐恢复运转。从字面上理解他是觉得我这个故事写的假吗?
  假在哪里?是觉得我这个故事是虚构的?还是觉得我那些死死压抑在喉咙里的哭号是虚构的?我都已经把心都剖开给他看了,他为什么要问我这样一句话。
  我顿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这羞辱的感觉前所未有,因为我从来没有对他人敞开心理防线到这一地步。我把过往都打开,把一份血淋淋的真实捧给他看,换回了这样一句话。
  他可以质疑我的能力,我的行文,我的技巧,但是他不能质疑我的真心。
  现在这样,他刚才哭的那些眼泪全部都是做戏吗?
  我挣扎起来,人一旦发了疯的想去做某件事,事实证明还是挡不住的。就比如现在,项知言就没有制住我。
  我坐起来,在黑暗里顺了两口气,在床头摸到我的眼镜和手机,下床穿鞋就往屋外走。
  项知言眼疾手快地把我拉住,喊我:“你要干嘛。”
  “我回家了。”我冷漠地说,“我觉得和项先生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剧本您留着,明天我就卖给卢丹平,到时候您要演您找他去,别来找我了。”
  项知言听出我声音不对,语气也沉下来:“你发什么疯?你知道这个剧本给卢丹平他会…”
  “他会用。”我目光炯炯地瞪回去,毫不让步地和他对峙,“谁不好奇孟义晶是怎么死的?孟家家族秘史,香艳往事,几代人不清不楚,巨额亏空,涉黄涉毒,娱乐狗仔为什么那么吃香?人就是喜欢窥探隐私,现在我把这么大一份丑闻拱手送给他,附赠一份跌宕起伏的演绎剧情。他难道还会不用吗?”
  项知言不知道为什么火气也上来了,拉着我就骂:“你自己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鬼!孟植你但凡还有点骨气你说的出来自己的写的剧情是附赠的这种混账话吗?”
  我真的是浑身直哆嗦,项知言的确是厉害,句句话往我的伤口上戳,他日若成影帝,我也算是见识过一场这人变脸如变人的本事。当即真的是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只盯着他吼:“你给我放手!”
  “不放!”他态度坚定的很,看上去竟然比我还生气:“你在这怎么闹都行,到外面必须冷静下来,你难道真的还想要现在就把这剧本给卢丹平?让他跟着你那帮乌眼鸡似儿的亲戚唱大戏?!”
  “那又怎么样?!”我气得发疯,开始口不择言:“他管了耀华这么多年,未必就不知道和孟家的牵扯,说不定就等着我给他递刀好把那些人一锅端了呢?!”
  “就算他等着你给他递刀,你犯得着把自己一起赔上吗?”项知言语速变快,激动的脸都红了,“你自己也清楚这个剧本曝光之后等着你的是什么,孟家鱼死网破不会放过你的!退一万步讲,如果这确实就是你想写的故事,就是你想留给世人看的东西那也就算了,可是你真的想写这样的故事吗孟植?!”
  我真的觉得项知言是个疯子,我和他不过萍水相逢,我瞎了眼了以为能和他做朋友,展露真心也不过几个小时,他凭什么就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于是我毫不客气地讥讽回去:“项先生未免也太自信了一点吧?您算是我的谁?大家也就是一起看了部电影随便聊了聊的关系。您就以为自己很懂我吗?你懂什么?!!”
  项知言终于被我气笑了,“我懂什么?行,我就让你知道我懂什么。”
  他掐着我的手腕,死死的把我拖到他那间练功房里,把灯打开,我一瞬间适应不了光线变换地眯了眯眼。等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以后,就已经被带到一个巨大的书架前面。
  我一手握着项知言掐着的腕子,根本闹不清楚项知言这个神经病到底在搞什么鬼。
  项知言在我的一片迷茫和愤怒里,指着书架一长排明显是打印店订装的书册,用一种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拉出去揍死的语气开口:“你自己看。”
  我莫名其妙,但是又在气头上,不肯平白弱了一头,索性就听他的拿了一本下来,然后一看到封面那几个手写字,就当场像是逐渐风化的石像一样僵在了当场。
  那是若干若干年前我写的一个《山海》同人,我不会认错,因为不光标题一样,连落款也清清楚楚写了我当时用的笔名。
  项知言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现在知道我到底懂什么了吗?”
  榉木无青于2020-05-03 19:14发布
 
 
第17章 
  章节21:  7个月前
  标题:21
  概要:我们一言为定
  我有点怕项知言,我说真的。
  我现在怂得跟个鹌鹑一样坐在练功房的地板上,面前排开的都是我那些年写过的黑历史的打印稿。
  我真的脸都要红透了,恨不得从项知言家里的窗户跳出去。
  当年在网上写这些的时候,我真是万万没想到有天能在现实世界里碰上读者。
  谢崤不算,这方面我们俩半斤八两,差不多丢人的事都做过,彼此攻击起来都有一堆素材可以恶心对方,我至今都保留着他当年qq空间的截图,就等什么时候我俩吵起来都不要老脸的时候好一击毙命。
  但是这和有个读者在你面前一本本把你写过的黑历史亮出来是截然不同的,这感觉简直和裸奔没什么两样。而且每当我想开口和项知言说够了别摆了的时候,他都会扭过头一脸谴责地看着我,说:“我不把这些年收藏的孟老师的作品都摆出来给孟老师看看,孟老师怎么知道我懂不懂孟老师呢。”
  ………做作!他这一段话下来我都要不认识孟老师三个字了!
  我真的是切身体会到什么是羞恼了,特别迫切的想找个什么东西把项知言的嘴给堵上或者把自己给敲晕,换做平时我说不定真就这么做了。
  但是你知道吧,这个世界上天然有一些不成文的生物链,比如导演和演员,编辑和作者,还有坑里待了几年的读者和那个倒霉催的跑路了的写手。
  所以我很不幸的,在这个语境里,被项知言拿捏住了。
  我就想不通了,今天一天过的怎么就那么像做梦呢,经历的事噼里啪啦的跟打翻了橱柜似的,早上起来的时候我对项知言还有一点局促和客气。我现在只想堵住他的嘴然后给他塞被窝里大家睡一觉起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隐约觉得我刚才那个想法有什么不对,又察觉不出来不对在哪,索性不想。
  项知言还在那边给我列阵,他真的是厉害,居然还能按照时间顺序还原我那些小说的顺序。我现在真的是宁可他记性不要这么好。
  “……你……”我真的是红着脸开口,“…可以了可以了……都多少年老黄历……”
  “四年。”项知言气定神闲地回答我。
  我卡壳了,大气都不敢出。
  项知言拾起一本装订好的给我看:“最后是这一本,写到一半就坑了,时间上算你应该是进了山海剧组之后就没再写,正好四年。”
  真的是谢谢您了!不必记得这么清楚!
  我是真的手足无措,十几分钟前要和项知言叫板吵架的气势荡然无存,总觉得亏欠了他什么似的。
  实际上我也没亏欠他什么啊,我就是在网上发发文章,混的都是快要倒闭的论坛,都是免费网站,我又没签约,也不记得有人打赏过什么,我在项知言面前到底心虚个什么劲。
  项知言根本不等我整理出个章程,他在那把阵摆好了,又拿了一份新的打印本给我,没装订,就用夹子夹了一下。我拿过来一看,是我发给他的那个pdf。
  “谈谈吧。”他直接在我面前坐下,那架势,知道的,他是演员我是编剧,不知道的,他是老板我是面试的。
  我突然察觉到这气氛不对啊,往远了说他是我读者,往近了说,他先问我要的剧本,怎么现在搞得跟我卖给他一样。
  我立刻找着发火的立足点了,雄赳赳气昂昂地就想就他刚才说我不是真心那话把架吵下去。
  可是我这势还没起足呢,项知言就定定看了我一眼,开口:“你有多久没去看以前写的东西了?”
  就这一句话,我烧了好久的气焰全给给浇熄,整个像从来没烧过一样地憋了回去。
  那真的是,太久了。
  我立刻头观鼻,鼻观心,装做什么都没听见。
  项知言不给我装蒜的机会,手直接伸过来捏着我的脸抬起来,咬着后槽牙说话,看着恨得我牙痒痒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却很温柔。
  “你现在知道心虚了,你刚才不还拿牙呲我吗?”
  我看着他,不知怎么,那些想和他吵架的心思都都下去了,弥漫上来的是一股说不清楚的委屈。
  我已经很少很少感觉到委屈了,委屈只属于还在避风港里无忧无虑度日的孩子,可以因为晚饭没有做喜欢的菜就觉得期待被辜负,骄矜地耍起脾气。
  这种感情首先有主客体,总要存在一个辜负你的对象。
  我明白这一点,所以长时间把自己放逐在一个和社会游离的位置上,不去期待任何事,不再去轻易建立任何新的亲密关系。如果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辜负我,那要么是我心甘情愿,要么是我技不如人,我都认。
  但是我不该委屈。
  委屈的本质其实是软弱,有人辜负了你,你就该辜负回去,打回去,杀回去都可以,愤怒远比软弱走的更长久。
  但是我看着项知言,他捏着我的脸,色厉内荏地说教训我的话,心里密密麻麻涌起来的酸意绝对不是愤怒。
  我才在他家里呆了一天,他就教会我可以对他展示软弱了。
  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他把手放开,我低下头,看到那份打印出来的pdf,心里觉得很恍惚。
  实际上我连这份pdf都没有再打开过,不想去观看也不想去回忆。自从我写完之后,它就好像是我从自己身体里抽离出去的一个噩梦。我知道它固然很好,正如我和项知言说的那样,耸人听闻,跌宕起伏,我就是编都编不出这种桥段来。
  项知言明明都看哭了,却问我这是不是我想写的东西。
  这当然是啊,我那些恐惧,惊诧,夜不能寐的深夜和胆战心惊的白天。
  我几乎是发泄一样把他们记录下来,把我的伤疤都揭开,恨不得把它们抽到孟家人脸上,让他们好好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货色。
  我那么恨他们。
  项知言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他总不能是觉得我圣母到想原谅他们。
  我彻底迷糊了,我像是一个找不到问题答案的小孩子,我坐在地上抬起头去看项知言,“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问我?”
  项知言拿起我坑了的那个故事,放到我膝盖上,开口:“……不用这么急躁,非要从一开始就追根究底,你一编故事的怎么这么没耐心。”
  项知言直视着我,眼瞳在练功室的灯光下盈盈反着光,这让我觉得他藏了东西没说。他就在我的注视下开口:“你何必这么在乎我说什么,说到底我的看法也只是我自己的私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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